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九重
後花園
一輪明月當空照，湖中的明月隨水波蕩漾而晃動。
湖上一間水榭內，燈火通明。
楚致淵打開寒玉匣，二十塊龍血石堆在一起宛如二十塊紅玉，讓他頓時滿臉笑容。
皇帝還挺痛快的。
二十塊龍血石，相當於二十個九品功。
省了自己太多時間與精力了！
「這些紅石頭就這麼好？」白寧霜一幅沒臉看的模樣，斜睨著他。
「龍血石，九品功才能換一塊。」
「竟這麼貴重？」白寧霜嘖嘖。
原本看著一大匣子紅石頭，匣子也沒像上一次那麼上鎖，便以為沒那麼貴重呢。
一說九品功，馬上便知道其貴重程度。
楚致淵拈起一塊龍血石，放到眼前打量，感受著身體的蠢蠢欲動，帶著讚嘆語氣：「有錢也買不到的寶貝啊。」
白寧霜喜氣洋洋：「那皇上真夠大方的。」
「不愧是皇帝。」楚致淵笑道。
雖然這些龍血石很貴重，可對皇帝來說，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但人不能太貪心，不知足。
不管怎樣，對自己來說都是一大筆財富。
白寧霜隨即蹙眉，笑容慢慢斂去：「娘娘說了，這是最後一次啦。」
「最後一次……」楚致淵將那塊龍血石放回匣內，合起寒玉匣，惋惜的看向皇宮方向，很遺憾再薅不到羊毛了。
趁著迎戰大貞世子的機會，可謂狠狠薅了一波羊毛，對自己的提升是極為巨大的。
至少縮短了數年的苦修之功。
可惜這樣的機會只有這一次。
「對啦，我跟娘娘說了安國公府的事，娘娘也同意這門親事。」
「娘……」
「就這麼定啦。」白寧霜擺擺手道：「等你想清楚，不知要猴年馬月呢！」
楚致淵道：「再等等看。」
白寧霜嗔道：「等什麼等，反正已經跟娘娘說了，娘娘估計也會跟皇上說。」
蕭若靈是極好的兒媳婦，進府之後自己就能撒手不管，做個閒人，頤養天年。
累了這麼多年，自己也該享享清福了。
不管是出身還是容貌還是品性，都是頂尖的，這般良配如果錯過了，那要後悔一輩子的。
自己可不想眼睜睜看著兒子犯錯。
淵兒天資是高，可那也是在武功上，在男女之事上從沒涉獵，當然要自己做主。
楚致淵道：「娘，婚姻大事還是要慎重的。」
「國公府家的女兒，還有什麼可慎重的，哪一點兒配不上你啦？」
「不知她品性……」
「品性是極好的，這是確信無疑的，京里的這些國公府呀王府呀，都跟篩子似的，誰家孩子什麼品性誰不知道？」
「娘，這位蕭姑娘可不簡單。」楚致淵意味深長的說道。
「真要簡單也管不住國公府，早就被上上下下耍得團團轉，你想要那樣的糊塗蛋？」
「太精明了，娘你可就……」
「我巴不得她精明幹練能管得闔府上下，才不想操那麼多心，還想多活幾年吶，……好了好了，休得囉嗦，我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不想成親，想往後拖。」
「……」
「忙你的去吧，一天到晚練功練功，如果不找個精明女主人，你哪能安下心練功。」
「……」
楚致淵竟然無言以對。
「趕緊練功去吧，練功是大事。」白寧霜擺擺玉手，盈盈起身離開了。
楚致淵收回目光，再次落到了龍血石上，不再壓制身體的蠢蠢欲動，拈起一塊龍血石，開始運轉化龍訣第二層。
——
兩天後的清晨，盤膝坐在榻上的楚致淵忽然睜開眼。
