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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穆什科特火繩槍

2024-09-18 20:06:54 作者: 加利西亞的鰩魚
  第218章 穆什科特火繩槍

  對於東羅馬帝國的底層人民來說,1464年的春季是幸福而愉悅的,去年的冬天來的很早,去的也快,冰雪在暖陽的照耀下迅速消融,堅硬的土地貪婪地汲取著融水,土地之下,沉寂一冬的草木正在冒芽。

  林子裡的動物多了起來,河流湖泊中的魚群活躍了起來,田地里的麥苗飲飽了融水,曬足了陽光,麥葉逐漸翠綠,莖杆逐漸粗壯,南方的部分麥苗已經開出了嫩白的麥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春天是生產的季節,牧民們在為牲畜的發情和交配奔波勞累,農民們在為麥子的生長保駕護航,養蠶戶開始挑選蠶種,礦工走進礦洞,漁夫駕上小船,市政官們忙著登記去年冬天的新生兒,商販正在準備帶往集市的貨物。

  帝國上下,一片繁忙。

  貴族和豪商不需要從事生產,打理產業之餘,總愛帶著家眷踏青春遊,打獵飲酒,享受美好時光。

  然而,作為帝國的實際統治者,以撒卻沒有這份閒心,針對保加利亞和奧斯曼的戰爭緊鑼密鼓地準備著,軍隊頻繁調動,各種糧草物資也向君士坦丁堡匯集,民政上的事務也十分繁多,每一個都得以撒親自過目。

  剛剛送走了幾位前來述職的殖民地總督,以撒乘上馬車,馬不停蹄地向外城區趕去。

  自己想辦的事太多,想做的改變太多,很多事情都是官員們理解不了也執行不了的,沒辦法,只能親力親為。

  二十年過去,以撒從前的下屬正在日漸衰老,間諜總管阿爾伯特已經逝去,商務大臣安德烈總管進入老年,不再管事,軍事大臣米哈伊爾雖然身體健碩,但也快滿六十歲,打完克里特戰爭就準備正式退休。

  外交大臣斯弗朗其斯和宰相伊蘇爾特也都是五十歲以上的老人了,正在努力培養自己的接班人。

  東羅馬帝國的兩片領地情況迥異,完全以從前的舊體制進行管轄不太現實,阿非利加的不少部落舍赫、莊園主和海外殖民地的總督對帝國根本沒有什麼概念,他們的忠誠完全指向以撒和他的後代,而非這個國家。

  也正是因此,阿非利加地區和海外殖民地需要一個鎮得住場子的巴列奧略皇子,用以撒二十年裡闖出來的名聲和威望狐假虎威,維繫平衡。

  君士坦丁十一世徹底不管政務後,以撒也被迫在兩片領地來回奔走,接見要人,處理糾紛,弄得心力交瘁。

  於是,這些年裡,以撒也逐漸向兩個兒子放權,希望他們能夠挑起一些擔子,將以撒從繁雜但必要的瑣事中解放出來,進行宏觀上的戰略部屬。

  長子查士丁尼去往克里米亞歷練後,北非領地交給了次子阿萊克修斯和皇后萊昂諾爾,宰相伊蘇爾特負責從旁協助。

  萊昂諾爾倒是十分願意幫忙分擔,也的確在宮廷政治上是一把好手,但對複雜的政務卻仍然無從下手。

  阿萊克修斯更是對政務興趣缺缺,整天混跡在訓練場和馬場上,軍政事務要麼交給宰相,要麼一股腦送到以撒的案頭。

  查士丁尼倒是有些治國理政的天賦,在和稀泥上頗有一些心得,但行事全憑感情,總是幫親不幫理。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他會依據自身利益來判斷遠近親疏,也會籠絡人心,知道把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位置,但有些人才就是不願討好上司,有些忠言就是令人生氣,要想成為一名合格的君主,不能全憑自己的喜好來辦事。

  以撒將他放在最為野蠻而殘酷的東歐大草原,也是為了能夠讓他學習成長,彌補不足。

  皇弟曼努埃爾在皇家學校中學到了不少本事,能力如何暫且還看不出來,但至少做事認真細緻,踏實肯干,可以試著培養一下。

  馬車繼續行駛,迎面吹來的春風讓以撒的精神略微振作了些,輕嘆一聲,搖搖腦袋,將雜念拋之腦後。

  「先沿金角灣走一圈!然後再去里卡斯河谷!」

  以撒衝車夫交待著。

  馬車改變方向,駛上君士坦丁堡最為繁榮的金角灣區。

  隨著君士坦丁堡的重新興盛,匯集了絕大部分海洋商貿的金角灣很快就恢復了繁華,密密麻麻的商鋪,酒館和手工業作坊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曾經的威尼斯僑民區變成了最繁華的商業區,來往行人摩肩接踵,絡繹不絕。

