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3章 出兵獠部

  第1473章 出兵獠部

  李鄴又取出一迭文書放在桌上，「這就是之前的廢奴令無效申明書，十九個州，一共十九份，簽字的官員達九十八人，上至一州刺史，下至一縣主簿，都簽字了，這就是站隊，朕並不打算擴大化，但也不想寧息事人，所以這次巴蜀官場清算，就以這份申明書為準，所有在上面的簽字的官員一律以參與謀反罪查處！」

  韋見素接過申明文書，點點頭，「謹遵陛下旨令！」

  白孝德在一旁道：「陛下，叛軍有近十萬人，還要當心獠人的偷襲，劍南軍只有五萬軍，是不是少了一點，微臣建議再向劍南增兵三萬！」

  李鄴微微笑道：「實際上雲南還有兩萬駐軍，朕已下令兩萬駐軍北上，七萬大軍足夠了！」

  白孝德恍然，連忙笑道：「微臣忽略了雲南的兩萬駐軍，這下微臣就放心了！」

  禮部尚書王縉道：「陛下，關於獠人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李鄴緩緩道：「劍南道觀察使王維已經派特使前去獠人部落交涉，要求他們識時務，交出賈秀叔侄，如果他們不交，那麼一百多年的交情都沒有了，等待他們的將是戰爭，朕希望獠王能識時務，不要和大唐對抗。」

  王縉又道：「其實微臣擔心，如果這個時候獠人投靠吐蕃就麻煩了。」

  王縉說得很含蓄，就是提醒天子，獠人會投靠吐蕃，所以不能動武，只能和談。

  李鄴淡淡一笑，「王尚書不用擔心獠人投降吐蕃，朕可以保證，一旦獠人拒絕交出賈氏叔侄，那麼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考慮要不要投靠吐蕃，他們就已經徹底完蛋了。」

  獠人是巴蜀西部的少數民族，其實就是羌人，只不過羌人的分支很多，獠人是其中一支，聚居在茂州和雅州一帶。

  他們和大唐一樣，對吐蕃充滿戒心和防備，一直和大唐一起抵禦吐蕃軍的東擴。

  多年來一直獠人是大唐的盟友，不過這些年吐蕃軍實力下降，他們也改變了強硬策略，開始實行分化策略，一方面敵視大唐，一方面拉攏獠人，給了他們很多承諾。

  有些承諾還兌現了，比如吐蕃入侵巴蜀時，就對獠人部落秋毫不犯。

  正是吐蕃人的拉攏，使得獠人這幾年沒有從前那樣賣力了，供應唐軍羌馬的數量也大大減少，但大唐為了安撫他們，對他們的各種福利補貼依舊一文不少，這就讓獠王心中開始驕橫起來。

  劍南道王維派去和獠王談判的使者失落而歸，獠王不僅一口回絕了唐朝關於交出賈氏叔侄的要求，還指責唐朝殺害賈氏一家，並威脅唐朝不得沒收賈家的鹽井，否則他們將出兵保護鹽井。

  李晟勃然大怒，親自率領兩萬騎兵向茂州發動進攻。

  這個時候，南方郭氏家族招募的新兵還在訓練，李晟趁這個機會出兵茂州，解決賈家遺留的問題。

  天子李鄴之前就交代他，一旦獠人不肯交出賈氏叔侄，就不用再勸，直接用武力收拾獠人，狠狠教訓獠人這幾年的驕橫。

  獠人不止一個部落，它由很多部落組成，諸如蓬魯、姜、恕、葛、韃、勿、占、達、浪、邠等等部落，其中最大的部落是蓬魯部，他們的首領就是獠王。

  當然，獠王只是一個稱呼，並不代表他能駕馭整個獠人。

  事實上，聽說獠王要為賈家和唐朝交惡，其他部落就不想蹚這灘渾水，原因很簡單，蓬魯部每年可以從賈家手中獲得大量鹽利，別的部落不但沒有好處，還要承受蓬魯部賣給他們的高價鹽。

