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人族之殤

  第164章 人族之殤

  五千年後。

  歸墟，雲隱道觀。

  伴著黃龍法力涌動，最後一個先天靈物，化作一道流光融入面前的黑色雨傘之中，完成了本次的煉製。

  這把黑色雨傘正是九幽鎮魂傘，這本就是一件品質極佳的極品先天靈寶。

  只不過在上古時期，跟隨九幽鬼母的戰鬥中，受到了極其嚴重的損傷。

  自此以後，九幽鎮魂傘難以發揮出一成的威力，甚至就連九幽鬼母拘禁在其中的真靈、魂魄，都難以召喚出來。

  但是在黃龍花費了大量先天靈物，無數十惡不赦的惡鬼冤魂之後，不僅將其修復完好，甚至上限還變得更高。

  如今的九幽鎮魂傘已有48道神禁，距離先天至寶僅有一線之隔。

  並且在這上面，篆刻無數大道符文，繚繞濃郁生死法則，神秘深邃。

  即便是強如大羅金仙，只要看上一眼都會沉迷其中，元神不穩，甚至魂魄被收入九幽鎮魂傘之中，永生永世不得超脫。

  除此之外，黃龍在這期間，還創造出兩門先天陣法，名為九幽拘魂大陣，和五方聚陰大陣。

  在黃龍的吩咐下，九幽拘魂大陣被布置在地府之中。

  五方聚陰大陣則是以桃止山、嶓冢山、羅浮山、羅酆山和抱犢山為陣基，布置在洪荒大地上。

  有了這三個布置之後，黃龍這才放心下來，

  ……

  與此同時，天庭。

  帝俊等一眾妖族大能確定了人族之妙。

  為了能夠在與巫族戰鬥中，占據更多優勢，他們進行了諸多嘗試。

  最終，在經過成千上萬妖族實驗後得出的結論，確定了人族血肉能增進妖族修為，魂魄所煉法寶更是有著克制巫族之效。

  為了穩妥起見，帝俊還是命鬼車親自下凡，屠殺一座人族大型部落，用百萬人族的魂魄，煉製一件後天靈寶。

  以此屠滅一個小型巫族部落後，在這件兵器面前，巫族那強悍的體魄，明顯變得更加脆弱。

  帝俊得知此事之後喜憂參半。

  喜，自然是因為有了克制祖巫真身之法。

  若是能夠用更多人族魂魄為材料，煉製出更強的靈寶，或許就能了結祖巫的性命，徹底解決這持續數萬年的戰爭，坐穩天庭正統的寶座。

  憂，則是因為人族的背後，有兩聖人撐腰。

  如果只是殺個幾千萬人，聖人或許不會有什麼動作，可要是大肆屠殺，他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天帝陛下，不要再猶豫了。」

  「若是能收集大量人族魂魄，煉製一柄屠巫劍，滅了巫族，真正統御天地，坐穩洪荒正統的寶座，有著洪荒天地的氣運加身，何愁大道不成？」

  「到時候，即便是聖人都要朝天庭俯首稱臣。」

  「更何況，我們能夠如此順利發現人族的奧秘，這已經是一種天機所顯，就算聖人有所察覺，只要我們別把人族殺絕了，他們也不會動手。」

  鯤鵬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聽他這麼一說，在場的絕大部分妖族大能，全都生出意動之色。

  若是能滅了巫族這個攔路虎，天庭必將獲得更多氣運，至少也能獨攬洪荒七成氣運。

  到了那時候，他們的修為必將突飛猛進，道行節節攀升。

  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成就准聖，甚至是聖人！

  帝俊沉默，在思考利弊。

  如果沒有聖人的干預，那麼煉製屠巫劍對天庭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可要是兩位聖人因為此事站在巫族那邊，一同向天庭出手，那麼天庭將會有覆滅的危機，妖族也將因此而走向末路。

  成則一統洪荒，坐穩天地共主的寶座。

  敗則一無所依，一切化作雲煙。

  一時之間，帝俊也難以做出抉擇。

  伏羲則是堅決反對此事，認為此事有傷天和，會消耗妖族大量氣運福澤，一旦聖人出手，那無疑是自掘墳墓。

  可惜，因為他跟女媧的關係，不管是帝俊，還是妖族的其他大能，對他所說的話都並未給出太明確的評價。

  最後，帝俊目光落到白澤身上。

  「白澤，此事你怎麼看？」

  若要論見識，在場的一眾妖族大能，都不敢說一定高於白澤。

  雖然當初是因為白澤獻計，這才導致他們被迫加入天庭，哪怕時至今日，他們都對白澤看不順眼。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若要論謀略和見識，白澤要高出他們一截。

