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陷入絕地
「……………好吧，現在看起來，我們死定了。」
在搞清楚目前的情況之後，端木槐果斷給出了回答。
魔族大軍正在向北地要塞前進，駐紮在北地要塞內的軍隊有一多半都因為魔法精靈的緣故變異成了亞空間魔物，雖然還有一部分人倖免於難，但是這些人到底能否在那些怪物的襲擊下堅持下來同樣是個問題。
然而，不止如此。
如果露米耶爾的說法正確，那就代表此刻帕雷提亞國內也出現了同樣的情況，畢竟作為被魔法精靈庇護的國家，帕雷提亞對於魔法精靈壓根沒有絲毫的提防意識，現在王城裡面是什麼情況———嗯，這個問題等他們活著離開再說吧。
不過唯一幸運的是，按照艾妮絲菲亞的說法，那些冒險者也並非完全沒有還手之力，雖然那些被魔法精靈強化的衛兵的確是刀槍不入，但是在人類魔法體系面前，還是被擊潰了好幾次。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一個男子跌跌撞撞的靠在牆邊，面色慘白。
「為什麼，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魔法精靈會捨棄我們？對了！」
說道這裡，男子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猛然瞪大眼睛，望向亞爾加德。
「王子殿下，那些和精靈締結契約的貴族都變成了怪物，為什麼你還能夠平安無事？公主殿下的話，我們大家都還能夠理解，可是您作為王子，不是……………」
「原因很簡單，就在不久之前，我破棄了精靈契約。」
聽到男子的詢問，亞爾加德沉默了一下，接著開口說道。
「哎？！」
而聽到亞爾加德的說話，不但在場的眾人大吃一驚，就連艾妮絲菲亞和尤菲莉亞也是詫異的瞪大眼睛。
「亞爾？你破棄了精靈契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早就想這麼做了，王姐。」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亞爾加德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只見他轉過頭去，瞪視著艾妮絲菲亞。
「王姐似乎從來沒有想過，我其實一直都想要毀滅這一切。帕雷提亞王國那扭曲的貴族制度，還有精靈契約———那些貴族自以為締結了精靈契約，依靠血脈的力量就可以高高在上，肆意壓榨人民。的確，以前他們這麼做或許不怕出事，但是現在，在人類魔法體系擴展的現代，這些貴族的做法只是在給帕雷提亞王國挖墳掘墓！」
「亞爾………………」
聽到亞爾加德的說話，艾妮絲菲亞和尤菲莉亞目瞪口呆，恐怕她們從來沒有想到，會從亞爾加德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吧。
「原本我是想讓那些精靈信仰派的貴族死在北地要塞，徹底削弱他們的力量，然後再回國收拾那些傢伙。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不用多此一舉了，我想到了現在，哪怕帕雷提亞王國的國民再不怎麼願意，也必須承認魔法精靈是我們的敵人了吧！」
「等等，伱怎麼破棄契約的？」
聽到這裡，艾妮絲菲亞愣了一下，忽然開口詢問道，而亞爾加德則望了端木槐一眼，後者聳聳肩膀。
「我想王姐你也知道，事實上在之前我和審判官先生會面的時候，我就將自己的想法對他和盤托出，因此審判官先生也答應協助我的計劃。」
「等等，審判官先生？你……………？！」
聽到亞爾加德的回答，艾妮絲菲亞目瞪口呆的望向端木槐，後者冷笑一聲。
「沒錯，亞爾加德試圖徹底斷絕精靈契約和消滅精靈魔法，我則是打算完全消滅魔法精靈這種邪惡污穢的亞空間魔物，所以我們達成了一致。也就是在那之後，我找了個機會幫助亞爾加德解除了精靈契約。」
「嗚……………」
面對端木槐毫不留情的回答，艾妮絲菲亞緊咬著嘴唇，她不是不知道端木槐的想法，畢竟端木槐曾經不止一次對她們說過這件事，但是艾妮絲菲亞真沒想到，端木槐居然會和自己的弟弟聯手………
「天啊！王子殿下，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
這時，之前那個男人則哭喊起來，他幾乎是絕望的跪倒在地，望著亞爾加德。
「王子殿下，你怎麼可以這麼做，魔法精靈可是一直庇護著我們帕雷提亞王國的守護神啊，你居然破棄了與魔法精靈的神聖契約，所以才會招致如此的災難啊！」
