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第一序列

  「小美麗，好棒好棒！」

  「沒想到剛剛闖進欲界，你就打破血脈的桎梏！」

  瓜瓜歡呼一聲，一屁股蹦到艾姬芙拉的腦袋上。

  它充分遵循尊重的原則，但凡有一根頭髮絲被它坐扁，它都會重新弄蓬鬆。

  小美麗想要藉此機會斥責，沒門兒！

  「原初魅魔麼……」

  艾姬芙拉第一次沒有趕走瓜瓜，任由它頂在腦袋上。

  她瞳仁中的紫勾玉緩緩轉動，倒映著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如雪一般純淨。

  進化後——她的氣質依然有別於正常的魅魔。

  魅魔族最常見的濃妝艷抹、妖媚花哨，在她這裡永遠不可能出現。

  她變得更加動人，儀容儀態更符合輕盈如蝶的青春少女。

  明明血脈為魔，且是封神之魔裔。

  她攜帶天使的氣息，仿佛先天聖體，無拘無束，聖潔崇高。

  淤泥、塵土，想要近她身，白日說夢。

  此時，艾姬芙拉露出思索的神色。

  眉如遠山含黛，目似秋水橫波。

  周身靜悄悄的，不願打破她的這種狀態，潛在的保護欲望很好的激發。

  「羨慕呀～」

  烈欣欣慨嘆似的嘆了一聲。

  她朝思暮想的神性血脈，不經意間，已然出現在艾姬芙拉的身上。

  雖然她還占據位階的優勢，各方面還有出彩之處。

  可如果回歸至聖虛引這個位階，兩者之間的縫隙，不是抬腿就能跨越的。

  艾姬芙拉……一步登天了！

  從今天起，她真正執掌魔後·拉普菲斯的血脈。

  七罪魔神七大分支法則之一的「色慾」，為她所用，任憑揮霍。

  「小美麗，先前還在欲村的時候，踏入祀堂，獲得「候選者」的身份。」

  「來到欲界，晉升「繼承者」，還有什麼『序列排名』，這到底是什麼東東？」

  瓜瓜戳了戳艾姬芙拉的額頭，指著紫光更加璀璨的七爪印記問道。

  「我不是特別清楚。」

  艾姬芙拉搖搖頭，平靜道：

  「也許是因為，我因為血契，意外流落外界。」

  「回歸之時，恰好卡在耀世圓滿的境界，苦於傳承的缺失無法突破。」

  「這個過程，並非你們設想得那般輕巧。」

  「對於我的同族來說，可望而不及，需要畢生的時間攀登……」

  頓了頓，艾姬芙拉忽而歪頭，自然而然道：

  「七罪魔神的血脈，似乎在欲界中非常的重要。」

  「我得其一，大體會有相對應的權勢或者地位。」

  「這一點，離開魔後塔就能驗證……」

  「那還等什麼？出發吧！」

  瓜瓜催促艾姬芙拉，興趣盎然道：

  「我們在械神山修行五百年，為的就是積攢實力，迎戰欲界中的不可控風險！」

  「現在機會來了，這個曾經讓你無比厭惡的色慾之國，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本瓜很好奇哎！」

