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吃陳巧巧的進口糖
「慶祝？遇到什麼好事了。」
許躍新手指輕輕一按陳巧巧瓊鼻，打趣地問道。
陳巧巧甜甜一笑，眸子中帶著喜悅：「我寫了篇論文，名字叫《論高山下的花環一文的語言特色》，被國家級期刊錄用了。」
「想和你一起慶賀。」
「研究起我來了？」
許躍新聽完笑了，大手放在陳巧巧香肩上，表示祝賀：「恭喜你，找到了發論文的正確方式。」
「今天人民文學的人找我，我剛從那回來。」
「先上去放個東西，你在這等一會。」
「人民文學找你？是《高山》這本書有新情況了？」
「給你說對了，他們打算出版這本書。」
講到這，他拍拍手中的文件袋：「這是版稅。」
「版稅？」
陳巧巧感到驚訝又新奇，「不是說將近二十年前就不發了嗎？」
從陳巧巧出生那年起，全國上下就沒有了版稅概念，她只從大學老師口中聽說過這個詞。
許躍新微微揚起嘴角：「這兩年什麼都在變，以前沒有的，現在也可以有。」
「版稅同樣如此。」
陳巧巧品味著許躍新話里的意味，生出頗多感觸。
確實如他所說，這是一個從無到有，世界煥然一新的年代。
「好棒，如果版稅恢復，那可真是文學界一大幸事。」
想到這，陳巧巧興沖沖道，「你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嗯，螃蟹是真好吃。」
許躍新摸摸陳巧巧的腦袋道，夾著文件袋走向教職工樓。
回家後，許躍新把文件袋收進抽屜里，取出48張嶄新的大團結，一部分和上次的稿費放一起，另一部分揣進兜里。
存款突破四位數！
放完錢，許躍新往兜里拿了幾顆大白兔奶糖，出門走下樓梯，去外邊和陳巧巧會合。
「時間還早，先去外邊逛逛，買幾樣東西。」
許躍新說完帶著陳巧巧走到調度點，乘上一輛計程車，目的地王府井。
這年頭京城的三環還沒有全部打通，相應地三環外也沒啥人氣，道路很空曠。
計程車一路暢通地行駛，直到進入三環內，路上的行人、自行車、公交車才逐漸多起來，有了城市氣象。
抵達王府井時，許躍新先走下計程車。這時，一位臊眉耷眼的中年婦女走過來，悄悄接近許躍新身旁：「小伙子，買雜誌不？」
「皮爾卡丹時裝秀的，特好看。」
許躍新差點沒憋住笑：看她那見不得光的樣子，還以為是售少兒不宜出版物的小販。
結果就這？
「不買，你找別人去。」
許躍新揮揮手，哭笑不得道。
中年婦女還不死心，這時陳巧巧從車裡下來，她只好一縮脖子，悻悻走了。
「是騙子嗎？」
陳巧巧剛才在車裡沒看到經過，疑惑地問道。
「賣時裝秀雜誌的。」
「肯定沒有出版許可就是。」
許躍新說道，拉著陳巧巧的手匯入街邊熙熙攘攘的人群。
「哦……原來是3月份那場時裝秀啊。據說得有組織邀請才能去看。」
陳巧巧恍然大悟道，「是一個外國人，叫皮爾什麼丹的。」
「皮爾卡丹，服裝設計師。」
許躍新補充道，「他是想來咱們國家擴展市場了。」
「拓展市場？不是最近又不讓穿奇裝異服嗎，我們家屬院都安排大媽杵在門口，看見一條喇叭褲剪一條呢。」
陳巧巧心有餘悸道。她倒不覺得喇叭褲有什麼好看的，只是覺得平白剪別人衣裳很無理。
聽說皮爾卡丹設計的衣服和目前街上普遍的工裝、中山裝大不一樣，別人買了能穿得出去嗎？
「新舊事物碰撞，總歸有個過程。放心，三年之內絕對不會有人再管。」
「他們這些看好我國市場的老外，往後能掙到大錢。」
許躍新語氣篤定道，「走，去看看手錶。」
「嗯，我贊同你的判斷。」
陳巧巧贊同道，她現在特別信服許躍新的觀點和判斷。
「就這家。」
一拐彎，許躍新帶著陳巧巧來到一家國營表行門前。
走進表行，兩人看到一排排玻璃櫃下琳琅滿目，擺著各種品牌的手錶。
裡邊除了新的，還有二手的。這年頭大夥都不富裕，買二手錶是不少人的選擇。
