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墨家天鬼

  第182章 墨家天鬼

  當杜牧接下今天的第二個金蘋果時，皮特羅也說完了昨晚他所看到的一切。

  其實，也就是一個城市的情況，以及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罷了。

  這個世界上，犯罪的方式千奇百怪，但和平的標準卻十分統一鮮明。

  那就是沒有暴力參與其中。

  僅僅一晚上的時間，原本看起來根深蒂固的黑幫土崩瓦解；原本被皮條客控制的女性可以僅僅用雙腿走出囹圄；原本強大的毒梟死的像是茅坑裡的蒼蠅般無聲無息。

  皮特羅興奮而忘我的描述這個世界的變化，作為一個青少年——一個愛聽前朋克搖滾，有些叛逆，但內心善良的青少年，皮特羅本就有著60年代青少年並不特有的迷茫，以及對這個世界的失望。

  因為他們從小被灌輸全世界只有納粹是邪惡的，只要打敗了軸心國，世界就和平了，一切愛好和平的人都能安居樂業。

  可現實情況是……緊隨其後的冷戰，美蘇兩國相互發動的輿論攻勢，讓這兩個國家看起來都面目可憎。

  更是在古巴飛彈危機時，真實的讓這個世界陷入毀滅邊緣！

  如果不是神君的出現……

  這也是杜牧為什麼接管全球暴力之後，會被全球大量人群如此輕而易舉接受的原因。

  這個世界本就還沒從二戰的餘波中恢復過來，又差點毀滅在最強大的兩個國家摩擦中。

  恰好，又由於二戰的爆發，科技的進步，生產力才是硬道理的思想，讓全世界的宗教都首次陷入了有史以來聲望最低迷的時期。

  於是，杜牧的出現，神君的出現，既解決了滅世危機，又成為第一個顯露神跡的神明，絲滑的從過往的宗教手中接管了大量信徒。

  而一個真實存在的，祈禱就能得到庇護的神明，顯然也符合科學世界觀，又獲得了那些非宗教人士和實用主義者的欣然接受。

  而如今這個世界的變化，除了那些設身處地被拯救的人外，就屬這些青少年群體最為興奮。

  因為全世界都簡單的被『一鍵刪除罪惡』，符合他們既希望世界變好，又不知該如何去做的迷茫心態。

  但杜牧知道，他其實只是相當於給這個世界進行了一次大掃除和止痛，再宛如庖丁解牛一樣挖掉了這個世界的各種腫瘤和病害。

  可人們的觀念並非一朝一夕可以改變。

  接下來的『神君時代』，人類社會還要在遵循杜牧的遊戲規則下，進行漫長的社會博弈，才能正式進入下一階段。

  這個過程，同樣會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甚至會有大量的『反神君』人群出現，這是必然的。

  但杜牧無所謂，反正罵自己的人就會不再給予庇護，他就是這么小心眼。

  同時，皮特羅說錯了一件事。

  這個世界上的暴力，其實並沒有減少。

  杜牧再次喝了一口可樂，聆聽著全球的聲音，愜意的舒緩了一下身體。

  因為所有的暴力，全都被一人納入掌控，只允許自己使用暴力。

  那就是杜牧。

  「天下非攻，天鬼賞善罰暴……」

  杜牧念著亞洲大國某個歷史教授的話，頓時覺得頗合心意。

  沒想到自己的行為，倒是有些符合先秦諸子中，墨家對天鬼的想像。

  世界的另一邊，奧地利的幾個經濟學家，也在開香檳彼此慶祝。

  「市場包容一切，生產一切……唯獨不能包容的，就是市場本身生產出來的暴力。」

  「市場會極大的催生暴力，而暴力又會反過來破壞市場，因此我們過去才需要大政府，才需要軍隊，才需要管控。一旦離開了大政府，暴力會迅速結塊，形成無數割裂的『小政府』，也就是軍閥，粗暴的摧毀一切市場。」

