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牛黃

  第92章 牛黃

  「哞哞！」

  「哞哞哞！」

  牛叫聲不斷，兩頭體重七八百斤的老黃牛，帶著一頭小牛犢子，從村里馬路上，朝著老桂花樹下，撒蹄子狂奔。

  一時間塵土飛揚。

  村裡的馬路，本來就是泥巴路，老黃牛體重又大，牛蹄子摩擦地面，捲起無數灰塵，從遠處來，跟小型沙塵暴一樣。

  兩頭老黃牛這一副架勢，把正在老桂花樹下的村民，嚇了一大跳，紛紛四散而開，連屁股下的小馬扎都來不及收走，亡命地逃跑。

  別看這群老趕山客退休了，但逃命的本事，那快的很哩！

  「這誰家的牛啊？怎麼不看好，衝著人來了！」

  「狂牛症！一定是狂牛症！」

  「有點眼熟啊這黃牛，好像不是我們村的……」

  「……」

  在村民們驚恐的目光中，老黃牛像兩把黃色的尖刀，插入了戰場。

  公黃牛首當其衝，跟在它身後的是母黃牛和小母牛。

  那頭公黃牛，牛角碩大，又粗又尖，公黃牛就這麼頂著大牛角，朝著沈星這一行人衝來。

  二大爺臉色微變，大叫一聲：

  「不好，這兩頭牛瘋了，怕不是得了狂牛症，老三小星，快躲開！」

  三大爺也是神色劇變，見沈星在發愣，一把抓住沈星的手臂，就要把他拉到旁邊，避免被黃牛撞傷。

  沈星哪是發愣呢，他在和為首的公黃牛溝通呢。

  一人三牛見面第一句話，公黃牛和沈星精神交流，老黃牛報恩，看出恩人被人欺負了，要用牛角撞死那在地上撒潑打滾的「亡靈召喚師」呢！

  沈星和為首的公黃牛溝通，讓它別衝動，犯不著為了一個老賴皮，害了自個兒。

  老黃牛那可比老巫婆值錢多了，頂死了老巫婆，不值。

  老黃牛也是個暴脾氣，沒聽進去沈星的話，它只知道有人要欺負救了它閨女的恩人，邁動牛蹄子，徑直就朝著丁香花母女橫衝直撞。

  丁香花一看這黃牛要攻擊自己，頓時臉色煞白，渾身一僵，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她想逃，卻邁不動腿，心臟撲通撲通劇烈地跳動，整個人慌急了。

