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國家不大事不少
1903年，塞爾維亞王國爆發政變，國王亞歷山大一世夫婦被殺，議會選擇曾在俄軍服役的亞歷山大·卡拉喬爾傑維奇的兒子彼得繼位，是為彼得一世。
亞歷山大一世在位期間，塞爾維亞王國和奧匈帝國關係密切，亞歷山大一世一度不允許親俄官員加入內閣。
彼得一世繼位後，和俄羅斯帝國的關係迅速改善。
在得到俄羅斯帝國的支持後，彼得一世提出了「大塞爾維亞」概念。
大塞爾維亞是指：凡是有塞爾維亞人的地方，就是塞爾維亞。
塞爾維亞王國之外，塞爾維亞人最多的地區，是柏林會議中被奧匈帝國託管的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
柏林會議規定，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的託管時間是20年。
按照這一規定，託管應該在1904年結束，隨後，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就將獲得獨立地位。
這20年中，奧匈帝國對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進行了大量投資，在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修建了鐵路、港口，甚至通過贖買，解放了這兩個地區的農奴。
最關鍵的是，通過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奧匈帝國終於擁有了夢寐以求的出海口，不僅組建了海軍，而且開始建造全重型火炮戰列艦。
所以，奧匈帝國是絕對不可能允許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獨立的。
就在去年，奧匈帝國正式吞併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這一舉動引起塞爾維亞的強烈反對。
拉多米爾·普特尼克抵達聖彼得堡後，直接向喬治表明態度，塞爾維亞王國可以加入巴爾幹聯盟，但先決條件是，巴爾幹聯盟要以奧匈帝國為主要目標。
第十次俄土戰爭期間，拉多米爾·普特尼克曾加入俄軍作戰，因其親俄立場，在亞一時期遭排擠，直到彼得一世成為塞爾維亞國王后，普特尼克才得以嶄露頭角，迅速崛起。
喬治不跟普特尼克廢話，直接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巴爾幹聯盟有能力對抗德奧聯軍嗎？」
德意志和奧匈帝國的盟約是全面性的，只要奧匈帝國遭到攻擊，德國一定會派出軍隊協助奧匈帝國的軍隊作戰。
到時候俄羅斯帝國如果下場，那麼就會引發連鎖反應，世界大戰就將全面爆發。
普特尼克沉默不說話，如果沒有俄羅斯帝國的幫助，巴爾幹聯盟真不行。
奧匈帝國還好說，國土面積雖然大，人口也不少，但是奧匈帝國的實力並不強，和奧斯曼帝國一樣，是出了名的歐洲病夫。
德國的實力可不是吹出來的，如果德國下場，別說塞爾維亞，整個巴爾幹聯盟加起來也不夠看。
喬治的意思也很明顯。
如果塞爾維亞王國按照喬治的要求加入巴爾幹聯盟，將目標鎖定奧斯曼帝國，那喬治就支持塞爾維亞王國吞併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
如果塞爾維亞王國不聽話，非要去找奧匈帝國的麻煩。
那麼在塞爾維亞王國遭到德奧聯軍攻擊的時候，就別怪俄羅斯帝國袖手旁觀了。
不聽話的盟友，要你何用！
用亞二的話說：俄羅斯帝國只有兩個盟友，即帝國的陸軍和海軍。
喬治還要再加一句：俄羅斯帝國還有兩個兄弟，即帝國的工業和農業。
「這是德國人更應該擔心的問題。」
普特尼克有點狂，聽上去似乎是想把俄羅斯帝國綁上塞爾維亞王國的戰車。
普特尼克的意思是，如果巴爾幹聯盟和奧匈帝國之間爆發戰爭，那麼德國就應該考慮到，如果德國下場的話，就將引發世界大戰，從而讓德國投鼠忌器。
聽上去似乎挺有道理。
可是仔細想想，德國現在的皇帝可是威廉二世，他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如果說是傲慢自大讓尼古拉輸掉了日俄戰爭。
