第415章 S級，天眷者

  滅蒙氏，誕生於近古宙第一紀元，族中無冠，卻有證道封神的「滅蒙神鳥」庇護。

  因為一個偶然的原因，修羅王化身普通的聖人，外出尋找靈藥。

  路過某地，隨手推翻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型拍賣行。

  沒想到背後的主人就是滅蒙氏，重要的財路被斷，自然不願意息事寧人。

  當時他們完全不知道修羅王的真實身份，所以修羅王殺了小的，來了老的，殺了老的，又來了更老的……

  就這樣，滅蒙氏與冥燈夜氏，從一個小小的仇恨點，愈演愈烈，最終變成血海深仇。

  不過這段仇恨來得快去得也快，因為修羅王最後嫌煩，帶著修羅弓和大戮神，直接去了滅蒙氏的祖地。

  等到幹掉「滅蒙神鳥」，屠掉主家，耳根瞬間清淨。

  原來……當年還有分支活下來？

  時隔近古宙，蒞臨新生宙，這一族重新崛起，有所謂的君王即將威壓天下？

  夜寒君回憶著族譜中關於修羅王的部份自傳，臉色越來越冷漠。

  如果說駭熊氏是鯊魚級別的獵食者，滅蒙氏，很可能是深海鯨魚。

  難怪夜莫愁死得這麼慘，不單單是駭熊氏在針對他，背後還有滅蒙氏的影子，換成是他，在沒有後手和防備的情況下，恐怕也很難翻盤。

  「不知道兩位夜氏的皇者，心裡可有一丁點兒的恐懼？」

  滅蒙武行禮完畢，挺起腰身，興致勃勃道：

  「在下不才，雖然沒能繼承家族最強大的「天子」職權，但好歹也是S級的「天眷者」。」

  「你們好不容易斬殺駭熊十二郎，想必已經是底牌盡出，難有再戰之力了吧？」

  「唰！唰！唰！唰！」

  四道印痕點亮，四個契約眷靈出現在滅蒙武的身邊。

  最吸睛的必然是「滅蒙雛鳥」，這是「滅蒙神鳥」的前置生命形態，自古以來都有傳奇色彩。

  它的外形與正常的鳥類決然不同，更像是一隻跛足的馬，皮膚青色。

  不過腳底並非蹄足，而是碩大的鳥爪。

  鳥爪往上是大腿，堪比象類，無比的粗壯。

  再往上，軀體類馬，背脊平而寬，屁股後生長淡紫色的尾巴，毛茸茸的，像是一簇柳絮。

  它有前肢，小臂如枯木般纖弱，到了大臂處突然鼓起肌肉，與大腿一般粗細。

  至於頭顱——滅蒙雛鳥的頭顱符合鳥類的特徵，但顱骨極小，腦袋的比例遠遠小於軀體，唯獨嘴巴極長，像是後天裝上去的利器，輕輕一戳，再堅硬的東西都會被它破壞。

  「至聖圓滿……沒有神性？」

  夜寒君挑眉，心底的凝重緩和一瞬。

  這頭滅蒙雛鳥位階是高了點，但它並非封神遺脈，和烈陽修女一樣都是徹底衰退的神族。

  千萬不能小看這一點，由神降聖，天差地別。

  要是至聖圓滿的封神遺脈，夜寒君現在已經開始琢磨逃離的辦法，但僅僅是正常的聖獸之王……還有機會！

  「嘿嘿，真是高傲呀。」

  「因為不具有神性，所以低獸一等嗎？」

  滅蒙武的觀察力似乎極強，再微妙的表情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他慨嘆一笑，平攤雙手，無所畏懼道：

  「珍惜吧，我族尚且被稱為聖王家族的時候。」

  「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尊滅蒙雛鳥，證道封神，以近古宙「滅蒙神鳥」的完整姿態，重燃我族的衰退神血。」

  「到那時，我族將占領天界，成為天界最高的統治者，諸天萬界，繁榮富貴，朝夕之間……」

  「滅蒙兄，說那麼多做什麼？」

  駭熊十一郎不悅，磨牙森寒道：

  「別給他們掙扎的機會，殺了他們，永除後患！」

  「誒，此言差矣~」

  滅蒙武擺手，阻止駭熊十一郎的迫切欲望，笑嘻嘻道：

  「貓抓老鼠，向來是世間最好玩的遊戲之一。」

  「我已將外圍的陣法最大程度激活，他們現在逃不出翠綠雲，瓮中捉鱉，你也可以樂在其中。」

  「可我現在只想殺了他們！」

  駭熊十一朗抱著腦袋，無比煩躁道：

  「老十二死在這裡，老族長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滅蒙兄，還是不要墨跡的好，萬一被他們逃掉，終究是巨大的麻煩！」

