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至少伏特加是無辜的
作為外交人員，維特並不合格，在華盛頓和日本的談判是一次失敗的談判，如果維特能再堅持一段時間，完全是另一個結果。
作為財政大臣，維特得心應手，很快就為帝國籌集到重建財政所需的資金。
然後維特就被尼古拉徹底拋棄了。
維特被棄用的原因很多，其中一個最關鍵的原因是，俄羅斯帝國現在需要一位強力首相，維護俄羅斯帝國的穩定。
維特並不能很好的完成這個任務。
尼古拉選擇在格羅德諾州以強力方式鎮壓農民起義的斯托雷平。
在斯托雷平擔任首相的半個月後，他的住宅遭到叛亂分子的襲擊，三名刺客攜帶裝滿炸藥的手提包混入斯托雷平的宴會，在被警衛發現後，刺客引爆炸藥，造成30人死亡，20餘人受傷，其中包括斯托雷平的女兒和唯一的兒子。
斯托雷平本人沒事，刺殺事件發生的當天晚上，斯托雷平在冬宮主持大臣會議，在會議上斯托雷平表示：即便遇刺，他也會堅定不移的推動改革。
斯托雷平的第一個政令是下令各地組建特別法庭，代替司法審判程序複雜的地方法庭。
特別法庭又名軍事法庭，根據軍事法第179條，這些軍事法庭可以判決死刑，並且在24小時內執行。
在斯托雷平遇刺一個月後，維特抵達海參崴。
維特被解除職務後，無事一身輕，他主動提出要去國外遊歷，沒想到第一站居然來到海參崴。
喬治和維特也是老朋友，老朋友到來，喬治自然要盡地主之誼。
維特拒絕喬治為他準備的宴會，理由是非常時期，不宜大張旗鼓。
一個月前，曾鎮壓莫斯科起義的斯米諾夫斯基軍團司令米恩將軍遇刺。
就在維特抵達海參崴的前一天，聖彼得堡高官馮·德爾·羅尼茨將軍遇刺。
「聖彼得堡的情況已經危險到這種程度了嗎？」
喬治對這一時期俄羅斯帝國的混亂程度還是估計不足。
維特面無表情，撩開自己的衣襟，露出腋下的手槍。
手槍比任何言辭都更具說服力！
維特是文官，從來沒有在軍隊擔任職務，據喬治所知，維特從沒有隨身攜帶武器的習慣。
「從去年夏天開始，陛下更多時間都在彼得霍夫的亞歷山大宮。」
維特的話讓喬治驚愕不已。
彼得霍夫宮就是夏宮。
自從登基之後，尼古拉和皇后一直都住在冬宮，很少離開。
喬治覺得他應該加強在聖彼得堡的情報工作了。
阿穆爾在聖彼得堡有情報人員，不過沙皇夫婦的行蹤，並不在阿穆爾情報人員的偵測範圍內，這是謀逆。
喬治現在也不想和聖彼得堡有過多牽扯，遠東衝突結束後，阿穆爾和聖彼得堡之間的交流幾乎停滯，喬治都不記得，他有多久沒有收到尼古拉的電報了——
喬治也沒有給尼古拉發過電報。
出於對維特的尊重，喬治只為維特準備了私人晚宴。
維特也沒有帶他的希伯來夫人來尤里耶夫宮，維特這位夫人，同樣是維特不被尼古拉喜歡的原因之一。
日俄戰爭期間，不管是出於對希伯來人的痛恨，還是為了轉移社會矛盾，希伯來人在俄羅斯帝國都受到更廣泛的針對。
維特反對針對希伯來人，希望用更溫和的方式解決社會矛盾，這樣會減少對俄羅斯帝國的傷害。
強硬的斯托雷平，和溫和的維特。
不能說他們誰對誰錯，他們都是從帝國利益出發，目的並不是顛覆帝國。
尤里耶夫宮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喬治和維特邊吃邊聊。
「陛下解散杜馬的原因是杜馬要廢除死刑，而且還要大赦，理由是監獄已經人滿為患，議員們希望把犯人送到阿穆爾，交給你來解決——」
維特比喬治了解更多所謂密辛。
「哈！」
喬治都被氣笑了，這些議員們天真的可愛。
廢除死刑不僅不能緩和社會矛盾，反而會讓犯罪分子無所顧忌。
監獄人滿為患就要大赦——
這什麼神邏輯！
至於假喬治之手解決那些罪犯，喬治也不想以遺臭萬年的方式青史留名啊。
「現在聖彼得堡可謂人人自危，官員哪怕在自己的家裡，也擔心會遭到襲擊，刺客不僅要殺死官員，連警察和普通工作人員，都在刺客的刺殺範圍內。」
維特之所以第一站就選擇阿穆爾，和阿穆爾的風平浪靜有很大關係。
和隨時都會爆炸的聖彼得堡不同，阿穆爾這些年從未發生過嚴重暴力事件，這讓維特很好奇。
為什麼桀驁不馴的哥薩克，到了阿穆爾之後就徹底轉了性——
這問題不對，聖彼得堡的刺客並不以哥薩克為主。
那麼學生——
