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天道支柱

  看來最終戰來臨前，懶奇凶是不可能晉升了。

  夜寒君明白這一點後，思索的目光落在花燭和艾姬芙拉的身上。

  一巫一獄，煉化神格的進度差不多，都是兩三成左右。

  她們證道封神，就在眼前。

  不過，參照天道崩壞的速度，時間上還是有所欠缺……

  斟酌著，夜寒君皺眉，忽然又望了一眼天空。

  透過那電閃雷鳴，蒼穹的盡頭，似有一道扭曲的黑氣正在快速生成。

  祂無時無刻不在吸收日月菁華。

  草木山川孵化的自然靈氣，不再遁入天地，而是被其一點點抽出，最終潰散無形。

  如此，平均每呼吸一次，諸天萬界就有一塊區域，從原本的生機勃勃，變得荒涼破碎。

  「決鬥……要來了！」

  瓜瓜鼓起腮幫，憂心忡忡：

  「如果我們擋不住大眼珠子最後的猛攻，所有的一切，是不是都會煙消雲散呢？」

  夜寒君拉住小傢伙的臉蛋，又捏又揉：

  「我還有一法，沒有動用。」

  「既是魚死網破，不給禍送上一份大禮，怎能甘心？」

  瓜瓜佯裝要把夜寒君的整個腦袋含在嘴裡，哼哼道：

  「大蝌蚪那法子，聽起來不太靠譜。」

  「我也覺得不靠譜，但也只能試試了。」

  夜寒君躲過瓜瓜的口水攻擊，緩緩起身，淡淡的神性波動從弱到強，最終掃蕩全場：

  「去通知所有人，進入避難所，準備禱告。」

  「劍雷子即將登臨新的境界，命運的天平，開始搖晃了。」

  ……

  轟隆！！

  如猛獸踏地，寂寥破滅，心神震動。

  一道紫金色的閃電劈落長夜迴廊，猶如斬天鍘刀，自有無極韻味。

  霎那，夜寒君爆睜雙眼，神芒沖天激起。

  「咔擦！」

  一聲冰裂，隨後萬萬聲迴響。

  不知何時，天上的烏雲散去，一團龐大到有些臃腫的冰霧，由外往內坍塌。

  聚精會神的月神，立即遍體生寒。

  祂修煉的是月陰之力，法則清冷，與光相伴。

  可這股寒氣凍徹魂魄，如同一柄柄鋒利的匕刃一遍遍切割皮肉，最終滲透骨血深處。

  連祂也望而卻步，其他神祇又當如何？

  月神回首，便見泰坦巨神的上半身，覆蓋一層薄薄的霜氣。

  氣血強盛的祂，居然凍得瑟瑟發抖。

  十八翼神典天使、綠蘿仙、野人之神……狀態更差！

  即便是修煉火焰法則的百鍊凰後，此時也必須燃起一身的鳳凰神火，以此抵禦寒氣的侵蝕。

  「神上之神，果然是另一個維度的存在！」

  人參元帥借著凰火取暖，一邊哆嗦，一邊吐槽：

  「太古的老傢伙，真的太變態了！」

  「能夠在後世打破規則，強行往上超越，天女魃、帝閻……更是變態中的變態！」

  「好了，少說兩句吧。」

  群星之主將凝聚的星光分散出去。

  於是，黑夜中像是點亮一盞盞不太耀眼但是還算溫暖的燈籠，莫名讓人精神一震，繃緊的情緒稍稍放鬆。

  「這一戰，我們的主要任務是，儘可能庇護神以下的生靈，減少它們無意義的死亡。」

  「要是最後看不見希望，那便燃掉壽元，以指撓沸——這種死法，總比墮落或者被肆意宰殺來得輕鬆。」

  香辣妖皇、泰坦巨神、百鍊凰後、綠蘿仙……圍成一圈，凝重點頭。

  「唰！！」

  一抹紫光，混合一抹金光、一抹藍光，遁入掌心。

  夜寒君心隨意動，握住嶄新的劍柄，只覺得冰涼涼的，終於有幾分金屬兵刃的觸感。

  但低頭仔細一瞧，劍仍舊是十字形狀，只不過劍鋒一側附著紫金色的電弧，另一側附著冰霜，一個霸道，一個凜冽，卻又如出一轍的刺骨。

  「資質鑑定。」

  ——

  【種族名稱】：冰魄劍雷神

  【混沌印章】：「元」（雙份元之神格持有）

  【主修】：山海道/自然道/法術道/能源道/共享道/補給道/輔助道

  【位階】：封神之胎

  【混沌靈紋】：上神技「雷·劍仙」、上神技「冰·劍神」、元神奧義「山海之靈」、元神奧義「元素之主」、元神奧義「雷電至尊」、元神奧義「寒冰至尊」、元神奧義「自由擬態」

