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喬伊的決定
光團迸發的那一刻，整片海域似乎都亮了起來，霎時吸引了這片海域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
夏恩遙遙望去，便看到一個直徑數十米的光團漂浮在海面上。
而對那種明亮耀眼的光輝，他卻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這特麼不是輝教的神術麼？」
夏恩表情古怪：「而且，這種層次的光輝，這麼大的範圍……絕不是一般信徒能做到的！」
老實說，夏恩的第一個念頭是——
他的事兒發了！
輝教派人來清理門戶哩！
但轉念一想，要是輝教真來剿滅他這個內鬼，為什麼不直接到【黑天鵝號】上？
那麼，這些輝教信徒是為何而來？
夏恩仔細看了兩眼，隱約看出光團中是一艘不大不小的海盜船，似乎沒什麼名氣。
畢竟，稍有些名氣的海盜船，都會有十分顯眼的特徵。
這就讓夏恩更加好奇了。
這群小海盜到底造了什麼孽，竟引來了輝教的打擊報復？
好奇歸好奇，但在夏恩認真感知了下那光團的秘力層次後，他直接說道。
「我們走！」
好傢夥，至少六階的秘力！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
同時，趁著這工夫，夏恩也打開面板，查看了下兩名船員的狀態。
【船員：弦歌·瑪雅（已綁定）】
【種族：青銅龍】
【位階：三】
【天賦：青銅龍的威嚴；空天之翼；污染抵抗；感官靈敏；學識淵博……】
【技能：鍛火術；擬態魔法；挑釁；肉搏；龍語魔法……】
【描述：初步長成的幼龍，擁有了長時間翱翔於天際的雙翼和掌握「鍛火」之力的雙角。】
【但想要戴上青銅與火的冠冕，它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看完弦歌的個人面板，夏恩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次晉階，給弦歌帶來的好處不少。
新天賦【空天之翼】，明顯是指它身後那對暗金色的翅膀。
原先的弦歌當然也能飛，但只能在低空短距離的飛行。
這項新天賦，則讓它真正具備了翱翔天際的能力。
在夏恩看來，弦歌無疑能成為一個極為優秀的偵查員。
一個飛行單位！
這對七海上的海盜來說，還是非常稀少的兵種，不管是提前偵查敵情，還是作為後手發起襲擊，都是極好的。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麼？
飛龍騎臉怎麼輸！
而且，夏恩感覺到，通過【船長威儀】，他也得到了一部分【空天之翼】的效果。
倒不是說他背後直接長出了一對翅膀，而是他對天空、氣流，似乎多了一種冥冥中的親切感。
之後，夏恩再用血氣飛行時，多半會飛得更加輕鬆省力一些。
不過，讓夏恩有些好奇的是，弦歌新獲得的【擬態魔法】和【鍛火術】。
前者還比較好理解，想來大概是某種改變外觀的法術。
但後者……
夏恩點開這技能的注釋，認真查看。
【鍛火術】
【類型：技能】
【品質：低劣】
【描述：青銅龍的天賦能力之一。】
【可以藉助火焰對金屬材質的裝備、武器、材料進行淬鍊。】
【在不影響物品原有特性的情況下，祛除部分雜質，提升品質。】
【火焰品質越高，青銅龍位階越高，淬鍛效果越好。】
看完後，夏恩立刻就懂了。
哦，打鐵啊！
不過這不該是矮人的天賦嗎？
怎麼青銅龍會有這樣的技能？
還是說，這個世界的青銅龍，和他印象里的不太一樣？
想想也是，這世界的古龍都已經銷聲匿跡了數千年，許多罕見的天賦能力都沒有被記載下來。
不管怎樣，這都是一項很實用的技能。
正好船上還有炎焱，他的火焰品質世間罕有。
夏恩已經打定主意，要讓弦歌把船員們的裝備，甚至船上的一些核心組件都淬鍛一遍。
能提升一點是一點嘛！
有現成帕魯……船員，哪有不用起來的道理？
隨即，夏恩又看向了喬伊的個人面板。
