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文壇有你我放心
現場立刻響起嘩啦啦的掌聲，響亮得如同雷鳴。
在場的作家、文藝界人士中絕大部分都讀過《高山》，少數沒看過的，也都聽聞過它的大名。
春風究竟是誰，是他們在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
如今，終於能一睹他的真容了。
大家心頭升起暗戳戳的期待。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從禮堂前排站起，全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副身影上。
矚目、沉默、而後是驚呼。
「真年輕啊，原來就是這個小伙子。」
「《高山》的作者，居然是這個年輕人！」
「怪不得茅老那樣看重他！他才20郎當歲，就能寫出《高山》這樣的作品。不愧為天才！」
「我終於明白茅老說的後繼有人是什麼意思了。」
驚嘆聲、稱讚聲、佩服聲交織成一團，許多人伸長了脖子，爭相目睹天才作家的風采。
許躍新身旁的陳健功、劉振雲二人更是一直在興高采烈地鼓掌，把手都拍紅了。
全場矚目中，許躍新從前排大步流星地走上舞台。
「許躍新同志，祝賀你和你的大作《高山下的花環》，獲得了中篇小說一等獎。」
王潮垠手持麥克風，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道，「請問你目前心境是怎樣的？」
說完，他把麥克風遞給許躍新。
「我現在既高興，又感恩。」
「高興是因為獲獎，感恩是因為書中所描繪的將士們仍身在前線，為祖國的安寧浴血奮戰，給後方的我們創造出了和平環境。」
「故事是由他們譜寫的，我只是一個講故事的人。」
許躍新語氣平實，神情謙虛地說道。
「嘩啦啦啦！」
包括茅頓在內，下方觀眾們自發地為許躍新的話鼓起掌聲，一些人的眼眶中浮現淚水。
「確實。是無數位梁三喜、靳開來用他們的生命，保衛了我們的生活。」
王潮垠深有同感道，「請問你對書中的哪些角色印象較為深刻？」
「給我印象深刻的角色有兩個，一個叫人民，一個叫解放軍。」
許躍新眼中閃著光亮，聲音中充滿感情。
現場所有人都被他感情真摯的話語打動了！
坐在茅老左手邊的李紀，抹下一把熱淚後帶頭唱起了軍歌。
「我是一個兵，
來自老百姓。
打敗了日本狗強盜，
消滅了蔣匪軍！」
……
「誰敢發動戰爭，
堅決打它不留情！」
旁邊，王朦、陳健功等人立刻以最大的嗓門跟著唱了起來，禮堂內的歌聲迅速匯成一股河流。
舞台上，茅老也在用顫顫巍巍的嗓音，和大家一塊唱起了軍歌。
歌聲結束後，他將製作精美的獎狀、證書遞向許躍新，眼神中充滿認可：「好樣的，好一位有作品，有立場的年輕作家。」
「祖國文壇有你這樣的人，我放心。」
許躍新稍一躬身接過獎狀和證書，語氣誠懇：「還需要繼續學習，不斷進步。」
當許躍新走下舞台，回到位置上時，看到王朦笑眯眯地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陳健功更是在許躍新坐下後，佩服地拍向他的肩膀：「領獎感言好極了！」
「你是個充滿感情的作家。」
「小劉，想寫出作品，就得這樣。知道不？」
劉振雲剛從許躍新手裡借到獲獎證書，正在愛惜地翻看，聽到陳健功的話後連忙「哎」了一聲。
中篇小說一等獎完成頒發後，輪到二等獎和三等獎。
二等獎的獲獎作品中有一篇《珊瑚島上的死光》，是新中國第一部被改編為電影的科幻作品。
等再過幾年科幻小說日趨興盛，各雜誌社就會為這一門類小說設置專門獎項。
二等獎、三等獎全部頒發完畢後，王潮垠宣布中場休息。
禮堂內的氛圍活絡起來，大家紛紛找相熟的朋友，想要結識的作家聊天。
許躍新毫無懸念地被一圈人包圍了，各路作家、文藝界人士都想同他這顆冉冉升起的新星結交。
許躍新應對自如侃侃而談，時不時來兩句玩笑話，引起一陣輕輕的笑聲。
就在這輕鬆幽默的氛圍中，人群外圍一位模樣靦腆的青年引起了許躍新注意。
只見這位青年年齡和他相仿，一副躍躍欲試想找他說話的樣子，又徘徊著不敢上前，變成了圍著人群轉悠。
當他發現許躍新注意到自己時，才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向其他人告一聲得罪後，擠到他跟前：「許躍新同志你好。」
「我叫梁佐，是健功、振雲他倆的同學。」
「哦，梁佐同學啊。」
許躍新從位置上站起來，同他打招呼道。
陳健功、劉振雲則有點驚訝。
「哎，你也來了啊，怎麼不提前跟我們說一聲。」
「梁哥，你要是不過來，我都不知道你在這兒。」
「抱歉，我這人不太習慣跟人打交道，就沒跟你們說了。」
梁佐嘿嘿笑道，手不停地搓著衣角看起來很拘謹，「請問躍新同志，你對咱們文學的發展方向有啥看法不？」
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大。
許躍新裝作苦思冥想了幾秒鐘，接著搖搖頭：「不知道。」
現場那麼多文學前輩在這，連茅老都在。自己跟大夥扯扯閒篇兒，講個笑話沒問題，可要是議論起這種過大的話題，就容易引起爭論了。
「嗨……」
梁左面帶歉意地搓搓手道。
他也意識到剛才拋出的話題太大，感覺說錯話了。
而本來就內向的他，也因此變得更加拘束，不知道該說啥好。
還好許躍新主動引開話題。
「不過我覺得，一種叫情景喜劇的影視類別，今後肯定會大受歡迎。」
許躍新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提點梁左道，「從事這種影視的劇本創作，相應地會很有前景。」
像《我愛我家》那樣的經典，要是能提前十幾年被搬上屏幕就好了。
得早點把梁左引到這條道上來。
梁左明顯對許躍新言聽計從，只見他拿出小本子在上邊記了起來。
「謝謝您嘞……情景喜劇是吧，我回去後再辭海上好好查查。」
梁左手裡拿著小本子和筆，神情虔誠道。
「各位作家，來賓朋友，咱們的中場休息時間結束了哈。」
這時，台上的王潮垠用麥克風說道，「接下來，是咱們的壓軸環節，短篇小說獲獎作品頒獎。」
「咱們下回再聊。」
梁左連忙收起小本子，露出靦腆的笑容後回到座位上。
禮堂內，所有人的注意力，已隨著王潮垠的聲音回到舞台上，許多作家、來賓的心跳都跟著加快了。
從1977年到現在的兩年多時間裡，國內湧現了無數優秀的短篇小說作家。
究竟是誰，能夠在今天一舉奪魁？
大家都在悄悄地揣測。
也有人在咬文嚼字。
壓軸經常被人用來指最後一個節目，不過它實際上指的是倒數第二個。
人民文學作為吃文字飯的，大概率是採用後一種意思。
那麼問題來了，除了報告文學、長篇、中篇和短篇小說獎外，還能有什麼獎？
為此感到好奇的觀眾不在少數，許多人在向鄰座小聲打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