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禁陣
以村中幾位族老為首，包括在村長在內的村民在後，烏泱泱一群人跪在地上祈求祖宗原諒。
蕭蘊三人站在不遠處看著。
釋元崇單手豎在身前，望向跪地痛哭的村民們。
「書上記載，有一種陣法，集齊九九八十一顆頭骨，再以人類精血融合，便能擺出隔絕修士探查的陣法，鬼祟在陣眼中修行，可一日千里。不過此陣是禁陣，不知鬼祟從何得知。」
蕭蘊目光略過一個個被挖開的墳包，「怪不得無論咱們用什麼辦法搜查，卻始終找不到鬼祟的丁點蹤跡，如今正好好丟失八十一顆頭骨，定然被那鬼祟偷去擺陣了。」
釋元崇挑眉，狹長的狐狸眼閃爍著銳利的光。
「不過，那鬼祟似乎並不知道，有一種術法，名為魂引，可以根據死者剩餘的骨頭，指引出頭骨位置所在，頭骨被全部取出，陣法自然不攻而破，屆時，村中鬼祟將無處遁形。」
她抵住後槽牙，活動活動筋骨，「多虧了他不知道，不然咱們又要好一通忙活了。」
聞言，巴卡雙手合十開始禱告，「希望鬼祟長得不是特別可怕，那樣我就可以近身揍他了。」
蕭蘊和釋元崇雙雙無語：「……出息！」
另一邊，何家村村民已經祭祀完畢，村長過來詢問接下倆需要做什麼。
蕭蘊和巴卡用鼓勵的眼神看看向釋元崇。
「這種事你們禪心宗最熟，交給你了。」
村長也看向他，雙手合十，「麻煩小師父了。」
他豎起手掌，在村長面前擺出一副穩重可靠的僧人形象，「阿彌陀佛，這是貧僧應該做的。」
蕭蘊和巴卡齊齊打一個寒戰，這猥瑣和尚真的靠譜嗎？
釋元崇跟隨村長的指引走到祖墳前。
他手握金色禪杖，閉上狹長的狐狸眼，嘴裡念著晦澀難懂的梵文。
忽然，他睜開眼，禪杖舉起又落下，在地面上發出咚的一聲，「起！」
乳白色靈力以禪杖為中心層層向外盪開的，周圍的草木發出劇烈晃動，村民們驚奇地看著這一幕。
緊接著，一道道乳白色的光從墳包里鑽出，散落在村中各地。
「白光指引的地方就是你們祖宗頭骨所在地，你們挖出來後交由貧僧剔除附著在其中的污穢之氣即可重新入土。」
村民紛紛行禮，「多謝小師父。」
然後根據白光的指引把祖宗們的頭骨挖出來。
三人分成兩組行動，釋元崇留在祖墳這邊守著，蕭蘊則和巴卡下山巡查。
落到山腳下的時候，看到小蘭在後院裡摘李子。
「你在做什麼？」蕭蘊問。
小蘭看到她，柔柔一笑，打開後院門請他們進屋。
「我幫不上什麼忙，打算做些果茶給長輩們解解渴。」
蕭蘊踏進後院，視線在李子樹上轉一圈，圓滾滾的李子掛滿枝頭，長勢喜人。
小蘭發現她目光被樹上的李子吸引，掩唇輕笑，「二位仙人辛苦了，要不要留下來喝杯果茶再走？」
巴卡正要拒絕，被蕭蘊暗暗拉了一把，她應下，「好啊，麻煩你了。」
小蘭沒想到他們會應下，有些驚訝，指引他們進屋坐下休息，「仙人這邊請，果茶很快做好了，麻煩仙人再等等。」
「不麻煩，你先去忙吧。」蕭蘊禮貌頷首。
兩人坐下沒多久，小蘭便端著兩杯果茶出來，她啜飲一口，指尖輕點椅子上的扶手，目光落在前邊的幾幅掛畫上。
看手法，皆是用一人所為。
「沒想到你居然還會作畫。」
小蘭順著她的視線看一眼，面頰微紅，「在家無聊畫著玩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東西，阿玉的畫技才是真的好，我都是跟她學的，可惜……」
她垂下腦袋，不再多言。
「別太難過，會好起來的。」
