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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閉門稱病

2024-09-11 19:54:10 作者: 捌月
  當今太后信佛,每年四月初八的浴佛節,會舉宮前往千佛寺進行為期半月的禮佛祈福。

  許多官家弟子,臣子臣婦,閨閣貴女們會隨著一同前往。

  不過他們大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畢竟誰人不知,當今聖上是個孝子,每年禮佛都會伴在太后身側。

  且聖上剛繼位不久,後宮無人,貴妃和皇后至今都未冊封。

  不管是為哪樣,他們都是奔著當今聖上來的。

  此前,陸清悅是敬神佛而不信神佛。

  成親後,為在外征戰的夫君,她才隨著婆母小姑子信了佛,每年一同前往千佛寺為夫君祈平安。

  她的夫君段衡,是現大名鼎鼎,屢建奇功的定遠少將軍。

  而她,本是京城最大的富商陸氏獨女,一躍成為少將軍夫人。

  外人都說她這是麻雀飛上了枝頭,

  然而兩年前,她嫁與段衡時,侯府已然失勢,是個能看不能吃的空殼子。

  因為當年定遠侯決策失誤,我朝十萬大軍在與三萬蠻夷之戰中,連連潰敗。

  蠻夷連破五城,前聖上大怒,剝去定遠侯封號,定遠侯府所有家產盡數充公。

  定遠侯為了保全自己懷有身孕的妻子和獨子段衡,以死謝罪。

  前聖上心慈,念在定遠侯往日赫赫戰功份上,留了個有名無份,形同虛殼的侯府給孤孀遺子。

  許是想要掙回侯府當年的榮光,段衡多次請命,一心想建戰功。

  只是當今聖上繼位後,雷厲風行收復失地,打得蠻夷不敢來犯。

  段衡空有抱負,無處可施,失意不已。

  直到新婚之夜,蟄伏的蠻夷再度來犯,並有一小股精銳部隊摸到了皇城附近,屠殺了周遭的村落。

  段衡的機會來了。

  他此前多次請命也有了效果,臨危受命,率軍去抓拿反賊。

  甚至沒來得及掀開陸清悅的紅蓋頭,沒留下一句話,之後也再沒回來。

  陸清悅身著火紅的嫁衣,在婚房裡枯坐了一宿。

  第二日,有個小將回來傳了消息,陸清悅才知道那夜段衡將反賊逼到了邊境。

  於邊境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蠻夷大軍,他請旨留下抗敵,讓陸清悅等他回來。

  國與家之間,大事為重,陸清悅並不怪他。

  但有不少人為她嘆息,明明是大喜之日,夫君卻留新娘子獨守空閨。

  婆母和小姑子恐她心中有異,常來安慰於她。

  陸清悅本人,倒是看的開,像個沒事人一樣,從婆母手裡接過了掌家之權,將府里打理得井然有序。

  侯府一脈單傳,子嗣凋零,除了段衡,沒有近支族親可依,兩年來,吃穿用度全靠她的嫁妝。


  好在段衡還算爭氣,短短兩年,立下不少戰功。

  當今聖上沿用了定遠二字,將段衡封為定遠少將軍,偶爾會有宮中的賞賜下來。

  外面那些牆頭草們自此開始羨慕起了她。

  蠻夷來勢洶洶,段衡征戰兩年,至今未歸。

  現在她貴為定遠少將軍夫人,夫君在外征戰,她卻被外人破了身子。

  此事若是張揚出去,下場不堪設想,保守秘密最好的方法是讓秘密爛在自己肚子裡。

  她要找到昨晚辱她的歹人,殺了他!

  如此想著,陸清悅摸了摸手上的玉佩,玉質溫潤,通透玲瓏,雲紋精巧傳神。

  不是尋常人家用的起的。

  昨夜之事不堪回首,為了抓住歹人,她不得不逼著自己回想昨日的細節。

  她記得,那歹人身上的衣料甚是柔軟平滑,還有…

  昨夜掙扎時,她記得自己咬了那賊人一口,力道不淺,脖子上定有傷口。

  思及此,她的清眸閃了閃,握著玉佩的力道不自覺收緊幾分。

  綠玉按照她的吩咐去向婆母王氏告病,沒想到王氏竟隨著綠玉一起回來看她,除此之外,還有小姑子段嫆。

  「嫂子,綠玉說你染了些許風寒,可是很嚴重?」


  段嫆清亮的嗓子在門外響起,陸清悅慌亂地攏了攏自己的衣服,想要蓋住那些鮮艷的痕跡。

  後想起人在外面,看不到她身上的痕跡,她才放鬆下來。

  「二妹妹放心,我並無大礙。」

  王氏端著身子,一臉擔憂:「清悅啊,若是病得嚴重,不如喚隨行太醫過來瞧瞧?」

  陸清悅悶悶的聲音從屋頭傳來。

  「不必了,母親,太醫自當以皇上太后為重,我已讓紅棉去寺外抓藥了,這些小病無需勞煩太醫。」

  「綠玉,你進來。」

  她將綠玉喊至跟前耳語幾句,便對著外面的王氏和段嫆道。

  「母親,二妹妹,我如今染了病,怕是不能為夫君祈平安福了。」

  王氏體諒道:「無礙,你身體要緊,為衡兒祈平安的事,有我和嫆兒呢。」

  段嫆:「是啊,嫂子,你安心養病吧。」

  「嗯,綠玉心細,這些天暫時跟在你們身邊伺候吧,也好幫襯些。」

  王氏和段嫆沒有拒絕,領著綠玉離開。

  前往佛堂的路上能遠遠看到不少官家弟子,綠玉垂著頭,悄悄地觀察。

  此時,佛堂正殿,皇帝陪著太后在祈福,太后瞧見他脖子上纏了白布條,關切地問道。


  「那東西又發作了?」

  皇帝伸手摸了摸纏著布條的脖子,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

  傍晚,紅棉帶著風寒藥回來了。

  陸清悅急切詢問:「爹爹如何了?」

  「夫人安心,老爺一切安好,並未有事,話也已經帶到了。」

  紅棉是不太明白的,明明是夫人出事,為何要她急急趕回去瞧瞧陸老爺子的安危。

  但她明白自己的身份,身為奴婢,只需將主子的吩咐做好就行,其他無需多言。

  聽聞爹爹沒事,陸清悅心中的大石落了地。

  紅棉:「我先下去給夫人煲藥。」

  陸清悅:「嗯,去吧。」

  她其實並未感染風寒,風寒藥只是個幌子,真正的藥夾在風寒藥包中間。

  紅棉小心地煲好避子藥送給陸清悅,又出去將藥渣謹慎處理掉。

  被外人破了身子,斷不能再懷上外人的孩子,哪怕只有一次,也要小心為上。

  彼時,綠玉回來稟明陸清悅,並未看到有人脖子上有傷口。

  陸清悅剛喝完藥,嘴中苦澀,秀眉不由得跟著蹙起。

  怎麼會呢,莫非那歹人不在寺中?

  可整個佛寺皆有皇家重兵把守,出入嚴格,不明身份的歹人如何闖得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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