  與真正的豪門貴族相比,君士坦丁堡的中產階級在出遊享樂上少了許多選擇,他們最喜歡乾的就是帶著家人坐上金角灣港口的遊船,從君士坦丁堡航行到加拉塔,再從加拉塔航行到君士坦丁堡,一路上享受著拂面而來的海風,觀賞著金角灣兩岸的風景。

  他們總是穿上最好的衣服,學著上層人的樣子登上加拉塔區的基督塔,學著上層人的樣子對戰爭遺蹟指指點點,也學著上層人的樣子在酒館裡咬著牙點上一杯價格昂貴的雞尾酒。

  當然,君士坦丁堡中也有許多與傳統貴族格格不入的「暴發戶」,他們大多出身底層,要麼在戰場上立下了大功,一夜成名,要麼在遠洋探險中走了大運,一夜暴富。

  這些「暴發戶」里有些人極力融入上層社會,專門挑選落魄的貴族子弟結為婚姻,圖一個好聽的姓氏,一份光耀的族譜。


  更多人則自成一流,抱團取暖,他們在身份和財富上已經足以和老牌貴族比肩,但生活習慣和生活理念依舊改不過來,尋一處舒適的酒館,要幾杯濃郁的烈酒,和同樣是暴發戶的好友談天說地,這便是最好的休閒。

  當然了,他們中也分為許多派系,軍隊瞧不起探險家,探險家也覺得軍隊迂腐,做棉花生意的瞧不起做象牙生意的,做象牙生意的瞧不起做奴隸生意的,彼此間有合作,也有分歧。

  國家是自從人類誕生以來出現的最複雜的團體組織,有利益的地方就會有爭鬥,有爭鬥就必然會催生派系,再團結的國家也一樣存在內部鬥爭。

  對於這些現象,以撒並沒有太過在意,自己的威望足夠崇高,沒人敢直接觸碰他的威嚴。

  新修建的石子路上,來往的市民看見了繪有巴列奧略皇族家徽的馬車和馬車旁全副武裝的親衛軍,無論身份高低,紛紛鞠躬敬禮,熱切的眼神一直跟著飛速駛過的馬車,直到道路盡頭。