  白澤依舊是以本體形態參加會議，看出了這位帝俊已然心中，甚至都已經做出選擇。

  他之所以會這麼問，只不過是為了一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

  與其說是尋求意見建議，不如說是想要一個台階，一個能夠能夠讓他順理成章地說出決定的台階。

  念及於此，白澤他伸出蹄子摸了摸下巴，意有所指地說道：

  「陛下，此事的關鍵就在於聖人是否會出手，既然如此，那不如去詢問一下兩位聖人的意見。」

  眾妖聞言，全都沉默以對。

  不管他們願不願意，都必須承認白澤所說是事實。

  倘若真的決定對人族動手，那就繞不開兩位聖人。

  如果他們不同意，那麼妖族無疑是在自掘墳墓，最終落得悲慘收場。

  數日後，白澤目送帝俊離去背影，心中嘆息不已。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加入天庭，會有一場九死一生，生機渺茫的劫難。

  哪怕妖族屠殺人族，煉製屠巫劍，滅掉巫族這個心頭大患，最終也不會有好的下場。

  人族看似微不足道，可既然兩位聖人都因這一種族證道，就說明人族蘊藏著某些秘密。

  可惜，帝俊以及妖族的諸多大能，都被消滅巫族，聚攏天地氣運的雙重希望迷了眼，以及伴隨大劫而來的劫氣蒙蔽了靈台。

  這才看不清楚這一點，一心只想著消滅巫族。

  ……

  帝俊化為一道虹光，直入天外天。

  然而，他在錦繡天前停留了兩百多年，女媧依舊沒有現身的意思。

  他思索了片刻後，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如此又等待了百年，見女媧還未現身，他對著媧皇宮拱手行禮。

