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我是你未來的主人！
羅蘭看穿了光屏中那支來襲者的底細，讚嘆了一聲。
同樣作為高魔世界，仍需要從弱小的人類起步，這讓魔禁的術式風格在兼顧威力的時候往往也都開始追求更高層次的概念。
相比起來，遊戲人生中天生就擁有強大力量的神造種族們，可能是因為戰爭的緊迫和星球末日的環境，往往都一昧的追求破壞力，少了幾分巧思。
「不過，反應還真是快啊，失敗的第二天艦隊就快開到學園都市門口了，看來羅馬正教也失去耐心了。」
「他們本來也只欠缺一個藉口而已，在矛盾被激化之後，這種反應很合理。」
亞雷斯塔語氣仍然不急不緩，似乎接下來要遭受襲擊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大本營一樣。
「不過，要將女王艦隊的術式進行攻擊性的表達，在羅馬正教的從屬中，雅妮絲部隊的隊長才是最合適的人選，在她已經被藍夢組織捕捉的情況下，術式仍然變成了完全體，只有一種可能。」
亞雷斯塔望向羅蘭，眼神古井無波，宛如幽深的湖面。
「神之右席出動了。」
「作為羅馬正教的秘密武器，為了保證計劃的運行，學園都市還不能受到大規模的破壞。」
「而不成熟的幻想殺手還不能起到一槌定音的作用，如果你對這件事並無興趣，我將會啟動不完全的人工天使。」
羅蘭挑了挑眉頭，露出瞭然的神情。
「妹妹網絡嗎……難怪你要找我會面。」
雖然他和亞雷斯塔是名義上的盟友，但本質上也只是因為目標相同而暫時走在一起而已。
二人在互相信任的同時也互相忌憚。
亞雷斯塔默許羅蘭插手御坂網絡計劃也是為了表明誠意，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刻犯渾，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擅自啟動。
「在這種時候就啟動暴露一部分人工天界嗎……」
羅蘭沉吟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如果是原版的人工天界，雖然是計劃的核心，但在不完全的時候提前啟動也沒什麼大礙，可在摻雜了磁場力量之後，帶來的影響可就完全不同了。
「磁場環境才剛剛改變，現在啟動有些拔苗助長了，還是我來吧。」
「之前為了藍夢公司的發展，我沒有主動去暴露自己的本質，但反正也已經全面戰爭，再多一條罪證也無所謂。」
羅蘭微笑著開口說道。
「以{龍}的身份走到明面上，也可以順便吸引幕後那些魔神的目光。」
「在隔著萬千相位的情況下，魔神們的注視雖然無法做到掌上觀紋，但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這只能瞞得他們一時。」
亞雷斯塔怔了一下，少見了停頓了一會兒後才開口說道。
「但如果，我有合理的解釋呢？」
「雖然名為魔神，但他們終究不是支配一切的存在，甚至都沒有做到有限的全知，」
羅蘭輕笑了一聲，「就像在賽場上，觀眾的目光總是會被服飾最顯眼的隊伍吸引目光一樣，只要利用這個特性，就可事半功倍。」
亞雷斯塔猶豫了一下，最後也微微點了點頭。
身為將所有魔神都列為假想敵的狂徒，可以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懂那群躲在隱世里的幕後黑手是怎樣的行事作風。
像作弊一樣的強大既是魔神的棘手之處，也是最大的弱點。
對於魔神們來說，根本不認為人類能夠瞞過自己。
雖然這種想法也算不上錯，畢竟在時間的流逝中，再精密的計劃也會在不經意間露出破綻。
但因為存在的視角不一樣，魔神們的時間尺度與人類完全不同，幾個月也只是一眨眼之間，等到他們發現異常的時候，那時他和羅蘭早就沒有需要隱藏的必要了。
「方式呢？」
羅蘭沒有回答，只是胸有成竹的打了個響指。
而在感受到某種無形的波動瀰漫開後，亞雷斯塔頓時皺起了眉頭。
「天使墜落？」
他用稍稍有些困惑的口吻說出了這個只存在於理論上的術式。
作為攀登生命之樹，曾跨越過深淵的存在，亞雷斯塔很清楚這天使墜落的原理。
利用卡巴拉思想中人類與天使的數量都是固定的，身份等級也早就準備好的原理，強制讓天使降格，使人之領域發生的變化。
也就是發生外表與內在互相替換的現象，從而使施術者占據那個空餘的天使位置，完成升華。
但亞雷斯塔驚訝的不是這點。
天使墜落雖然是世界規模的大魔法，可還不能讓他動心，哪怕是真的大天使降臨，他也有信心將對方變成任自己掌控的玩偶。
亞雷斯塔驚訝的是——
