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冥之新神，天龍魃！

  「木伊爺爺！」

  「歪？木伊爺爺，聽得到嘛？」

  小瓜瓜朝著空間裂縫大喊。

  見沒有反應，它變成喇叭形狀的兵獸，音量暴漲十倍。

  但這依然沒有效果，背對眾生的木伊旱魃，頭顱、四肢、軀幹，如被冰凍。

  惟有纏繞身體的白色繃帶，似妖魔鬼怪瘋狂舞動著，一刻也不願意停歇。

  「怎麼會這樣……」

  「這也太突然了吧，小美麗晉升偽神，木伊爺爺居然在衝擊真神……」

  小傢伙瞅瞅不予回應的木伊，又瞅瞅疼痛難忍的大蝌蚪，小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束手無策。

  無論是木伊還是夜寒君，它都無計可施！

  再聽萬獸紋爺爺的口吻，這契約也不能解除，不然封神之路終生無望。

  這到底要怎麼辦才好呢，萬獸紋爺爺身為場上唯一的封神之胎，身體內還藏著斗酒金樽紋的殘念，祂們就沒有馳援一二的計策嗎？

  「不行，證道乃是諸天最強的因果之一，縱使我是健全的巔峰狀態，我也不敢幹預。」

  萬獸紋幻化的老者，眼皮耷拉著，喟然長嘆道：

  「究竟會往什麼方向演變，只能看他們兩個自己的造化了。」

  「不過夜家的小娃娃擺脫天道的束縛，我相信他一隻腳已經站在常人望不到的隱秘世界，是非成敗，皆有冥冥之中的定數……」

  「轟隆隆——」

  正說著，空間裂縫又被撐大，原本屬於「時光隧道」覆蓋的法陣區域，又往外側延伸。

  無需提醒，折郁提起夜寒君，抽身爆退。

  而萬獸紋也揮了揮衣袖，那些躲藏在角落裡驚恐不安的下位徽靈，全都鑽進他的袖袍，勉強有了避難的地方。

  「轟隆隆隆——」

  自遠古宙初期以來，地貌從未有過大幅變化的圖騰冢，片刻時間天翻地覆。

  如果是執掌空間法則的生靈，一開始便清楚的知曉，圖騰冢若是繪製成地圖，當如一條三首蛟龍，身粗體長，頭分三首，分別對應三個重要的次級空間。

  此時其中一個頭顱，內部烙印的符文法陣，如被颶風掃蕩，到處是能量晶石的碎片，那摧枯拉朽的毀滅姿態，竟然沒有一組防禦法陣能夠阻擋一瞬。

  「唉，飛來橫禍，我圖騰冢損失慘重啊……」

  「夜家的小娃娃，還有意識嗎？老夫傾囊相助不假，但這般破壞，待你證道的那一天，還請幫折郁重建……」

  萬獸紋的精神波動，探入夜寒君的靈魂世界。

  夜寒君咬住舌尖，正欲答話，忽覺一股洪流衝擊心臟，已經被血肉熔爐修復多次的器官，這一次再難支撐，砰的一聲……居然憑空炸開。

  「噗！」

  夜寒君狂噴一口血，最遠的血珠飛濺百米。

  殘留血中的生命精華凝結煙霧，一道道朦朧的白煙打著旋兒升入半空。

  「咚！咚！咚！！」

  夜寒君手指上的深紅之戒，突然綻放刺目的金光。

  剎那間，熾烈金日的投影懸浮木伊的身後，愈來愈大，愈來愈熱，少時，無盡的光熱氤氳半座圖騰冢。

  「好神聖的元素之力，這是……神明的恩澤！」

  「兄弟們沖啊，天降神賜，這等機緣再不爭取，後半生恐怕會停留在悔恨之中！」

  與光元素、火元素親和的徽之眷靈，如獲至寶，一改恐懼的情緒，蜂擁而出。

