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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5章 五八九:宴州有禁軍的行蹤

2024-09-19 14:16:35 作者: 橘貓抱魚睡
  第585章 五八九:宴州有禁軍的行蹤

  時間拉回到七月二十五日。

  宴州盛縣管轄下的一個小山村。

  此村也名為桃村,村里家家戶戶都有桃樹,每當春季桃花盛開的時候,猶如一片十里桃花海,此時正值盛夏,萬樹桃花已然落盡,取而代之的是滿眼鬱鬱蔥蔥。

  此村坐落在一座大山的山腳下,名為賀蘭山,離山腳下最近有一個籬笆小院,院裡兩間茅草屋安靜肅立,之前整潔茁壯的苗圃長滿了雜草,籬笆也爬滿了藤蔓。

  院裡的兩間茅草屋看起來有很長時間沒有住過了,屋檐下掛滿了蜘蛛網,看起來略顯荒涼。

  踏踏踏.

  一組輕緩的腳步由遠及近,兩道步履蹣跚的身影,來到籬笆牆外停下。

  兩道身影看起來是一對五十歲左右的老夫妻,穿著極其樸素的衣裳,兩人都佝僂著腰,看起來很是憔悴,其中的老婦人抱著一個陶罐,雙眼泛紅,面帶悲傷,嘴裡嘀咕著:「兒啊,到家了,到家了.」

  「你們是?」

  就在這時,一名扛著鋤頭,看起來剛從田地里忙活回來的老漢,看著停在籬笆牆外的兩道身影,皺著眉頭仔細過來打量,片刻後,老漢驚訝道:「石根、英子?」

  聽到聲音,這對老夫妻抬起頭來,偏頭看去,其中的老頭怔怔的看了老漢一眼,旋即道:「.有田叔?」

  「石根,真是你啊。」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崔有田放下鋤頭,驚詫道:「你們不是被小花接到城裡享福去了嗎,怎麼回來了?剛子沒回來?」

  聽到這聲「剛子」,這對老夫妻更加碰傷了,老婦人低著頭看著抱在懷裡的陶罐,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兒啊,有田叔叫伱呢,快醒醒,有田叔叫你呢.」

  崔有田驚愕地盯著老婦人手中抱的陶罐,訝異道:「石根,英子這是?」

  「走了,剛子走了,都是小花那野種害得,都是她,若不是她,剛子怎麼會死,怎麼會去自盡,剛子.」被崔有田叫作石根的老頭一臉悲傷的抽咽著,旋即看向身旁的老伴,罵道:

  「都怪你,若不是你生出那個野種出來,小剛怎麼會死,怎麼會死」

  說著,石根冷不丁的朝著一旁的老婦人一腳踹了過去。

  老婦人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直接被一腳踹倒在地,身上的衣服掀開了一些,露出裡面滿是傷痕的皮膚,但其手中的陶罐卻是抱得穩穩的,就這樣躺在地上哭咽道:「都怪我,都怪我,我的兒啊,娘對不起你.」