  他們都清楚,馬車中的君主帶著他們擊敗了奧斯曼人,擊敗了馬穆魯克人,擊敗了威尼斯人,還會繼續帶著他們擊敗保加利亞人,直到強敵盡退,直到羅馬復興。

  「陛下,還要繼續轉轉嗎?」

  車夫放慢速度,好心問道。

  「不了,該看都看到了,這座城市依舊如常,去里卡斯河谷,他們也應該等急了。」

  君士坦丁堡很大,馬車行駛了好一會兒,總算離開了主城區,進入里卡斯河谷。

  在以撒的規劃中,里卡斯河谷是君士坦丁堡的輕工業基地,工業的發展離不開水,噪聲和氣味也非常大,放在這裡正好合適。

  里卡斯河谷總共劃分為五大工坊區,分別從事冶金,紡織,玻璃,農產品加工和造紙。

  當然,這種劃分十分籠統,五大工坊區中還包括了其餘的附屬工坊,共同組成一個工業複合體。

  比如,紡織區不僅包括各種衣服的紡織,還涵蓋家具製造,木器生產,染料加工,皮革鞣製,漁網和籃子的製作等等。

  由於氣味刺鼻,紡織區位於最邊遠的角落,除了在此工作的工人和前來收購的商人外,基本沒多少人願意來。


  玻璃區不大,但商品價格很高,主要負責玻璃,陶器,寶石,黏土磚和其餘手工藝品的製作和雕刻,位於河谷深處,距離采沙坑和黏土礦都很近。

  農產品加工區就簡單很多,糖,鹽,麵粉,果脯,酸奶和醃製品都從這裡產出,是最靠近鬧市的一個區,也是最大的一個區。

  由於里卡斯河谷的承載量實在有限,原本也在農產品加工區的釀酒工坊被以撒遷往加拉塔,空出來的土地立馬被幾個麵粉商搶占一空。

  造紙區面積最小,主要負責紙張的生產和書籍的印刷,位於靠近林地的河流邊。

  由於用水量最大,冶金區牢牢霸占了河流中段,除了鐵,銅,鉛等金屬的冶煉和金屬器具的生產外,這裡還坐落著東羅馬帝國目前最大的兵工廠,君士坦丁堡兵工廠。

  馬車繞過農產品加工區,遙遙望見造紙區,徑直來到位於中央的冶金區,停靠在君士坦丁堡兵工廠前。

  里卡斯工業區的道路都是以最高標準修建的,河流上還搭起了好幾座木橋和浮橋,君士坦丁堡市政官沒有讓以撒失望,將他的要求全部落實了下去,為工業區的繁榮興旺保駕護航。

  以撒其實並沒有對工業的發展做太多干涉,只是依照自己的理念將這些原本就存在於君士坦丁堡城內的工坊集中在一起,用商業同業工會將他們串聯起來。

  這樣做的好處有很多,各個工坊會在彼此之間的交流和競爭中想盡辦法提升工藝,可以很好地促進新技術的產生和利用。

  再有就是,這樣也有利於政府部分的稅收,將偷稅漏稅現象降到最低。

  除此之外,將工業集中起來後,工坊主們要做的只有埋頭生產,上游的原材料和下游的銷售渠道都交給商業同業工會搞定,不用自己操心。

  里卡斯工業區有兩條主幹道,一條連接著原材料產區,另一條連接著商業區,商業同業工會承擔潤滑功能,上下游明晰,生產效率更高。

  每個月的末尾,政府部分都會聯合商業同業工會,找到各個工坊區的領頭羊,與他們一起協商原材料的進價和商品的收購價,每周還會張貼布告,將市場變動完完全全地告訴各位工坊主,增強他們對政府部門的信任感。

  這種組織化,制度化的工商複合體原材料來源廣泛,市場廣闊,在面對不可控的價格變動時也具有更好的抗風險能力。

  在以前,工坊主們通過個人關係找到自己的原材料來源,實在太過單薄,一座鐵礦出了變故,連帶著幾家鐵匠鋪都要節衣縮食,稍有不慎就會破產。


  當然,這種模式只有在人口密集,商業發達的大城市才能玩得轉,現在的東羅馬帝國僅有君士坦丁堡,帖撒羅尼迦和迦太基三座城市建立起了比較完備的工商複合體。

  在其餘的中型城市中,米斯特拉斯和比林奇的試點都面臨著不同程度的困難,前者不靠海,後者的奴隸貿易太過興盛,反而阻礙了工業的發展。

  至於更加邊遠的小城市,商業價值有限,成建制的工業發展更是不太可能,他們一直秉持著的舊體制只會在新時代的浪潮下逐步瓦解,最終淪為大城市的原材料產地和商品傾銷地。

  這是時代的浪潮,無非早晚,工商業發達的北義大利已經走過了一遍,以撒也沒辦法改變。

  「陛下,到了。」

  車夫的話語將以撒從沉思中叫醒,望向窗外,君士坦丁兵工廠的負責人馬丁內斯帶著諸位隨從已經等候在此。

  以撒點點頭,跳下馬車,向老朋友馬丁內斯走去。

  「馬丁內斯,上次見你還是病懨懨的,很高興看見你重新振作了起來。」

  以撒微笑著伸出手,任馬丁內斯親吻自己的戒指。

  「陛下,色雷斯的小麥養人啊,自從我從北非搬到了這裡,病也好了,人也年輕了不少。」

  馬丁內斯笑呵呵地說。

  眼前這位頭髮花白的義大利人是以撒的老朋友,在十幾年前的科林斯長城之戰中將自家生產的火槍賣給以撒,也因此與東羅馬帝國結緣。

  隨後的義大利戰爭中,馬丁內斯的火器工坊被兵痞洗劫一空,以撒找到了他,讓他在北非領地上重建了一座規模不大的兵工廠,專門負責供給軍隊。

  再後來,需求日漸擴大,北非領地的自然條件限制了兵工廠的進一步發展,馬丁內斯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接到了以撒的邀請,將兵工廠搬到了君士坦丁堡,搭起了君士坦丁堡兵工廠的框架,一直發展到今天。