  「也罷。」

  滅蒙武失笑著搖頭：

  「瞧你這麼急切，來點前菜嘗嘗吧。」

  「天眷者，天賜戰甲，予！」

  乳白的光霧瀰漫，滅蒙雛鳥的身上忽然多出一件胸甲，嚴苛的護住軀幹的位置。

  但它的靈活度似乎沒有受到絲毫的阻礙，精氣神進一步提升，眸光熠熠的瞳仁，涌躍著蠢蠢欲動的戰鬥欲望。

  「天眷者，垂青戰槍，予！」

  第二道白霧飄來，滅蒙雛鳥的嘴巴鍍上一層白邊，本就堅不可摧的質地，竟然再度增強。

  夜寒君抬眸望了一眼，立覺眼球刺痛，好似被針戳了一記。

  他偏移視線，不再直挺挺的窺探，注意力向著另外三頭契約眷靈轉移。

  滅蒙武和駭熊十二郎一樣，只有一頭至聖圓滿。

  餘下的三頭，都是至聖大成。

  一頭「恐龍鵝」，酷似長頸龍。

  只不過脖子以上是鵝，三角眼，乍一看有幾分滑稽。

  一頭「迷心藥蝶」，撲騰翅膀，不停地朝著滅蒙雛鳥灑落蟲粉。

  一頭「鼓舞之柱」，柱基直插廢墟，鬼神難辨的發光符號，源源不斷烙印在滅蒙雛鳥的身上。

  「主副手配置？」夜寒君心中瞭然。

  滅蒙武的陣容相當通俗易懂，在他的團隊裡，滅蒙雛鳥是第一進攻單位。

  當滅蒙雛鳥戰力完整時，他的權能，以及迷心藥蝶的「塑身之粉」「忍耐之粉」「治癒之粉」……鼓舞之柱的「鼓舞氣場」「舞動之心」……所有的強化都會堆積在它的身上。

  一旦滅蒙雛鳥失去戰鬥能力，恐龍鵝便會接替。

  由此展開的陣容搭配，既保證容錯率，又能最大程度提高戰鬥的上限，簡單卻不失精妙。

  「吼！」

  駭熊十一郎無需召喚契約眷靈，他的駭熊就在旁邊。

  至於其他的契約眷靈，不知是拿不出手，還是和溫青竹的戰鬥中留下傷勢。

  他沒有召喚的意思，只想藉助一人一熊的力量，盡情廝殺。

  「一個次頂級聖王、一個普通聖王，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夜寒君粗略估量完敵我雙方的戰力差距，眸光微微閃爍。