「是啊，王子，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王子殿下，你居然做出這種事，現在魔法精靈發怒了，我們該怎麼辦啊！」
一時間，四周的不少人也隨之開口抱怨起來，而就在這時，一聲冷哼響起，壓住了他們的怒吼與抱怨。
「閉嘴。」
端木槐猛然起身，冷冷的望著這些人。
「所以，按照你們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亞爾加德王子的錯，因為他破棄了精靈契約，所以魔法精靈才會發怒，因此給我們帶來眼下的災難？是這樣嗎？」
「沒，沒錯，就是這樣！」
男子再次用力點了點頭。
「如果亞爾加德王子沒有破棄精靈契約，魔法精靈根本不會拋棄我們，更不會讓我們淪落入眼下這種絕望的局面………殿下，現在還來得及，請重新締結精靈契約，安撫魔法精靈吧，只要您展現出忠誠……………」
「異端！」
然而，男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伴隨著端木槐一聲怒喝，雷霆戰錘轟然砸下，直接就將那個男子砸翻在地，徹底變成了一團肉醬。
而端木槐則握緊雷霆戰錘，殺氣騰騰的望著其他人。
「因為不敬，就試圖對人類斬盡殺絕？這樣的異形雜種怎麼可能允許存活？它們居然膽敢威脅人類，只有死路一條！所有的魔法精靈都必須被消滅，而所有膽敢站在這些污穢的異形雜種一邊的叛徒，也同樣不得好死！」
說道這裡，端木槐的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現在，誰贊成？誰反對？！」
面對眼前宛如殺神的端木槐，眾人顫抖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有人鼓足勇氣。
「王子殿下，請您不要聽這個暴徒的妄言………」
「砰！」
「王子殿下！請你醒醒吧，這樣下去帕雷提亞王國只會毀滅………」
「砰！」
「王子殿下！拜託你不要放棄祖先的教誨，與精靈締結的契約是神聖…………」
「砰！」
終於，過了片刻，一片寂靜。
「你看，亞爾加德，就這麼簡單。」
端木槐揮舞了一下沾滿了血肉的戰錘，望向眼前殘缺不全的屍體，而其他人此刻已經瑟瑟發抖，不敢再多言。
「只要把反對你的人都殺光了，那麼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聽到端木槐的說話，亞爾加德看著眼前這一幕，沉默不語。
就在這時，艾妮絲菲亞顫抖的聲音響起。
「這就是你想要做的嗎？亞爾？」
「沒錯，王姐。」
亞爾加德深吸了口氣，再次望向艾妮絲菲亞。
「我想要改變這個國家，改變這一切，所以，我才選擇了這條路。」
「但是大家並不期待你成為那種國王啊！大家是希望你成為會重視人與人的聯繫，能跟所有人手牽手，以和平治國的國王！」
「這算什麼！」
聽到艾妮絲菲亞的辯解，亞爾加德此刻也爆發出了怒火。
「人與人之間的聯繫？手牽手？別以為我沒看過，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知道這個國家的貴族是什麼模樣！我知道在貴族跟拼命之間有多深的鴻溝！那些全部都是帕雷提亞王國常年累積的扭曲！傲慢無比的貴族根本就不把無法締結精靈契約，使用精靈魔法的平民當人看！我還以為王姐你會明白這一點，你身為王女，就因為無法締結精靈契約，受到了什麼樣的對待，你自己也很清楚不是嗎？連身為王女的你都被這也對待，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平民面對貴族是什麼下場嗎？！」
「我……………」
面對亞爾加德的怒斥，艾妮絲菲亞一時無語，而亞爾加德則是憤怒的盯視著她，上前一步。
「沒錯，對於這個國家來說，精靈信仰就是一切！王室的血統只不過是一層金箔！我只是用來讓尤菲莉亞站上權力頂端的配角！只是一個讓尤菲莉亞獲得正當性的國王！我只是一個用來保有國家體面的齒輪！那麼尤菲莉亞會改變什麼嗎？不會改變的！她只會維護那些貴族，和以前一樣！沒錯，或許對於你們來說，和以前一樣沒什麼不好！但是我不行！我是王子，也是下任國王，那麼這件事不由我來做，還能有誰來做！？」
「亞爾加德殿下………」
此刻的尤菲莉亞也同樣表情複雜，畢竟她也是第一次聽亞爾加德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發言。
就在這時，亞爾加德的表情卻是忽然變得無比冰冷。