「施術者失敗了……雖然扭曲的四大元素給予了天使墜落髮動的基礎，但看來使用者並不理解這個術式的全貌，沒有讓自身位格發生調換，而是讓其擴散到了全世界。」
因為將可能性全部封存於罐體內，還有沒有門窗的大樓這棟聖域的緣故，亞雷斯塔並沒有受到影響。
但這不妨礙他想像出外界已經變成了怎樣奇怪的景象，但雖說如此，他的語氣卻並不帶有憂慮。
「這也在你的算計之中吧？」
「借用這種混亂世界，屬於外來者的你會直接與相位中的錨點完成重合，省去了登錄這一步驟，從而形成一體的特異點。」
「是的。」
羅蘭很自然的點了點頭。
「畢竟布局已經結束，也該重新把力量合一，為之後的復健做一下準備了。」
「……復健。」
聰慧如亞雷斯塔，當然能聽明白羅蘭話語中再明顯不過的提示。
也就是說，他的計劃與準備已經蓄勢待發了嗎？
作為異世界的外來者，因為信息差的原因，導致無法窺測羅蘭落下的暗子全貌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這種未知，也正是讓亞雷斯塔願意合作，而不是按照自己心意的利用的根本。
但是，天使墜落這個完全的本土術式，羅蘭是什麼時候察覺到契機，又將其列入預備環節中的，就讓人有些無法理解了。
亞雷斯塔沉默片刻，嘆了一口氣，心情有些複雜。
「看來，將你的重要性放在神淨討魔之上，是我做過最好的選擇。」
「我只是站在了你的肩膀上而已。」
羅蘭搖了搖頭，微微一笑。
「？」
竟然還挺謙虛？
因為見慣了對方狂妄的姿態，這幅表現反而讓亞雷斯塔有些困惑。
但羅蘭卻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而是轉過身，準備離開。
「好了，我差不多也該行動了，呆在這處聖域會隔絕影響，再拖一點時間的話，等我出門的時候，那位被拉下來的大天使指不定已經堵在門口了。」
「到時候，這棟庇護所要是在餘波中被炸掉也太可惜了。」
「不必了。」
出乎羅蘭的預料，剛剛還在思索的亞雷斯塔聽到這話卻直接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嗯？為什麼，擔心我翻車，可這又不是什麼慎重的大儀式……」
羅蘭有些不解。
天使墜落對於其他人可能是混亂的起始或是登天之梯，但對他而言，那個錨點本來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與其合一不會有任何動靜與遲緩，大概也就是從用線纜直連變成一體機的程度，不存在失敗或者被打斷的可能性。
拒絕了魔神之路的亞雷斯塔應該很清楚這點……不對。
很快，羅蘭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有些驚訝的試探性開口問道。
「莫非，那個大天使在被拉下來時太過混亂，結果迷路了，還沒到學園都市？」
「不，」亞雷斯塔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有些古怪的笑容。「只是你被截胡了而已。」
「從現狀上來看，她似乎把罪魁禍首當成別人了。」
大天使也會認錯人？
在十字教中，理應沒有人比我的仇恨度更高了啊，就算不暴露本質，從相位火花中得到的冥冥直覺也應該將罪魁禍首指向我……
等等。
因為突然被亞雷斯塔叫來的緣故，自己是在亞雷斯塔的聖域裡啟動後手，才促成了儀式的。
如果足夠倒霉，又足夠顯眼的話，並且能和擁有破星境界的自己一樣，不受相位火花影響的人，的確存在被混淆的可能。
羅蘭嘴角一抽，忽然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不會吧……」
————
「不幸啊！」
上條當麻不住哀嘆著，在路上奮力狂奔。
本來在不幸把剩餘的生活費掉光之後，好不容易他才熬過了需要靠同居人接濟的日子，眼看終於來到了生活費到帳的日子，沒想到避過了不小心踩碎銀行卡，或者銀行關門這些困難之後，他的不幸會直接在物理上應驗。
「那個女孩是怎麼回事啊，施術者之類的東西我根本聽不懂啊！」
上條同學一邊抱怨著，一邊四處尋找小路。
雖然平常為了避免那些不良他都會刻意避開這些小路，也防止有人有樣學樣的誤入，但現在顯然不是在乎這個的時候。
正在追殺他們的那個少女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與其擔心她，不如去擔心那些遇到她的不良。
「上條，快停下！」
「現在沒有這個時間啊，那個女孩可是隨手就能召喚出巨大的水槍擊碎牆壁的人……」
上條當麻回過頭，看著氣喘吁吁的一方通行，看到這個平常總是一臉傲慢的同居人依然在用凝重的眼神看著自己身後的時，他才後知後覺的回過了頭。