  【核心個性】：「依賴」

  【當前狀態】：天道雛形/天賜印痕(完全激活)/元之神格（專屬/兩枚）…

  【契約關係】：非常穩定

  ——

  「冰魄劍雷神……」

  「雙上神、五奧義……」

  夜寒君訝異。

  劍雷子脫胎於天懲元尊，如今又繼承祂的冰霜法則，沒想到再度演化，法則貼合，呈現的方式依舊不同。

  祂還是以劍的形態為準，基於這個類似於兵的軀殼上，執掌強大的元素法則。

  「雙冠、兩天尊！」

  瓜瓜握拳，歡呼雀躍。

  小劍劍可是祂看著長大的，如今元道大成，鐵定有祂的一份功勞！

  「鏘鏘鏘！！」

  劍雷子心潮澎湃，一道紫金閃電，一道天藍冰氣，都有手臂粗細，由劍柄孕育。

  它們繞著劍體螺旋向上，最終匯聚於劍尖，碰撞之音，沖盪靈魂。

  然而，沒等夜寒君和劍雷子，充分享受破境之喜悅。

  頭頂裂開一個大窟窿，天塌了一塊，狂暴的虛空亂流一經湧出，即便是虛玄也暗中顫抖。

  「恭喜！恭喜啊！」

  「冥燈之子，證得五個宙元的人族第一，近乎是開天闢地的成果，可喜可賀！」

  三道重迭在一起的暴虐聲音，忽遠忽近，直達耳根。

  夜寒君眯眼，視線越過天崩地裂的末世景象，進而鎖定一個球體形體的畸變生物。

  祂的模樣像是一顆眼球，根部的血管嵌在虛空中，仿佛與自然萬物相互連接。

  當眼皮子蠕動，緩慢睜開，眼球三百六十度旋轉兩圈，漆黑中透著一點血光的瞳仁，立馬鎖定佇立蒼茫大地的夜寒君。

  轉換夜寒君的視角，雖然看不到「禍」的嘴巴，但祂應該在獰笑。

  那種流淌在血液中的瘋狂，還有穿透靈魂的至高無上，都在增幅祂與生俱來的邪惡氣場。

  「吾說過，你們阻擋不了吾等！」

  「如今九天尊全滅，冥古的老不死也撤去神力，不再管你們的死活！」

  「吾要這天哭，那祂必須流下血淚！」

  「吾要這地泣，草木逆生，山河崩壞，日月倒懸，一念之間！」

  禍的精神波動，似仰頭大笑，張狂至極。

  但祂所言的每一句都在成真，破裂天空以外的地方，天落血雨，宛如哭泣；山巒倒伏，草木枯萎；海水乾涸、日月無光……但凡注視者，四肢抖成篩糠，心頭的恐懼無論如何也不能壓住。

