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故人的不情之請

  第262章 故人的不情之請

  李瑤光聽完小麼的複述唏噓不已。

  邊上照她吩咐的話，已經把暈倒的大麼他們集中在一處，回來正好聽到這些的尹叔也不甚唏噓。

  虎子更是憤恨的跺地，「他娘的，說來說去都怪這該死的世道，該死的胡狄，該死的皇帝老兒！」

  「虎子，慎言！」

  老百姓嘛，天然畏懼皇權天家，虎子口吐狂言，尹叔這等年長之人不由呵斥。

  可呵斥完了，心裡升騰起的確是無限的認同。

  因此，在聽到小麼呲牙譏笑著力挺虎子，同仇敵愾罵罵咧咧的時候，尹叔他們紛紛沉默。

  是啊，若不是帝王無能，不是朝廷不作為，他們何至於此顛沛流離……

  氣氛過於沉悶，使得李瑤光憋的慌，李瑤光忙掏出解藥趕緊轉移話題。

  「好了都別說了，尹叔，大家都是自己人，他們也沒傷著我們族人，眼下誤會解除，您看能不能把人先救醒？而且也不能讓族長叔他們都這麼暈著，地上寒涼的很，從另一頭摸來的九叔他們指不定也暈了，您看？」

  尹叔點頭，利索的接過解藥，「放心吧光哥兒，道理我們都懂，而且你朋友他們也沒害人，我這便救。」

  「好，多謝您尹叔。」

  「沒事。」

  眼看尹叔擺擺手轉身要走，小麼怕一會救人再生誤會，未免大哥他們過激暴起傷人，小麼顧不得身體發麻，趕緊掙紮起來連連大喊，「哎哎，這位大叔，我與您一道。」

  就這麼著，小麼跟著尹叔他們一道救人，而舉著火把吸引注意的一行也恰巧趕到，李瑤光趕緊迎上去把事情這麼一說，緊繃的幾人這才卸下防備，一起動手幫忙。

  隨著雙方人馬相繼被救醒，火堆相繼燃起，大家跟著解除誤會，結果都好，唯有族長老臉羞紅，委委屈屈，哀哀怨怨。

  早知道小福星自己都不在乎水源，甚至還大大方方公之於眾，他何苦來哉堅持，帶著全族人膽戰心驚的虛驚一場遭這罪？

  說來說去，都怪前頭那次打劫給他嚇怕了，再說了，眼下這般境況，水多寶貴的，真不能怪他！

  「族長叔，您是好樣的，實在人，這誤會真不怪您。」

  李瑤光多靈的，看到好好中年人鬢邊早早生出華發，忠厚的臉龐上早早掛上了小老頭般的褶皺，看的李瑤光怪不落忍的，忙出聲安慰。

  族長一聽，樂了，老懷安慰，瞧著新來的那位山大王，噢不不，是大麼兄弟他們有話要同小福星說，族長樂還呵呵道。

  「好了好了，讓光小子你見笑了，我看你們故人重逢，定是有好多話要說，我就不多打擾了，你們且說著，我這便讓大家埋鍋造飯，別的沒有，今個干野菜粥管飽。」

  族長大氣，擺著手就要去安排去，大么小麼，還有謝差頭，以及李瑤光紛紛起身，齊齊謝過，目送族長背著胳膊顛顛走遠，幾人這才圍坐火堆邊敘起了舊。

  故人重逢，不慎歡喜，饒是再不喜情緒外漏，看到昔日故人還是恩人好好活著，謝差頭內心既是激動又是慶幸，再出口卻全化為一句：「好小子，一別多時，你可還好？」

  李瑤光抱著小奶貓笑眯眯點頭，「好，好，謝差頭我很好，你們呢，都還好吧，家人可好？」

  「勞你掛牽，我們都好。」，沉穩的大麼趕在笑眯眯謝差頭前一把接過話頭，定定看著當日半夜離城的小孩也是不甚唏噓，「你呢，還好嗎，為何眼下只你一個？我瞧著這些村民怕不是你的家人吧？當日不是急著出城尋家人麼，怎麼？」

