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我這一生如履薄冰

  第110章 我這一生如履薄冰……

  織田信長在擊退齋藤龍興後，並沒有繼續進攻，他撤兵退到墨俁城後，沒幾日就撤回尾張了。

  織田信清也收到了織田廣良的骨灰盒。

  織田信清看著盒子大怒道：「憑什麼是我弟弟死了，織田信長沒死！」

  中島豐後守說道：「聽說廣良大人的死有蹊蹺。」

  織田信清怒在心頭，他也認定了弟弟的死是織田信長故意的。

  「哼，織田信長這個黑心腸的，這次害死我弟弟，下次就是要害死我了！

  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立刻派人聯繫一色大人，我要與他聯手對付織田信長！」

  「先拿織田信張這狗東西下手，這小子借著織田信長在我面前狐假虎威，我一定要教訓他！」

  這一回，織田信清鐵了心要造反。

  犬山城的動靜被信虎安排的細作發現了一些異樣，細作返回清州城告知信虎，犬山城有人前往美濃。

  信虎當即向織田信長匯報此事。

  「你是說信清要背叛我了嗎？」

  織田信長有些不滿道。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這人真是不知足，一點有不像他的父親那樣聰慧！」

  信虎勸道：「家主大人，事到如今，此事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在下估計九十月就會有戰事。」

  織田信長點頭道：「我不想這些事情影響攻略美濃的事情，你去解決此事吧。」

  信虎行禮道：「若是要攻克犬山城，只有在下這一千兵馬只怕不成，請家主大人再支援五百人。」

  織田信長疑惑道：「信清那點兵馬肯定不是你這一千人的對手。」

  信虎點頭道：「不錯，但是在下正面擊敗犬山殿，他可以逃回犬山城籠城，到時候攻城就難了，在下打算使用一個戰術，儘可能的消滅犬山殿的部隊。」

  織田信長沒有猶豫，直接說道：「好，我知道了。」

  信虎與織田信長商定之後就返回沓掛城準備出兵的事情。

  信虎剛離開清州城，木下藤吉郎就找到織田信長問道：「家主大人，津田大人這是去沓掛城了？」

  織田信長頷首道：「不錯，我讓信虎對付準備叛變的織田信清，怎麼，伱也想去？」

  木下藤吉郎心下一動，他自然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立功的機會，之前十四條·輕海合戰，他護主的功勞可是被津田信龍分去了一半。

  他立馬舔著臉，上前道：「家主大人，猴子我只想為您多做一些事情，如此才能回報您的恩情！」

  「哈哈哈，你這小子，很機靈啊。」

  織田信長笑道：「你去吧，我會和信虎說一聲，另外信龍也會去的。」

  木下藤吉郎心中一緊，暗道：家主大人想做什麼？津田兄弟的權勢已經很大了啊。

  他很羨慕嫉妒津田兄弟，但他知道，自己只有加倍努力才有可能追上津田兄弟，即便津田信龍總是針對他。

  木下藤吉郎立馬跑去津田宅邸拜會津田信虎，送上了一份禮物。

  得知此事的津田信龍憤憤不平的對信虎說道：「我真不知道家主大人到底看上這隻猴子哪一點，像他這樣的人怎麼能和我們平起平坐？兄長，柴田大人他們想給猴子一個教訓呢。」

  「信龍，我看你這些時間有些飄飄然了。」信虎的語氣有些嚴肅。

  津田信龍渾身一顫，連忙陪笑道：「兄長，您說笑了，我可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現在都敢摻和這種事情了，我看你是要上天吶！」

  信虎的冷嘲熱諷讓津田信龍更加緊張了。

  津田信龍連忙認錯道：「對不起兄長。」

  信虎輕哼一聲道：「自我為家主大人獻策立功以來，這近十年時間我如履薄冰，一顆都不敢鬆懈。

  即便我在家中的地位超過了很多老臣，除了對林秀貞惡語相向外，對其他人並未過多的指手畫腳。

  如今我可以獨當一面，靠的就是這份穩重得到了家主大人的青睞。

  你呢，自你成為守山城城主以來，就傲世凌人，你多次在正規場合辱罵藤吉郎我不管，可你現在居然要參與到針對藤吉郎的事情中，你是腦袋發昏了嗎！」

  津田信龍有些委屈道：「兄長，有這麼嚴重嗎？」

  信虎聲色俱厲道：「木下藤吉郎算什麼，你以為我怕的是他嗎？我怕的是站在他背後的家主大人！

  你以為一個平民，被家主大人重用，是因為他的聰明才智嗎？這樣的人家主大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是為何一定要選擇猴子？」