  己方表面上最強的烈欣欣，已經釋放過大招。

  她和絕大多數的法術型生物一樣，元素能量突然揮霍後，短時間內無法形成正常的戰力。

  也就是說，這一戰中，她不能擔任進攻方，但偶然協助夜寒君防禦，規避一部分技能，勉強可以做到。

  夜霓裳，她自身的職權、契約眷靈，沒有登臨第9位階，沒有參戰的必要。

  但她左右手都有底牌，若是不計代價釋放，說不定能傷到常態化的聖獸之王。

  主要的問題，看來是「拆散」。

  滅蒙武的陣容過於集中戰力，這會導致至聖圓滿的滅蒙雛鳥，無限接近於沒有神性加持的半步封神。

  一旦靠近那個領域，標準級別的聖獸之王只有挨宰的份。

  不過，如果能破壞眷靈之間的協作，降低各方面的強化效果，它的威脅係數就會下降。

  至於駭熊十一郎，他的整體實力本就比駭熊十二郎弱一截，又與武宗廝殺過，有威脅，但不是重點……

  夜寒君快速思考，稍縱間有了決斷。

  要拼命了，這兩人已經掌握他和夜霓裳的部分情報。

  不管是幫助夜莫愁報仇，還是滅口，不把他們殺了，後患無窮。

  「絕弦，花燭，我需要你們的幫忙。」

  「你們輔助劍雷子，儘可能提升它的雷元素，我們干票大的，掀翻這裡！」

  「明白！」花燭點頭，立即施法。

  雖然只有耀世圓滿，還沒有飛升至聖之胎。

  但她掌握天氣改變的能力，想要的元素，都能按照自我的意志召喚。

  「呼~~~」

  狂風捲地，飛沙走石。

  早已成為廢墟的地牢，居然凝聚一朵朵烏雲。

  很快，有雨落下，淅淅瀝瀝。

  等到大雨滂沱，伴著雷鳴電閃，新的戰場重新搭建。

  「轟隆隆——」

  一束又一束的閃電，接踵而至。

  它們如劍揮落、如刀砍下，聲勢可怖的同時，帶有震懾人心的鋒芒。

  「大天暴」觸發了，範疇內的雷電元素高度活性化，比肩生靈，無異於狂化。

  「鏘鏘鏘！」

  「淙淙淙！」

  修羅遺音·絕弦登場，上來便是「劍殺」。

  它距離至聖之胎非常接近，只有一線之差。

  彈奏獨尊無雙之技，天空上的閃電全都被它吸附，金黃色的閃雷劍陣倏地成型。

  然後……漫天都是劍影！

  這些雷劍組合成一條劍龍的形狀，長一千五百米，劍尖構成龍鱗，唯獨龍首空出。

  「鏘！！」

  劍雷子飛了過來，插進劍龍的脖子。

  於是，劍之龍孕育頭顱，金色的電弧濃稠如漿液，倒灌身下，整個龍軀都膨脹起來。

  「吟！！」

  劍龍咆哮，原本只是能夠威脅至聖虛引的氣息，無限接近至聖圓滿。

  下一瞬，劍雷子統帥雷之劍龍，怒破地牢之頂，直衝堡壘，後又衝破堡壘，撞擊最外圈的防禦陣法。

  「轟隆隆——」

  地動山搖，天塌地陷。

  陣法擋住了第一波攻擊，但整個駭熊氏的領地，漸漸覆蓋無止境的恐慌。

  附庸、奴婢、士兵、護衛……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們只知道有入侵者，逼得駭熊氏的聖王親自迎戰，旁人無法接近。

  但那人不是被斬首了嗎？這雷龍從何而來？為何有如此威勢？

  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膽怯者逃竄，恐懼者發抖。

  他們不敢直視煙花般炸裂的閃光電弧，只能拼命祈禱，快快結束，快快結束。

  「撕拉！！」

  加厚的防禦陣法被轟開一個小口子，說時遲那時快，夜寒君召喚聖戰之門。

  原本確認夜霓裳也有底牌後，他覺得可以不使用玫瑰公主，進而保全夜隱背後的憂鬱玫瑰。

  但是碰到滅蒙氏，迫不得已。

  玫瑰公主必須參戰，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反敗為勝。

  「夜霓裳？！」

  夜隱隨時待命，一察覺呼喚之聲，即刻穿越石門。

  他第一眼便瞧見陰影中的夜霓裳，驚訝地瞪大雙眼，愕然至極。

  「殺藥蝶！」

  夜寒君道出三個字，言簡意賅。

  夜隱明悟戰況緊急，強壓震驚。

  他將儲物戒指中的封印石掏出，注入魂力，喚醒淺寐的玫瑰公主。

  「嘩啦啦~~~」

  根莖生長，花香瀰漫。

  巴掌大小的玫瑰公主，站在夜隱的手掌心裡，明晃晃的眼睛裡，閃爍著動人的光澤。

  「處理那隻蟲子，拜託你了！」

  夜隱選擇相信夜寒君，直接陳述需求，沒有畫蛇添足。

  玫瑰公主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流露出小女孩的欣然。

  她立即鎖定撲騰翅膀的迷心藥蝶，扇動自身的蝴蝶翅膀，一時間，空氣中的花香加劇。

  「戰鬥型藥獸？！」

  駭熊十一郎驚疑，指揮駭熊，放棄天空上遊蕩的雷之劍龍。

  他沒有對空的本領，與其應對不擅長的敵人，不如解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礙事者」。