  它們沒有靠得太近，但那些照耀下來的太陽光斑，還有灑落下來的熾熱火種，掠過它們的頭頂，無窮無盡的元素之力震盪四方。

  凡過往之徽靈無一不大叫，若擁有動物乃至類人形態的徽靈，則會趴倒在地，全身心的臣服於即將誕生的神明。

  「太陽深淵的熾烈金日，居然顯化在圖騰冢……」

  「這是傳說中「太陽共尊」的異象，連太陽也尊敬認可，木伊大哥……真的要封神了？！」

  早就被驚動的佛歌、朝露、陽七，還有芒昊和詩橘，一個個立足於最遠處，隔著茫茫光海，仰望萬眾矚目的源頭。

  太驚人了！這便是證道的異象嗎？

  太陽遮天，底下的空間歷經扭曲、崩壞，然後又修復、重組。

  在這樣不斷的循環中，背對眾生的木伊旱魃，漸漸被金光籠罩。

  那是有別於下位生靈的進化之光，極致的絢爛，極度的耀眼。

  即便是折郁也不敢長時間注視，看了幾秒鐘便收斂靈識，主動迴避，以免無意間觸犯禁忌。

  「證道封神，往往會恩澤一方生靈。」

  「可惜，這裡不是太陽深淵，縱有屬性親和的徽靈，效果註定大打折扣。」

  「好在……旱魃的族人都在。」

  「他們血脈同源，個別差上臨門一腳者，怕是能順理成章晉升位階。」

  萬獸紋注視著一切神異之景，不禁感慨萬端道：

  「遙想當年，我就是在圖騰冢證道，這個大世界烙印下我的痕跡，久而久之，這裡便成了徽之體系的朝聖之地。」

  「旱魃族與圖騰族的羈絆，歷經這一次變換，興許會根深蒂固。」

  「折郁，你好好感悟法則的波紋。」

  「要不了多久，你也會經歷這個過程，圖騰冢，將會因為你閃耀奪目。」

  「是。」折郁畢恭畢敬。

  它遵從父神的建議，口不言心不語，默默感應天地玄奧，自身也徜徉於奇妙的氣機中。

  「窸窸窣窣……」

  拳頭大小的光團，飛蛾撲火撞向瓜瓜。

  很快，它被撞得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

  但它沒有受到一點傷勢，眼睛反而亮亮的，好似服用上乘的靈丹妙藥，精氣神倍兒佳。

  「唰——唰——唰——」

  夜寒君忍住千刀萬剮一般的疼痛，同時無視碎裂的心臟，咬著牙召喚其他的契約眷靈。

  艾姬芙拉、絕弦、花燭、鵝大仙、懶奇凶、劍雷子——它們說不定也能得到恩賜，有這樣的機會，不能錯過。

  「大人！」

  花燭一眼瞧見陷入瀕死狀態的夜寒君。

  她像往常一樣，想要調動風元素瞬閃，可當前環境竟然沒有一絲元素能讓她支配。

  就連體內的元素，仿佛也被封印了，無論如何催動也使不出技能。

  「哎？怎麼回事？」

  「本大仙記得，苦盡甘來，聖獸圓滿……」

  「這是嘛玩意兒？木伊在衝擊神位？嚯，難不成本大仙正在做夢嗎？」

  呼呼大睡的鵝大仙，終究是被鋪天蓋地的神性波動刺激，意識體猝然驚醒。

  它一溜煙爬起身來，上下左右來回查看，確認不是幻覺，是真實世界正在發生的事情，扁平的嘴巴撐得好大，好似能塞下一座小山：

  「乖乖隆地咚，木伊這是開掛了吧？」

  「哪有這麼玩的，天女魃的後代就這麼強勢嗎？我等至聖血脈竟然如此的勢單力薄？」

  「嘶！！」

  「咩咩！咩咩！」

  「呼——吸——呼——吸——」

  蛇小凶、羊小奇，一個警惕，一個新奇。

