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攜大姨子同游

2024-09-17 06:25:06 作者: 十月錢塘
  第102章 攜大姨子同游

  「真的。」

  許躍新正兒八經道,「就是時間不確定,可能是明天,也可能二十年後。」

  朱綝反應過來了。

  「就你會貧嘴。」

  朱綝莞爾一笑道,「話說你什麼時候開始寫作的呀?」

  很棒,成功把女兒國王逗笑了。

  「今年五月。」

  許躍新答道。

  「哦?高考是在七月……」

  想到這,朱綝不禁肅然起敬。

  這意味著許躍新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裡,不僅寫出了兩部優秀作品,還考上了燕大。

  兩人邊走邊談,慢慢踱到社區外。

  逐漸熟悉後,朱綝開始和許躍新談起自己的苦惱。

  「自從恢復高考後,學校和單位看待我們這批大學生的眼光就變了。」

  「我打聽過,不止一個地方是這樣。據說一些單位還在醞釀出台規定,打算在今後提拔、評定職稱時,將我們視同高中生看待。」

  朱綝說話時的語氣很平靜,臉上看不出什麼難受的表情。

  但許躍新能很明顯地感受到她話語中的憂心忡忡。

  打過兩次交道後,他知道朱綝是在恢復高考前上的大學。

  當時上大學不用考試,走的是群眾推薦、領導批示路線。

  當年大家還很羨慕朱綝這種能上大學的,因為如此一來就不用下鄉了。

  人沒有前後眼。誰知今日竟會一切顛倒過來,本來受羨慕的遇到了麻煩,相反下鄉知青中還有人在高考恢復後進入大學深造。

  許躍新明白一個道理,像朱綝這樣原本在單位享受大學生待遇的,如果有一天被降級視作高中生,那麼最後實際受到的待遇,必然連高中生都不如。

  因為世界上永遠不缺少嫉妒的人,看到她降格了,必定有人會上前踩兩腳。

  「凡事往好處想,至少前幾年你免去了下鄉插隊嘛。」

  許躍新溫聲安慰道,「至少有賺到的地方。」

  人訴說煩惱時,有時未必是想尋求到解決方案,可能只是一兩句安慰,都能讓對方心情好上很多。

  相反,在不了解對方具體底細的前提下給出解決方案,反而容易給別人增添新的煩惱。

  因為別人也有頭腦,也會去努力思考尋找出路。

  既然朱綝目前還沒找到出路,那就說明她能想到的各種解決方案受制於現實條件,都存在不可行的地方。

  相應地,自己就不用再提了。


  和許躍新想的一樣,朱綝聽到他的安慰後,唇角微微揚了起來。

  「你說得對,我是該樂觀一些。」

  「像你這麼積極,從小到大心態應該一直很好吧?」

  「還行。偶爾遇到麻煩,我就會想現在社會變化這樣快,又何必過於上心。」

  「哦?你的意思是……」

  「嗯,我想說的是後面社會不斷發展,國家政策陸續出台,本來許多困擾大家的共同問題會自然化解掉。本來人生道路被障礙堵住的人,也會因為擁有新的道路選擇,而不用再理會原本的障礙。」