雙眼溫潤晶瑩。
笑容從他嘴角升起，慢慢擴大，最終擴散至滿臉。
他樂不可抑，恨不得仰天長嘯。
沒想到這般順利。
化龍訣的第二層短短兩天時間圓滿，龍血石果然是修煉第二層的利器。
化龍訣第二層練竅圓滿，真氣運轉加速。
同樣的真氣，速度一快則衝擊力猛增，水到渠成的破開了第八層玉樓，修為踏入第九重樓境界。
他推開窗戶。
鄒芳正站在門口，看到窗戶敞開，推門進來：「世子爺……」
「招呼墨漪她們，洗洗身上。」
「是。」
墨漪四女很快輕盈進來，一陣忙碌。
圍好四面山水屏風，抬進寬大浴桶，桶里盛了熱水，水中有淡淡幽香沁人心脾。
再伺候他脫下衣裳，輪到四女中的墨漪伺候他擦拭。
墨漪穿著短衣，露出晶瑩白膩腿臂，慢慢坐入桶里，被水氣一醺，肌膚越發粉嫩，白裡透紅、嬌艷奪目。
可這般美態無人觀，楚致淵閉著眼，仍由她擦拭與搓揉，沉浸修行之中，氤氳紫氣沿著繁複的路徑飛速流轉。
身體內一共二十個漩渦宛如星雲在緩慢旋轉，每當氤氳紫氣一靠近，頓時加速流轉。
二十個漩渦的加速，令紫氣的整體流動速度提升五倍。
楚致淵頗覺驚奇。
五倍速。
這速度與受飛龍珠刺激時，化龍訣的運轉速度一致，這兩者難道有何聯繫？
越練越覺降龍宗不凡。
化龍訣看著簡單，僅需要極高資質而已，可練下去才發現有很多不解的奧妙。
他一邊享受著墨漪的伺候，一邊感慨。
降龍宗如此，那太清元宗呢，御虛劍宗呢？
恐怕都不簡單吶。
他一邊思索，一邊運轉著化龍訣的第三層，清晰看到有絲絲縷縷的氣息落到了骨頭上，滲入骨骼之中。
骨骼發生細微變化，變得更緊密，更堅固，更輕盈。
密度增加，強度增加，重量減輕。
他觀察骨骼的變化，不像鍛造鐵器般淬鍊，而像前世的合金製造。
隨著第三層心法的運轉，他生出一種飄飄欲飛之感，好像自己骨骼化為了鳥類的骨骼，空氣能將自己浮起。
同時有一種強大感，好像一拳能將天空擊碎。
他排除這兩種錯覺干擾，閉著眼沒動，只是觀照身體的細微變化，體會化龍訣的奧妙。
待洗漱過後，他在墨漪四女伺候下吃了飯，便來到明武殿。
此時，太陽已經升起。
看到他出現，眾人紛紛好奇看過來。
都知道他這兩天閉關練功了，想知道他閉關的成果。
楚清風一步跨到他近前，伸手一搭他手腕，霜眉聳動：「九重樓了？」
匪夷所思。
即便有皇兄暗中支持，也一樣匪夷所思。
楚致淵微笑點頭。
「好小子！」楚清風鬆開手，按一下他肩膀。
楚致淵只覺一座山壓下來，下意識的微屈膝卸力，自己骨頭仿佛在發出吱吱響。
楚清風鬆開手，滿意的點點頭。
「叔公……」楚致淵抹一把額頭不存在的汗。
楚清風笑道：「你小子，這回差不多了。」
楚致淵道：「還是不行的話，那確實沒辦法了，已經盡力。」
如果不是程天風的挑戰刺激，自己修為現在恐怕頂多第四重樓，絕對達不到第九重樓。
「大貞使團明天便要抵達。」
「這麼快？」
「臨近玉京的時候使團忽然加快速度，提前抵達。」
「那正好趕上了。」楚致淵道。
如果自己晚兩天閉關，化龍訣第二層沒練成，還真不敢說有把握，現在就有了一些底氣。
「你是禮部的官員，到時候一起去迎接。」
楚致淵點頭，正有此意。
也順便一探大貞使團的虛實，尤其是程天風的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