說罷，蕭蘊起身告辭，「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有事情要忙，先告辭了。」
快要走到大門的時候，她回頭，「果茶不錯，村民們會喜歡的。」
隨後和巴卡一塊離開。
小蘭目送他們遠去，合上門的瞬間，臉色不復溫婉甜美，她徑直來到後院，水潤的杏眸的直視李子樹的根部，聲音很輕柔。
「現在該怎麼辦？」
「相公。」
「既然他們非要插手這件事，那我也只好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他們然後再屠村，屆時，為夫的修為會提升至化神期大圓滿，如此，大宗門便奈何不了我們了。」
李子樹顫了顫，幾個果子滾落在地上，陰森貪婪的聲音繼續鑽入她耳中。
「那三人都是大宗門千挑萬選的天之驕子，無論是靈魂還是靈根，對於我來說都是大補之物，吃了他們，定能讓我天賦和修為提升一大截！」
小蘭雙手攥緊，「可是，真的要屠村嗎？一開始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只在他們身上拿一些精氣……」
她抿了抿唇，心中很糾結，相公好像逐漸喪失人的良知了，自己還幫他，真的是對的嗎？
「我改變主意了，娘子，他們一點也不無辜，他們想殺了我，讓我們夫妻二人永生永世不復相見！」
他桀桀冷笑，「就算他們把頭骨都挖出來了又如何，吃了我的李子，不出兩刻鐘，他們的靈力就會消散，屆時，我讓他們有來無回！」
「好娘子，再給我一些精血，讓我穩固陣眼拖延時間。」他低聲誘哄，帶著可憐兮兮的腔調在她耳邊呢喃。
小蘭默不作聲，拉開衣襟，握住尖刀刺向心口。
殷紅的血順著刀刃滾落地面，李子樹的樹根破土而出，爭先恐後地吞噬血珠。
……
莫家是何家村的外來戶，莫宣與何小蘭自小青梅竹馬，長大後順理成章地成親了。
婚後，他們的生活甜蜜又溫馨。
直到有一天，莫宣跟她說他在平陽成找到一份工作，是幫別人看場子的，一個月的工錢足足有一百枚中品靈石，她覺得這份工作不安全，但莫宣執意要去，她根本勸不動。
之後的三個月里，莫宣都會準時托人把靈石送回來。
直到有一天，莫宣在一個電閃雷鳴的雨夜帶著大把大把靈石回家，還說以後再也不會和她分開了。
她又驚又喜，卻發現他身體冰涼，身上水漬無論怎麼擦拭都擦不乾淨，她慌了，心裡升起一個可怕的想法。
莫宣看著她的眼睛，眼神冰冷空洞，「如你所想，我已經死了。」
她不敢接受這個冰冷殘酷的事實，身子一軟，跌落在地上，「你，怎麼會……」
他自嘲一笑，「我被鬧事的人打死，被扔去了亂葬崗，就連鬼魂也被困在那，可我還沒見到你，怎麼甘心？
「後來，我在亂葬崗遊蕩的時候，無意間撿到一張殘缺的捲軸，上面記錄了鬼魂的修煉之法，於是，就有了現在的我，我現在是鬼修，迎來了永生！」
「別擔心，我已經把害死我的人吃了。」他上前扶住她的肩，眼神狂熱，「以後，我會教你修煉，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再也不會有人欺負咱們。」
小蘭看著眼前自小與自己一起長大的相公，眸光閃了閃，忍不住心生嚮往。
……
從小蘭家離開後，蕭蘊讓巴卡去幫助村民挖頭骨，她自己則再次踏入何玉的房間。
看到蜷縮在陰暗角落裡的人，她打一個響指，在周圍設下隔音陣。
「我覺得，是時候你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