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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心跡不一,主持自述

2024-09-12 07:05:26 作者: 四更不睡
  陳炁休息了一會,又將那些水銀之類的東西拿出來整理了一下, 小心收好。

  他抬頭時,卻見貓兒站在一旁正望著那盒子裡的東西。

  「嗯?」

  陳炁連忙提醒道:「這裡面的東西,你是萬萬不能嘗的!吃了會死!」

  貓兒聽後愣了一下,說道:「不能吃?」

  「嗯,不能吃,這些東西有別的用處,但如果拿來吃,大多數時候都是毒藥。」

  貓兒吧唧了一下嘴,說道:「不能吃的都是沒用的東西。」

  陳炁敲了敲它的腦袋,說道:「那你能吃嗎?」

  貓兒抬起頭,眨眼道:「道士要吃我嗎?」

  貓兒想了想,伸出爪子,說道:「可以給你啃一口。」

  「哎喲!」

  說著貓兒腦袋上就挨了一下。

  「道士你幹嘛打我。」

  貓兒不明白,看了看自己那肥爪子,有些說不上來。

  難道是不好吃?

  看的它自己都有點想啃一口。

  貓兒的心思,總是莫名其妙的。

  陳炁搖頭一嘆,說道:「你是你,是不能讓別人吃的,明白嗎?」

  貓兒似懂非懂,想不明白。

  陳炁也沒覺得它能清楚。

  想著,陳炁卻又忽的想起了一件事情。

  「貧道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給你買魚。」

  「啊?」

  貓兒眨了眨眼,說道:「明天再說吧。」

  陳炁看了一眼天色,說道:「無礙,這會還早,集市應該也還開著,去瞧瞧,說不定還有魚兒賣呢。」

  道人的運氣一向不錯,到了集市的時候,果真還有一家魚攤子在開門。

  可惜的是魚兒只剩下兩條了,但好在都還算新鮮,完全夠吃了!

  「這兩條魚,我一併買了。」

  買到了魚兒,貓兒開心極了。


  「吃魚,吃魚。」

  陳炁看著貓兒一蹦一跳的樣子,卻也不禁被它那般模樣逗笑。

  「對,吃魚,回家吃魚。」

  ……

  這天下午,貓兒飽餐了一頓。

  兩條魚,一條進了貓兒的肚子,另一條,陳炁也沒有吃,而是裝好給臨院的李大哥給送了過去。

  李大哥見道人送來了魚,卻不禁愣了一下。

  「唉,道長,你太客氣了。」

  陳炁說道:「家裡飯不夠了,便沒有盛,就一條魚,李大哥別嫌棄。」

  「道長快進來坐。」

  「不了不了,魚可端好,咱們臨院,少不了多說話,客氣了不好。」

  「唉,道長你這,你這倒是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大哥目送著道人回了隔壁院子。

  他端著那一碗魚,不禁喃喃道:「這位道長,還真是客氣啊。」

  沒有半點架子,比起那山上大傢伙稱道的神仙,不知好上多少倍。


  ……

  小院素來清淨。

  近來又聽聞了些許事情,說那白雀寺的僧人下山行善,或開義診,或施粥糧,坊間百姓都覺奇怪。

  「這寺廟裡的和尚,不是向來一毛不拔的嗎,怎麼這就轉性了?」

  「誰曉得呢。」

  小攤子裡的人吃著東西,議論著那粥捧里施粥的和尚。

  「嘿,老孫家的那個兒子都去了,他家不是不缺錢嗎,還要去打粥?」

  「瞧你這話說的,有便宜不占啊?」

  「哈哈哈哈,話是這樣說,但我是沒好意思去占這便宜。」

  一旁坐著的陳炁聽著這些言論,也不禁往那粥棚看了一眼。

  天色可熱, 光是這一下午,就不知施了多少粥出去,又要煮又要盛,施粥的和尚不知受了多少罪。

  到旁人嘴裡,卻就變了味道了。

  那幾人繼續說道。

  「我瞧啊,大抵是這寺廟裡的和尚曉得沒人供他們了,也害怕呢,這才下山裝裝樣子,偏偏不曉得的人。」

  「有什麼用?大傢伙誰不知道他們的嘴臉。」


  「就是,就是。」

  「反正我是不信這個,整天阿彌陀佛的,頭都要疼。」

  「誒誒誒,這可就不能說了,咱們嘮叨歸嘮叨,這話還是少說,不信歸不信,但不能不敬的嘛。」

  「是是是。」

  陳炁喝了一口茶水,貓兒趴在一旁打著哈切。

  他又不禁覺得,這事情好沒道理。

  有時候一些事情,又得論心,有時候卻又得論跡,好或不好,全都讓人給說完了。

  忙活了這麼一陣子,反而沒落得個好名聲。

  這樣的話,誰聽了又好受呢。

  但如果又回過頭來,那般印象在想,百姓這樣去想,其實也無可厚非。

  我沒要你的粥,也沒要你的佛庇佑,沒占你一分便宜,罵你兩句又怎麼了?

  都是道理,也分不出個對錯來。

  怕就怕那種又要占便宜,又要放下碗罵娘的。

  這樣的人,才最是令人感到可悲。

  「或許久了,也就不一樣了吧。」


  白雀寺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得看這些僧人能否想通一些道理。

  回去的路上,他瞧見白雀寺的和尚灰頭土臉的出了城。

  想來,也聽到了一些話語。

  但他們也只是低著頭,一語不發,也不反駁。

  但心裡的難受卻是真的。

  後來的時候,陳炁去白雀寺見靜安和尚,又聽他說起了那次施粥的事情。

  義診施粥過後,白雀寺走了好些個和尚。

  有的還俗了,有的則是去了別處謀生。

  靜安和尚也勸過,但最終還是放他們走了,他覺得,或許這些人本身就不適合修佛道,混江湖還好些。

  甚至連靜安和尚自己也這樣評價道:「這話我當著佛祖的面也敢說,佛之一道,本身就是憋屈,但若不如此,何以煉心,何以成佛呢?」

  陳炁想了想,也覺得他講的很有道理。

  這些寺廟裡的和尚,修行佛法,總是要與內心做鬥爭,的確是相當憋屈的一條道路。

  靜安和尚領悟的也算是透徹了。

  陳炁接著又問了一句:「那你有想過換一道修嗎?」

  靜安和尚聽後說道:「我是後來修的佛道,若是說沒有,那是不可能的,道長恐怕不知,在未入佛道之前,我在北地黃沙上策馬奔騰,以打劫商隊為生,似我這樣的人,最是受不了憋屈了。」

  「那怎的,後來又轉變了?」

  靜安聽後卻是沉思了起來。

  他一樣也有不解的事情。

  「我也說不明白。」

  「大概是我修行不到家吧。」

  「總之我後來就接受了,也適應了。」

  「嗯……」

  「興許是因為漂泊久了,所以才想安定吧,此道也正和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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