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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先天之缺,三元道人

2024-09-12 06:59:57 作者: 四更不睡
  「正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誰又能想到,天地竟真的留了一線機會給那鯉魚,使它一躍龍門,以此之身,一躍化作了這大江水神。」

  徐誠元也不禁感嘆起這段前輩口中所說的往事。

  陳炁也在這話語之間,目光望著那風雨之中的江水,口中喃喃道:「魚躍龍門,竟可為真,當真奇妙……」

  徐誠元亦是認同,說道:「當初觀中長輩談及此事,我亦是無比驚訝。」

  陳炁略微回神,隨即問道:「那這潯陽江邊的龍王廟,又是怎會回事?」

  「這就不得不說起這條鯉魚的先天之缺了。」

  徐誠元道:「它畢竟是鯉魚之身,雖得了化龍的機緣,但它卻始終都欠缺了一點,它沒有似蛇虺蛟龍一般選序漸進,如此一步登天,終有弊端,它躍過龍門過後,卻不明真龍真顏,故雖得了龍威,但卻始終未能凝得真龍之軀。」

  陳炁聽後道:「也就是說,如今,他還並非是真龍。」

  徐誠元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當初這大江上下二十七座龍王廟,描繪了二十七條真龍,卻無一合適,不合天意,亦不合其道,後來又起了四座廟宇,依舊如此。」

  「而在這潯陽江岸邊的這座龍王廟,最為不同,照我長輩所言,最初潯陽江岸的龍王廟,所請的匠人手藝欠缺,雕畫真龍,卻不想最終雕出了個四腳蛇,奇醜無比,化為水神的他行至此地,見此之後勃然大怒,便在兩年之前,起了大水,衝垮了廟子。」

  「如今重新修建,雖說雕的合了人意,但現在這情況看來,這位水神,怕是因此糾結在了此地,非要一個滿意的結果才肯罷休。」

  這也便是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徐誠元道:「所以,道友你可別去沾上這件事情,其雖不是真龍,但其躍過龍門,卻不見得弱於真龍,這其中的因果,非是我等能夠承擔的起的。」

  陳炁回過神來,拱手謝道:「多謝五木道友提醒,若不然,以陳某的性子,恐怕真要陷入其中。」

  「客氣了,同為修行之人,理應互相幫襯才。」

  徐誠元的目光卻是看向了陳炁懷中的貓兒,他的話音一轉,忽的說道:

  「說起來,道友,我瞧你這小狸奴很是乖巧,可否讓徐某摸摸?」

  陳炁懷中的貓兒聽到這話,頓時便往道人的手臂下躲了起來,似乎很是不願意。

  徐誠元張了張口,有些尷尬。

  陳炁笑了笑,說道:「它似乎不太願意。」

  「無礙無礙。」

  徐誠元笑道:「狸奴怕生,多見見說不定就行了,道友之後有空的話,可以去我九江觀作客,山門中長輩師兄都很好客。」

  陳炁點頭道:「改日一定造訪。」

  「那可說好了。」

  此時雨已經小了起來,不多時,便見那雨水徹底停了下來。

  徐誠元喊來了對岸的船家,於是便與陳炁告辭。

  離去時,還不忘叮囑。

  「陳道友,一定來啊,帶上小狸奴一起。」

  陳炁聽後無奈一笑,說道:「好。」

  徐誠元揮了揮手,隨即便隨著那船漸行漸遠。


  陳炁得知了前因後果,也無心再過去看了,正如徐誠元所言,這裡面的因果,的確有些太大了。

  倒是他懷裡的貓兒一臉警惕,等到徐誠元走遠了之後,才稍微安定下來。

  陳炁笑了笑,說道:「那位道長是喜歡你,故而才出此言,沒有輕視你的意思。」

  貓兒搖頭,反正就是不喜歡。

  「好好好,不給旁人摸,不給。」

  至此,貓兒這才罷休。

  陳炁時常覺得,自己像是哄孩子一般。

  可不就是嗎,不正是一個孩子嗎。

  「走,回家。」

  道人抱著貓兒折返了回去。

  下過雨的官道不免有些濕漉。

  貓兒探出頭看著那地上,時不時會提醒道人。

  「嗯,貧道看見了。」

  這裡有石頭,哪裡有些滑。

  貓兒兢兢業業,很是專心,生怕道人滑到了一般。


  「嗯,嗯……」

  道人細聲的答著,臉上是那略顯安逸的笑意。

  他想,這大抵也是為什麼自己出門,總是要帶著貓兒的原因。

  誰又捨得不帶著呢。

  .

  .