【船員：喬伊（已綁定）】
【血脈：塞壬（已激發）】
【秘途職業：三階（深海歌者）】
【天賦：風暴權柄（殘缺）；海水親和；曼妙歌喉；魔力親和】
【技能：風暴神術（召喚風暴、海風浸潤、聖歌吟唱）；塞壬化；急性腸胃炎術……】
【描述：被風暴女神選中的少女。】
【然而，神祇的注視與憐愛，有時未必是一件好事。】
【等待她的，或許會是終末的結局？】
夏恩不禁微微皺眉。
【深海歌者】這個名字，代表著喬伊獲得的，顯然又是一個隱藏職業。
這本應該是件好事。
但同時，夏恩也注意到，原先【風暴權柄】的後綴【極度殘缺】變成了【殘缺】。
也就是說，喬伊獲得了更多風暴女神的權柄。
她方才晉升時引發的異象，以及【風暴神術】這個技能，都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但問題是……
喬伊並不是一個風暴女神的信徒，更不是牧師或是神官。
一個根本不信仰風暴女神的人，卻得到了女神的權柄。
這件事本身，就透著萬分的詭異。
正像是描述中的那句話，神祇的注視與憐愛，未必是好事。
而喬伊唯一可能和風暴女神扯上聯繫的地方，就是她塞壬的血脈、她的母親黛安娜，以及她年幼時的某些經歷。
「【真理會】把喬伊和她的母親囚禁起來，進行研究，目的是為了竊取神祇的權柄……」
「而現在，喬伊的確在不斷獲得風暴權柄……」
突然間，夏恩腦海中靈光一閃，將先前的許多線索串聯了起來。
「那麼，在【真理會】看來，喬伊就是一件容器、一個工具。」
夏恩心中悚然。
他忽然明白【真理會】對喬伊十分在意的原因了。
喬伊獲得的風暴權柄，就好比不斷長大的果實、茁壯生長的韭菜。
等到她真正「成熟」之日，就是【真理會】揮下鐮刀，收穫果實的時候。
不僅如此，風暴女神的神性，也會對喬伊帶來不小的影響。
像是剛才那一瞬，喬伊給夏恩的感覺，就格外的陌生。
仿佛變了個人一般。
而隨著喬伊繼續獲得風暴女神的權柄，這種神性的侵染只會更嚴重。
倘若喬伊的人性完全被神性取代，她也就不再是原來那個天真活潑的少女。
而是變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或者是高高在上的神像。
「呼……」
夏恩長吐出一口氣，心情已然異常沉重。
不得不說，喬伊在夏恩心中一直有著十分特殊的地位。
喬伊是夏恩穿越以來的第一個船員，也是唯一一個陪伴他度過最艱難、最弱小時期的人。
也是喬伊，親眼目睹了【黑天鵝號】從一艘小破船，成長到了眼下的海上巨艦。
更別提，喬伊還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美少女。
夏恩要說沒什麼特殊的感情，那肯定是假的。
眼下，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真理會】似乎並不確定喬伊的身份。
——從上次【千變者】的態度也能看出這一點。
要是他們真的明確喬伊就是當年逃出去的海妖，勢必會派出大量強者，直接把她抓回去。
這可能是【真理會】的疏漏。
也可能是當初那個計劃後來出現了某些問題。
但是，隨著夏恩和【黑天鵝號】的名聲愈發遠揚，勢必會有更多有心人注意到喬伊的存在。
萬一【真理會】發現了喬伊的身份……
夏恩表情愈發凝重，心中暗道。
「看來，【真理會】不滅不行了！」
「得在【輝耀之地】多加把火，還得找到其他能對付【真理會】的勢力。」
面對這麼一個龐大的組織，夏恩可不打算單人速通。
他現在也沒那個能力啊！
既然如此，就要儘可能拉攏能利用的勢力。
把朋友變得多多的，把敵人變得少少的。
這句話可是至理名言。
輝教，當然算一個，他們已經和【真理會】幹起來了。
七海聯邦，也能算半個。
聯邦對【真理會】這樣一個行事瘋狂的隱秘組織，大概還是抱有厭惡態度的。
但由於聯邦內部的魚龍混雜，說不定早就被【真理會】滲透成篩子了。
所以只能算半個。
最後，夏恩腦海里冒出了一個教派的名字——
【幽邃教派！】