「特別是你，王姐，真是可笑啊。」
「我……………？」
「沒錯，你所創造的魔學，對貴族的權威產生了威脅，他們畏懼你，恐懼你。然而你做了什麼？你卻當做這什麼都不在乎似的，只是一頭撲在你自己的研究生活之中。對於你來說，這個國家又算是什麼呢？你明明創造出了顛覆這一切的最強大的武器，可是卻又將其束之高閣———一把鋒利的劍是用來上場殺敵的，而不是擺在房間裡作為裝飾品！還是對你來說，你所謂的魔學，只要自我滿足就足夠了嗎？！」
「…………………」
艾妮絲菲亞咬緊牙關，緊握雙拳。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但是改革就是要強行推動變化，為了實現變化就必須強迫他人痛苦。究竟有什麼必要得特地急著進行那種改革呢？像個裝飾品的王？那又有什麼關係？如果王家安泰，那就是國家和平的證據不是嗎？用力量強加改變的變革跟支配，真的是人民所期望的嗎？連這點道理都不懂的你，沒資格成為國王！」
「這是我要說的話，王姐。」
亞爾加德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
「你還是把頭埋在沙子裡，看不清現實啊。只要王家安泰，那就是國家和平？那麼，對你來說，那些因為貴族肆意胡作非為，而死在陰暗小巷裡的平民，根本不值一提是吧。我原本以為，經常出外的你會更了解民間的疾苦，沒想到最終歸根到底，你還只是…………不過如此罷了。」
亞爾加德瞪視著艾妮絲菲亞，眼神之中充滿了怒火。
「為了實現變化就必須強迫他人痛苦？那麼痛苦的是誰呢？王姐？回答我！是被貴族肆意欺壓的民眾嗎？！不，他們難道現在就不痛苦了嗎？難道你沒有看到因為貴族的一句話，而被拖出去打死的平民的屍體嗎？難道你沒有見到那些只是因為擋在貴族馬車面前，就被踐踏至死的孩子的屍體嗎？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是誰給了貴族如此肆意虐殺平民的權力？難道不就是他們所榮耀的精靈契約和血脈嗎？！」
說道這裡，亞爾加德露出了一抹猙獰的笑容。
「讓他人痛苦？這不是很好嗎？就該讓這些不知人間疾苦的貴族們，品嘗一下他們加注在平民身上的痛苦！」
「就，就算你說的沒錯，但是人民跟國家都無法承受太過劇烈的變化！累積的歷史越長，改變帶來的傷害也就會越嚴重！」
「所以你才只會害怕！王姐！你害怕改變！害怕背負責任！你沒有權利在這裡和我說大道理！你沒有權利指責我！審判官先生曾經對我說過———沒有什麼大到不能倒的存在，哪怕是整個國家的歷史也是一樣！這個國家原本就是建築在謊言之上，現在是時候撕裂謊言，讓他們看到殘酷的真實了！你問我有什麼權力這麼做，因為我———亞爾加德.伯納.帕雷提亞是這個王國的王位繼承人！」
亞爾加德抽出長劍，高聲怒喝。
「我是這個國家的統治者，所以………我有責任結束這長久以來的謊言和欺騙，帶領重生的帕雷提亞，走上另外一條全新的道路！」
「…………………或許你說的沒錯，但是我也有我的想法。」
艾妮絲菲亞握緊手中的魔法長劍。
「至少，作為姐姐，我還可以阻止失去理智的弟弟。」
「真不好意思，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然而，就在這時，艾妮絲菲亞看見端木槐手握戰錘，站在了亞爾加德的面前，注視著自己。
「……………審判官先生，你要阻止我？」
「當然，艾妮絲菲亞。」
端木槐握緊戰錘，看著眼前的少女。
「雖然原則上，審判庭並不介入政治糾紛，但是在魔法精靈被確認是亞空間魔物的那一刻，審判庭就必須將其徹底摧毀和消滅。我和亞爾加德先生有著相同的目標，所以任何擋在我們面前的阻礙都會被清除………哪怕是你也不例外。」
「你………嗚！！」
然而，艾妮絲菲亞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她感覺脖頸一緊，只見坐在端木槐肩膀上的奧姬絲右手手指微動，緊接著無形的絲線擴散開來，直接捆綁住了艾妮絲菲亞的四肢與脖頸，還不等艾妮絲菲亞有所反抗，只見真機伶上前一步，手中緊握著霰彈槍的槍柄對著艾妮絲菲亞的後腦勺重重一擊。
下一刻，艾妮絲菲亞就一聲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愚蠢至極。」
端木槐掃了一樣艾妮絲菲亞，收回目光。
「總之，我們先來解決眼下的問題吧。」
接著，他開口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