  「呵，大麼哥，我找到家人，也成功帶著家人去了餘杭在那安居了。」

  「嗯？既是已到餘杭安居，你又何故出現在此？」，小麼跟著奇了，不禁關切。

  李瑤光忙解釋:「不是的小麼哥，我是因為姨父領命赴北給沈將軍押運糧草出事而再赴北地，後頭經歷彭城之戰，又受沈將軍之託運糧草增援封州，本一切都好，戰事大捷，只料不中胡狄瘋狂，後掘濁河河堤水淹封州城，當日慌亂之下，我遭人暗算落水，不幸才流落與此，正準備尋路南歸，恰好與尹叔他們搭伴走到此地罷了。」

  大麼，謝差頭聽了跟著點頭。

  「原是這樣。」

  「難怪的。」

  小麼一聽卻急了，當即激動彈跳起身大喝，「什麼？」，頗有些氣急敗壞，「竟是有人坑害於你？誰?誰人這麼壞，千萬別叫小爺我遇著，要不然此等黑心之人，我小麼定要叫他（她）好看！」

  小麼哥還是當初那個小麼哥啊。

  見朋友為她急之所急，義憤填膺，李瑤光心下微暖，忙的解釋安慰。

  「沒事的小麼哥，我這不是好好的麼，我也不是會吃虧的人，回頭定會尋他們算總帳，眼下不說這個了，說說你們……」

  不願再提及這些，李瑤光忙轉了話題看向大麼他們，「大麼哥，謝差頭，小麼哥前頭跟我說，你們缺水缺糧還想南歸是吧？」

  被問及這個，這倆在山裡拿事的人，特別是大麼，表情很是不好，眼底閃著羞愧。

  大麼：「不瞞小友，的確如此，山中人口眾多，糧食早入不敷出，今年天旱，開荒所得也十不存一，眼下爾等兄弟出來，一為探路，二為食水，為此先前才出手劫了何家村一眾，讓你見笑了。」

  「誒～大家同為大靖人，都不容易，既誤會解除，族長他們都不介意，大麼哥你別往心裡去，說來你們也是為了活命，怪只怪世道艱難，就是不知眼下你們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

  「再多打算，便是已下定決心冒險南歸，可遇上濁河被掘堤壩，洪水泛濫，北地無船無渡，想走，天方夜譚啊。」

  「那你們……」

  大麼哥幾人俱都苦笑，「不怕小友笑話，我們也不知道。」

  小麼見狀，耐不住性子，自己人也不想矯情，乾脆不管大哥他們，拉著李瑤光就有話直說。

  「算了，小先生，他們不說我說，其實我跟大哥頭兒有個不情之請想求你。」

  「你說。」

  「就是，那個，我們不是從族長那知道你會尋水麼，雖說眼下這邊有水，但尹叔說出水量並不大，你們也是等了一日兩宿才積攢了這些。而眼下大家既是自己人，我們身上也沒裝水的傢伙事……」

  他們也不好再打劫不是？再有水又拿什麼裝？

  小麼心裡愁壞了!

  「此地離山里尚有距離，遠水解不了近渴，我們就想著，能不能請你跟我們回山一趟，看看能不能幫忙找到新的水源，小先生你放心，我們在深山裡地方比這好多了，往日溪水小河不少，肯定不難尋的……」

  李瑤光:「好。」

  小麼:「我也知道你趕著回，這要求很過份，是很為難人，可是，可是……誒？什麼？你竟然答應啦？小先生你剛才說的是好對不對？」

  看著小麼自說自話後吃驚表情，李瑤光再次點頭確認，「嗯，對，我答應了。」

  聲音落，小麼喜的一蹦三尺高。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大哥，頭兒，你們聽到沒，小先生答應了，他答應了，我就說嘛，能說出那般仁義故事的小先生如何會見死不救，枉你們還支支吾吾……」巴拉巴拉。

  李瑤光望著故友互動，眯眼笑看，心裡想的卻是，即便山里沒水，空間裡自己存的那些可解燃眉之急，並且裡頭還剩幾千斤糧食，許對大麼哥他們上千口人來說也是杯水車薪，眼下卻能救急，有了這些食水，大家也能頂一頂，容得時間讓他們再另想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