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老少通吃？

  那是一個積木做的手辦，足足有3kg重，傅阮13歲生日時候顧家明送她的生日禮物。

  當時兩人關係還不錯，傅阮是真拿顧家明當親哥哥看，顧家明對她也是愛護有加。

  彼時傅阮很迷戀國外一部動漫，顧家明去旅行的時候，花光所有零花錢給她帶了這個手辦回來。

  傅阮很感動，顧爸爸顧媽媽更是對他這個行為讚賞有加，所以這些年，這東西一直被放在傅阮的床頭。

  上衣都快被她扯爛了，傅阮能感覺到他今天的勢在必得，萬般無奈下，摸過手辦，咚一聲砸在了顧家明頭上。

  「啊！」

  顧家明吃痛，滾落到了床下。

  抬手一摸，後腦勺居然被傅阮砸出了血。

  他的怒吼幾乎要把房頂掀起來。

  「我看你他媽是真的瘋了！敢對我下死手？」

  傅阮急忙把衣服拉好，抱著手辦跳下床，跑到了臥室外面。

  「都是你逼我的！你不許過來，顧家明，不然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顧家明怒意滔天，捂著腦袋追了出來。

  兩人正要開始新一輪的鬥爭，門外突然傳來了顧媽媽的聲音。

  「阮阮，家明，你們倆在幹什麼？」

  之前聽見房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以為小兩口新婚燕爾。

  怎麼聽著聽著感覺不太對勁。

  傅阮急忙拉開了房門。

  顧媽媽探頭進來，看他們倆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顧家明還捂著腦袋。

  「怎麼了這是？」

  「家明不小心撞到頭了，有點出血。媽，護工剛給我打電話，說我媽那邊情況不是很好，我得去醫院看看，沒時間陪他，你照顧他吧。」

  說著，不等顧媽媽做出回應，傅阮抱著手辦，赤著腳跑下了樓。

  一口氣跑進車裡，趴在方向盤上緩了好久，顧家明罵的那些不堪入耳的髒話還在耳邊迴蕩。

  她真的受不了了。

  無法想像該怎麼跟這個人渣繼續熬下去，好想立刻跟他離婚。

  可一想到顧爸爸媽媽對她充滿關愛的那張臉，和每天躺在醫院裡的親媽……

  嘆口氣，傅阮發動車子，將車開到了公司樓下。

  希望顧家明傷得嚴重些，這樣就能幾天不用看見他了。

  車裡有雙備用鞋子，傅阮把鞋穿好，準備下車，又看到了那個救她一命的手辦，還沾著些微微血跡。

  漆黑的夜裡，看見它，就仿佛看見了顧家明那張讓人討厭的臉。

  傅阮猛地將它拿起來，關上車門，衝到了垃圾桶旁。

  可在扔下去的下前一秒，她又猶豫了。

  不是因為對顧家明顧念舊情，捨不得扔，而是這東西挺貴的，就這麼扔了可惜了。

  顧家明當年是花了18萬左右的價格買下來的。

  十幾年過去，早變成了絕版，價格翻了一倍不止。

  雖說傅阮從小在顧家吃得好，喝得好，但她每天跟媽媽一起住，親眼目睹媽媽每天起得最早，睡得最晚，一個月累死累活拿幾千塊錢工資。

  這麼一個手辦，如果讓媽媽來買，需要辛苦勞作幾十年。

  實在不想看見，把它賣了就是，何苦要扔掉？

  如此想著，傅阮掏出紙巾擦掉上面的血跡，抱著它進了辦公室。

  橫豎現在沒心情睡覺，她打開某二手商品交易軟體，把它掛了上去。

  哪怕只賣個原價回來，用這十幾萬給媽媽買營養品不香嗎？

  第二天，顧家明果然沒來上班。

  顧媽媽來打電話來問怎麼回事，傅阮說她跟顧家明鬧了點彆扭，加上工作忙，這兩天暫時不回去了。

  顧媽媽雖然很不讚賞她的冷戰態度，但也沒多說什麼，因為忙是真的。

  騰輝集團在江城開辦的分公司已經選好地址，辦好各種手續，開始往裡面添人員和設備了，優質供應商的選拔正式啟動。

  傅阮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又要管銷售，又要管生產，又要督促人往騰輝集團那邊遞交資料和合格的樣品，還要審核各種資料，合同，時間一晃過去了四天。

  四天後，顧家明回來上班，進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算帳。

  「你不是挺能耐的嗎？伺候完老頭子伺候孫子，因為這點破事，都成整個江城名媛圈裡的笑話了，大家都以為咱們公司會進騰輝的首批合作名單，結果現在倒好，進了首批淘汰名單。傅阮，你到底怎麼伺候的？」

  「還是說你喜歡讓人白玩，公司的好話一句沒敢說？」

  傅阮正在看財務遞交上來的一份報表，聞言，抬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騰輝的審核結果我沒收到，你從哪得到的小道消息？還是說，你腦子還沒休息好，出現幻覺了？」

  「你他媽就會在我面前張牙舞爪，死鴨子嘴硬。」

  顧家明借著頭不舒服的由頭又玩了幾天，氣已經消了，他現在不想追究傅阮打他的責任。

  但眼看著公司落選，又一次成為圈子裡的笑話，他現在為前途感到深深的擔憂。

  撲通一聲，把手機扔到了傅阮面前。

  「沒下來？我看你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無能，不敢跟我說吧。群里已經傳開了，我們在第一批淘汰名單里，真他媽丟死人！」

  他們的產品兩年多沒有技術革新，外界去年已經研發出了無線的漏電保護裝置，而他們還在用傳統複雜的接線式。

  雖然價格比別人低點，但在市場上已不具備最強的競爭力了。

  挑選樣品往騰輝集團送的時候，傅阮就已經做好了最淘汰的準備，這也是她沒開口跟厲承胤推薦自家公司的一部分原因。

  她很清楚，人家要的是精益求精，要的是創新，是持續發展，價格不是人家挑選供應商考慮的首要因素。

  可有自知之明，有心理準備是一回事，真正面臨淘汰又是一回事。

  既然她願意參加宴會，並賣力表現，說明她還是很渴望被選上的，厲承胤很清楚這一點。

  可是，他跟她糾糾纏纏，雲里雨里那麼多次，到頭來，真能做到對她的事不聞不問……

  傅阮一時間情緒很複雜。

  不是悲，不是喜，也不是憤怒，像是撥開迷霧看見了某個隱隱約約，早就存在的東西的真面目後的淡然和悵然若失。

  這種複雜已經很久沒出現了。

  上次還是在高三，被那人的媽媽衝進教室當眾打臉的時候。

  男人果然都是狗，沒有心。

  好在她已經被鍛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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