「同志，滬海牌手錶怎麼賣？」
許躍新在售賣國產品牌的柜子前停下道。
「新的男士滬海牌100元，二手未大修過的60元，大修過的40，你要哪種？」
長相漂亮的女營業員慢慢走過來，聲音悠閒道，還在往臉上抹雪花膏。
眼下營業員是一等一的好工作，手錶店營業員就更是香餑餑，因為表行有職工低價購買二手手錶的福利。
能在這工作的營業員都是優中選優，層層挑選出來的。
「給我一塊新的男士手錶，再來一塊新的女士手錶。」
許躍新豪爽大氣地說道，從口袋裡拿出一迭鈔票拍在櫃檯上。
陳巧巧露出有點緊張的神情，沖許躍新搖搖頭：「不用給我買……」
「一塊表，買就買了。」
許躍新滿不在乎道。
乖乖，眼前的小伙子非常有錢啊，一開口就是要新的，還給對象也買一塊。
漂亮女營業員感嘆道。
「女士手錶是85，總共185。」
漂亮女營業員擱下雪花膏，接過錢和票證點清，找了五塊錢給許躍新，從櫃檯裡頭拿出一男一女兩隻手錶交給他。
「有手錶，看時間多方便。」
許躍新替陳巧巧的玉手戴上女士表，接著給自己戴上男士手錶。
他今天穿著陳巧巧送的三接頭皮鞋、的確良襯衫，還有一條黑褲子，再配上手錶顯得非常精神幹練。
「你很適合戴手錶。」
陳巧巧朝著帥氣的許躍新看了一會，心都快沉醉了，「戴上後特別地英俊瀟灑。」
「走，下一家。」
許躍新挽起陳巧巧的白嫩小手，大步走向店門外。
漂亮女營業員對著兩人背影看了一會，仍在為許躍新強大的經濟實力感慨，還很羨慕陳巧巧的美貌。
買完手錶，許躍新帶著陳巧巧直奔自行車行，點名要買一輛永久牌自行車。
許家有輛自行車，主要供吳燕上班用。許躍新自己買一輛，可以方便今後出行。
「152塊錢，30張工業券。」
女營業員看到是男顧客來買，直接默認對方要28寸的。
28寸自行車，即俗稱的二八大槓，骨架大承載力強，能坐人能運貨。
早年間跟老毛子關係緊張時，曾有人異想天開，一旦打起來就用它來運輸軍需物資。
許躍新掏出嶄新的鈔票和工業券，往木質櫃檯上一擱。
女營業員拿起錢和工業券，數清楚後帶許躍新去提車。
車行內，嶄新鋥亮的自行車停成一排排。許躍新從裡邊選中一輛，開完發票推著自行車離開車行。
「愣著幹什麼。」
王府井大街的道路旁，許躍新跨上自行車後，回過頭向扔站在身後的陳巧巧說道，「還不快坐上來。」
「哎。」
陳巧巧答應一聲，趕忙側坐到后座上。
確定她坐穩後，許躍新騎著新買的自行車向前駛去。
隨著離開王府井，路邊的行人逐漸稀少，許躍新載著陳巧巧來到一處公園。
公園內楊柳成蔭，五月的春風迎面送來花香，令人心曠神怡，陽光照得人渾身上下暖洋洋的。
這時，后座上的陳巧巧擔心坐不穩，將一雙玉臂環在了許躍新腰上，接著，又把臉貼了上來。
許躍新隔著襯衫，感受到陳巧巧微燙的臉頰，心情變得更加開朗。
好一個愜意舒適的春天。
騎到停車棚跟前，許躍新給看車大爺兩分錢停車費，拉著陳巧巧的纖白小手在公園內散步。
看湖水，聽鳥鳴，聞花香，不知不覺中，兩人已漫步至遊客稀少處。
「給。」
許躍新拿出一顆大白兔奶糖，遞給陳巧巧。
陳巧巧接過奶糖剝開，連著一層糖紙送入櫻桃小口中，杏腮立即變得鼓鼓的特別可愛。
許躍新也剝開一顆奶糖送進嘴裡，同樣是連著糖紙。
連著糖紙的大白兔才擁有靈魂，最好糖紙是完整的。
許躍新和陳巧巧邊走邊吃，不知不覺間消耗光了所有奶糖。
「要不要出去再買些？」
陳巧巧看見許躍新掏完空空如也的口袋，嘴裡含著奶糖道。
此刻，春風拂過她的面龐，幾縷髮絲微微凌亂，撩在她吹彈可破，清麗絕倫的臉蛋上，格外地動人。
「不用，你這裡還有。」
許躍新輕笑著在她細膩白嫩的臉蛋上按了一下，雙臂將她攬入懷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