  蓬魯部好處占盡了，現在卻要大家和他一起承擔風險，怎麼可能？

  獠王叫做蓬魯安集，是蓬魯部的大酋長，他為了賈家不惜和唐朝對抗，不是沒有原因的，一是賈元是蓬魯安集的表兄，也是他的親家，女婿賈文和女兒一直生活在茂州，和蓬魯安集感情深厚，聽說賈家被唐軍滅族，蓬魯安集心中就有了為了賈家報仇的念頭。

  其次就是利益，賈家鹽井的獲利每年要分兩成給蓬魯部，同時還要以每斗十文價格賣給蓬魯部一批鹽，然後蓬魯部加價五十倍賣給其他獠人部落。

  一旦賈家徹底完了，他們每年至少二十萬貫的獲利也沒有了，蓬魯安集當然要極力挽救賈家，希望唐朝給他們面子，放過賈家。

  還有一個比較隱蔽的原因就是唐軍對獠兵的歧視，歧視表現在兩個方面，一個是裝備，唐軍從來就是把最差的裝備給獠兵，比如唐軍先進的火器，獠兵連邊都沾不到。

  再比如軍糧，唐軍士兵的給養是朝廷提供的，包括米、肉、菜、油等等，還有軍俸。

  而獠兵就沒有朝廷給的伙食軍俸，一切由自己部落承擔，但並不是朝廷不給他們，而是朝廷以補貼方式給了部落，自然就不管獠兵的給養和軍俸了。

  但每年的朝廷補貼都被貴族們瓜分了，從來不會分給獠兵，所以獠兵什麼都沒有，肯定會覺得很不公平，他們不會認為是自己部落的原因，而是將不滿的矛盾指向朝廷。

  蓬魯安集聽說李晟出兵兩萬殺來，他一方面派長子蓬魯安博和賈秀一起率兩萬獠兵迎戰，一方面派人前往各個部落，要求他們出兵支援自己。

  兩萬騎兵剛進入茂州，李晟便得到斥候消息，前方三十里外發現獠兵，約兩萬人左右。

  此時唐軍正行軍在一條長長的河谷內，河谷至少長二十里，如果唐軍直接衝過去，很可能會被獠兵堵在山谷內。

  李晟沉思片刻，對大將虞建良道：「你帶一千騎兵手執重弩去谷口，如果獠兵堵在谷口，你們可用箭雷遠遠射擊他們！」

  「遵令！」

  虞建良立刻帶領一千士兵，攜帶一千具重弩向谷口奔去。

  之所以派一千人，主要是人數少，靈活，就算遇到伏擊損失也不大，而且一千支箭雷殺傷力非同小可。

  李晟隨即率領大軍在後面遠遠跟隨。

  不到一個時辰，一千名唐軍騎兵便漸漸抵達了谷口，谷口寬約五六里，比較開闊，但兩萬獠兵已經擺下大石巨木等障礙，堵住了谷口，兩萬獠兵手執弓箭站在障礙物背後。

  這當然是賈秀的建議，他做了十幾年雅州兵馬使，經驗比較豐富。

  不過他不知道唐軍的火器，永王軍覆滅後，賈秀就被清算了，那時唐軍的火器還沒有出來。

  虞建良見谷口處士兵密集，他當即對一千士兵道：「距離兩百五十步左右發射！」

  一千唐軍列隊緩緩上前，相距約兩百五十步了，虞建良大喊一聲，「射箭！」

  一千唐軍騎兵同時舉弩，點燃了火繩，一千支箭雷騰空而起，密集地射向谷口。

  谷口的獠兵紛紛大喊躲閃，要知道這是箭雷，它的殺傷力和是否射中一點關係沒有，一千支箭雷一連串的爆炸了，密集的淬毒鐵粒子四散飛射，頓時響起一片哀嚎哭喊聲。

  一千唐軍的重弩並不是十石大黃弩，而只是三石重弩，騎在馬上用馬鐙就可以上弦，又叫硬馬弩。

  很快，唐軍第二輪箭雷射出，繼續落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獠兵群中，再次重創獠兵。

  這下子，獠兵們終於反應過來，不等主將下令，驚恐萬分的獠兵掉頭狂奔，丟下無數士兵和受傷士兵。

  在後面兩里外觀戰的李晟一揮戰劍，「衝出去！」

  兩萬騎兵發動了，儼如山洪暴發一般向山谷外洶湧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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