從海勒先生的行動來看，這個信奉古神的教派，對他抱有不小的善意。
正常情況下，夏恩肯定對【幽邃教派】敬而遠之，但為了消滅【真理會】，他也不介意進行一些接觸。
「這三家勢力，對上【真理會】，應該有不小的把握了吧？」
「不過，我還得好好找找切入口……」
此時的夏恩並不知道，他一個突發的想法，會在七海上掀起一場多麼可怕的風暴。
那是一場真正的血雨腥風。
身前，白髮紅瞳的少女眼睜睜的看著船長先生的臉色，從喜悅變成思索，緊接著又浮現出擔憂，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慌張。
不過最後，船長先生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神情又恢復了平日裡的沉著冷靜。
老實說，喬伊還覺得船長先生這變來變去的表情很是有趣。
畢竟，除去最早幾次遭遇敵人時，夏恩曾表現出些許慌亂。
之後的他，基本都是一副自信的、冷靜的姿態。
原因很簡單。
夏恩是船長。
船長，就要肩負起這一船人的性命！
船員可以膽小、可以軟弱，但船長不行。
要是船長都垮了，這艘船離被滅也就不遠了。
但作為最早認識夏恩的船員，喬伊還是希望船長先生可以多信賴、多依靠一些他們，不用什麼事都自己扛。
在幾次三番察覺到夏恩的目光後，喬伊忽然醒悟過來……
船長先生這種表情，或許和自己有關？
猶豫片刻後，喬伊主動問道。
「船長先生，出了什麼事嗎？」
「如果是和我有關的麻煩，請務必告訴我，我是認真的。」
夏恩看著少女倔強的雙眼，忽然意識到……
其實，不只是他變了。
喬伊在【黑天鵝號】上這麼久，一起經歷了數次危機，早就不是最初那個怯懦膽小的小跟班了。
夏恩並非矯情的人，關乎喬伊的身世，她的確有知情的權力。
於是，夏恩索性細緻的將自己的推測和擔憂，盡數告訴了喬伊。
「實驗體……容器……風暴女神的權柄……真理會……」
喬伊喃喃自語著，默默咀嚼這些駭人聽聞的隱秘。
她的小臉微微發白，但神色卻還算平靜。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
「都跟了船長先生這麼久，見了那麼多大場面，總歸有點習慣了吧？」
很快，喬伊就冷靜下來，問道。
「船長先生，那個【真理會】真的很厲害嗎？」
「是的。」
夏恩點點頭：「以我們現在的實力，確實招惹不起。」
「最多只能清除它的一些小嘍囉。」
喬伊也不失望，只是說道：「那我之後就儘量少出面，反正我是法師，可以在暗處施法的嘛。」
「還有風暴神術，我也不明目張胆的用。」
夏恩說道：「只要不把你和風暴神術聯繫在一起，關係應該不大。」
「船上有深海教會的神官，其實也是很正常的。」
「嗯。」
喬伊應了一聲，接著抬起頭，看著夏恩雙眼，認真道。
「船長先生，我還會繼續在秘途之路上走下去的。」
「可是……」
「我知道，船長先生是擔心我繼續晉階，會被風暴女神的神性污染。」
喬伊的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但我覺得，我能克服這一點。」
「我能在神性的影響下，堅守我自己的本心。」
喬伊頓了頓，繼續說出自己的判斷。
「我曾親身體會過風暴女神意識的降臨，我覺得，祂並沒有那麼強烈的惡意，尤其是對我們塞壬一族。」
「否則，我也不可能掌握風暴的權柄。」
「在我看來，這份神性，或許是一種考驗，唯有通過這種考驗，才能攀登到更高的位階。」
聽到這番話，夏恩陷入了思索。
喬伊的猜測，無疑揭露了另一個可能性。
假如這個猜想是真的，在喬伊不斷通過考驗後，會獲得越來越多的權柄。
到最後，甚至取代風暴女神？
我的船員是神祇？
夏恩打消了那些過於遙遠的幻想，其實當喬伊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的心中就已經結論。
他笑著說道：「嗯，我相信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