  津田信龍搖了搖頭。

  信虎緩了緩語氣，為弟弟信龍解釋道：「因為猴子毫無背景，他能依靠的就只有家主大人，這就保證了猴子對家主大人的絕對忠心。

  家中那些老臣都看不起猴子，一旦猴子做不了事情，又或者對家主大人不忠心，這群虎視眈眈的老臣就可以撕碎猴子。

  猴子只是家主大人手中的工具，可以用來督促老臣們竭誠奉公，也可以用來平衡老臣們的勢力，同時還可以用來制衡我。

  所以，你要記住，猴子沒什麼可怕的，但你要畏懼的是家主大人的意志！」

  津田信龍這會明白了信虎的良苦用心，他還以為兄長怕了猴子，只是沒想到兄長想的遠比他要長遠。

  「我明白了，兄長放心，我不會再針對木下大人。」

  信虎長舒一口氣道：「你明白就好，你可以在明面上因為競爭與他有些不快，但你要記住，不要摻和別人針對猴子的事情。」

  說到底，猴子本身沒什麼可怕的，他擔心的只是一直扶持猴子的織田信長，如果猴子背後沒有織田信長的支持，他這樣的平民想要做高級武士，那簡直是痴人說夢了。

  「好了，你早點回去休息，準備一下，一旦犬山城的織田信清謀反，你就得和我一起出征。」

  津田信龍沒有久待，當即起身離開。

  經過信虎的說教之後，津田信龍對於木下藤吉郎的態度有了些變化，雖然還有些蔑視，但是沒有太多的敵視了。

  ……

  這一日，木下小一郎正在街道上為自己的父親竹阿彌購買生日禮物。

  去年，他偷了家裡一大筆錢給兄長木下藤吉郎解決修築城牆的任務，雖然後來木下藤吉郎做了武士，但是這筆錢並沒有還，竹阿彌也不敢讓木下藤吉郎還錢了。

  所以，木下小一郎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他打算給竹阿彌購買一件茶碗。

  木下小一郎找了許久，終於在一個攤子上看到了一件不錯的茶碗，他拿起來仔細查看，這茶碗做工還不錯，表面十分光滑，圖畫淡雅。

  攤主人說道：「這可是一件宋代的茶碗，距今也有快三百年歷史了。」

  這時，一位僧人打扮的旅人蹲下來，拿過木下小一郎手中的茶碗仔細一看，微笑著搖頭道：「你這攤主莫要誆人，這件茶碗是宋代末期產品，距今最多不過二百年，而且這只是民間仿物。」