  ……

  在艾姬芙拉的帶領下，夜寒君等人離開神殿。

  這裡沒有雲梯之類的智能設備，只有一成不變的石頭台階。

  順著這道螺旋向下的台階，走了許久，就連夜寒君也有一絲枯燥乏味的時候——他們終於腳踏平地。

  「轟隆隆！！」

  異常宏偉而又冰冷的金屬大門，沿著縫隙向著兩邊開啟。

  外界有光鑽進來，白晃晃的，略微刺眼。

  空氣中，那種腐敗的、發霉的味道，迅速被新鮮的靈氣填充。

  「嗒——嗒——嗒——」

  夜寒君身先士卒，率先穿過大門。

  艾姬芙拉、夜流螢、烈欣欣、烈焰木守蔥，緊隨其後。

  變成小狐狸的烈聖、變成小麻雀的金烏、變成小蜥蜴的詩梨，不是躲在夜寒君的口袋裡，就是趴在烈欣欣的肩膀上。

  「咦？誰打開的魔後塔？」

  「按照露絲、摩戈兩位陛下的命令，現在是幽閉時期，即便是瞻仰魔後的儀容，那也是十惡不赦的重罪！律令當斬！」

  有惡魔說著蹩腳的遠古惡魔語，語氣從驚愕，再到氣急敗壞，須臾之間。

  夜寒君循著聲音望過去，剛好看到，一頭長有巨龍尾巴，下半身是蜥蜴，上半身長著臃腫豬頭的「豬龍魔王」，此時正舉著鋒利的三叉戟，破口大罵。

  在它的旁邊，另有一頭堪比山嶽的龐然大物，呼哈呼哈的鼾聲驟然一僵。

  它從昏睡中醒來，慘綠色的瞳仁，彌布著茫然。

  但是很快，它徹底清醒，看到洞開的塔門，震驚得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八嘎！八嘎八嘎！」

  「豬老三，你吃乾飯的？叫你守著大門，你竟敢私自開啟？！」

  「胡說！老子雖然也會偷懶，但從未離開塔身的範疇！」

  「這塔是被人偷偷開啟的……嘶！找到了！小兔崽子！你們找死呢！」

  豬龍魔王的眼睛，惡狠狠對準烈欣欣。

  不加掩飾的暴虐氣息，裹挾著滔天的凶煞，距離動手，只差一個念頭。

  「不可能！誰能逃過封禁，直接闖入塔的內部？」

  「你們是誰？鑽了哪裡的狗洞？老老實實回答，俺說不定還能放你們一條活路！」

  山嶽蛤蟆呱呱呱叫喚著，聒噪難聞的聲響，猶如針尖刺入眉心。

  夜寒君若有所思。

  這兩個怪物，都是至聖圓滿。

  也是，魔後塔應該是欲界非常重要的聖地。

  僅僅派遣兩頭至聖圓滿駐守，份量其實輕了，縱使數量翻個倍，那也合理。

  「等等！」

  「老子好像眼花了，依稀看到了露絲、摩戈兩位陛下的身影……」

  本欲出手擒拿的豬龍魔王，突然放下手裡的三叉戟，銅鈴大小的瞳仁，接連地震。

  它看到了艾姬芙拉！

  然後，它的視線再也沒辦法轉移！

  那種驚愕得完全失去理智的表情，呈現在魔王的臉上，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不對……服飾不對！這不是露絲或者摩戈陛下！」

  「但但但……這個體型，這個尺寸，這個樣貌……明明是原初魅魔啊！究竟怎麼回事？！」

  豬龍魔王、山嶽蛤蟆，蹬蹬蹬的往後退了數步。

  一個倒吸一大口寒氣，一個鼓起老大的腮幫，從鼻子再到耳朵，全都是震驚的神情。

  「你們說的露絲、摩戈，全名可是喚作『艾姬露絲』、『艾姬摩戈』？」

  「是……你怎麼知道？」

  豬龍魔王的凶狂氣焰一減再減，到最後居然夾著尾巴，朝著艾姬芙拉小心翼翼問道：

  「您是新晉升的原初魅魔？剛剛成為魔後的繼承者？」

  「也只有這個理由，能夠解釋你們為何從內部出來……」

  「但是也很奇怪，為數不多的始祖魅魔里，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潛力股，老豬我怎麼沒聽說呢……」