  「吼！！」

  駭熊衝鋒，臨近時先是揮出一爪，撲空後張開血盆大口，妄圖將夜隱和玫瑰公主全都吞下。

  夜隱來不及躲避，下意識皺起眉頭。

  玫瑰公主忽而甩出一道藤鞭，鞭頭纏住一塊大石頭，發力時，一人一藥被拖拽，堪堪躲過腥臭的大嘴巴。

  「過來~~」

  一瞬間恢復安全，玫瑰公主朝著迷心藥蝶揮了揮手。

  說來也奇怪，持續為滅蒙雛鳥強化的迷心藥蝶，聽到玫瑰公主的靈魂傳音後，突然失魂落魄，主動中斷自身的增益技能。

  它試圖往玫瑰公主身邊靠近，呆滯的複眼中，滿載著仰望高貴生靈時的卑微。

  「笨蛋，醒過來！」

  滅蒙武大喝，發現指令無效後，恐龍鵝撞了過去，一骨碌撞在迷心藥蝶的後背。

  迷心藥蝶終於清醒，它無比後怕的往後逃竄，生怕再被玫瑰公主引誘。

  混沌印章為「藥」的玫瑰公主，最最擅長控制。

  荊棘藤鞭是她的武器，進可攻，退可守。

  但排除這些，倘若碰到擅長治療、恢復、輔助的生靈，特別是迷心藥蝶這一類，她的花香便是致命的餌料，一旦吸食，對方很可能會在無意識的狀態下，淪為玫瑰公主的肥料。

  「沒想到小小的憂鬱玫瑰，也敢協助冥燈餘孽，真是不知死活……」

  駭熊十一郎來到雲海多年，對於這裡的大小勢力，自然有一定的認知。

  他及時認出玫瑰公主背後牽連的勢力，臉色陰沉得可怕。

  但也正是這一句話，夜寒君、夜隱，心中的殺意進一步暴漲。

  「轟隆隆！！」

  雷之劍龍馳騁於天空，它不再破壞外部的屏障，轉而以落雷的方式，把控全場。

  滅蒙雛鳥是重點攻擊對象，每當它振翅飛行，必有閃雷砸落。

  可它速度奇快，防禦也出眾。

  雷霆即便命中，至多留下淡淡的焦痕，根本不能賦予真實的傷害。

  「默，纏住它！」

  「收到收到！」

  依舊維持「半神領域·末日覺醒」的默，蹦蹦跳跳撲向滅蒙雛鳥。

  途中，要是不小心被雷電誤傷，它必然發出酣暢淋漓的叫喚聲，幸福指數暴漲。

  滅蒙雛鳥顯然不想理會這個極度扭曲的變態生物。

  它的目標是夜寒君、夜霓裳，只要能讓眷主伏誅，契約眷靈成不了氣候。

  但……默的神性太濃了！

  連半步封神的滅拳，都直言不可思議。

  各種迭加狀態下的滅蒙雛鳥，儘管無限靠近至聖圓滿以上的境界，但它的聖獸之血再濃郁，碰到神獸之血，那種淡淡的無力感，還是潛移默化的衰減它的力量。

  「不對，雷電中也摻雜一絲神性！」

  滅蒙武猛地扭動脖子，目光鎖定浮空彈琴的絕弦。

  雖然不是特別濃郁，無法和扭曲怪物比較。

  但它的血脈層次，顯然凌駕於聖獸之上，哪裡是因為位階太低就能被忽視的個體。

  「污濁魔神似乎吹捧過，冥燈之戰，有一夜氏年輕族人無比耀眼……」

  「他不是冠位，甚至不是聖人……」

  「然而就是因為他，小丑皇意外隕落，這是遠古宙以來，絕無僅有的封神死亡方式……」

  滅蒙武徹底散去貓抓老鼠的戲謔之色，蠕動著嘴唇，瞳仁中有針尖收縮：

  「雷劍、雷琴、女巫、扭曲災禍，看似是四個契約眷靈，但你還隱藏了其他的？」

  「你是冥燈夜氏，那個雙職權持有者？」

  「這怎麼可能……你不是和小丑皇同歸於盡了嗎？死而復生……這是什麼冷笑話？」

  「還有……你竟然以雙職權橫渡天劫，抵達第7位階以上的境界？」

  滅蒙武一連拋出好幾個問題，騎坐在駭熊背上的駭熊十一郎，大驚失色。

  以凡人之軀宰殺封神、以雙職權晉升高等位階。

  無論哪一個消息，都是一等一的震撼。

  聽入耳中，滿滿的不真實感。

  「你的話太多了！」

  夜寒君冷冷一笑，同時點亮後腦勺的三首印記，以及右胸膛的藍色屍爪印記。

  旋即，地牢里的神性……有如瘴氣匯攏一樣，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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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晚點還有一章～(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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