  「最終末世，多半是在劫難逃……」

  「娘親，我不想死，我還沒有長大，還沒有看過真正的海洋，我想活著！」

  「灰日之神，求求你不要忘記我們，我們是你最虔誠的信徒，願您神力不朽，竭盡所能破解天災！」

  ……

  證道雙冠，夜寒君的聽覺無比敏銳。

  輔以信仰祭壇這樣的權柄，千千萬萬教眾的祈禱、祈願，猶在眼前。

  祂沒有輕舉妄動。

  正當「禍」的激昂情緒，達到一個峰值時。

  耳畔又是一聲炸響，三道灰光映照天空，如同三根頂天立地的石柱。

  那瘋狂吞噬、瘋狂蔓延的破裂虛空，像是聞嗅到天敵的味道，忽然減慢速度。

  「禍，不就是玉石俱焚嗎？我們陪你！」

  第一根石柱的頂端，一面大鼓迎著狂風，沐著血雨，氣機詭異。

  明明無人揮舞棒槌，棒槌卻一次次轟砸在鼓面上，盪起無數金色的漣漪。

  瞬時，周身的毀滅景象越來越慢，仿佛被無形的手掌束縛住，縱有滅世之能，相關的法則也無法臨近祂的身畔。

  太古最強兵神——時之鼓！

  夜寒君眼前一亮，目光游曳，落於第二根光柱。

  站立在上面的自然是驚才絕艷的天女魃。

  天青為衣，蓮葉為鞋，看似是弱不禁風的類人少女。

  實則捏著拳爪，隻身便敢沖向禍的正前方，一拳開天，二拳闢地，盡情詮釋冥之霸主的真意！

  「乘風老祖……」

  夜寒君的注意力，更多的停留在第三根光柱。

  禍顯形那日，彼岸真君·夜乘風，本不是天尊。

  是冥古的幻想之神，添柴引火，助祂強行登頂。

  如今，紀元更迭，冥古的協助隨風散去。

  夜乘風卻依然立於天道之中，一手握著死神鐮刀，一手握著修羅弓，黑袍染血，殺氣騰騰。

  「好小子，多虧有你，我才沒有跌落境界！」

  夜乘風朝著夜寒君咧嘴一笑，狂妄之外，豪氣叢生：

  「來來來，快上來！」

  「這幾千年我們阻擋禍，拼盡全力！」

  「但祂終究占據碎裂天道的大頭，八成的權柄落在祂的手中，以我們三神，無法正面抗衡！」

  「現在有新的血液加入，唯有把祂打壓下去，唯有把祂斬入虛無，才能破解此劫，逆轉蒼生厄難！」

  「哈，螻蟻也配和巨龍同席？」

  懸於世界盡頭的獰惡血眼，笑不攏嘴，眸光唰的一下盯住夜乘風。

  本欲向前衝殺的夜乘風，右臂突然脫落，傷口不見血跡，卻讓夜乘風臉色煞白。

  「汝與吾等之間的差距，時至今日還不明白嗎？」

  「我們三惡之神，獻祭所有，為的就是這一刻。」

  「即便你們燃燒壽命，以玉石俱焚之術與吾拼殺，到頭來消磨的還是天道。」

  「哎呀，這岌岌可危的天道啊，就剩下一層紙那麼薄的距離，就能捅穿……」

  「你們這些可憐的小丑，能不能乖乖認命，別再負隅頑抗了？」

  禍時而暴躁，時而戲謔，明顯和薩魯斯有所區別。

  不過那種傲慢，如同巨人看待一群將死的老鼠，同樣的深入骨髓。

  「醜陋。」

  默的身下倒影中，三眼白鴉予以「禍」冷淡的眸光，無悲無喜，如視死物。

  下一秒，默沖天飛起。

  一萬米、五萬米、十萬米……

  隨著祂越來越靠近世界的盡頭，一道光柱凝聚在祂的身下，同樣是淺灰色，內部孕育淡淡的混沌氣息。

  天道支柱……加一！

  原本屬於時之鼓、天女魃、夜乘風的三根柱子，只因承受「禍」的法則波紋，就有被狂風暴雨壓制，隨時有可能倒塌的敗相。

  第四根柱子加入，三根柱子當的一聲，再度穩固。

  「轟隆隆——」

  劍雷子心系夜寒君，卻也知道關鍵時刻，不能掉鏈子。

  祂脫離夜寒君的手掌，一路閃電拖著冰霜，抵達相同的高度。

  一剎那而已，劍雷子的身下也浮出一根光柱，以五角站位的方式，包圍正中心的「禍」。

  「天道不公，確實該殺。」

  「但你想叫蒼生與你同葬，這份邪念，更加可恨！」

  夜寒君跺腳，化作一道隕星，逆升穹頂。

  祂也來到同樣的位置，全力催發冠位的生命磁場。

  當白骨煉獄、漆黑深淵、一百零八地獄、陰兵魔將鬼帥之類的法相，逐一顯化時，第六根柱子出現了。

  夜寒君微微驚異，腳下的這根柱子，竟然比之前的五根都要粗壯，顏色也更為凝實。

  在天地意志的認知中，人族的雙冠，果然比眷靈的雙印之神更加重要嗎？

  夜寒君沉吟不語，忽見柱子移形換位。

  眨眼間，五角格局更替，圍攏「禍」的已然是六芒星陣，那種封鎖天地的玄機，使得災禍蔓延的速度幾乎停滯。

  「這樣吧，吾給你們額外的一條退路。」

  「只要你們願意去往寂滅之地，與冥古的那群老不死一同超脫，你們就能活下來，不用與這個世界一同陪葬。」

  禍低低地笑著，語調中有幾分認真，但更多的還是玩味。

  「斷無可能！」

  夜乘風冷笑：

  「三大天尊搞不定你，六大天尊如何？」

  「最壞的結果不過一死，這裡除了那柄劍，其餘有誰是沒死過的嗎？談論死亡，沒有意義！」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禍的血眼中瀰漫一絲邪魅的笑意，眼球迅速膨脹，最終砰的一聲，強行炸開六柱的封堵：

  「事到如今，事態的走向十分簡單。」

  「只需把你們全都殺了，叫這天道再無支柱，再由吾來破壞……海嘯山崩，任吾挑選。」(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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