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可原諒
小東也躲在那裡，聽到張元霆的話後，跳出來，大喊：「尚子誠哥哥！駱曉依姐姐！太子在這裡！」
天命太子一行人也走了出來。
天命太子用力捏了捏小東的臉蛋，鼻頭抽動了一下，顯然忍著怒氣，說：「小鬼，我不是普通太子，要加上『天命』二字，懂嗎？要不是仙門大能當面，我打斷你雙腿，把你拋下山去！」
「來了！仙門大哥們，我天命太子來了！」天命太子帶著他的人，跟了上去。
尚子誠和駱曉依帶著眾人，走進了巢穴。
駱曉依望見張元霆背對他們，在低頭看著什麼，問：「元霆師兄，你在看什麼？」
張元霆側過身，指著左側之下，說：「你們看。」
只見，張元霆的腳邊，有兩隻小貓大小的藍雀，正臥在窩裡酣睡。
「這是？」
「發財了！」天命太子大喊著，跑了過去，「這一下，不僅殺了風暴寒雀，還拿到兩隻幼崽，我這成就，比先王還要厲害！」
小東也跑了過去，伸手想要摸一摸，又收回手，不敢摸。
天命太子一把拎起小東，怒斥：「你在幹什麼？這是我天命太子的東西，獻給父王，獻給王朝的東西！」
「紫花千印！」
張元霆發動神通，千百紫花，沾染到天命太子身上，腐蝕了衣裳和肉體。
天命太子身上，出現無數紫色印記，花瓣之毒開始滲入體內，開始持續吸食體力。
紫花腐蝕之時，產生異常的灼燒感，疼得天命太子狂亂尖叫。
凡人秘境的護衛們，見到主人被襲擊，圍住了張元霆。
張元霆眼神一瞪，護衛們嚇得連連後退。
「這是？發生了什麼？」尚子誠問。
駱曉依發動神通「電火異雲」，一團床板大小的電火異雲，籠罩在護衛們的頭頂。
護衛們進退兩難。有人開始舉手投降，其他人也跟著舉手投降。
「天命太子，你是不是曾經來過這裡？是不是襲擊過萊多？」
「萊多？」天命太子忍痛回答，更加難以忍受的，是心中的怒火！
「風暴寒雀。」
「我來過很奇怪嗎？這裡是澤豐王朝的領地，我家的領地！」
「避重就輕是吧？那我挑明了說，前段時間，你是不是帶人來到這裡，襲擊了風暴寒雀？」
「是又怎樣？」
天命太子的體力被紫花吸食太多，開始支撐不起眼皮，搖頭晃腦，像是隨時要倒。
張元霆看了一眼舉手投降的護衛們。
有人撐不住壓力，害怕自己像天命太子一樣「死去」。
那人告訴張元霆，他們半個月前來過一次，在天命太子的指揮下，襲擊了風暴寒雀。結果，沒有打過，死傷了不少，於是天命太子，當著風暴寒雀的面，跪地求饒，並把襲擊之事嫁禍給了萊賽村。
那人還強調，襲擊之前沒人知道風暴寒雀在照顧幼崽。他們王朝的人都清楚，寒雀照顧幼崽非常暴躁兇悍。如果知道，絕對不會招惹。
張元霆逼問為什麼會突然襲擊萊多，萊多不是萊賽村的人幫忙養大的嘛？萊多不是繼承了萊賽的意志，繼續守護萊賽村嗎？
天命太子體力不支，重重倒了下去。
那人原本還想隱瞞，看到天命太子的下場，嚇得全抖了出來。
原來，是盛宗王年歲已高，想要讓境界最高、最為寵愛的天命太子接位。於是，給天命太子設計了一則「斬殺瘋雀」以此彰顯豐功偉績的安排。
斬殺瘋雀，仿照的是，王朝的建朝先祖，於冰玄山脈，斬殺了一隻酷愛吃人肉的九階靈獸月之靈寒雀。
張元霆一把抓起了天命太子，鬧醒他，質問：「是真的嗎？」
天命太子眼神迷離，反問：「什麼真的？」
張元霆讓駱曉依拿來丹藥，強硬塞進了天命太子的嘴裡。
過了片刻，天命太子體力恢復，張元霆讓那人把事情告訴他。
那人說：「天命太子，斬殺瘋雀的事情，仙門大哥知道了。」
「你！」天命太子跑過去抓住那人的衣領，掌摑了兩嘴，之後轉身看著張元霆，「那又怎樣？不過是只靈獸而已，冰玄山脈里還有很多。」
那人不敢反抗，雙手擋在身前，表示與自己無關。
「那萊賽村的村民呢？就該死嗎？」
尚子誠也氣不過，掏出了王室罡器「黃泉葫蘆」，準備放出空魂飛妖，準備殺人！
「又不是我殺的。哪怕是，一群山野賤民而已，死就死了。」天命太子仍然抓住那人的衣領，輕哼一聲，「難不成，你還敢殺……」
話音未落，天土裂斧，一斧裂脖！
滾滾人頭，落在那人的手臂上，嚇得他本能地往外一甩，拋了出去。
他們之間拋來拋去，終於有人願意接手。
接手的人，雙手抖個不停。
「元霆師兄，這可怎麼辦？」駱曉依看著風暴寒雀幼崽問。
「小東，你自小住在萊賽村，比我們熟悉，這兩幼崽能獨自活下去？」