  「自然化解,新的道路選擇……」

  聽到許躍新的話,朱綝心中若有所感,自己念叨了一遍。

  許躍新沒有再說什麼,讓朱綝一個人去感悟。

  沉寂間,兩人走到社區外的樹林後邊,周圍不再有其他行人。

  「你能舉個例子,給我說明剛才的道理嗎?」

  一片鬱鬱蔥蔥中,朱綝誠心請教道,「我剛才認真琢磨了你說的話,感覺好像明白了什麼,又有點不太懂。」

  此刻,朱綝看向許躍新的眼神已不僅是最初的欣賞,還含著佩服。

  經過剛才的對話,許躍新在她眼中已不止是一位作家,還是一名富有哲理的人生導師。

  「舉個生活中的例子吧,從咱們小時候開始,買肉就要肉票。」


  「不知道多少人家,都為那張小小的肉票苦惱過。肉票不夠吃、老人貼補某一個子女肉票,其他子女有意見、同樣用肉票,有的人有關係能買到肥肉,沒關係只能買到瘦肉……」

  「你聽說過這樣的事情吧?」

  「嗯嗯。我上大學時,同學裡就有人抱怨過這事兒。」

  「那你現在想想,近兩年來大家為肉票發愁的時候是不是變少了?」

  「一方面大家的豬肉定額增加,另一方面開始有小攤販進城賣肉,在他們的攤子上不用肉票也能買。」

  「曾經困擾所有人的吃肉難題,不就這麼解決了?」

  許躍新循循善誘道。

  農村包產到戶後,從事養殖的農民變多了。

  儘管他們的養殖規模還很有限,但還是有人願意自家少吃,把剩餘的豬肉、雞鴨魚什麼的拿到城裡賣。

  這些肉類是供應計劃外的產物,不需要肉票,給手裡有錢的市民提供了額外吃肉機會。

  聽完許躍新的話,朱綝仔細一回想,發現好像真是這樣。

  近兩年,特別是近半年來,自家桌上見到肉的次數增加了。

  這不就是典型的政策出台,為大家解決共同的難題嗎?

  「相信我,和吃肉的難題一樣,困擾你們這批大學生的共同問題,也將隨咱們國家的發展,得到解決機會。」

  許躍新勉勵道。


  其實,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許躍新已經想到該如何破解朱綝眼前的困境。

  只是這個方案具有一定冒險性,在朱綝還沒有表現出急迫前,他不能說出來。

  「你說得對,一定會有機會解決。」

  朱綝神情振作道,語氣儘是許躍新給的信心,「我應該打起精神。」

  許躍新見達到鼓勵的目的,於是笑了笑:「回家叫阿姨敞開了買豬肉,別心疼肉票。」

  「再過一段時間,這玩意就沒用了。」

  「啊?廢除豬肉票?」

  朱綝驚詫道。

  許躍新能理解她的反應。

  如果一樣東西從人的童年就開始限量供應,那麼緊缺意識就會成為刻在大家靈魂深處的思想鋼印。

  哪怕想一下打破限量,對普通人來說也是不可思議的事。

  「嚴格來說,不能叫廢除,但確實從今往後就沒什麼用了。」

  許躍新嚴謹道,「用不了多久,這一天就會到來。」

  1980年,NB市率先敞開供應豬肉,取消憑票購買。

  不久,京城、廣州等大城市相繼跟進。


  至於徹底廢除豬肉票,則是1984年的事,到那時沖在前頭的將是廣州、深圳,其他城市的跟進時間各有差別。

  「我還是不敢想。」

  朱綝老老實實道,「家家戶戶還是拿它當成寶貝呢。」

  按照朱綝設想,以後可能就是國營商店的豬肉繼續憑票供應,但自由市場的規模日漸擴大。

  就目前來說,她還無法接受票證將逐步退出日常生活的預言。

  「要不要打個賭?」

  許躍新語氣不經意地問道。

  他用打賭這招狠狠坑過兩波陳藝雪,現在輪到朱綝了。

  就是不知道她上不上當。

  想到這,許躍新看一眼朱綝的神情,發現她正在思考。

  「還是不了吧。」

  朱綝謹慎地搖搖頭道,「你懂的太多,我怕賭不過你。」

  她居然,不咬鉤!

  許躍新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鉤直餌咸,暴露得太明顯了。

  「好吧,其實也沒打算跟你賭什麼。」


  許躍新暫退一步道,從兜里取出一隻普通鋼筆,「這支筆是我以前拿獎時發的。」

  「你要願意打賭,就先放你這兒。」

  「我贏了,你把它還給我。你贏了,從此以後它就是你的。」

  朱綝被賭注吸引住了。

  這可是知名作家獲獎時的紀念品,對身為文藝妹子的她簡直具有致命誘惑。

  而且就算賭輸,自己也不會損失什麼。

  就是想不明白,許躍新為什麼要和自己打這樣的賭。

  不過,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只要橫豎不吃虧就行。

  「好,你可不許反悔。」

  朱綝笑著從許躍新手中抽出鋼筆道,覺得自己贏定了。

  實行接近三十年的豬肉憑票供應制度,怎麼可能說取消就取消呢。

  許躍新內心笑得比她更開心。

  其實,這就是一支普通的鋼筆,壓根沒什麼來頭。

  重要的是,這鋼筆一拿一還之間,可以憑空再創造出一次和朱綝單獨相處的機會。

  今天這次獨處屬於偶然。以後兩人就算再見面,也肯定有其他人在場,沒有哪個女人會沒事幹去單獨找一個有婦之夫。


  所以許躍新得自行創造機會,這樣兩人間才會有後續。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許躍新微微一笑道,兩人就此分別。

