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失控
喬治擔任海軍大臣之後，已經把彼得調過來擔任海軍副大臣，又將高爾察克提拔為副官，突出一個任人唯親。
這樣下去，波羅的海艦隊和黑海艦隊，也遲早會變成喬治的一言堂。
西伯利亞艦隊上下已經被喬治經營成鐵板一塊，水潑不進。
波羅的海艦隊和黑海艦隊再成為喬治的嫡系，那聖彼得堡的安危，就要被喬治玩弄於股掌之間。
就算尼古拉不擔心，皇太后和阿歷克絲也不會同意。
如果沒有這檔子事，喬治是準備把西伯利亞艦隊參謀長克扎科夫調過來擔任波羅的海艦隊司令的。
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喬治不想引發更大的猜忌。
「只是艦隊副司令也不行嗎？」
尼古拉的語氣並不堅決。
「當然不是，基里爾需要一些功勞，消除他在日俄戰爭中的負面影響，然後才能被委以重任。」
喬治不想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日俄戰爭中，基里爾被撈起來之後，直接返回聖彼得堡，造成的影響極其惡劣。
喬治能理解尼古拉的心情，換成喬治是沙皇，喬治也不會任由某人在海軍一手遮天。
但是基里爾，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
「你準備讓誰擔任波羅的海艦隊司令？」
尼古拉對喬治屬意的人選很好奇。
「瓦西里·福森怎麼樣？」
如果可以，喬治更願意讓高爾察克擔任波羅的海艦隊司令。
日俄戰爭中，瓦西里·福森擔任艦長的「綠寶石」號，是唯一一艘抵達海參崴的第二艦隊戰艦。
為抵達海參崴，瓦西里·福森在海戰過程中，先後拒絕了前往馬尼拉，以及向日軍投降等錯誤命令，堅持向北，最終成功穿越日軍封鎖線。
戰爭結束後，瓦西里·福森因抗命上了軍事法庭，最終瓦西里被判無罪，軍銜被提拔為少將。
少將軍銜雖然也不足以擔任波羅的海艦隊司令，至少是個將軍，而且還沒有被日軍俘虜。
更重要的是，瓦西里·福森不是出自西伯利亞艦隊。
「那麼你準備怎麼安排基里爾？」
尼古拉對這個安排表示滿意。
「先讓基里爾去英國考察吧，看看能不能有所收穫。」
喬治願意給基里爾機會，這同樣是對基里爾的考核。
喬治和尼古拉商量波羅的海艦隊司令人選的時候，彼得正在克里米亞安撫黑海艦隊。
日俄戰爭中，黑海艦隊主力艦全軍覆沒，留守人員又多次爆發叛亂，頗有些積重難返的意思。
1906年6月29號，黑海艦隊司令博布里科夫在家中被殺死，此後，黑海艦隊司令一職空缺至今。
彼得來到黑海艦隊司令部所在地塞瓦斯托波爾之後才知道，此時的黑海艦隊，只剩下四艘服役時間超過20年的老舊巡洋艦，包括司令部工作人員和岸防部隊在內，黑海艦隊的總兵力只剩下9500人。
堂堂帝國三大艦隊，居然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彼得看著泊位上幾乎要散架的巡洋艦，心裡只剩一個念頭：毀滅吧！
黑海艦隊還能動的船，都被調往波羅的海艦隊，加強聖彼得堡的防禦力量。
黑海這邊確實是顧不上。
四艘巡洋艦，最早的一艘建於1872年，和彼得的年齡一樣大。
最晚一艘建於1886年，現在已經23歲。
塞瓦斯托波爾造船廠雖然能造船，不過由於沒有訂單，已經很久沒有開工建造軍艦了，只能建造商船和漁船。
喬治已經決定在全重型火炮戰列艦建成後，將『馬卡洛夫』號和『康得拉欽科』號調到黑海艦隊，不過那至少是兩年之後的事了。
『馬卡洛夫』號和『康得拉欽科』號，是日本賠償給俄羅斯帝國那兩艘戰列艦的新名字。
馬卡洛夫和康得拉欽科都是在日俄戰爭中戰死，帝國並沒有忘記他們。
「只有最忠誠的士兵，才能衛護帝國的海疆，所以曾經參與過叛亂，或者是曾經動搖的士兵，都在清除之列。」
彼得下手狠，應清盡清。
「這樣的話，恐怕沒有人能留下。」
奧茲多耶夫實話實說，黑海艦隊糟透了。
奧茲多耶夫憑藉在日俄戰爭中的優秀表現，戰後被任命為巡洋艦分艦隊司令。
和波羅的海相比，黑海壓力較小，只需要面對奧斯曼帝國和奧匈帝國的海軍，在岸防炮台的配合下，即便艦隊的實力差一些，自保還是沒有問題的。
喬治不準備建造太多軍艦。