  「但現在……暴力不存在了，暴力被神君接管了，我有預感，諸位，接下來十年全球的經濟發展，會驚爆世人的眼球，哈哈哈。」

  「敬神君！」「敬神君！」

  嗯，不好說。

  杜牧不太懂經濟學，不確定他們是否正確，但總歸是一個好的猜測。

  而除了這些奧地利人外，還有許多，許多的人，都在愁眉苦臉，唉聲嘆氣，認為杜牧的出現會毀了這個世界。

  只是他們的共同點就是：全都生活在沒有戰亂的各國富人區。

  杜牧喝了口可樂，心中沉吟。

  那就看看，當墨家天鬼真的降臨這個世界上，全世界究竟會向什麼方向演化吧。

  就當是……一場實驗。

  杜牧給這個世界定了個時間，五十年。

  就看五十年後，變種人世界的發展究竟是好是壞。

  在那之前，如此粗暴的接管世界一切暴力的方法，就暫時不要在其他世界實施了。

  也就是變種人世界，在杜牧看過的所有作品中，未來都是悲觀的，他才敢如此膽大妄為，近乎以一己之力托舉整個世界，將全球納入信仰構成的金絲鳥籠當中。

  杜牧將金蘋果收入儲物袋中，反正就3湯姆的精神力，吃了也沒多少。

  留著下次施法用吧，應該能讓自己用出一些功能性比較強的法術。

  不知道下次返回變種人世界時，信仰黃金樹能給自己提供多少個金蘋果。

  皮特羅向艾瑞克講述完一晚上的見聞，艾瑞克聽的眼神中同樣異彩連連。

  畢竟艾瑞克的前半生，幾乎都投入復仇當中了，心態方面比較苦大仇深，同樣符合對神君的【一鍵刪除罪惡】感到興奮的人群。

  就在對神君的庇護熱烈的討論中，查爾斯微笑的看著艾瑞克和自己的兒子皮特羅相談甚歡。

  「那麼，既然沒什麼事情，我先回去了。」

  杜牧好似局外人一樣，站起身來，準備離開變種人宇宙。

  這話讓在場眾人都是一愣。

  查爾斯猶豫道：「神君，您不繼續多觀察幾天您對這個世界的庇護系統運行的怎麼樣嗎？」

  杜牧微笑搖頭：「其實我能做的不多，我只是一個收集了民眾信仰，然後用他們的信仰來保佑他們的中央處理器，最多夾帶了我個人的三觀而已。」

  「全世界那麼多事情，只有不斷消耗信仰之力進行計算，才能處理的過來，我也就是能稍微聆聽一下全球的結果而已。」

  「所以我在與不在，對這個世界，並沒什麼區別。」

  查爾斯嘆息一聲，由於不敢對杜牧讀心，首次感覺到自身語言的笨拙。

  原來他過去總是能輕易的說服別人，依靠的還是自己的心靈能力啊。

  查爾斯頗為慚愧，自己竟然第一次有這種自覺。

  他還以為全是靠自己的人格魅力，心靈能力只是相當於遠程通訊器呢。

  皮特羅看著杜牧，有些手足無措道：「那……那您之前說的那些……」

  杜牧挑眉看向皮特羅，微笑道：「所以你的決定呢？是在這個世界發揮自己的能力，提高生產力。還是跟我離開，去更大的舞台發揮自己的力量。」

  皮特羅看了看杜牧，又看了看艾瑞克，陷入了難言的糾結。

  他再傻，也能從幾個大人的交談中，聽出神君杜牧實際上並非這個世界的人。

  對方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救世主。

  既然如此，跟隨對方離去，豈不是意味著……

  查爾斯看不下去，直接開口道：「你隨時能穿過一扇大門返回查爾斯莊園，頂多相當於去另一個國家出差，不要想的和生死離別一樣。」

  皮特羅一聽，立刻精神一振，對杜牧連連點頭：「我想跟您一起去！我的能力在這個和平的世界中最多送送信，我力氣不大，搞運輸都不行，我希望自己的能力發揮更大的用處，就像……」