  豬龍魔王不停問著問題，問著問著，越來越無所適從。

  它稍稍靠近兩步，用那肥大的豬鼻子聞了聞。

  確認艾姬芙拉的身上，真的有一縷神性後，它再也不敢大呼小叫，無比謙卑道：

  「敢問閣下的真名？」

  「能夠覺醒「原初魅魔」的血脈，您就是色慾之國第三位統治者，我等全都仰望您的鼻息。」

  「統治者？我？」

  艾姬芙拉揚起眉毛，平平淡淡道：

  「我族不都是實驗品出生，由遠古胎魔孵化的嗎？」

  「什麼時候，身份地位這般高，只要能覺醒神性，就能成為這裡的王？」

  「陛下說笑了……」

  豬龍魔王和山嶽蛤蟆對視一眼，掩蓋著瞳仁里的奇怪之色，小聲問道：

  「您是不是閉關很久？還是說，您接受傳承，發生了一點點其他的意外，比如說失憶什麼的……」

  「還有，您刻意打扮得保守，是想掩人耳目嗎？您放心，我們會全力配合的！」

  「少廢話！」

  艾姬芙拉忽然板起臉，冷哼一聲，不悅道：

  「艾姬露絲、艾姬摩戈，她們現在在哪裡？」

  「前邊帶路，我要與她們見面！」

  「這……」

  豬龍魔王、山嶽蛤蟆，雙雙懵逼。

  它們吃不准艾姬芙拉的想法，更看不透她的目的，只能擦著冷汗道：

  「陛下都在王宮，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啊……」

  「您……您到底怎麼了？雖然擁有神性，坐實魔後的血脈……」

  「但您的言行舉止，還有生命磁場，哪哪都很怪異……」

  「是啊，我們說不上來具體的，就是覺得……您好像與另外兩位陛下不太一樣……」

  山嶽蛤蟆老老實實趴在地上，兩顆蛤瞳鬼鬼祟祟的，不知在轉悠什麼。

  而艾姬芙拉雲淡風輕的站在陽光下，不予理會它們的問題，這就導致，場上的氣氛一度尷尬。

  「嗡嗡——嗡嗡嗡——」

  不遠處有一塊碑石，約莫百米高。

  它毫無徵兆的震動起來，豬龍魔王、山嶽蛤蟆，立即松下一口氣，屁顛屁顛的湊到碑石的旁邊，擠在一起看上面的惡魔文字。

  「殿下稍等，傳訊石只會傳遞最重要的情報，優先級最高，容不得閃失。」

  「咦？上面居然出現了與您相關的訊息，這就有意思了，老豬來瞅瞅。」

  「嚯，原來是「占卜聖鏡」洞察魔後塔異變，確認第三位原初魅魔誕生……這是天大的喜訊啊！值得慶賀！」

  「誒，後面這是什麼？『艾姬露絲陛下失去第一序列的身份』，命我們封鎖魔後塔，她將親至？？？」

  先是露出恍然大悟表情的豬龍魔王，津津有味提煉著要點。

  末了，它舌頭捋不直了，結結巴巴的，從頭到腳抖成篩子。

  它再次低下頭來，望著只有它腳指頭那麼大的艾姬芙拉，喉嚨里仿佛卡了東西，磕磕絆絆道：

  「您……你不僅覺醒了原初魅魔的血脈……還搶走了露絲陛下的第一序列？」

  「這是怎麼做到的？露絲陛下的血脈比摩戈陛下還要濃郁一籌，而且她晉升聖位好久了，你剛剛晉升，就能把她趕超？這沒道理啊……」

  豬龍魔王懷疑魔生之時，山嶽蛤蟆不動聲色的，稍稍改變站位。

  暗中，有某個禁制被它激發，極遠處有屏障建立，無形無色，卻又真實存在。

  「在你們的眼裡，露絲、摩戈，擁有無可匹敵的話語權嗎？」

  艾姬芙拉冷冷注視著它的小動作，沒有阻止，只是平淡發問道。

  「哪裡，陛下莫要多疑。」

  山嶽蛤蟆依舊維持表層的謙卑姿態，口是心非道：

  「都是原初魅魔，您又是第一序列，誰更有潛力，一目了然啊！」

  「您先不要著急，露絲陛下很可能只是擔心您的安危。」

  「要知道，俺們色慾之國本就是七國中最弱小的一個，要是被其他六個國家得知，俺們的核心繼承者又多了一個，恐有負面影響，不得不慎重！」

  「是啊。」

  豬龍魔王撲扇著豬耳朵，居然沒看出山嶽蛤蟆的小動作，大大咧咧道：

  「都是自己魔，不用擔心！」

  「露絲陛下一定是想與您匯合，仔細商議之後的事情！」

  「色慾之國再多一位王者，三王鼎力，我們在國際上的話語權終於能夠增強了！」

  「老豬我啊，早就受夠「傲慢」「貪婪」那些傢伙的嘴臉了，偶爾的揚眉吐氣——爽！！！」

  正說著，頭頂亮起一道光圈，有空間漩渦浮現。