  「你還我的剛子.」

  「石根,住手。」崔有根趕忙一把拉住崔石根,可能是年紀大了,一時間,他的腦子也有些反應不過來,後知後覺地道:「你們說,剛子死了?」

  崔石根沒有理會自己的這位老叔,一把睜開開崔有田後,他彎下腰,要去拿老婦人抱著的陶罐,可後者卻死死的不鬆手。

  「拿來.」

  他一把奪過老婦人手中的陶罐,拿著陶罐,打開籬笆,朝著茅草屋走去,老婦人爬起身來,趕緊跟上。

  崔有田看著兩人的背影,有些懵逼,但通過剛才的隻言片語,也能猜測到,石根家怕是遇上了天大的事。

  他把鋤頭放在外面,也跟了上去,他和崔有根同是本家,看著二人的可憐樣,同了惻隱之心,幫著二人收拾起了院子。

  收拾地過程中,他得知,那罐子裡裝的是崔剛的骨灰,是撞牆自盡死的,好像還是因為崔石根的大女兒小花。

  崔石根離開桃村多年,期間一次都沒回來過。

  當初離開的時候,村裡的人都在傳,是小花接著他們進城過好日子了,有人說,小花給城裡的老爺當了小妾,烏鴉變鳳凰了。

  也正因如此,崔石根跟村裡的關係變得更淡薄了。

  崔剛入土埋葬的那天,只有崔有田一家,還有跟崔石根有親戚關係的來送了崔剛一程。


  崔剛就埋葬在賀蘭山上。

  在崔剛入土後的第二天,崔剛的娘親也走了。

  村裡有人說是崔剛娘太想念兒子,悲傷過度走的。

  可給崔剛娘入殮的一名老婆子知道,崔剛娘的死因沒簡單,因為她知道崔剛娘的身上全都是青一塊腫一塊的傷痕,拳打腳踢造成的。

  她懷疑是崔石根打死的。

  他以前在村裡的時候,就沒少打崔剛娘,村裡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不過多一事不如小一事,老婆子也是桃村的,夫家也姓崔,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說什麼。

  時間進入八月,崔有田去看望崔石根的時候,發現後者正吊在房樑上,等他把崔石根放下來的時候,崔石根早就沒氣了。

  崔有田嘆了口氣,把崔石根自盡的事告訴了村里。

  可能出於以前沒少議論崔石根家,心裡有愧,這次村里居然每一家都出了點錢,將他安葬在了崔剛和崔剛娘墳墓的旁邊。

  八月五日。

  幾名身材魁梧的壯漢來到了桃村,向人打聽崔剛,也是湊巧,找到的人正是崔有田。

  崔有根皺著眉:「你們是剛子什麼人?」

  「我們是崔剛姐姐的朋友,是她姐姐托我們來這裡找他的,崔剛他回來了嗎?」壯漢中,為首的人說道。

  「小花的朋友?」崔有田眉頭一皺,繼而換了副面孔道,隔空揮舞著鋤頭道:「快走,桃村不歡迎你們,小花就是個害人精,再不走,別怪老漢我叫人了。」


  聞言,幾名大漢對視了一眼,出發前,上面可是交代過,宴州不是自己的地盤,要小心、低調的行事。

  為首的壯漢斟酌了一番,笑道:「老人家,別誤會,我們是好人,是崔剛的姐姐讓我們接他過去享福的,我們沒有惡意?」

  「享福?」崔有根冷哼一聲:「剛子都死了,就是被小花她害死的,享什麼福?」

  這時,崔有根看到了有村民過來,忙大喊道:「快來人啊,這些都是小花找來的惡人,要找剛子他們一家麻煩的。」

  「什麼?」

  「都入土了還不讓人為安。」

  「快來,快來。」

  村民們聞言,義憤填膺,將這些壯漢團團圍了起來。

  「老大,怎麼辦?若是就這樣回去,可沒法交差呀。」壯漢們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看著涌過來的百姓,紛紛背靠著背,結戰鬥隊形,其中一名壯漢小聲的對首領道。

  「先走,之後再慢慢打聽。」

  首領說著,忽然厲喝一聲:「不許動,我們是衙門的人,崔剛跟一件命案有關,你們想被抓進牢里嗎?」

  此言一出,桃村的村民們果然嚇得不敢亂動了。

  在他們的眼裡,衙門比閻王還可怕,他們可不想跟衙門扯上關聯。

  同時,他們也心存懷疑,這些人既然是衙門的人,怎麼不穿衙門的衣服?

  而壯漢首領見唬住他們了,沒有過多停留,帶著人先離開了。


  村民們也不敢追,他們也只是懷疑,萬一對方是真的呢,他們可不敢賭。

  壯漢們之所以先行離開,也並不是怕村民,而是怕驚動當地的衙門。

  他們可不是宴州人,是從淮州秘密潛行過來的,是黑戶,若是這次暴露了身份,就麻煩了。

  晚上,他們悄咪咪的摸到了崔有田的家裡,控制了崔有田的家人,旋即說道:「我問你答,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們,誰都不會有事?」

  崔有田嚇壞了,忙點著頭。

  「很好。你之前說崔剛死了,是真的嗎?」

  「真真的。」

  「怎麼死的?」

  「他姐姐小花害死的。」

  「你耍我。」

  「不不敢,是石根跟我說,小剛是被他姐害得自盡的。」

  「石根是誰?」

  「崔剛他爹。」

  「他人呢?」

  「死了。」


  「死了?」

  「嗯,前幾天剛死,懸樑自盡的,他娘也死了,就埋在後山。」

  氣氛沉默了片刻。

  壯漢首領有道:「他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上個月底,具體什麼時間忘了,反正沒過多久。」