果不其然，那個身材嬌小，穿著黑色緊身拘束衣，金色的波浪長發披散在身後，用整齊的劉海的遮住雙眼的少女已然站在了前方。
她的脖子上還套著很粗的項圈，項圈上還連著一根韁繩，身上也掛滿了榔頭，鋸子，鐵鉗之類的拷問工具。
看上去就像是在進行某種cosplay一樣，還是相當重口的那種。
似乎是因為對這身裝扮害羞的緣故，她一直低垂著頭。
但親眼見證過少女毫不留情攻擊過來姿態的上條當麻沒有半點高中生應有想入非非，滿腦子都是之前見面時，對方的自我介紹。
來自俄羅斯成教組織殲滅白書的米夏·克洛伊潔芙。
「問題一，既然並非施術者，為何你和你的同伴沒有受到天使墜落的影響？」
「那種事情我哪知道啊，而且天使墜落又是什麼……」
上條同學苦笑了一聲，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畢竟對方的組織與目的他都不清楚，自然也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別管那麼多了，上條，握住我的手！」
因為一出門就被堵住的緣故，雖然分析力敏銳，但一方通行也沒察覺天使墜落造成的影響，但這並不妨礙他理清現在的狀況。
「這傢伙是沒得到解釋就會直接攻擊的類型，哪怕為了自保，我們也必須先擊敗他才行！」
「可是……被我握著雖然你可以使用能力，但輸出規模不是小了很多嗎？這傢伙的攻擊你只能勉強抵擋，一旦僵持下去，你會在先因為傷勢破滅的！」
「管不了那麼多了！」
一方通行怒吼了一聲，立馬握住了上條當麻的手臂，與此同時，洶湧水流化作的長槍已經再次襲向他們。
「嘭——！」
但與上次被折射開的水槍不同，這次少女的攻擊儼然比之前強了不止一籌。
儘管已經在全力反射了，但天鎖被解除後，隨著傷勢在大腦重新蔓延，一方通行的算力也會實時的下降，因此，那些無法化解的衝擊力還是將二人直接擊倒在地。
「一方通行！」
在地上狼狽了滾了幾圈後，顧不得查看自己的傷勢，上條當麻立馬看向一方通行。
發現牽手的姿態消失後，對方身上的傷痕再次復原，他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次，他沒有去扶起對方，而是徑直舉起右手，一步步靠近嚴陣以待的少女。
雖然最近在面對不良的時候，可以通過牽手解放能力的一方通行一直在充當保護者的角色。
因為不想駁了對方的好意，上條同學也一直保持著這樣束手束腳的姿態。
但現在顯然不是繼續呆呆看著的時候了，而且，雖然他的幻想殺手在防護上可能沒有一方通行那麼全面，但在戰鬥上他自認為不會比對方遜色。
如果直接用幻想殺手去抹消對方的攻擊，說不定會更有奇效。
「讓我來對付她！反正她的目標是我，一方通行，你快跑！」
聽到這樣的話，一方通行也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因為是用能力反射攻擊的主導者，他所承受的衝擊遠比旁邊上條當麻嚴重，失去了能力的身體根本無法支撐意志的命令。
「可惡！」
一方通行瞪大了眼睛，恨恨的咬著牙，一拳捶在地面上，力度大到指節都流出了鮮血。
又一次，又一次了！
每一次當他的力量真正該發揮作用的時候，他都只能像個殘廢一樣看著發誓要守護的人為了自己付出。
他本來都接受了自己的現狀，畢竟那是曾經擁有力量時，肆意妄為的自己應該接受的懲罰。
但每次體會到這份痛苦與無力，一方通行都無法抑制自己的渴望。
我怎樣都無所謂，但至少這傢伙……
看著這對做好了覺悟的友人，少女也微微蹙起了眉頭，再次以幾乎沒有情感波動的聲音開口問道。
「重複問題一，你們為何沒有受到天使墜落的影響？」
雖然面前的男性渾身都寫滿了可疑，但這幅態度太過奇怪。
而且，剛剛對方用右手才能發動能力的表現讓人有些在意，所以她才沒有繼續發起攻擊奪走對方的生命，而是耐著性子詢問。
但很顯然，這對於正在科學側一條路走到黑，還沒有接觸魔法側的上條同學而言，這完全是天方夜譚。
上條當麻警惕的舉起右手，有些無奈的嘟囔了一聲。
「所以說天使墜落到底是什麼啊，好歹解釋一下……」
「那是正在影響整個世界，讓外表與內在互相替換的大魔法。」
正當上條當麻以為自己不會得到回答的時候，忽的，溫和的男聲響了起來。
少女抬起頭，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上條當麻身後的男性。
「問題二，你是誰？」
「藍夢公司的領導者，興趣使然的英雄，以及」
在說這話的時候，羅蘭的眼中熊熊燃燒著貪婪的火焰。
「——你未來的主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