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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恍惚離別,風沙迷眼

2024-09-12 07:06:19 作者: 四更不睡
  送百歲跟小六離開的這一天,木頭是尤為沉默的。

  論心而言,誰又捨得呢。

  宋朵兒給他倆分別做了個荷包,抱有兩個哥哥在外面平安。

  酒肆幾人出門相送,小六跟百歲背著行囊,揮手道:「不送了!我們走了!」

  遠遠的望著那兩道身影。

  他們的眼中,有著對於外面的期盼,當身有餘力時,總會想著眺望遠方,看看山那邊是何種模樣。

  少年郎,行萬里路,見千萬風光。

  木頭喊道:「闖出點名堂來!」

  小六和百歲愣了一愣,隨即笑答道:「一定!哥你就瞧好吧,哈哈……」

  「走了!」

  看著那兩道身影逐漸遠去,消失在了目光之中。

  木頭不禁舒了口氣,有些失神的回了酒肆里。

  宋朵兒抿了抿唇,亦無所言。

  幾個孩子頭一次分別,滋味總是有些不那麼好受。

  酒肆里安靜了幾日,離別的滋味讓木頭變得沉默了許多,好在有宋朵兒在一旁陪著,這才稍微好些,不至於說太過壓抑。

  「小六,把那罈子酒抬過來!」

  「小六?」

  「小……」

  木頭愣了一下,此刻才忽然意識到,小六已經走了。

  他抿了抿唇,轉頭便進了屋裡抬酒去了。

  宋朵兒眼睜睜的看著,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見木頭的身影落寞,他從不這樣的。

  她尋思著等木頭閒下來,好好安慰安慰。

  卻不想,木頭卻一直沒出來。

  宋朵兒感覺有些不對,便走了屋裡。

  卻見木頭躲在那角落,偷偷抹著眼淚。

  她看見了,想要上前去,但卻又止住了步子。

  宋朵兒很是心疼木頭,他總是這樣,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從來都是最為堅強的那個,只會悄悄的躲著,或是哭,又或是掉眼淚。

  分別總是如此,真正難過的,不是分別的那一刻,而是後來的某一日,忽然間意識到他們已經離別了,那一刻的痛苦,才是真正刻骨銘心的。

  宋朵兒悄悄退了出去,她找到了先生,訴說著心裡的事情。

  「先生,如果我們不那麼懂事該多好,那樣我說不定就能跑上前去,不用在乎亂七八糟的事情,至少木頭哥哥也不會那麼難受。」

  「為什麼呢,先生?」


  對於宋朵兒的問題,陳炁有些回答不上來。

  面對這群最不像孩子的孩子,他心疼不矣,儘管他試著將那些好的,極好的,都給他們,但他們卻早就在不該懂事的年紀懂了事,這已經是不可挽回的了。

  許多事情,錯過了也就錯過了,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陳炁順了順宋朵兒的頭髮,說道:「別怕,胡鬧也好,不懂事也罷,先生我在這裡呢,有什麼事,都能給你們兜底,別怕……」

  「在貧道這裡,你們都還是孩子。」

  宋朵兒眼中泛紅,她趴在道人的腿上哭了起來,抹著眼淚。

  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樣哭過了。

  這樣的滋味真是不太好受。

  當木頭從那屋裡出來的時候,眼眶邊依稀還能見到些許微紅,若是問起,那答案卻只有一個,就是屋裡灰塵進了眼睛了,揉了揉。

  轉眼之間,又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忙活著酒肆的事情,給客人端酒,算帳,整理酒杯桌椅。

  歲月過的很快,人們總說,時間會讓人忘卻一些東西。

  事實也正是如此,慢慢的,木頭也接受了小六跟百歲離開的事情,也沒有在忘神的情況下,再喊出他倆的名字。

  只是他還是會時常留意一些消息,有江湖人過路也會打聽一二。

  只是一直沒什麼消息。

  宋朵兒便道:「哥,他倆才出去多久,有消息也得等一段時間,不著急嘛。」


  木頭連連點頭,說道:「小妹說的是。」

  「嗯。」

  他心裏面還是擔憂的。

  誰都看的出來,只有他自己以為別人都不知道。

  這段時日裡,他跟著先生學釀酒,時常也會上山也採藥材,為此陳炁還教了他一些關於藥理的東西,藥酒也是釀酒的一種,而且一些藥材加入酒里也有別樣的滋味。

  這也是曾經黃掌柜告訴他的,如今他一併傳授給木頭。

  木頭雖然叫木頭,但卻不笨,甚至在學習之上尤為聰明,至少要比陳炁當年靈光許多。

  那時候陳炁花費了兩三個月才記住的藥理,木頭不過半月時間便記的清清楚楚,有些陳炁忘記的地方,他也能一一指出。

  但是叫木頭也是有那麼幾分道理的。

  就如他的性格一般,就如他後來接手了這酒肆這般,他在一些事情的選擇之上,想法總是極少的,他不怎麼想事情,故而會有那麼些許木訥。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木頭也有了喝酒的習慣。

  尤其是在夜裡,要睡的時候,總會小酌兩口,昏昏沉沉的去睡覺。

  「以前怎麼不見你這樣喝酒?」陳炁問道:「近來睡不著嗎?」

  木頭卻只是笑著回答道:「這不是因為先生釀的酒好喝嗎。」

  他總這樣。

  陳炁也沒有點破他,木頭心裡有著一份體面,其實幾個孩子都清楚,他們都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孩了,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但他們依然選擇了什麼都不知道,也不過問。

  他們只知道,木頭是他們的大哥。

  當年在那破廟裡,若是沒有木頭,他們大概也活不到現在。

  「也好。」陳炁順著他的話,說道:「要學釀酒,那也得喝酒才是。」

  陪木頭喝了兩杯之後,木頭便上樓去睡了。

  貓兒叼著紙張屁顛屁顛的走了過來。

  紙張里的張道雲嚷嚷道:「好你個貓妖,不把老道我當回事,是吧!」

  貓兒回應道:「你出來打我啊,臭道士!」

  張道雲說道:「你且等著吧,貧道的手段數不勝數,豈會怕了你?」

  「打我啊!你有種現在就來打我!你倒是出來啊!」

  「……」

  這樣的鬥嘴,在最近已經成為了日常。

  自打滾滾跟張道雲認識之後,就沒少吵架,陳炁耳根子都聽煩了,這位祖天師,也是個沒架子的,跟貓兒一樣,是個犟種,誰也不服誰。

  一個在紙里罵罵咧咧,一個在外面耀武揚威,幾乎是酒肆里的日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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