  「後山在哪?」

  「就是賀蘭山,村後的那座山。」

  「放了他們,我們走。」

  盛縣縣城裡的一家麵館。

  「溫將軍,我們就這樣回去,能夠交差.」一名壯漢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同伴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

  坐在對面的溫恆沉聲道:「說了多少次了,來到宴州後,叫我老大,不要稱職務。」

  他左右掃了一眼,見沒有人注意這邊,低聲道:「這宴州不是我們的地盤,一旦身份暴露,很可能就是死,你想害了大家嗎?」

  「老大,我我錯了。」

  「上面只是讓我們確認崔剛有沒有回來,若是回來了,帶他回麟州。可現在崔剛已經死了,我們也確認過了,接下來怎麼辦,就不關我們事了。」

  ……


  溫恆一行人回去的時候,忽然碰到一大群商隊,除了商隊自帶的護衛外,旁邊還有許多隨行的鏢師,路上的行人都是紛紛朝著道路的兩側躲避,溫恆他們也一樣。

  等商隊過去後,一名壯漢好奇道:「這護送的是什麼啊,需要這麼多鏢師、護衛。」

  「不,這些不是鏢師。」溫恆皺起了眉。

  「不是鏢師,那是什麼?」

  「都是軍隊裡的人,你們看到他們穿的鞋子沒有,全是軍靴。」

  「軍中的人?」溫恆手下的人好奇了起來,疑惑道:「既然是宴州軍,偽裝成鏢師做什麼?」

  「依我看,這不是宴州軍,宴州軍軍靴不是這種制式,反而像禁軍。」

  「禁軍?不可能吧,禁軍怎麼會出現在宴州?」

  「所以我才奇怪。」

  ……

  幾天後。

  袁縣郊外,宴州最接近淮州的城縣。

  「呼,馬上就能回去了,算算時間,鄉試已經開始了吧?」

  「十號的鄉試,現在已經十三號了。」

  「老大,快看,是之前我們在路上碰到的商隊。」


  一名壯漢指著不遠處排隊進城的車馬,道。

  聞言,溫恆目光掃去,旋即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這裡可是袁縣,並不是宴州的州城以及那些繁華城縣,商隊怎麼會來這種地方,宴州和淮州之間雖然允許雙方的百姓互相往返,但兩方之間卻並未建立通商。

  在這種情況下,雙方之間的商業活動,都是不合法的。

  當然,這種行為雙方的官府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前提不要太過分。

  可現在這麼大的規模,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不可能。

  而這,也證實了溫恆之前的猜測。

  這商隊,有古怪。

  溫恆帶著心中的疑惑,進了袁縣。

  等他們剛進城不久,城裡就發布了禁令,只准進不准出。

  接下來的兩天,來袁縣的商隊、鏢師越來越多,溫恆也變得越來越不安了起來。

  「不好,肯定是出事了,我們必須儘快把袁縣的時候,匯報給安國公。」溫恆沉聲道。

  ……

  而在這之前的江南,也就是科舉前三天。

  江南的諜衣根據上面的命令,準備搞一次大動亂。


  他們決定襲擊江南通往淮州的寶船。

  這艘寶船,自上個月下旬就連續往返江南與淮州了,負責運送前往淮州參加科舉的考生。

  而他們的任務,就是製造一場意外,讓這艘寶船沉船,讓船上的人無人生還。

  如此一來,寶船的責任方「陳墨政權」,就得為此事負責。

  而江南的這批考生,在江南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身份的。

  若是他們都死了,絕對會在江南引起一場軒然大波,同時也給「陳墨政權」的科舉,送上一份大禮物。

  只可惜的是,他們出師未捷身先死。

  因為要製造出這麼大一個意外,光秦淮城的諜衣,肯定是辦不到的,所以這就需要全江南的諜衣出動,集結。

  如此一來,陳墨負責讓人盯著秦淮城的人,正好順藤摸瓜,找到了他們集結的位置。

  最後出動魚鱗衛,直接一窩給端了。

  魚鱗衛關押罪犯的地牢里。

  一個全身衣服破爛,渾身血淋淋的男子,被綁在一個十字木樁上。

  在南宮獻的帶領下,蕭全來到了男子的面前。

  男子看到蕭全,頓時激動了起來,口含鮮血道:「家主,救我,救我,我是蕭閣,這些人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把我抓到了這裡,家主你要為我做主啊。」

  「閉嘴。」蕭全冷冷一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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