  馬丁內斯已經年近七十,但身體竟然還算不錯,之前去帝國醫學院找到了一位醫術精湛的波斯醫生,連多年的頭疼病也治好了。


  「陛下,跟我來,都準備好了。」

  以撒點點頭,跟在馬丁內斯身側。

  「最近的情況如何?近衛軍的幾個軍團都在擴軍,托馬斯大公也買了一大批火器,你們應該不愁訂單吧?」

  「是這樣的,陛下。」

  馬丁內斯依舊面帶微笑,心情顯然頗為愉悅。

  「我們的兵工廠造出來的裝備雖然在質量上略遜於義大利的部分精緻小作坊,但數量起來了,訂單依舊接到手軟。」

  「我們的產量在整個地中海世界遙遙領先,除了國內軍需外,我們還會向其他友好國家出售一些質量較差的裝備。」

  「匈牙利的馬加什國王就十分喜歡火槍,去年年末專門為他的黑軍訂了一大批武器。」

  「我們上個月還抓了幾個探子,據說就是匈牙利人派來偷學技術的。」

  以撒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軍火生意在任何時候都是暴利,以撒也沒準備全面禁售。

  如果自己不把火槍賣給馬加什,他一樣可以在義大利找到賣家,或者發憤圖強自建工廠,這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在關鍵技術上注意保密就好了,想學著以撒的模式搞一個成建制的大型兵工廠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哪怕是代入後世視角的以撒,也足足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和數不清的精力。

  「工人們過得還好嗎?」


  以撒又問。

  「挺不錯的,里卡斯工業區裡有屬於工人的居住區,有自己的商店和教堂,工錢也比原來單幹時多了不少。」

  「工人們都會在政府的花名冊上記錄在案,他們的孩子在就讀教會學校上還有一定的優先權。」

  馬丁內斯說道。

  「你們可得好好干,當年我為了給工業區騰地方,把附近三個村莊都搬走了,光是給他們造新房子都花了不少錢。」

  以撒想起當年搬遷時期村民們的哭爹喊娘和搬進新家後的感恩戴德,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