  而睡神獅小懶，任由神性波動衝擊肉體，仍舊穩穩噹噹沉浸於深度睡眠的狀態，半點也沒被驚動的跡象。

  「大蝌蚪……挺住啊！」

  「若木伊爺爺證得神道，你卻遭受不可逆的反噬，他清醒過來，一定會自責的……」

  瓜瓜哪裡想要神明的恩賜。

  它撲到夜寒君的身上，不停的釋放「超癒合」，輔助支撐他的續航。

  花燭也是如此，她頂著彌天的風暴，赤著腳掌，一步步走到夜寒君的身邊。

  然後，就著最近的距離，她將手掌貼在夜寒君的胸口，時刻感知他的生命體徵。

  「鏘！！」

  劍雷子激起一道金色的電弧，居然能夠在萬重神威之下，乘風破浪，披荊斬棘。

  下一瞬，它衝到夜寒君的頭頂，劍尖對準他空蕩蕩的心臟，筆直插入。

  「刺啦刺啦！刺啦刺啦！！」

  金色的電弧沸騰狂暴，一顆完全由雷電凝聚而成的心臟，代替原本的血肉臟器，重新跳動起來。

  夜寒君忽然覺得窒息感減弱，猛吞一口氣，放肆地吐出。

  那種由溺水狀態回到岸邊，好似轉危為安的體驗，深深的縈繞在靈魂世界，註定成為畢生難忘的記憶。

  「活過來了？」

  夜寒君不敢置信地望著雙手，進而摸了摸胸膛，心裡頭滿是荒謬。

  這是怎麼回事？缺失的心臟，竟然由劍雷子填充？

  它是怎麼做到的？和天道的化身有關嗎？究竟是什麼層級的力量，才能參與契約為核的深層羈絆？

  「咔擦！！」

  熾烈金日的投影，忽然如鏡面一樣炸碎。

  而分崩離析的碎片，多達上萬枚，不管大小，全部映照著木伊旱魃的背影。

  「嗡嗡嗡——」

  至聖層級的生靈，再也不敢仰望頭頂。

  折郁、艾姬芙拉，皆有如臨大敵的緊張。

  就連萬獸紋也慎重起來，短暫的閉眼一瞬，再睜開時，看遍世態炎涼的雙眼，似有神光泛濫：

  「成了……」

  「位階持平的鐵律，真的被打破了……」

  「遠古宙無敵十個紀元的天女魃，統治太陽深淵，諸天萬界無神不敢敬畏……」

  「今日，天女魃所代表的輝煌將暫時的黯淡，旱魃族誕生第二位始祖，他……不，祂跨越世間的天塹，真正登臨神話的領域，未來又能創造怎樣的奇蹟呢？會成為第二個天女魃，還是超越天女魃，順利將旱魃族推到更高的層級？」

  萬獸紋的話鋒中，藏著迷惘，卻也蘊含期待。

  想要推翻天道，切不可循規蹈矩！

  若不能打破禁忌，實現他人能力之外的成果，迎戰天尊，無異於以卵擊石！

  「轟隆隆——」

  木伊轉身，仿佛是一尊萬噸重的石像，緩緩地旋轉。

  祂的體表抖落無數的血肉殘渣，宛如在一息之間蛻皮換骨上百萬次。

  舊有的聖獸體質被拋棄，新生的神體飽滿瑩潤，充斥著無邊無垠的生命力，遠比汪洋大海還要寬闊。

  勉強恢復行動能力的夜寒君，不由得屏住呼吸。

  老實說，他對於封神這個領域，還有很多困惑。

  木伊是天女魃孕育出來的後代，由祂的精血和靈魂碎片作為胚胎，最終凝聚成獨立的自我。

  但他並非純正的血脈，有過變異，與幽靈之道進一步契合。

  若是證道封神，他的血脈會回歸天女魃的本源形態嗎？

  若是如此，總不至於改變性別，同樣以天女命名吧？

  「不對……和天女姐姐不一樣！」

  「雖然也有強烈的陽剛氣息，先天統管炙熱與神聖之道，但木伊爺爺的身上並沒有騰起青色的光焰，祂身上的焰芒是黑色的，仿佛藏匿著塵世間所有的絕望之力，玉石俱焚……不過如此！」