  真好,從大作家手裡得到一支鋼筆,還是獲獎紀念品。

  回科源社區的路上,朱綝美滋滋地想道。

  和朱綝分開後,許躍新沒有回家,而是直奔電報房,給林清霞發了一封電報,讓她邀請自己和陳藝雪前往香江。

  1980年的春節,比往常要晚一些,過完年就是春天。

  根據許躍新記憶,1980年3月底,白銀價格在經歷兩個多月的暴漲後到達歷史最高點,旋即向下俯衝。

  這一波上升的原因是蘇聯入侵阿富汗,暴跌則是因為美帝走出滯漲,資金回流股市。

  許躍新得提前到達香江,好在價格走勢扭轉前作出反應。

  許躍新上午發的電報,林清霞下午就回了過來。

  收到電報後,許躍新將它加入申請材料,提交給公安部門審批。

  和後世不一樣,這年頭出入香江許可證是一次性的,每一回都要專門進行申請。

  提交完畢申請,許躍新找到陳藝雪,讓她做好前往香江的準備。

  「我過去能幹嘛呢?」


  陳藝雪猶豫道。

  「了解那邊的音樂動向,為轉型做準備。」

  「再過一些年頭,民間音樂市場就會變成流行唱法的天下。」

  許躍新給出一個她無法拒絕的理由。

  陳藝雪果然動心了。

  「好,我一會準備行李。」

  「記得,這回開兩間房。」

  陳藝雪果斷又不失警惕道,生怕重演上次在廣州的局面。

  「哦,知道了。」

  「啪!」

  許躍新說完一巴掌拍在大姨子翹臀上。

  「大流氓!」

  陳藝雪捂住蜜桃臀,又羞又惱道。

  ……

  數日後,出入香江的許可證被寄送到兩人手中,許躍新和陳藝雪收好證明,乘上南下的火車。


  許躍新手頭已經沒有黃金,他打算直接帶人民幣過去,到那邊再換港幣,保證出售白銀前手中有現金。

  關於這一點,許躍新有點後悔,早知道他就在手頭多留點黃金了。

  還是那句話,人沒有前後眼,許躍新也想不到自己會如此頻繁地出入香江。

  他打算這次賣完白銀,在香江的戶頭上存一些錢,作為今後出入的開支。

  到達廣州後,兩人換乘火車前往九龍。

  當列車抵達九龍的那一刻,陳藝雪還在感慨:「我們出入是不是有點太頻繁了?」

  許躍新湊到陳藝雪耳邊:「兩三次算什麼,我能在三小時內出入上千次。」

  「這點你應該清楚。」

  陳藝雪愣住了,旋即勃然大怒:「有多遠去多遠!」

  「不想再看見你!」

  「錢在我手上。」

  許躍新安安靜靜地提醒道。

  陳藝雪穿的是裙子,為防扒手又沒背挎包,所以錢全部在許躍新身上保管。

  陳藝雪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就這麼把我的錢貪污了?」

  「一家人,有什麼貪污不貪污的。」


  許躍新攤開雙手道,不由分說拽上大姨子的手,在她「鬆開」的抗議聲中快步走向一輛計程車,直奔中環而去。

  眼下九龍還是治安混亂地帶,許躍新本著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原則,打算先到中環再說。

  到達中環後,許躍新自己留在車上,和陳藝雪簡單交代幾點後,讓她前往銀行兌換港幣。

  80年代初期,人民幣匯率較為堅挺,香江還是有一些銀行願意展開人民幣匯兌業務。

  司機對於許躍新的行為頗感不滿,然而人都送到地方了,他也只能無奈地等著。

  不一會,陳藝雪換了3000港幣回來,把錢交給許躍新。

  「不用找了。」

  許躍新把兩張十元港幣交給司機,頭也不回道。

  多出的五塊,算是給他的等待費用。

  許躍新特地在電報中叮囑過林清霞不用接自己,畢竟她一個大明星也挺忙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讓林清霞來接,自己肯定又要住進她家,那還怎麼拿捏大姨子?

  下車後,許躍新和陳藝雪走向一家酒店。

  「記得,兩間房昂。」

  大姨子特地提醒道,生怕許躍新又玩花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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