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看起來有這麼嚴格？

  蕭蘊不過是隨口一說，希爾卻覺得這番話莫名地適合現在的場景。

  他仔細整理一番自己的儀容儀表，擺正臉色推門入室。

  正在廳里議事的眾人看到他，仿佛見到了鬼一般，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

  什麼情況，他居然自己回來了？？

  希爾目光一一掃過差異的眾人，右手食指指向天空，朗聲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蕭蘊收起因為震驚而張開的嘴巴。

  好好好，只要說出這句男豬腳的專屬經典台詞，說不定若干年以後他會再次說出莫欺中年窮或者莫期老年窮之類的話。

  嗯，就很棒，一輩子都有奔頭。

  他霸氣十足地放出狠話，屋內眾人只是震驚幾秒便不再管他，繼續商量討伐妖怪的事情。

  被忽視得徹徹底底。

  坐在主位上的族長掃了希爾一眼，搖搖頭，只說了句回來就好，接著和族老們商議要事。

  顯然，就連他的父親也不相信他會有崛起的一天。

  一旁的侍衛過來請他出去，「少主，請回吧。」他眼神輕蔑，聲音帶著冷，如同一瓢冷水狠狠地潑在希爾身上。

  蕭蘊看著他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信心又被無情地擊垮，暗暗嘆一口氣，「咱們先走吧。」

  希爾強忍著淚意輕輕點頭，帶她回家。

  兩人剛走到一處石頭房前，便看到一個婦人焦急地站在門前。

  婦人看到他們，臉色一喜，快步上前握住他的雙手，上上下下打量他的身體，嗔怪一句：「沒事就好，平安回來就好，小希以後不可以這麼貪玩了，知道沒？」

  「伯母，希爾沒有貪玩，他是個大英雄，發現我被食人族抓走後不顧自身安危把我救出來了。」說著，她扒拉希爾轉一圈，「你瞧，我們倆現在都好好的。」

  希爾瞪大眼，正要解釋，卻被她一個眼神鎮住，他臉上再度泛起可疑的紅暈，害羞低頭，「嗯。」

  知子莫若母，婦人一眼看出自家兒子的小心思，看向蕭蘊的眼神越發熱切，「小姑娘是從哪裡來的？」

  她拱手作揖，「我叫蕭蘊，從東土大唐來。」

  東土大唐？

  婦人並不認識這個地方，但這並不妨礙她和蕭蘊嘮嗑，熱情地挽著她的手進屋，「東土大唐離咱們這挺遠的吧？天已經很黑了，蕭姑娘要不先在我門家住下？」

  她笑意盈盈，拍拍婦人的手背，「多謝多謝，我正愁不知道怎麼回家呢，麻煩伯母了。」

  婦人笑得更歡了，開始噓寒問暖，「你這孩子，說那些客氣話幹啥，你是我兒子的朋友，自然也是我們家的一份子……」

  兩人親昵地挽著手進屋，唯獨留下希爾一個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屋外。

  最終，蕭蘊被安排在希爾房間隔壁住下。

  成功打入小人族內部，她鬆一口氣。

  很好，接下來就是找到小人族的聖水。

  思索片刻，她在房間周圍布下禁制，心中默念羲的名字，隨後往腦門上貼一張纏夢符。

  羲正在草屋的屋檐下喝茶，看到她到來的時候臉上絲毫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

  蕭蘊發現自己的修為回來了，心中安定不少，看到他在屋檐下喝茶，試探性伸出一隻腳踏進院門，見他臉上沒有露出不悅的表情，嘿嘿一笑，邁著輕快的步子沿著石子路來到茅草屋前。

  她畢恭畢敬地拱手，朗聲道：「前輩，晚輩已經成功逃出食人族來到小人族部落，只待天一亮晚輩便去尋找聖水，屆時……」

  話說到一半，她心中突然有一種他們倆黑惡勢力，在暗戳戳使壞的感覺。

  再次知曉她內心所想的羲：「……」

  忽然有點討厭這種可以知曉一切的能力。

  他點頭，「嗯，小人族中的聖水對於修士來說是不可多得的機緣，到時候可儲存一些。」

  「多謝前輩指點。」她再度拱手。

  簡單溝通完，兩人大眼瞪小眼，氣氛有點微妙。

  蕭蘊頭腦高速運轉，又道：「前輩，晚輩已經學會踏雲步，前輩可要考察一番？」

  羲放下茶杯，指尖輕叩桌面，「嗯，我看看。」

  緊接著，蕭蘊當著他的面施展踏雲步，如鬼魅一般在雪地里來去自如，去玩耍回來的靈鹿看到她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被嚇得兩腳站立逃走。