  瓜瓜確認大蝌蚪挺過來後，稍稍分出心神，觀察木伊爺爺的狀況。

  一下子，它便察覺異常，不由得驚呼出聲。

  「黑色的焰芒，白色的繃帶，好強烈的視覺衝擊……」

  面色煞白的夜寒君，體態依舊虛弱。

  但大概是契約連結的關係，他可以無視木伊身上的神性波動，神不可直視的規則，即便木伊不去控制，也不會作用於他的身上，繼而造成二次傷害。

  然後他便見證，瓜瓜的評價分毫不差。

  天女魃若不釋放殺氣，縱使沒有頭顱，只有軀幹和四肢，那種天青色等煙雨的唯美感，光明正大顯化人間。

  木伊不同。

  祂滿身絕望的氣息，好似走到命運的盡頭，面前站著烏泱泱的一群敵人，不獻祭生命作戰，只能任憑宰割。

  而獻祭生命，不過是多殺幾個，無論如何也逃不過死亡的命運。

  「吼……」

  凶獸·負山，作為修煉震懾道的凶之聖王，居然夾住尾巴，瑟瑟發抖。

  這一切只因木伊睜開了眼，那是一隻生於額頭的神眼，內圈黑，外圈白，竟也是黑白雙拼雙色，時而像萬丈冰淵，時而像弒殺魔土，處處溢散著駭人聽聞的煞氣波動。

  「嘩啦啦~~~」

  一輪漆黑的太陽，映照木伊的背後。

  明明直徑只有千米，注視之時，它不斷的放大，須臾間便侵占全部的視野，好似整個圖騰冢都納入黑日的籠罩。

  「我……成神了？」

  木伊豎起右掌，鋒利的屍爪一節節生長，最終化為五枚巨大的骨刀。

  祂輕輕抓握，感受著指尖呼之欲出的力量，平靜如深淵的面容上，終究有曇花一現的恍惚：

  「寒君還沒有證得冠位，我卻煉化神格，證得冥神之位……」

  「雖不知其中緣由，但執掌真神級別的戰力，於我，於寒君，於太陽深淵……應當算是好事吧？」

  「嘩~~~」

  木伊緩緩飄落地面，那輪懸浮身後的黑日，回歸一開始的大小，不再無止盡的膨脹。

  周身瀰漫的神性波動，驟然也減少十之八九，最後散落在外的部分，雖然還是壓得鵝大仙、負山之類的聖王喘不過氣，卻也是勉強能夠接受的程度。

  「寒君，還好嗎？」

  「一念之下，突然頓悟冥道的終極，沉淪其中，險些把你害了。」

  「我沒有大礙。」

  夜寒君搖了搖頭，直勾勾的目光盯著木伊，忍不住敬嘆道：

  「今非昔比，今非昔比。」

  「天女魃和滅拳前輩，若能見證這一幕，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

  「他們會見到的。」

  木伊微微垂下目光，極具穿透力的視線，恰似轟穿世界的壁壘，看到圖騰冢以外的地方：

  「失去始祖，太陽深淵再無真神。」

  「外有元神入侵，內有深紅受困，我卻不能折返援助。」

  「現在，這份屈辱，這份無助，將由我們親手終結……」

  「嗯，一定！」

  夜寒君審視著煥然一新的屬性面板，雖然四肢還是無力，可是熱辣滾燙的心靈，身邊的契約眷靈都能感知。

  ——

  【種族名稱】：天龍魃

  【混沌印章】：「冥」（冥之神格持有）

  【主修】：肉身道/掠奪道/屍骸道/不朽道/不死道/幽靈道/熾烈道/玉石俱焚道

  【位階】：封神之胎

  【混沌靈紋】：下神級「焚噬」、下神級「荒蕪律動」、下神級「長生不死」、下神級「魂幽」、下神級「御繃」、下神級「怒燃」、下神級「陽獄」、上神級「屍天帝」、上神級「魂天帝」、冥神奧義「不死不滅」、冥神奧義「自然掠奪」、冥神奧義「絕望龍魂」

  【核心個性】：視死如歸

  【當前狀態】：冥之神格（專屬）/生命磁場：幽冥退散/護教法獸·超階羈絆/欺瞞天道（羈絆延伸）/存世受限（羈絆延伸）/活躍受限（羈絆延伸）/神性波動（收斂）/新生冥神（穩固）/…

  【契約關係】：不穩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