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自白

2024-09-15 01:58:25 作者: 無盡夏木
  隨著浴池裡的水放滿,魏佳的驚恐也在此刻到達了頂點:「南星,你這是要做什麼?南星?」

  她試圖用親密的稱呼喚醒葉南星對她的寵愛,可這一切都只是徒勞無功,葉南星只是冷冷的站在門外,似乎是不想讓裡面的骯髒沾染到他身上。

  「給魏小姐醒醒神。」葉南星故作無意,「她睡得有點過於久了。」

  然後就是滿臉的水。

  魏佳被兩個保鏢一人抓著手,一手按著腦袋全部塞入水中,那是一種徹骨的冰冷,還有突然湧上來的窒息,她的憋氣程度沒有夏蘇木好,沒過兩分鐘就開始雙手雙腳亂動,一直到真的快要死了,才被人撈上來。

  誰知葉南星神情冷漠,傲慢地看著眼前瀕死的女人,簡短地說出兩個字。

  「繼續。」

  然後又是一場折磨。

  就這樣時針轉了一圈,魏佳也終於撐不住了,向來倔強的雙眼終於垂了下來,哭嚷著要見葉南星。

  只是現在他早就離開房間,來到夏蘇木床邊守著。

  晚上的風雪太大,車輛根本就開不上來,沒辦法只能先讓簡言做些緊急措施,好在沒吸入多少水,只是憋氣的時間過長,暫時還醒不過來。

  這個消息一出,葉南星毫不猶豫給了簡言一拳,簡言哪裡是個能吃虧的主,能讓葉南星大庭廣眾落了他面子已經是極限了,見狀也直接上去給他一拳。

  「葉南星,你瘋了,因為這個女人打我?」

  簡言此刻也顧不得什麼表情管理了,完全破防:「之前不是你說的,要給她點教訓嗎?」

  「我說的教訓,不是讓你弄死她!」

  葉南星也不客氣,抓著他的衣領就是一拳,簡言忙偏頭躲閃,用一旁的裝飾花瓶擋在自己面前。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讓我給她教訓的是你,現在心疼上的還是你。」

  他叫嚷道:「早知道你這差事那麼難當,我今天就不來淌這趟渾水!乾脆你真娶了夏蘇木好了,這樣也能告慰白菱歌在天有靈!」

  兩人就這樣不分場合在夏蘇木套房內的客廳里打起來,兩大少爺打架,誰敢攔,更別說他們嘴巴里的內容也算得上勁爆。

  沈嬌嬌及時出現驅散了眾人,直接一個抱枕過去拆散兩人:「都行了,打成這樣難不難看,都要三十的人了,怎麼還那麼幼稚。」

  簡言率先不服:「你怎麼不看看誰先打誰的?」

  沈嬌嬌翻了個白眼:「我管你們是誰先開始的,要真想贏出勝負,自己去外面大廳打去。」

  簡言揉了揉被打疼的嘴角:「我看你就是對葉南星余情未了而已。」

  沈嬌嬌直接用下一個抱枕回答了他的話。

  「夠了。」葉南星打斷兩人對話,「都出去。」

  沈嬌嬌嘟囔著說了兩句,就是聲音太輕聽不清楚,簡言則是仔細打量了葉南星的表情,不確定問:「葉子,你不會真打算跟夏蘇木結婚吧?」

  「那白菱歌怎麼辦?」

  是啊,白菱歌怎麼辦呢?

  要是說葉南星生命里有對誰虧欠著,那白菱歌一定是榜首,她那麼去相信他,最終還沒實現夢想就死了。

  她想要的最終還是沒能實現。

  當初他看中魏佳也正是她眼底那股不服輸的勁頭和白菱歌一樣嗎?好像只要他對魏佳是什麼態度,也就在彌補白菱歌一樣。


  對待夏蘇木也是如此。

  他痛恨夏蘇木對生命的漠視,她本應宛若枝頭那朵孤高清雅的山茶花,傲然挺立,即便是宿命使然,凋零之時也當保持著那份完整的尊嚴。

  可偏偏她摻入了黑色,就像不經意間染上了一抹不應有的黑,如同精心雕琢的藝術品上,突兀地出現了難以忽視的瑕疵,讓人無法忍受。

  夏蘇木,明明應該是完美的人才對。

  可是現在他在做什麼?

  葉南星沒有去回答簡言的話,只是把他趕了出去:「以後沒有我發話,不要再對夏蘇木做任何事!」

  「夏蘇舟也不行?」

  「滾!」

  等兩人都離開後,房間才安靜下來,葉南星腳步動了動,他來到房間門口,夏蘇木安靜的躺在床上,帶著微弱的呼吸。

  她還活著。

  明明是夏蘇木受到了危險,可葉南星只覺得手腳冰涼,劫後餘生。

  他沒有走進去,只是站在那,靜靜的端詳著那張臉,巴掌大的臉沒有任何裝飾,脖子細得更像是一掐就斷,她現在的膚色算不上白皙,已經是那種常年奔波而被太陽曬黑的模樣。

  就連臉上也多了痘印、紅點,這是她沒有好好保養的原因,可正是這副容貌張開後卻比五年前更動人心魄。

  夏蘇木向來是十分有活力的,好像晨起在海邊看到的朝陽,紅艷艷地讓人不由心生快感,可現在只有妥協,卑微,連眼底那抹傲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厭惡這樣的夏蘇木,可又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蘇夏木是他和夏蘇舟共同打造的,他們想要的,不就是看到她為五年前的錯誤付出代價嗎?

  葉南星想起白菱歌,想起她快樂地坐在鋼琴面前彈奏,看著自己笑,面容沉靜溫柔。

  「南星,難道你忘記我了嗎?」

  像是掌控傀儡的符咒,葉南星瞬間就從剛才的胡思亂想里陡然抽身,正巧保鏢走過來:「葉總,那女人快撐不住了,怎麼說?」

  葉南星腳步一轉,大步往外面走去。

  他來到房間後,門旁那朵裝飾的花已經快謝了,只是一晚上沒換水,就快要瀕臨死亡。

  實在嬌氣的厲害。

  「南星!」魏佳渾身是水,尤其是頭髮濕得厲害,全部黏在了頭皮上,臉色也蒼白得可怕,手指因為長期碰水已經發白,皺噠噠很是讓人生厭,「不對,葉總,求您了,放了我吧。」

  魏佳識時務者為俊傑,抓著葉南星的褲腳不停地哭。

  這一刻她沒有了清高的自我,只剩下對死亡的害怕,也不在肖想任何一切,她開始和那些她不屑的粗俗女人一樣,不斷磕頭求饒。

  這樣,就不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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