「風暴寒雀，在冰玄山脈兩側回來遷徙，來回覓食和孵蛋。」小東回答，「如果沒人投食，餓個半年時間，一定會死。它倆還小，連覓食都不會……那……」
「明白了。」張元霆說，「既然你們萊賽村有投食的經驗，那帶回去，讓你們餵養。」
尚子誠勸阻：「元霆師弟，這不太妥，我們殺了它們的母親，它們長大了，是要報仇的。不如……一了百了，直接殺掉算了！」
「這也太殘忍了吧？」駱曉依不忍心。
「子誠師兄，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們先帶回去，聽聽更有經驗的老村長怎麼說。」
「行。」
小東抱著一隻風暴寒雀幼崽，另一隻依偎在駱曉依懷裡。
……
回到了萊賽村，午後晴空萬里，覆蓋在萊賽村的雪融了，血痕和殘肢斷臂看得更是清晰。
老村長坐在門口，手裡刻著風暴寒雀的木頭雕像，以手工雕刻，打發心中的煩悶和擔心。
「爺爺！」小東大喊，舉起了眨著大眼睛的風暴寒雀幼崽，「看！」
看到幼崽，回想起萊多來襲時那句「是想搶幼崽嗎？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老村長忽然解惑了！
萊賽村剩下的二十來戶人，聽到解決了事態，聚集起來。
張元霆把事情經過告訴了大家，把餵養風暴寒雀幼崽的意見說出來，並諮詢了老村長的意見。
「養過一隻可以，但兩隻養不起。」
「那怎麼辦？」駱曉依問。
小東那隻，已經埋頭吃著老村長準備的厚毛駝牛的凍肉。
駱曉依那隻，依偎在她懷裡，死活不肯下來吃東西。
老村長看了一眼，說：「我看它喜歡你，不如帶回你們仙門飼養？你們仙門不缺食物，長大後也可以幫助你們戰鬥。」
「好，既然喜歡你，那曉依師妹，你就收養它，如何？」張元霆說。
「好，我也挺喜歡這個可愛的小傢伙的。」
「我不同意！」有村民大聲說，「我們殺了萊多，它長大後，肯定會像萊多一樣，殺掉我們！我丈夫，就死於萊多之手！」
「那投票。」老村長說，「我們萊賽村，是塊苦寒之地，之前不過是深入冰玄山脈的最後補給站。如果沒有風暴寒雀庇護，長久之下，我們全部村民，將被無窮無盡的妖獸吞噬。」
「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放棄萊賽村，各自尋找新家園。二，收養幼崽，等它可以自行覓食，再送回原來的巢穴。」
「贊成選擇一的，請舉手！」
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有七人舉手。
「少數服從多數，如果你們七人想要尋找新家園，最好儘快動身。」老村長說，「我們接下來，可要費勁養育這個小傢伙，這兩年，也要隨時做好戰鬥的準備，防禦來犯的妖獸。」
「這樣！」張元霆大聲說，「它長大了，想要報仇，就讓它儘管來找我！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張元霆，蒼龍門弟子！」
舉手的七人中的六人，表示願意留下來。
一個婦孺走出人群，牽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妹妹，是剛才舉手的七人中的一個，她說：「我是蒼龍門被廢的弟子，沒法修煉。我的丈夫也死了，如果有凡人秘境五重以上的男人，願意跟我重組家庭，哪怕不行夫妻之實，只要願意照顧我們母女，我願意留下來。」
「我來！我來照顧你們，我是六重境界！」王朝護衛中，有一人答應，「天命太子死了，身為護衛，我不能回去王都。失職之過，回去就是死！」
「我也要留下來！」
其他護衛，紛紛表示要留下來。
「現在正缺人手，正缺高手，你們這幾人，就留在萊賽村，重建家園。既是贖罪，也算守土有責。」張元霆說。
「是！感激大人大恩！」
「人頭我帶回去，我會一力承擔！」張元霆說，「至於你們，我會解釋，已經死了，死於途中雪崩，死於風暴寒雀之手。」
一顆人頭塞到尚子誠手中，鮮血淋漓。
尚子誠抱著人頭，一臉無奈，仰頭訴苦：「為什麼師妹懷裡是可愛的幼崽？我的是死！人！頭！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