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薛丁格的內褲

  許夢並沒有立刻行動，而是等到了第二天。

  這天開始，築夢上上下下所有員工，工作狀態都為之一變。

  經過了昨天那一場看秀團建，之前對老闆決策的不滿和疑惑都大大減弱。

  他們切實感受到了模特們在展示身材時散發出的獨特魅力。

  進而對老闆的決策，產生了信心。

  ——照著老闆的要求改，《霜雪計劃》好像真的能起死回生！

  只要他們全力以赴，讓遊戲中的角色能傳達出那種魅力，玩家們一定也能感受到！

  公司起死回生不是夢。

  什麼倒閉、裁員、房租全都不再是問題。

  於是乎，幾乎所有人的工作熱情空前高漲。

  許夢先去找了丁念，讓她暫時放下給紅髮御姐銅雀換穿衣服的工作，先集中精力把捲毛少女和音的概念圖給完全細化出來。

  之後又拿著概念圖跑去找彭林木和陳萬忠，問他們能不能做到，讓這個建模在遊戲中隨意跑跳戰鬥，又絕不會露出不該露的部分。

  老實人陳萬忠整個人都呆住了。

  「老闆你是想……建模一個不穿內褲的角色？？？」

  哪怕是彭林木也覺得有點離譜：「老闆，業內的通用規則都是加打底褲的。你不想加打底褲我可以理解，但是連內褲都不加……」

  「這是不是也……」幾個詞語在他嘴裡上下翻騰，好不容易才選了個相對委婉的出來，「太開放了一點？」

  許夢當即搖頭否定：「不，內褲還是要加的，不然萬一被審核，遊戲可能會被下架。」

  畢竟不是做黃油。

  「但這不是重點，有沒有內褲其實也不重要。」

  許夢繼續說下去：

  「角色不是有長度超過膝蓋的下擺嗎？」

  「設定好所有動態細節，讓角色不管怎麼運動，旗袍下擺都能恰到好處地擋住關鍵部位。」

  「這樣就誰也看不出她穿沒穿。」

  「到時候只要我們自己不開口實錘，這就是一條薛丁格的內褲。」

  「我們的目標是：雖然為了過審給角色穿了，但要讓大部分玩家，都願意相信她沒穿。」

  彭林木和陳萬忠眼睛瞪得滾圓，滿臉都寫著『還能這樣？』

  「怎麼樣，能做到嗎？」許夢最後問。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一個答案——

  能做到。

  但是會肝到爆！

  「老闆，能做到，但是工作量非常大。」陳萬忠有什麼說什麼，「如果所有角色都這樣搞，一個月根本來不及重製幾個角色。」

  「能做到就好。」許夢很滿意，「就先做這個，放心，目前就和音一個角色需要這樣，其他還是常規方法。」

  陳萬忠鬆了口氣，急匆匆就要開始爆肝。

  ……

  許夢調養兩天後，自我感覺身體也好了不少，於是也回到辦公室開始全情投入地工作。

  他要儘快把系統給的那套智能協作開發工具給寫出來。

  這也是能極大提高工作效率的東西，要不是加班猝死過一回，穿越當天他就得釘在電腦前三天三夜，把這玩意兒給肝出來。

  這套工具的代碼量並不驚人，「智能」的部分尤其如此——這智能剛寫出來還沒有市面上的產品聰明，也需要大量數據來投餵訓練。

  暫時來說，許夢還不怎麼在意[智能]，而更在乎[協作]。

  前世他是一個獨立遊戲製作人，開發遊戲全靠自己肝。

  就算在離開公司自己單幹之前，也最多只帶過8人的小團隊，對大團隊分工合作的工作效率有相當程度的誤解。

  ——此前他知道公司有100名員工後，是按照自己一個人工作效率的80倍去算的。

  這已經提前算了20%的效率損耗。

  但看完開發日誌後，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算少了！

  人數一上百，平均工作效率的下降速度簡直高得嚇人——

  損耗根本不止20%，恐怕50%都不止！

  這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比如築夢本來就是兩個剛畢業大學生搞出來的草台班子，再比如新遊戲發售不順利導致士氣低落，還有人騎驢找馬提前找下家……等等等等。

  總之現實就是：工作效率是築夢的一處明顯短板。

  所以，這款可以很方便同步開發進度、協調多部門思想，大大節約溝通成本、提高總體工作效率的智能協作開發工具，十分有必要。

  許夢工作起來就十分投入，乃至忘乎所以。

  除了中間被助理陳夢玲打斷一次吃了飯和藥，便一直悶頭干到了下午四點。

  直到聊天窗突然跳出來——

  「老闆，搞定了！驗收驗收！」

  這是丁念的消息。

  許夢於是回過神來，先接收丁念發過來的文件，又保存了一下寫出來的代碼。

  再切回聊天窗，文件已經接收完畢。

  許夢將其打開，一張高清大圖瞬間鋪滿整個屏幕。

  一位綠色捲髮的少女正在從空中跌落，墨色的旗袍下擺隨風飄飛，一雙長腿白得耀眼，白嫩小巧的腳丫子斜斜向上，腳踝上一根紅繩微微下滑。

  看到腳趾後，視覺到了盡頭，便下意識返回去看上半身。

  首先是裙擺開叉的盡頭，露出一部分臀部曲線和大量胯部肌膚的側面。

  再往上衣服顏色變得豐富，腹部幾乎完全透明，就像蒙了一層黑紗，小肚子和肚臍一目了然。

  腹部向上，顏色又迅速變深，從黑紗變得像鯊魚皮，緊緊貼合在身上，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胸型——還帶著微妙的光澤。

  繼續往上，是V字立領下若隱若現的鎖骨。

  最後，便是頂著一頭跳脫綠色捲毛、滿是笑意的俏臉。

  那便是和音。

  她雙手前伸，手中各握著一把手槍，正衝著上方開火。

  明明是一張靜態圖，卻充滿了動感，青春、活力和性感混雜在一起，撲面而來。

  衝擊力十足！

  「幹得漂亮！非常棒，我沒有任何可挑刺的地方！」

  「就這樣！你整理一下各元素細節，我們就可以開始動畫和建模製作了。」

  狠狠地肯定、鼓勵了一番丁念後，許夢也沒忘記原本的目的——

  趁著公告熱度在、水軍罵得凶，不明真相看熱鬧的網友比較多，儘快將全新風格的角色立繪發布出去。

  黑紅也是紅，罵人的流量也是流量。

  再說了，現在搶占生態位，就等於狙擊魔芋的新遊戲！

  誰讓你沒我快呢？

  活該你吃尾氣！

  稍稍編輯一下文案後，他開始將這張「新版和音人設圖」發布到社交網絡。

  微光很順利，秒發秒過。

  但是在二次元大本營——視頻網站霹靂霹靂上，卻發布失敗了。

  看著系統提示的[內容涉及擦邊行為及穿著暴露問題，不適宜展示]，許夢當場就愣住了。

  不是，哥們！

  你是我的渠道商，我是你的合作夥伴啊！

  你特麼還拿著《霜雪計劃》五成的渠道服收益分成呢！

  我正想辦法給你擴大收益、提高利潤呢，你跳出來卡我審核？？

  有這功夫，你怎麼不去審核一下你家的舞蹈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