波羅的海艦隊的全重型火炮戰列艦已經開工，訂單無法取消，造就造了。
黑海艦隊這邊喬治準備以驅逐艦和潛艇為主，配合飛機和飛艇，奧斯曼帝國和奧匈帝國的海軍只要敢進攻，聯合艦隊就是前車之鑑。
波羅的海艦隊有四艘全重型火炮戰列艦，和「光榮」號，以及「皇太子」號，用來保護聖彼得堡足夠了。
「那就全部開掉，招募新兵進行訓練。」
彼得大破大立，在他這兒，忠誠是唯一的標準。
喬治要尋找的是合格的指揮官，除了忠誠之外，還需要足夠的能力，即便不是蘇沃洛夫那樣的奇才，也要儘量不犯錯誤，不給對手機會。
對於士兵來說，忠誠比能力更重要，現代戰爭中，個人能力起到的作用越來越小，百發百中的神槍手對於海軍來說，幾乎沒有任何作用。
海軍所謂的「技術」，並不是要求全員數學家，全重型火炮戰列艦最重要的意義在於統一射擊參數，理論上只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槍炮長，就能完全達到全重型火炮戰列艦的「技術」要求。
「全部？」
奧茲多耶夫驚訝，這還哪是改革啊，完全是推倒重來。
「是的，全部！」
彼得冷酷，他沒有太多時間消耗在黑海艦隊這裡。
「全部開掉之後，所需要的軍官全部從西伯利亞艦隊抽調，士兵從明年招募的新兵中選拔，給長崎發報，讓拉基茨基將軍調幾艘巡洋艦過來，把這幾艘破船全部拆掉。」
彼得不得不動用西伯利亞艦隊的軍艦填充黑海艦隊。
「這個消息暫時不能公布——」
奧茲多耶夫擔心一旦公布這個決定，會引發黑海艦隊官兵的騷動。
「呵——」
彼得完全不擔心，德米特率領的騎兵師正在趕來的路上。
黑海艦隊造反的底氣是法不責眾。
1905年11月26日，黑海艦隊巡洋艦「奧恰科夫」號兵變，叛軍人數達8200人。
這8200人，大部分沒有受到任何懲罰，只有領導叛變的黑海艦隊海軍少校施密特父子被絞死。
喬治在阿穆爾，突出一個除惡務盡，很多罪行在聖彼得堡這邊，連流放的標準都達不到，在阿穆爾卻是死刑。
「奧恰科夫」號兵變如果是發生在阿穆爾，所有參與者最輕的懲罰是開除軍籍，然後扔進礦山挖礦。
情節嚴重的，比如曾經向圍剿部隊開槍，那麼基本上就是死刑了。
兩天後，德米特率領的騎兵師抵達塞瓦斯托波爾。
不出奧茲多耶夫所料，彼得的決定公布後，原本就騷動不安的黑海艦隊，矛盾進一步激化。
彼得早有防備，在公布決定之前，提前將軍火庫封閉，不給叛軍奪取武器彈藥的機會。
這也是自作自受，帝國只有黑海艦隊的武器彈藥是被嚴格管理，只要在需要的時候，才會將武器彈藥下發。
「我們要工作，我們要吃飯，我們要活著——」
上千名黑海艦隊的官兵聚攏在艦隊司令部門前，希望彼得改變決定。
艦隊司令部的安保工作已經被德米特率領的近衛軍接手，近衛軍在司令部門前設置了封鎖線，只要有人敢跨過封鎖線，近衛軍就會動手抓人。
如果近衛軍受到攻擊，那麼近衛軍就會開槍。
從彼得公布命令的那一刻起，這些拒絕接受命令的黑海艦隊官兵，已經不再是軍人了。
「真要開槍嗎？」
德米特心情複雜，不想將槍口對準俄羅斯人。
這幾年近衛軍是撲滅叛亂的主要力量，每一次地方叛亂，不管是華沙還是莫斯科，出動平叛的部隊都是近衛軍。
德米特率領的騎兵師，也曾數次出動參與平叛。
區別是德米特之前對付的叛軍，要麼是波蘭人，要麼是希伯來人，很少俄羅斯人。
這一次不僅是俄羅斯人，而且還是海軍官兵。
「如果槍在他們手裡，他們是否會向我們開槍？」
彼得對待叛徒從不手軟。
彼得並不是一上來就將所有官兵全部開掉，而是讓官兵們自己做決定，是否願意繼續在黑海艦隊服役。
不想服役可以離開，主動申請退役，彼得會按照帝國相關規定發放退伍金，絕不為難。
願意留下繼續服役的，就要接受接下來的整改，發誓效忠帝國，主動和帝國的敵人進行切割，如果再和某些地下勢力糾纏不清，那麼就要接受軍法的嚴懲。
所以這些聚集在司令部門前的官兵，既想繼續留在黑海艦隊服役，又不想接受軍法的約束。
德米特還沒有來得及回答，突然有槍聲響起。
在場所有人，精神都處於極度緊繃狀態。
隨著槍聲響起，場面終於徹底失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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