  「媽，媽……」丁香花喊媽，生死存亡之際，她怕了！

  那是八百多斤重的黃牛啊，還是公的，牛角又粗又尖，這一個「猛牛衝擊」，她就算不死，也得當場被撞飛，渾身骨折！

  丁香花是真的慌了，再也沒有原先的囂張和潑婦樣。

  這哪裡來的瘋牛啊，咋只盯著俺呢，你去撞沈星啊！

  丁香花欲哭無淚。

  躺在地上的丁賈氏，情況比丁香花好不了多少，她臉又黑又老，滿臉都是褶子，看不出來是不是嚇得發白，只看著到她嘴唇在顫抖，渾身在打哆嗦。

  看到著這體型巨大的老黃牛衝來，她也慌了，七老八十了，一把老骨頭，別說撞了，就是牛蹄子踩一下，她都得和老丁團聚了。

  沈星和丁香花母女正好在一條直線，從旁邊看，那頭最先發瘋的公黃牛，正好朝著他們三人撞來，眼看就要撞上最前面的沈星了！

  二大爺急了，神色焦急，大聲呼喊：

  「小星，快躲開，快躲開啊！」

  三大爺則是行動極快，身法不減當年，眼疾手快，衝上去一把拉住沈星的手。

  但是沒想到，那黃牛卻是直接無視沈星，衝著丁香花撞去。

  「啊！」

  丁香花臉色被嚇得慘白，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尖叫了一聲。

  「牛哥，不要！」

  沈星在身後大喊，讓公黃牛不要傷人。

  公黃牛是個暴脾氣，牛腦子一熱，哪聽得進去這些，它就知道有壞人欺負它恩人！

  萬物有靈，老牛報恩！

  公黃牛這是在報答沈星救了它閨女的恩情呢！

  「這牛不對勁啊，咋感覺是來幫小星的？」

  二大爺和三大爺對視一眼，發現這瘋牛沒攻擊他們，也沒攻擊沈星，而是朝著丁香花撞去，顯然是早就瞄準了目標！

  原本作鳥獸散的吃瓜群眾們，看到那八百多斤重的公牛沒攻擊自己，而是朝著丁香花母子衝去，不免一愣，吃驚道：

  「這丁香花也太倒霉了，啥時候惹上這瘋牛啊？」

  「不對啊，這牛怎麼不攻擊老沈家的？」

  「這牛沒瘋啊，它是故意朝著丁香花撞過去的！」

  「俺知道了，這瘋牛是來幫沈星的！」

  「天！一頭牛居然還知道護主！」

  「……」

  圍觀的老人，七嘴八舌，全都把目光落在那頭健碩四肢發達的公黃牛身上，瞳孔緊縮，吃驚不止。

  他們看出來了，這幾頭牛是來幫沈星的！

  「沒聽說村東頭老沈家養了牛啊？」

  但同時，他們也滿臉疑惑，這護主的黃牛，是從哪兒來的？村東頭的沈老大家，從來不養家畜啊。

  二大爺也看出來了這三頭牛是來幫沈星撐腰的，不禁讚嘆道：

  「好一頭護主的老黃牛！」

  這樣忠誠，知道護主的老黃牛，很讓這個昔日的越戰老兵無比欣賞，那黃牛身上的衝勁和為主人犧牲的無畏氣勢，和他當年保家衛國，簡直一模一樣啊！

  守人守家守國，不都是一個「守護」嗎！

  「老三，這牛沈小子養的？」二大爺開口，問道。

  沈小子就是沈星老爹沈大海，老三跟他玩得不錯，經常沒事去他家串門喝酒，二大爺以為三大爺會知道。

  沒想到，三大爺卻是搖搖頭，拿手撓了撓後腦勺，「沒聽說大海養了牛啊。」

  「大海沒養呀？」二大爺驚訝道，臉上的表情有點意外。

  「那這牛肯定和小星有關係了。」二大爺估摸著。

  他隱約瞧了出來，這八百斤重的大公牛看似在護主，其實也有點報恩的意思。

  大公牛衝著丁香花而去，嚇著丁香花花容失色，沈星怕大公牛真傷了人，到時不光要連累了江警官外公外婆，大公牛自己也要被定個「狂牛症」故意傷人罪，直接安樂死，事情要是搞這麼嚴重，那就糟糕了，為了一個老賴皮，弄個這麼大的損失，得不償失。

  在大公牛即將撞飛丁香花之前，沈星精神溝通小母牛，讓它幫忙勸勸它老爹。

  大公牛除了暴脾氣，也是個護犢子，用現代化來說，那就是「女兒控」，小母牛就是它的軟肋，不然的話，當初小母牛吃了老鼠藥快死了，大公牛也不會跪下來求沈星救它。

  小母牛，就是大公牛的軟肋，逆鱗！

  小母牛一開口，絕對好使！

  果然，小母牛接收了沈星的精神溝通，立馬朝著大公牛「哞」的叫了一聲。

  原本暴虐的大公牛，聽到了這聲清脆悠長的牛叫聲，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腳步。

  「還是閨女好使啊！」沈星呵呵一笑。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不管動物還是人，都有自己的「逆鱗」，誰觸碰了這「逆鱗」，那就得弄死他吖的！

  當然，有時候「逆鱗」也有其他的作用，比如，勸勸架。

  看到抓狂的大公牛停住了，呼~丁香花胸口起伏，大喘著粗氣，原本蒼白的臉色，也有了點紅潤。

  「嚇死俺了，這瘋牛……」

  丁香花大劫餘生，正暗自慶幸呢，結果一低頭，對上了那八百斤重的大公牛的眼神，心裡又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後背直冒冷汗。

  她嘀咕道：「這牛俺也沒惹他啊，怎麼衝著俺來了？」

  丁香花她一臉古怪地看著大公牛，隨即，她突然睜大了眼睛，

  她看到，沈星居然朝著那頭大公牛走去！

  「找死！」

  「這沈星找死啊，這公牛發瘋了還敢靠這麼近？」

  丁香花有點幸災樂禍，似乎下一刻，就能看到沈星被大公牛用又尖又粗的牛角頂飛的場面。

  但令她錯愕的是，沈星徑直來到了大公牛身邊，那大公牛卻是沒有任何動靜，原本暴虐的性情，突然變得很溫馴。

  甚至，她還看到沈星居然用手撫摸著大公牛的頭，一邊摸，還一邊說：「牛哥，犯不著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乖啊。」

  那大公牛很享受沈星的愛撫，拿腦袋親昵著蹭著他的手掌，怕牛角誤傷沈星，還故意抬了一下腦袋。

  丁香花和丁賈氏這一對母子，看傻眼了，這瘋牛跟沈星認識？

  他是來幫沈星的？

  丁香花後知後覺，敢情這發瘋的公牛，是故意朝著自己撞啊！

  是來給沈星撐腰的啊！

  丁香花整個人都發愣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忠誠護主的黃牛！

  眾目睽睽之下，公黃牛被沈星摸著腦袋，眼神清澈，性情溫馴，「哞」，它長哞一聲，叫聲里透露著興奮，牛尾巴一甩一甩的。

  仿佛終於見到了恩人，激動的難以自拔。

  沈星笑了笑，道：

  「沒事別亂跑啊，你家主人都急死了，電話都打到我這裡來了。」

  沈星無奈一笑，他算是明白了，這牛哥帶著牛嫂一家子離家出走，敢情是找自己來了！

  萬物有靈啊，沈星知道，這大公牛一家，念著自己的恩呢，不然也不會從石屋村走到木屋村，這可是好幾公里的路啊！

  牛生地不熟的，想找到自己，那難度，別提多難了！

  還好找到了，還好一家三口平安，不然沈星也過意不去，小警花那裡更不好交待了。

  「哞哞~」

  這時，公黃牛朝著身後的母黃牛叫了一聲，那母黃牛甩了一下尾巴，龐大的身子向前一動，，徑直來到了沈星身邊。

  「牛嫂，好久不見……」

  沈星正要說話，他低頭一瞥，發現母黃牛嘴裡似乎叼了個東西。

  「哞！」

  隨著一聲悠長嘹亮的牛叫聲，母黃牛張開了嘴。

  一個金黃色的圓形物品，掉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