  「那可不,工人們都記得您的好,」

  眾人很快走過了兵工廠的辦公區和一些工作間,工人們向以撒俯身敬禮,臉上也都是矜持而尊敬的笑。

  穿過一條通道,眾人來到了兵工廠的靶場,幾位工程師正在試用新式火槍。

  以撒來到擺滿火槍的木桌上,立馬被一支製造精細,造型優美,外觀極其華麗的火槍吸引了目光,把玩起來。

  「陛下,這是我們依照您的要求專門打造的裝飾槍,重量不大,威力極小,只能拿來打鳥,唯一的優點就是好看。」

  馬丁內斯在一旁解釋道。

  「這種槍分為兩種,您手上看見的這一種主要作為立功之人的賞賜。」

  以撒撫摸著名貴木材和上等金屬打造的槍身,槍身上雕刻著絢麗的花紋,繪製著雙頭鷹的紋章。

  紋章下還會有一行希臘文,是以撒專門讓人雕刻上去的,贈予對象不同,寄語也不同。


  「第二種和賞賜用槍差別不大,只是沒有您的寄語和紋章,花紋也根據買家的喜好來雕刻,所有人都可以出錢購買。」

  「哦?賣出去了嗎?」

  以撒摩挲著槍身,依依不捨地將它放下。

  「已經賣出去幾十把了,您的兒子查士丁尼殿下是第一個訂做的,特別囑咐我們在槍身上雕刻上火紅色的石榴花和雪白色的康乃馨,為了找到適合的染料,我們可費了很大功夫。」

  馬丁內斯笑道。

  「石榴花?康乃馨?那不是西班牙人喜歡的東西嗎?」

  以撒搖搖頭,嘆口氣,懶得管這個渾小子。

  「槍造得不錯,武器本來就具備一定的工藝性質,既然有人為了華而不實的刺劍花大價錢,想必這種東西也能賣得很好。」

  「你們再觀察一下,要是訂單多,不妨專門成立一個小部門製造這種貴族槍,利潤一定不錯。」

  「我明白,還請您跟我們到旁邊去,那才是今天的重頭戲。」

  馬丁內斯帶著以撒來到靶場正中央,木桌上,一柄粗獷而豪放的火繩槍赫然擺在那裡。

  「這就是我們最近根據您的需求製造出的新式裝備。」

  以撒點點頭,掂了掂槍身,還挺沉。

  以撒憑感覺量了量,槍身大約長1.8米,口徑超過二十毫米,重約十千克。

  這種火槍和其餘火繩槍一樣都是採用曲杆帶動火繩點燃擊發,但已經出現了木製槍托和機械瞄準器的設計,稱得上是一種不小的進步。


  裝上火藥和鉛彈,以撒將火槍架上支架,隨意瞄了瞄,帶動火繩,點燃了火藥。

  一聲巨響,一陣煙霧,彈丸擊中了當做靶子的稻草人,將稻草人的一條胳膊連根擊碎。

  「陛下好槍法!」

  兵工廠的官員們連忙奉承,鼓起掌來。

  以撒隨意笑笑,知道他們是為了避免尷尬而故意將稻草人做得無比巨大,也沒多說什麼。

  「威力不錯,準度尚可,比之前的幾把樣槍好不少,達標了。」

  以撒評價道。

  早在兩年前,以撒就將這種重型火槍的設計理念告訴了馬丁內斯,要求他根據自己的描述製造出一把差不多的樣槍。

  兩年的打磨後,他們終於獲得了成功。

  「怎麼這一次的樣槍和之前的差別很大?突然開竅了?」

  以撒放下槍,笑吟吟地看著馬丁內斯。

  見以撒興趣濃厚,馬丁內斯略微有些尷尬。

  「這把槍其實不完全是我們設計的,上次失敗後,我派人去歐洲各國偷了不少圖紙,從一份西班牙圖紙上得來了靈感。」

  「那份圖紙和您的要求其實已經非常接近,再配合上我們之前造槍的經驗,很快就得出了最終結果。」

  「他們管這種東西叫「重型火槍」,也就是穆什科特火槍。」


  以撒點點頭,自動忽略了馬丁內斯的不道德行為。

  穆什科特火槍,火繩槍巔峰之作,原時空最早出現於15世紀末的收復失地戰爭中,結構非常完善,已經初具近代火槍的雛形。

  根據歷史記載,這種槍發射鉛彈,威力巨大,有效射程大約一百五十米,可以擊碎當時世界上絕大部分重騎兵的鎧甲。

  再者,相比箭矢和弩矢,火槍彈丸非常骯髒,上面殘留著許多火藥殘渣,一旦射入人體,能不能痊癒全看上天。

  西班牙名將貢薩洛·德·科爾多瓦率先在軍隊中大規模列裝穆什科特火槍,以穆什科特火槍兵為基礎創造出著名的西班牙大方陣,在軍隊人數占據劣勢的情況下擊敗了法蘭西人的敕令騎士,火槍兵作為一個獨立兵種正式登上歷史舞台。

  後來,西班牙探險家皮薩羅拿著穆什科特火槍,以不到兩百人的兵力攻破印加王庭,創下了一個時代的神話。

  再後來,這種火槍通過葡萄牙人偶然流入明朝,一位名叫戚繼光的統帥拿著繳獲的西洋武器,方知兩個文明之間的武器差距已經越拉越大,立志發憤圖強,最終組建起東方文明第一支成建制的火槍隊,在東南剿匪中發揮出不小的作用。

  當然,西洋火槍也通過明朝海盜流入日本,他們對這種東西更加痴迷,紛紛加以改造,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戰國末期的軍事格局。

  穆什科特火槍重量較大,且分布不均勻,所以需要一個支架來加以支撐。

  「以後不要用三腳架,換成板門大斧,也能讓火槍兵多一些近戰能力。」

  以撒思考片刻,看向馬丁內斯。

  「這個沒問題,一般的軍用大斧只需略微改裝就行。」

  以撒望著在陽光照射下閃著光芒的火槍,眼裡儘是喜悅之色。

  揮揮手,一名親衛將穆什科特火槍抱起來。

  見以撒準備離開,馬丁內斯有些著急連忙攔下。

  「陛下,您這就要走?」

  「我們的經費……」

  以撒回過頭,看著馬丁內斯。

  「這次幹得不錯,以後的訂單會越來越多,準備擴建工廠吧!」

  「那您——」

  「我?我也要擴建我的軍隊了。」

  以撒大笑一聲,騎上侍從牽來的馬,不顧眾人驚異的眼光,向兵工廠門口奔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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