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博弈

  韋娜隨手翻著資料與口供，看著面前的年輕男人道：「有幾個問題，需要你如實回答。」

  李南柯知道是自己留的線索生效了：「你問吧。」

  「基金會救援隊領隊豪爾森雖然有意替你隱瞞，但他所說的證詞前後矛盾，有多數不實之處，經過特遣部隊的專業工作人員詢問，他重新錄了一份口供，已將所有事情通通講明。」

  「你偷偷拿到了禁忌物碎片，對不對？」

  「豪爾森他……」李南柯臉色連連變換，許久後才嘆息一聲，看樣子是被唬住了：「唉，既然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麼。」

  韋娜微微一笑，繼續道：「所以，你來A91安全區的目標不是單純的救援，或者說，你來安全區就是為了禁忌物，對不對？」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韋娜本以為他會努力辯解一番，占據道德制高點，說什麼主要是為了救援，獲取禁忌物只是順帶之類的說辭，沒想到對方承認的這麼坦然。

  根據資料與口供顯示，李南柯的真實身份清白，不是什麼作奸犯科的罪大惡極之人。

  如果他真是不擇手段的亡命之徒，完全可以暗中幹掉豪爾森，使其成為畸變體，根本就不會留下這些破綻。

  凡事論跡不論心，即便李南柯就是為了禁忌物而來，但他之前的多筆捐贈行為，以及在救援隊工作時挽救的生命，並且在災變後還營救了近四十人，都能說明他是一個本性不壞的人。

  事情經過就是民間新覺醒的超凡者不懂規矩，貿然追求禁忌災難並吸收信息素，才觸犯管控局明令禁止的規則。

  接下來就是繼續按照流程，在確認李南柯屬於『中立善良』類型後，就需要確認其是否具備培養價值。

  如果不具備，那麼很抱歉，犯了錯是要吃牢飯的，即便救了一堆人最多也只能從輕處罰。

  韋娜繼續翻著資料口供，看似隨意的詢問：

  「所以，你吸收了禁忌物上的信息素，用於突破自身遭遇瓶頸的電磁系超凡力量，並在事後丟棄禁忌物碎片，導致特遣部隊搜身時沒在你身上搜出證物，對不……嗯？」

  韋娜突然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即使用自身權限調出了禁忌物3—626的資料，就是李南柯八年前經歷災難的禁忌物。

  該種禁忌物屬於念力、精神力、幻象類型，這意味著即使李南柯覺醒超凡力量，也只會覺醒這三種類型的其中一種。

  而這次的禁忌物是電磁特性，李南柯身為精神力系的超凡者，需要電磁特性的信息素幹什麼？

  韋娜立即翻閱其他倖存者的口供，一字不漏的仔細查看，很快就在字裡行間中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李南柯搖搖頭道：「韋娜女士，你說的不對，我不是電磁系的……更準確的來說我不止是電磁系的。」

  根據已有信息情報，大彼岸既然沒有封口規則，而入夢者又遠不止他一人，那現實中就應該會有入夢者與管控局接觸，無論是主動接觸，還是被動發現，當局多半是知曉入夢者存在的。

  基於這一點推斷，也一定會入夢者與管控局達成合作，以夢境中的先進技術、或是超凡資源來換取必要的禁忌物信息素。

  不過，以上都是李南柯的猜想，他不能將這當成既定事實，所以就給出的回答模稜兩可。

  原身曾經過管控局的測試鑑定，雖然對超凡力量的認知極其有限，但一些相關問題還是隱約知道的。

  現實中的超凡者似乎只能掌控一種類型的超凡力量，多系的超凡者十分罕見，只有大彼岸才能給予入夢者『四大基質』的全能超凡體系。

  如果管控局已經接觸過部分入夢者，聽到他這樣的回答第一反應就應該是：噢，原來是入夢者，合不合作？

  如果反應不對勁，那就說明他的推斷完全錯誤，入夢者……不，應該說是夢魘，要麼就實際上就只有他一個人，要麼就數量極其稀少，並完全沒有在現實世界暴露自身存在。

  那麼他身為罕見的多系超凡者，多半也不會受到什麼危險，管控局反而還會拉攏他。

  韋娜在審問他的同時，他又何嘗不是在試探管控局。

  結果，韋娜還沒說話，一旁本來靠在椅子上的馬修蹭的一下坐直身體，輕輕咳嗽兩聲：「李南柯，你說你是雙系超凡者……展示一下？」

  韋娜看著其他倖存者的口供，根據當時李南柯與畸變體的戰鬥描述，發現他還具有疑似空間系、或是幻想系的超凡力量。

  馬修與韋娜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詫異與驚喜。

  雙系超凡者已經是世間罕有的存在了，三系則根本見都沒見過……除了一種極為特殊的超凡類型。

  萬象系超凡能力，顧名思義就是包羅萬象，能容納並且修煉任何類型體系的超凡力量。

  李南柯看著兩人的反應，心裡咯噔一下：艹，這大彼岸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之前引導夢境的時候有其他入夢者，但現實世界的管控局卻好像根本不知道一樣，難道夢魘就真的只有我一個人？

  或者說，夢魘的存在數量極少，是管控局的高層機密，面前的這兩位級別太低接觸不到？

  韋娜明白一切後，換上一副親切微笑：「李南柯，不用有所顧忌，我們危機管控局的宗旨是控制、收容與保護。」

  「如果你能展現出自己的優秀超凡潛質，得到的收益遠比你默默潛伏民間，並受到特定監管高得多。」

  李南柯不動聲色道：「收益？例如禁忌物信息素？」

  韋娜點點頭：「這是其中一部分，特定信息素可幫助該類型超凡者突破瓶頸桎梏，除了禁忌物信息素之外，還有許多你意想不到的好處，畢竟咱們管控局背後可是有各大巨頭企業與家族財閥的鼎力支持。」

  馬修則是很直接的道：「你想不想獲得高精區的居住權？」

  「當然想。」

  「那還等什麼，趕緊展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