阿穆爾現在也有好幾所大學，西伯利亞大學的規模堪比聖彼得堡大學。
那為什麼阿穆爾大學的學生安分守己？
維特希望能找到答案。
喬治無話可說。
尼古拉是一手好牌打稀爛的典中典。
喬治沒有為維特安排護衛，只安排了尤里耶夫宮的侍從軍官阿克姆作為維特的嚮導。
阿克姆帶了一輛防彈汽車，作為維特在海參崴的代步工具。
當維特看到防彈汽車的時候，維特恍然大悟。
俄羅斯人有時候軸的可愛。
喬治很久以前就把防彈汽車送給謝爾蓋，謝爾蓋卻不太喜歡乘坐防彈汽車，認為只有懦夫才乘坐防彈汽車。
為了證明自己的勇武，謝爾蓋乘坐敞篷馬車，於是刺客才能準確的把炸彈扔到謝爾蓋身邊。
阿穆爾的高級官員，出入都是防彈汽車，根本不給刺客行刺的機會。
維特的第一站選擇阿穆爾議會。
負責大臣議會的時候，維特經常面對國家杜馬的質詢。
國家杜馬每天都要開會，每次會議持續8到10個小時。
很多議員年老體衰，根本無法承受如此高強度的工作，年輕的議員們用這種方式逼迫年老的議員們屈服，年老的議員們誓死抗爭，寧願打著點滴，也堅決不妥協。
阿穆爾議會只在周一召開全體會議，日常工作由3人組成的委員會處理，第一委員是已經70歲的伊戈爾。
伊戈爾是阿穆爾工業的元老，徒子徒孫遍布阿穆爾工業系統，現在還兼任著阿穆爾工程師協會，以及阿穆爾技術協會榮譽會長。
維特和伊戈爾並不熟悉，但是對這位尤里耶夫步槍的發明人，維特印象深刻。
尤里耶夫重機槍名義上也是伊戈爾發明的。
伊戈爾從不居功，每當有人問起時，伊戈爾總會說：如果那些真的是我的發明，那麼就會以我的名字命名。
委員會的其他兩名委員，分別是葉羅欣的夫人達莉亞，以及阿穆爾軍區前總參謀長馬斯洛夫。
「為什麼委員會只有3個人？」
維特驚訝，聖彼得堡國家杜馬由450位議員組成，每天都要召開全體會議，所以他們還有多少時間用於本職工作呢。
阿穆爾議會只有117人，一個星期才開一次會，日常工作是由三個已經退休的老頭老太太負責，聽上去似乎是個玩笑。
可就是這個玩笑，充分保障了喬治的決定，在阿穆爾得到堅決執行。
「因為兩個人投票，結果可能是1比1——」
伊戈爾的解釋讓維特大笑起來，這話說的對極了。
阿穆爾議會的辦公地就在西伯利亞購物廣場旁邊，把辦公地放在這裡，是為了讓議員們能夠清楚的聽到阿穆爾人的聲音。
馬斯洛夫盡職盡責，雖然已經退休，還是每天都穿著軍裝，保持著嚴格的軍人風度。
馬斯洛夫是退伍軍人協會會長。
達莉亞這幾天很生氣，她要求提高阿穆爾的酒稅，遭到伊戈爾和馬斯洛夫的反對。
俄羅斯人愛喝酒，酒稅是阿穆爾地區的重要稅收來源之一。
很多俄羅斯人還有個毛病，喝了酒之後打老婆。
這可不是尬黑，俄羅斯人一直到21世紀還是喜歡喝酒，喝完酒還是喜歡打老婆。
達莉亞希望減少酒精消費，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伊戈爾和馬斯洛夫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舉手表決吧！」
維特揉臉，差點笑出聲。
擺明了2:1，這不是欺負人嘛。
「你們兩個還要不要臉！大公讓你們坐在這裡，是讓你們袒護那些在外面受了氣，回家對妻子和孩子發泄的窩囊廢嗎？你們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女人和孩子因為家暴受傷去醫院接受治療——」
達莉亞很生氣，這不是她第一次提出這個問題。
「達莉亞，葉羅欣將軍是否打過你？」
伊戈爾擺事實講道理。
「他敢！」
達莉亞看上去似乎更生氣了。
「據我所知，葉羅欣將軍也喝酒——所以，家暴並不是酒精導致的問題。」
馬斯洛夫也不同意加稅，男人打老婆，懲罰男人就是了，伏特加是無辜的。
阿穆爾法律規定，在家暴中，不管夫妻雙方任何一方報警，對方都會受到懲罰。
為了減少家庭矛盾，一般是以警告和罰款為主，情節嚴重的，會上升到刑事級別。
「所以，這是誰的問題？」
達莉亞這個問題無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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