  蕭蘊怪不好意思的，輕咳兩聲停下來，「前輩覺得如何？」

  羲看著她，淡金色的眸子沒有多餘的情緒，整個人清清冷冷的，一如雪地里化不開的雪一般。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點評的時候，他出乎意外地誇了一句：「很好。」

  ？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居然給出這麼高評價麼？

  羲面無表情：「……」

  他看起來有這麼嚴格？

  雙方再次沉默住，即將夢醒時，蕭蘊照常拱手道別。

  夢醒後，她還想繼續使用纏夢符，看看能不能遇到新的前輩，緊接著，就聽到外面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刺眼的火光透過窗戶傳進來，照得屋內亮如白晝。

  她躲在窗後暗中觀察，看樣子應該是去獵殺他們口中的妖怪。

  但這是他們的族群爭鬥，她不好管。

  她聳肩，繼續使用纏夢符。

  這一回，她來到一處牆壁上鑲嵌著夜明珠的走廊，繼續向前，在盡頭的亭子裡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

  那人一隻腳踩在椅子上，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頤。

  她驚呼：「師祖，你不是說要閉關嗎？」

  師祖沖她招招手，一點也沒有偷懶被抓包的心虛，「這不是不小心睡著了嘛，來都來了，吃幾口再走吧。」

  食物的香氣不斷地鑽入鼻尖，蕭蘊感覺自己餓壞了，就沒跟他客氣，「好吧。」

  吃東西時，師祖問起她的近況，她如實交代，當聽到她要尋找小人族的聖水時，師祖若有所思。

  「傳說小人一族的聖水是世間難得的聖藥，可解百毒，可淨化修士體內的雜質使其修煉更加順暢，還可以提升修士的修為，不過這是視人情況而定的，總之是個好東西，你這是誤打誤撞找到自己的機緣了。」

  蕭蘊聽罷，忽然很感激把她抬走的食人族們，夢醒之後覺都不想睡了，匆匆來到隔壁敲響希爾的房門。

  希爾也還沒睡，打開門，發現來人是她，臉皮在一剎那間變成猴兒屁股，「你……」

  「方便進屋說說話嗎？」她眼睛很亮，臉上卻沒有猥瑣的情緒在，莫名的，希爾有點小失落，「可以的。」

  她笑嘻嘻擠進屋，反手合上門，先是和他嘮嗑了半個小時，最後才露出狐狸尾巴，「聽說你們族中有一種聖水，能活死人肉白骨，閻王爺看了都得夾著尾巴走，真有這麼厲害？」

  希爾連連擺手，「不至於這麼厲害，就是一種能強身健體，讓族人們不生病的水罷了，聖地里最重要的是我們族中歷代祖宗的骨灰和一些重要的古籍，是我們這一族傳承下去的根基。」

  說罷，他重重嘆一口氣，情緒肉眼可見地低落。

  「只是，聖地現在被一個大妖怪霸占了，我爹他們現在要帶領族人去搶回聖地，要是再晚點，聖水估計就要被大妖怪全喝光了，可惜我什麼忙都幫不上。」

  蕭蘊低聲驚呼：「什麼？聖水就在聖地，還很快就要被大妖怪喝光了？」

  「是呀，那大妖怪是無意中落到我們族中領地的，當時它奄奄一息，我們見它可憐，就餵它喝了些聖水，後來它甦醒後覺得聖水的味道很不錯，就把聖地霸占了，我們根本進不去。」

  一番話聽得蕭蘊義憤填膺，氣喘如牛。

  大家都是混江湖的，憑什麼那狗東西可以獨自霸占聖水？

  天殺的！這事她必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