那麼威廉二世就是狂妄自負，沒比尼古拉好到哪兒去。
喬治沒有太多時間浪費在普特尼克這裡，他還有很多工作要做，講道理這種事，讓米柳京出面更合適。
米柳京在巴爾幹這幫參加過第十次俄土戰爭的人這兒，說話確實是比喬治更好使。
有些話，喬治不方便說。
米柳京就直白無誤。
「喬治是個極其理智的人，他從不犯錯誤，也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道德綁架。」
米柳京希望普特尼克認清現實。
如果普特尼克不接受喬治的安排，那麼喬治就只能將塞爾維亞王國排除在巴爾幹聯盟之外，任憑塞爾維亞王國作死。
普特尼克也別指望塞爾維亞王國和俄羅斯帝國的一紙盟約，就將俄羅斯帝國綁上塞爾維亞王國的戰車，現在喬治才是俄羅斯帝國的話事人。
「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你們想保護在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的塞爾維亞人，但是我有個問題，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的塞爾維亞人，需要你們的保護嗎？」
米柳京的話讓普特尼克略尷尬。
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的塞爾維亞人，情況和南多布羅加的羅馬尼亞人完全不同。
南多布羅加的羅馬尼亞人是遭到保加利亞王國的區別對待，所以才向羅馬尼亞王國求援。
奧匈帝國接管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之後，為了收買波士尼亞人和黑塞哥維那人，對這兩個地區進行大量投資，有效提高這兩個地區民眾的生活水平，和奧斯曼帝國統治時期相比，有了極大改善。
塞爾維亞這邊，彼得一世在提出「大塞爾維亞」之後，開始整頓軍備，國民的生活水平，還不如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的塞爾維亞人呢。
所以所謂的「大塞爾維亞」，不過是彼得一世的一廂情願而已。
「想要得到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首先要暴露這兩個地區和奧匈帝國之間的矛盾，然後機會才會出現。」
米柳京的心也是黑的，如果沒有矛盾，那就製造矛盾。
「但是在那之前，你們首先給與尤里耶夫大公足夠的尊重，否則尤里耶夫大公不可能支持你們的要求。」
普特尼克就像小學生，被米柳京結結實實上了一課，完全沒有開口的機會。
喬治之所以把教育普特尼克的任務交給米柳京，是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任務。
尼古拉在法國訪問的時候，阿列克謝王子突發疾病，御醫束手無策，幸虧拉斯普廷出手，阿列克謝的病情才得以控制。
喬治把魯涅夫叫來，詢問阿列克謝的病情。
魯涅夫去年冬天，率領一個專門的醫療團隊從海參崴來到聖彼得堡，對阿列克謝的病情進行治療。
阿列克謝的病情確實很複雜，魯涅夫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他也不知道拉斯普廷是用了什麼辦法，才讓阿列克謝的病情得到控制。
「這可能就是上帝的旨意！」
魯涅夫前段時間建議讓阿列克謝去海參崴，組織海參崴專家，對阿列克謝的病情進行會診。
這事喬治還沒跟尼古拉提起。
魯涅夫的醫術在聖彼得堡還不錯，在海參崴實在是排不上號。
海參崴醫術最好的幾個人，各自都有各自的工作，不可能放下工作不管，跑到聖彼得堡來為阿列克謝會診。
可這話吧，喬治不能跟尼古拉直說。
在尼古拉眼裡，全世界加起來都不如阿列克謝重要，所以讓海參崴的醫療專家來到聖彼得堡為阿列克謝會診，是天經地義的。
從海參崴到聖彼得堡，一來一回最少需要一個月。
加上給阿列克謝會診的時間，怎麼著也要一兩個月吧。
這事喬治真干不出來。
喬治希望阿列克謝能去海參崴。
可是阿列克謝的身體不適合長途跋涉，乘坐火車去海參崴不現實。
如果坐船去，那麼一來一回恐怕要半年，尼古拉又不放心。
所以這事兒就算是僵這兒了。
「拉斯普廷到底會不會醫術？」
喬治現在也看不穿拉斯普廷的深淺。
帝國秘密警察早就將拉斯普廷調查的清清楚楚，這人就是個神棍，根本不會任何醫術。