  皮特羅想說，就像您一樣。可是一想到對方的偉力，和對這個世界社會底層邏輯的強行扭轉，頓時覺得自己不配說這句話，有些害臊的咽了回去。

  一旁一直不說話，只在皮特羅說到興奮處就忙不迭點頭表示贊同的科特，也立刻開口道：「我……我也想去。」

  但要說理由，科特又不會總結了，他其實理由有很多，想跟著自己唯一的朋友皮特羅一起冒險，想離開這個歧視變種人的世界，不想再見到自己的生父。

  但每個理由，他都顧慮著，害怕因此被他人覺得自己太過自私，太過刻薄，太過記仇，因此都不敢說出來。

  查爾斯憐憫的看了科特一眼，而杜牧也沒有逼對方去說自己不擅長的話語，只是溫和的點頭道：「好。」

  與此同時，杜牧對門外開口道：「亞歷克斯，斯科特，你們進來吧。」

  話音落下，門便被推開，外面是領著自己弟弟的衝擊波亞歷克斯。

  而他看起來有些怯懦的弟弟，戴著紅色石英岩製作的墨鏡，躲在哥哥的身後。

  他們也是剛到的，只是聽到屋內在談話，有些猶豫著不敢進來，才在門外等待。

  亞歷克斯的來意十分簡單，他開口對著杜牧懇切的請求道：「神君，我弟弟的變種能力果然難以控制……幸好艾瑞克先生發現了紅色石英岩，能夠阻止他目光開啟傳送門，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能否請您教導他，讓他可以更自由的控制自己的變種能力？」

  亞歷克斯在杜牧的教導下，已經明白自己的能力，其實是在身邊開啟小型蟲洞，然後再控制另一個世界的能量進行攻擊。

  而自己的弟弟斯科特，眼部的傳送門竟然無法閉合……這種情況下，亞歷克斯不敢隨意的教導斯科特真氣，害怕運行出岔子導致更大的問題。

  也就只有佩戴紅色石英岩墨鏡的時候，視野一片暗紅，眼部的傳送門似乎誤以為自己仍在紅色脈衝宇宙當中，這才不再擅自開啟。

  在戰鬥中，很容易被對方拿掉眼部裝置，導致斯科特害怕誤傷而緊閉雙眼，變成瞎子。

  即便現在這個世界有了神君庇護，但對日常生活也是極大的困擾。

  畢竟斯科特相當於直接變成色盲了，萬一不小心碰掉了眼鏡，也會造成不小的經濟損失……也就是神君庇護系統的存在，讓他不至於擔心誤傷問題。

  杜牧點點頭，這確實是個要解決的小麻煩。

  於是杜牧看向在場的眾人道：「好，那這次，我就收下這三個孩子……接下來，我會對伱們一一進行指導，讓你們能夠更深入的了解和控制自己的力量。」

  「所以不用老是稱呼我神君，那是我為了區分信仰者才從前人那裡學來的稱呼，你們可以直接稱呼我杜牧老師，或者杜牧教授都可以。」

  這個教授職稱，是霍格沃茲學院給的，杜牧說的心安理得。

  三個少年神態不一的點點頭，皮特羅滿是對未來的興奮，科特有些緊張，而斯科特就更是手足無措。

  艾瑞克深深的看了一眼皮特羅，抿了抿唇，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開口道：「皮特羅，你放心去追隨神君吧。」

  他依然稱呼杜牧為神君……因為在很早的時候，艾瑞克就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他也是杜牧的信仰者之一。

  「你不需要擔心你的母親……接下來，我會去拜訪她，順便看看我的能力可以做點什麼『小生意』。」

  皮特羅身體微微一震，回過頭來，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艾瑞克。

  最後低聲道：「好的……父……艾瑞克先生。」

  艾瑞克頓時露出了笑容。

  那是在母親死後，很久沒有露出的，面對家人的溫和笑容。

  這一刻，他不再是萬磁王，而只是一個普通的父親。

  皮特羅倒是面孔有些發燙，身為一個聽搖滾的青少年，對這種溫情脈脈的場面實在有些過敏，不想讓自己暴露出不酷的一面。

  可另一方面，他內心的喜悅，卻被查爾斯和杜牧這兩個有著強大精神力的人盡收眼底。

  父子相認自然是一件好事，不過既然皮特羅有些著急忙慌的逃避直接的情感聯繫，杜牧也就隨了對方的心愿。

  「好了，那我們出發。」

  說著，只是一瞬間，三個青少年眼前的場景就是一變，瞬間來到了一處風格古樸的武館當中。

  杜牧看了看天色，對在場的三人露出笑容。

  「時間正好，那麼教導現在開始。」

  皮特羅一愣，啊了一聲。

  這麼直接？

  昨晚他和科特可是一宿沒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