  有一艘大船，像是在狂風驟雨中航行，披荊斬棘，乘風破浪，一往無前的抵達近處。

  「吼吼吼！」

  「吼吼吼！！」

  大船遮天，陰影如一方無盡的海洋。

  置身其下的夜寒君等人，不過是螻蟻的大小。

  再看船上，旌旗搖曳，有驚人的血光瀰漫。

  那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哪裡像是皆大歡喜的樣子。

  豬龍魔王咧開的嘴角，漸漸收攏起來。

  它摸了摸腦袋，再看看手中的三叉戟，有一抹茫然之色劃破瞳仁。

  一旁的山嶽蛤蟆，卻是露出陰險的笑容，再也不用隱藏心中的真實想法。

  它朝著頭頂的大船，瘋狂喊叫道：

  「恭迎露絲陛下，露絲陛下，請務必和俺生一堆小蛤蟆！！」

  「時隔一百三十六年，俺終於又見到您了，人族的土味情話是怎麼說的？噢，該死的！沒記住！」

  山嶽蛤蟆露出懊惱的神色，死皮賴臉的央求道：

  「露絲陛下，俺真的喜歡您！」

  「請與俺度過浪漫的一夜，為此，哪怕付出五百年的壽元，俺也願意！」

  聲落，遮天大船上的生靈，聽而不聞，不以為奇。

  至聖圓滿·山嶽蛤蟆的求愛，居然被忽視了。

  萬眾矚目的船頭，有一妖艷身影，赤身裸體，僅僅以一件緋紅色的浴袍遮掩身體。

  她擁有傲人的曲線，前凸後翹，身材無比性感。

  她的頭髮也是霜白色的，但是做成了捲髮，這讓她的個體氣質變得火辣，搭配火爆的身材，堪稱雙殺。

  而她的惡魔翅膀、心形尾巴，也都慵懶的露在外頭，任由幾隻犬狀的聖獸舔舐。

  「咿！好噁心！」

  瓜瓜立即表示嫌棄。

  它無意間看到，這個名為「艾姬露絲」的原初魅魔，居然把尾巴插進某個聖獸的屁股里。

  拔出來的時候，尖頭帶血，血花濺了一地。

  而她見怪不怪，那聖獸更像是得到天大的獎勵，捂著屁股，滿臉諂笑的陪侍在身旁，隨時等待下一次寵幸的機會。

  「都是一樣的血脈，小美麗又純潔又乾淨！」

  「這個魅魔太變態了，肯定不是好魔，帶著這麼多手下，這是來找我們打架的？」

  瓜瓜嘀咕，暗中戒備著。

  夜寒君笑了笑，平靜審視著頭頂，隨時準備「以牙還牙、以暴制暴」。

  「突然聽聞魔後塔中，誕生第三尊原初魅魔。」

  「本宮還以為是誰，沒想到是你這個賤胚子。」

  艾姬露絲撫摸著胸口，媚眼如絲，笑靨如花：

  「真是有意思，上個紀元就已經失蹤的3號實驗體，居然失而復返，再次出現在欲界。」

  「更難能可貴的，位階增進得如此迅猛，都快與本宮並駕齊驅了……」

  艾姬露絲嘖嘖稱奇，忽而露出一縷憐憫，朝著夜寒君、夜流螢努努嘴：

  「這就是你新攀上的權貴，兩個人類？」

  「造孽啊，小時候鄙夷這個、鄙夷那個，裝得一臉清高。」

  「到頭來，居然成了人類的玩物，你的癖好，還真是捉摸不透呢。」

  一番話，船上的聖靈們哈哈大笑，鼓掌的鼓掌，鳴笛的鳴笛，不遺餘力吹捧著艾姬露絲的話語。

  仿佛她就算放一個屁，那也是彩虹的顏色。

  不全部嗅進鼻子裡，要遭天譴，人神共憤。

  「艾姬露絲……」

  艾姬芙拉仰望著對方的身影，眼中的紫色勾玉，漸漸覆蓋一層霜華：

  「都是遠古胎魔所生，你是1號，我是3號，本該可以成為最親近的姐妹……」

  「但你真該死啊，一次次裝作知心大姐姐的樣子，欺騙我的感情……」

  「為了讓我破身，與你們同流合污，更是配合科研惡魔，不止一次下藥，意圖玷污我的魔體……」

  艾姬芙拉咬住牙齒，殺機暴漲道：

  「你有取死之道！」

  「這些仇恨，當我重新記起的時候，我就決定，一定要親手宰了你！」

  「哦？憑你們嗎？」

  艾姬露絲不屑地笑著，突然朝著地面的夜寒君勾了勾手指，眼中浮現一對愛心的形狀，像是主人對待路邊的野狗那樣，呼來喚去道：

  「你，過來，舔本宮的腳。」

  「本宮要讓這頭驕傲的小母豬知道，誰才是這裡的女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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