  徐誠元過了江後,便也沒有停留,一路走回了九江觀。

  往那山上走去,回頭一望,便能瞧見整個潯陽九江的風景,很是怡人,但對於徐誠元而言,每日所見,早便看膩了。

  回了觀里之後,師兄弟瞧見了他,一個個卻是面帶笑意。

  「怎麼了你們,瞧著我笑做什麼?」

  「五木師兄,你可慘了,師父發現你偷跑下山了,一會你得挨收拾了。」

  「啊!!」

  徐誠元驚了一下,問道:「師父什麼時候回來的?」

  「才回來。」

  「壞了壞了!!」


  徐誠元轉頭就想跑,不料卻被抓個正著。

  「誠元,你這是往哪去?」

  一道聲音傳來。

  徐誠元頓時腿一軟,就地跪了下來。

  撲通一聲,尤為果斷。

  徐誠元誠懇道:「師父,徒兒知錯了。」

  三元道人也是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你倒是跪的挺快。」

  想了想後,卻也沒心思責罰他了,自己這徒兒至來貪玩,說再多也沒用。

  想了想後,便將其叫進了殿中。

  也只是口頭之上教育了一下,徐誠元笑著應對,滿口答應下來,下次絕不偷跑下來。

  「嗯,這才像話。」

  「誒,說起來,徒兒回來的時候還遇到了一位道友。」

  「是咱們正一派的?」

  「不是,聽他說,他不跟任何一派,小山小觀也沒個字輩,關鍵是他養了個小狸奴,很是乖巧。」

  三元道人不禁看了他一眼,頓覺奇怪。


  他也沒多在意,問道:「你問清楚了嗎,若是道友,那可莫要失了禮數。」

  「問清楚了,不是什麼假道士,有真本事在身呢。」

  徐誠元說道:「我聽他說,他師承紫霞山,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紫霞山?」

  三元道人聽後愣了一愣,稍一回想,頓時驚了一下,手裡端著的茶杯都晃了一下,連忙放了回去。

  「你確定是紫霞山?」

  徐誠元有些不解,問道:「是啊,怎麼了師父?」

  「人在哪?」

  三元道人似乎有些慌張。

  徐誠元卻未有了解,只答不知道。

  三元道人喘了口氣,隨即卻又問了一遍:「你確定沒聽錯,真是紫霞山?」

  「徒兒沒聽錯了啊,到底是怎麼了師父?」

  「你跟他,說了些什麼。」

  「師父你先說怎麼了。」

  「叫你說你就說。」


  「哦……」

  徐誠元這才不情願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三元道人聽後頓住驚坐而起,睜著眼睛看著他道:「你把躍龍門的事跟他說的?!」

  徐誠元被嚇了一跳,卻不明白師父為什麼這樣大的反應。

  「壞了!壞了!!」

  三元道人頓時驚呼了起來,在這屋裡來回走動,慌張不矣。

  徐誠元道:「師父,這,好像不是什麼不能說的吧,很多人都知道啊。」

  「你懂個屁啊!!」

  一向平靜的三元道人此刻卻爆了粗口,說道:「那人如果真是紫霞山的你恐怕就完了!他們山門裡出來的人全都是瘋子!」

  徐誠元被嚇的有些不知所措。

  「師父,哪有這麼嚇人,能有什麼後果嗎?」

  三元道人喘了口氣,說道:「會有什麼後果?我告訴你,要是隔天大江水神被人一劍斬了,這份因果,也要落在你身上。」

  徐誠元怔了一下,「不是,師父,這紫霞山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就不能說了,而且,人家無緣無故的去斬水神幹什麼,再說了,又有幾人能斬的了那頭鯉魚。」

  「不像?」

  三元道人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他紫霞山下來的人,就沒有不敢幹的,被說是斬水神了,人皇他們都敢斬!站在你面前的時候不起眼,等他拔劍了你就知道了,之前有個叫止玄的,就是他們山門出來的,瞧著平平無奇,就因為看不慣那些腐儒的作為,索性一個人闖進皇宮,趁著上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斬了十二位儒門學士。」


  「還有你以為的水神,你以為百年前那條鯉魚是怎麼知道躍龍門的?」

  「也是他紫霞山的人故意點化,只是因為其一生之中,劍下未曾斬過真龍,所以故意為之,要不是那條鯉魚龍門躍的晚,早就死在人家劍下了。」

  徐誠元聽著這些,只覺得腦袋裡嗡嗡直響。

  這一切,聽著都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他的腦海之中又不禁回想起那個道人的身影,說話之間內斂儒雅,完全沒有師父說的那樣誇張。

  可他卻也沒有去懷疑師父口中的話。

  因為,他也是頭一次在師父身上看到這樣不安的情況,在他的記憶之中,師父一直都是坐在椅子上,一手端著茶,什麼風浪都穩坐泰山。

  可如今,就不一樣了。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三元道人來回踱步,皺眉不展。

  徐誠元道:「師父,我,我走的時候,還邀那人來觀里做客,他,他答應了。」

  三元道人聽後頓時打起了顫。

  可在片刻後,卻又忽的沒了方才的不安,一瞬間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坐在了那椅子上。

  「徒兒……」

  三元道人長嘆了一聲,說道:「你便多多祈禱,希望那個人只是信口胡掐,而非真是紫霞山的,不然,為師也幫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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