可是拉斯普廷偏偏可以控制阿列克謝的病情，這根本無法用科學解釋。
「他可能會一點催眠，也可能使用了安定劑，但是這都是猜測，我沒有任何證據。」
魯涅夫膽大包天，說的話把喬治都嚇一跳。
安定劑就是安眠藥，這玩意兒萬一過量，會把人弄死的。
催眠更危險，除了拉斯普廷那個瘋子，估計沒人敢對阿列克謝使用催眠術。
「阿謬沙的病情，到底有多嚴重？」
喬治已經下定決心，等尼古拉回來，喬治就建議尼古拉去遠東巡視。
阿穆爾是帝國的阿穆爾，尼古拉還是登基前去過一次阿穆爾，到現在已經10多年了。
這十幾年，阿穆爾的發展速度很快，和當初天壤之別，喬治希望阿穆爾的現狀，能對尼古拉有所觸動。
「正常來說，殿下的病情應該是已經得到有效控制——但是殿下的身份太特殊，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魯涅夫也不敢確定，血友病能活多長時間，歸根結底還是要看療效。
2天後，尼古拉一家人，和拉斯普廷一起回到聖彼得堡，
由於阿列克謝突發疾病，尼古拉中斷了他的出訪之旅，不得不提前返回聖彼得堡。
喬治第一時間前往夏宮探望。
尼古拉談起阿列克謝病發時的情況，心情非常痛苦。
「阿謬沙的哭鬧就像是針一樣，扎在我的心上，我恨不得被病情折磨的人是我，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我的一切來換取阿謬沙的健康，上帝對我太殘忍了，我和薩尼只有阿謬沙這一個孩子。」
尼古拉飽受折磨，精神都開始恍惚。
尼古拉和阿列克絲不止阿列克謝一個孩子，還有四個公主呢。
「尼基，帶阿謬沙去符拉迪沃斯托克去散散心吧，讓阿謬沙看看帝國的大好河山。」
喬治沒敢直接跟尼古拉說，讓阿列克謝去看病。
「你說得對，阿謬沙未來是帝國的沙皇，他確實是應該好好看一看帝國的大好河山，不過不是現在，等阿謬沙的身體恢復健康，我會親自帶著阿謬沙走遍帝國的每一個角落。」
尼古拉沒有正確理解喬治的意思。
喬治沒能說動尼古拉。
安妮卻說動了阿列克絲。
海參崴不僅有帝國，也可能是全世界最好的醫術，還有全世界最發達的時尚，最豐富的文化，對女人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
安妮來到夏宮的時候，給阿列克絲帶了一套最新式的化妝品，給阿列克謝帶的，則是一整套兒童玩具。
阿列克謝由於體弱多病，被禁止參與任何劇烈運動，連自行車都不能騎。
想像其他孩子那樣奔跑遊戲，阿列克謝這輩子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他的身體只要出血，就很難控制，搞不好就會危及生命。
五歲的孩子，已經到了可以玩玩具的年齡。
皇宮自然是不缺玩具的，喬治當年的玩具堆滿了整個房間，格奧爾基還曾向喬治炫耀過。
以喬治的眼光，皇室的玩具，其實也就那樣，除了製作更精美，價值更昂貴之外，其他沒什麼特殊的。
安妮給阿列克謝帶的玩具，是一整套橡皮泥。
另一個時空的橡皮泥，一直到1956年才出現，主要原材料是麵粉和塔塔粉，食物油、鹽、水。
這玩意兒不僅能玩，而且還能吃，除了不太好消化之外，沒什麼更嚴重的後果。
最關鍵的是，橡皮泥很柔軟，絕對不會弄傷阿列克謝。
阿列克謝很喜歡橡皮泥，愛不釋手，阿列克絲和安妮坐在旁邊看著阿列克謝擺弄橡皮泥，下意識就聊起這一次的環歐之旅。
「歐洲糟透了，人太多，太吵——」
阿列克絲的性格有點孤僻，不太喜歡和人接觸。
這對於阿列克絲來說無所謂，皇后嘛，保持神秘感還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對於阿列克謝來說，可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我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時候，也經常一個人待著，什麼都不想，不過太安靜了也不好，西伯利亞太大了，人太少，有時候離開符拉迪沃斯托克，整整半個月，一個人都碰不到——」
安妮的話，馬上就勾起了阿列克絲的興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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