  「謝過聖人。」

  媧皇宮內，女媧看著身旁的天道枷鎖，她的眉頭緊皺，面色陰沉。

  早在三百多年前，帝俊來到錦繡天的時候，她就心有所感，知道帝俊此行的目的。

  她自然是不同意妖族大肆屠殺人族，以人族的魂魄煉製屠巫劍，讓億億萬人族連輪迴重生都做不到。

  即便她知道這是人族想要成為天地主角，所必須經歷的劫難，她也依舊不同意此事。

  可就在她準備反對帝俊的要求之時，身旁突然出現數十根以大道為材料，以天道為根基所製成的鎖鏈，形成一副枷鎖，將她困在媧皇宮之中。

  同時，鴻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天意不可違，這是人族所必須經歷的劫難！」

  雖然知道人族不會因此而滅亡，但是這樣的結果，還是讓心生不滿，對於這個天道聖人的位置，第一次產生了動搖。

  如果都成了聖人，還是什麼都做不了，連自己創造的種族都保護不了，這聖人做得還有什麼意思？

  ……

  首陽山。

  沒有讓帝俊等太久，太清聖人就命童子傳話。

  「人教道統不能斷絕，人族不可滅亡！」

  「多謝聖人！」

  帝俊躬身行禮，心滿意足地離開。

  太清聖人這句話就是默許他接下來所為之事，只要人族尚有火種在，那麼聖人就不會幹預此事。

  八景宮內。

  太清聖人目光淡漠，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他知道，這是人族必經的一次劫難。

  太清聖人和女媧不同，他所修的乃是無為之道。

  就像當初他沒有干預人族離開首陽山一樣，他同樣不會幹預人族接下來所需要經歷的劫難。

  今後也是一樣，只要人族沒有遭遇到滅族之災，他都不會出手干預。

  只是他對帝俊的選擇既有些感慨，又有些惋惜。

  帝俊本是天庭之主，實乃洪荒正統，負責統轄洪荒萬物，維持天地秩序。

  還要他按部就班，繼續掌管九天，妖族依舊能夠穩坐天地主角之位，他也還是天地之主。

  不管是這個紀元，還是下個紀元，妖族都會興盛，雖不能證道成聖，但至少種族長安，有著無上權力。

  可是如今他卻選擇了另一條路，一條更加兇險的道路。

  歸根結底，他不是一個合格帝王，本質上，依舊是一位求道者，依舊是一個修道之人。

  身為一個修道者，自然是不會願意自己的修為裹足不前。

  站在求道者角度，太清聖人十分認同帝俊的做法，大道艱難，若是不能把握機遇，不能迎難而上，那就沒有必要再修這個道了。

  但是站在人教之主角度，以天庭天庭，妖族之主去看帝俊，太清聖人又覺得他過於激進，這是在將妖族推上絕路。

  或許正是因為帝俊的還有著強烈的求道之心，這才讓劫氣乘虛而入，最終有了這個決定。

  「大劫將至……」

  太清聖人輕嘆一句，這個大劫既是人族接下來所要面對的劫難，也是將來洪荒即將發生的劫難。

  他雖然沒有穿越者的記憶，推算不到具體的劫難是什麼，但也能感受到大劫即將到來，洪荒天地將迎來新的變化。

  ……

  在得到兩位聖人的默許之後，帝俊當即回到天庭，天地間也逐漸瀰漫出一縷縷劫氣。

  洪荒諸多大能都隱約感覺不對，紛紛開啟大陣，約束族人不要輕易外出。

  碧游宮，上清搖頭嘆息，「這天地不太平了。」

  玉虛宮，玉清嗤笑一聲，「終究是見識短淺的畜生，若是做出這般有傷天和之事，還想落得善終？」

  須彌山，西方兩位聖人面色愁苦，想要做些什麼，但是看向地下又有忌憚。

  幽冥界，后土看向歸墟，「希望黃龍的布置能夠起到作用，莫要讓這些生靈死後連輪迴都無法做到……」

  歸墟。

  「大劫要開始了……」

  同樣是大劫，而黃龍所說的卻不是人族的大劫，而是巫妖兩族，而是洪荒天地。

  人族這一劫不會有什麼意外，人族肯定能夠撐過去，並且會在挫折中變強，逐漸奠定天地主角的位置。

  實際上，人族大劫只是一個引子，為了引出巫妖最終大戰的引子！

  為了這個劫難，黃龍已經做了諸多準備。

  他的目光向下望去，穿透無盡虛空，落在幽冥界之中。

  不論是陰兵鬼差，還是冥龍等冥界種族，都在做著最後的準備。

  帝俊具體什麼時候開始煉製屠巫劍，受到劫氣蒙蔽，黃龍也不知道，只能儘可能多的做出準備。

  三千多年後。

  黃龍眺望蒼穹，望著大軍集結的妖族，輕嘆一句

  「開始了……」

  他並未相助人族，這是天地對人族的考驗，不管是天道聖人，還是地道聖人，都不適合直接干預。

  而且，鴻鈞的目光，始終都落在歸墟附近，這是在表明態度，也是在警告。

  他的意思很明白，如果黃龍敢壞他好事，那他可就要掀桌子了，他做了這麼多年的謀劃，絕對不允許失敗！

  對此，黃龍自是無所謂，他本就沒有干預人族大劫的事情。

  這人族大劫上面，他所要做的事情，就只是維護地道權柄罷了。

  ……

  赤炎部落。

  匯聚這數千萬人族，是洪荒西北部的人族大型部落之一。

  數千年來都在此地狩獵採集，繁衍生息，採氣修行。

  雖說期間有小災小難不斷，但卻沒有大難，生活較為安逸，這才有了如今數千萬的人口。

  但就在這一日，赤炎部落卻遭遇到了從未有過的屠戮。

  上百萬妖族降臨，在此地大開殺戒。

  只是片刻之間，赤炎部落便血流成河，死傷無數，不管是人族，還是生活在其中其他的種族，都遭受了屠殺。

  這些妖族修為高深，更有大羅金仙帶隊，哪怕部落首領已有太乙金仙初期的修為，也不是對方的一合之敵，被妖族隨手擊斃。

  這樣的場景，還發生在洪荒大地的各個角落。

  不管是什麼地方，不管是什麼樣的規模，只要是人族存在的地方，都遭到妖族屠殺。

  由於使用冤魂，可以讓屠巫劍的威力更上一層樓。

  所以，所有的妖族謹遵命令，並沒有將人族一擊斃命。

  而是慢慢將人族逼入絕境，使出各種殘忍的手段，令他們在痛苦與絕望之中死去，使得他們懷著怨恨而死，化作怨氣衝天的冤魂。

  比如，在岩土部落的時候，妖族將青壯抓起來，當這他們的面，將老弱婦孺肢解，生吃人族血肉，令他們在憤怒中瘋狂，在瘋狂中絕望，最後在絕望中死去。

  又如，在攻伐清水部落時，妖族將所有人族囚禁起來，斷絕他們的食物，先餓上數月時間。

  然後再給一半飢餓難耐的人族施加幻術，讓他們吃下族人，最終再解開幻術，再見這個景象播放出來……

  僅十年，人族就死傷億萬，且數量仍在以恐怖速度飆升寸，沖天的怨氣，覆蓋了所有的人族部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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