  攤主心虛一笑，說道：「可這茶碗是貨真價實的古物，客人想買的話，可以出價。」

  木下小一郎急道：「這東西，我先看到的。」

  那和尚柔聲道：「如此，那就價高者得。」

  攤主心下一喜，連忙說道：「起步價三十文永樂錢。」

  木下小一郎摸了下自己的錢袋子，張嘴道：「四十文！」

  和尚儒雅一笑，輕聲道：「五十文。」

  「一百文！」

  木下小一郎咬牙交了一大口。

  和尚卻是繼續跟進，直到這件茶碗加價到一貫永樂錢，木下小一郎才惋惜的嘆了口氣。

  和尚爽快的付了錢，拿起茶碗包裝道：「這件茶碗賣出十貫永樂錢也是易事。」

  木下小一郎一聽，瞬間心痛不已。

  「哎呀，虧大了。」

  和尚儒雅一笑，拿起茶碗起身離去。

  木下小一郎正好看到哥哥木下藤吉郎，他連忙追上去講這件事情說了一遍。

  木下藤吉郎有些好奇，他立馬跟著和尚。

  直到晚上，和尚在津田信虎的帶領下進入本丸。

  木下藤吉郎也跟了進去。

  很快，他們就到了織田信長的院子內，信虎抬手指引道：「宗易大師，請，家主大人早已經在等候了。」

  千宗易微笑回禮，隨即走入院子內，織田信長正在房間內等候。

  織田信長讓其他人退下，只留下了信虎，他們二人一起接待千宗易。

  織田信長行禮道：「宗易大師自堺町遠道而來，實在是辛苦了，在下感激不盡。」

  千宗易微笑道：「上總介大人客氣了，在下也不過是為了生意奔走的俗人，當不得上總介大人如此客氣。」

  織田信長微笑道：「宗易大師客氣了，您幫我和今井大人聯絡鐵炮的生意，就是幫了我的大忙啊，鐵炮五百挺，沒有問題吧？」

  千宗易笑道：「當然沒有問題，在下會為上總介大人爭取優惠。」

  織田信長鬆了口氣，他之前購買的鐵炮早已經不堪使用，雖然從根來眾購買了一些，但是價格是在昂貴，他也撐不住。

  不過在兩年前去京都拜見將軍足利義輝知道了一些消息，最近一年才騰出手開派人打探，這才托人聯繫上了千宗易。

  「宗易大師幫了我這麼大忙，我想做點事情回報一下。」

  千宗易嘴角微挑道：「在下不像今井大人，天王寺屋大人那樣，做的全天下的生意，在下一間小小的魚屋只能賣些鹹魚罷了。」

  織田信長再次請求道：「還請宗易大人給個機會。」

  千宗易拿出了自己在路邊買的茶碗說道：「在下聽說上總介大人也精通茶道，如此我只能將自己珍藏的宋代茶碗賣給閣下了。」

  織田信長拿過茶碗一看，點頭道：「確實是宋代的珍品，那麼一百貫永樂錢，如何？」

  千宗易有些驚訝，織田信長出手還真是大方，這價錢已經超出他的心理價位了。

  不過織田信長看到千宗易沒回應，還以為自己給的少了，便說道：「不，二百貫永樂錢，如何？」

  千宗易滿意一笑，說道：「上總介大人太大方了，這讓在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織田信長鬆了口氣道：「宗易大人滿意就好。」

  談妥鐵炮的事情後，織田信長就讓信虎送千宗易離開。

  信虎回到小院內，就看到木下藤吉郎在那請罪。

  信虎疑惑道：「藤吉郎，你怎麼在這？你又做錯什麼事情了？」

  木下藤吉郎解釋道：「在下向家主大人說了那個叫千宗易的和尚買的茶碗就是路邊買的，才一貫錢。」

  信虎看了一眼板著臉的織田信長，笑道：「看來你讀的書還不夠多，家主大人給千宗易錢，不是因為茶碗的價值，而是千宗易本人，你下去自己好好想想吧。」

  待木下藤吉郎下去，織田信長這才緩和表情道：「猴子終究是猴子，有些地方還是比不上你，但有些地方比你強多了。」

  信虎也沒生氣，回道：「藤吉郎還是很好的，至少他比任何人都忠心。」

  織田信長也沒再糾結，他轉而說道：「新買五百挺鐵炮，價格雖然降到了三十貫一挺，但是這麼一大筆錢，會延緩美濃攻略，你想辦法節省一下家中的開支吧。」

  信虎搖頭道：「這種小事還要我來做嗎？交給其他人做吧，在下還得處理犬山城的事情。」

  織田信長立馬揮手讓信虎滾蛋。

  他隨後就把這事交給其他家臣去辦，不過一兩個月了都沒有什麼眉目。

  織田信長也只能罵了這幫人幾句。

  木下藤吉郎立馬抓住機會請命道：「家主大人，這件事情，請交給猴子試試！」

  津田信龍也跟著出列道：「家主大人，在下也願意一試。」

  這一次，織田信長看信虎沒有阻止津田信龍，便說道：「事情就交給你們兩個了。」

  木下藤吉郎立馬對津田信龍行禮道：「守山殿，這件事情只要我們二人齊心合力就可以很快解決了。」

  津田信龍有些不屑，冷哼一聲道：「木下大人，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木下藤吉郎攥了一下拳頭，隨即轉身離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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