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水津之戰（求追讀）

  翌日，李廷珪、高彥儔親自督戰，指揮大軍猛攻雞棟關。

  然而，雞棟關面向李廷珪所部方向的地形，卻令李廷珪所部難受不已。

  再加上先前的雞棟關之敗與水津關之敗，傻子也能夠看出後蜀軍陷入了絕地。

  如果他們是長平之戰白起坑殺四十萬降卒後與秦軍作戰的趙軍，那麼就算是陷入了包圍恐怕也願意死戰，但問題是大虞的風評實在是太好了，幾次大戰都是投降不殺，受傷的也會進行簡單的救治，這讓他們意識到投降是有出路的。

  不僅如此，被俘之後，大虞還給他們做思想工作，主旨就是「命是自己的」「功勞是高官的」「你死了，別人的男人就會睡你的老婆打你的娃」之類，以此來瓦解軍心。

  這種簡單而簡短的攻心，正常情況下未必會那麼有效，但在陷入絕地的情況下，卻可以爆發出成噸的破壞力。

  而在處理這些降卒的過程中，李廷珪與高彥儔也沒有第一時間把他們隔離，大頭兵們的情報一互通，就導致了厭戰、投降的情緒迅速在整個後蜀軍中蔓延。

  後蜀軍兵無戰心，甚至想要躺平投降。

  反正躺平投降了也是被放回去，所以幹嘛要去拼命啊！

  李廷珪、高彥儔哪怕派出了督戰隊，但一群戰鬥意志一般的士兵，仍舊無法攻占地形險要的雞棟關。

  在城樓上督戰的典韋甚至都沒有親自出手激勵士氣，手下的將士們就輕鬆打退了後蜀軍的進攻。

  「廷珪老兒，讓兒郎們送死算什麼本事？士兵們就不是爹媽生的嗎？你就這麼讓他們送死？有種你自己來啊？只要你敢親自上來，老子就跟你單挑！」

  「廷珪小兒，你該不會只有讓別人送死的惡毒，而沒有親自出陣的勇氣吧？」

  「哈哈哈！」

  典韋聲如洪鐘，拿著鐵皮圍成的簡易擴音器，扯著嗓門兒大吼。

  這一刻，典韋威風凜凜如同虎先鋒。

  李廷珪：……

  「豎子！豎子！」

  李廷珪大怒。

  一咬牙，就要帶著牙兵親自上陣。

  不過，他要上陣可不是真的被典韋激怒了，要跟典韋單挑，而是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機會。

  如果他能夠利用典韋的輕敵帶著牙兵攻上城牆的話，說不定就能夠反敗為勝。

  李廷珪的牙兵，並不是五代時那些驕橫跋扈的牙兵，而是之前孟昶賞賜給賽周瑜趙季札的千餘宿衛以及他自己的二三百親兵。

  孟昶斬了趙季札後，順便把之前賜給趙季札的宿衛賜給了李廷珪，以示對李廷珪的信任。

  這些人和李廷珪本身的親兵，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忠誠度也非普通士卒可以比擬，不會輕易受到局勢和垃圾話的影響，一旦登上城牆，說不定就能夠反敗為勝呢！

  「將軍，不可啊！」

  強忍著傷勢來觀戰的王巒，嚇得一把拉住了李廷珪。

  「敵軍主將猶如惡來在世，有萬夫不當之勇，將軍千金之子，身負全軍安危，不能犯險啊！」

  王巒心有餘悸道。

  王巒這一拉，也把李廷珪好不容易生出來的血氣之勇拉走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了，連他很看好的壯年將領王巒都不是一合之敵，他上去，還真有可能送人頭。

  李廷珪慫了。

  就如同打了兩天猿神，結果連虎先鋒都沒打到，全程在被大頭娃娃完虐的天命人。

  這個時候，高彥儔也給他送上了台階。

  高彥儔拉了拉他李廷珪，指了指東南方向，儔愁眉不展道：「虞軍行動了！」

  李廷珪順著高彥儔所指的方向望去，水津關的方向的山坡之上，果然出現了幾面高大顯眼的大虞軍旗幟，最高的旗幟上的「虞」字和第二高的旗幟上的「賈」字醒目可見。

  從旗幟出現方向看，升旗的那支軍隊，正是昨晚伏擊後蜀軍的隊部，而他們的此番表現，無疑是在打一場心理戰。

  果不其然，隨著大旗的升起，水津關方向鼓角爭鳴。

  不僅如此，大虞軍主力還出了嚴道城，在青衣水南岸列陣耀武。

  騎在絕影上的董璜隔岸望著惶恐的後蜀軍，就差要當一回文抄公橫槊賦詩了。

  這種指揮千軍萬馬，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董璜都有些後悔沒有帶花蕊夫人來了，否則真可以文抄一個「青衣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花蕊初開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哪個男人小時候沒有一個金戈鐵馬夢呢？又有哪個男人能夠忍得住金戈鐵馬夢實現了的誘惑呢？

  誠然，此番大部分的計策都是賈詡制定的，但董璜才是皇帝啊，四捨五入，計策不就是他董某人制定的嗎？

  難道用風靈月影通關了黑神話，就不叫通關了嗎？

  董璜心潮澎湃，只等著最後的收穫。

  在董璜主力出場的同時，得到信號的雞棟關上，也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號角。

  典韋親自擂鼓，南蠻們嘲諷的笑聲，讓後蜀軍一陣臉紅。

  「歹毒啊！」

  李廷珪睚眥欲裂。

  雖然三方面的虞軍都沒有主動攻擊，但這種十面埋伏般的心理壓力，卻讓人肝膽懼寒。

  「鳴金，收兵！」

  李廷珪無奈下令。

  李廷珪心裡篤定大虞軍沒有必要強攻，因為他們只需要困上幾天，後蜀軍就會不戰自潰，但是如今全軍士氣低迷，雞棟關又守備得法、將士用命，再打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效果。

  「為之奈何啊？」

  收兵之後，中軍大帳之中，李廷珪與高彥儔相顧無言。

  兵陷死地，就算是霸王在世也無可奈何。

  後蜀軍這邊陷入了絕望之中，大虞君臣卻置酒高歌，歡聲慶祝。

  當然了，董璜和賈詡是不會犯輕敵的錯誤的，故意擺出置酒高歌全軍慶祝的樣子，只是為了誘使後蜀軍再次攻擊罷了。

  李廷珪和高彥儔也懷疑這是大虞軍的誘敵之計，但問題是賈詡已經將他們的心思拿捏准了，知道後蜀軍就算是知道這是誘敵之計，也會硬著頭皮搏一把。

  果不其然，當天夜裡，李延貴和高彥儔再次組織精兵，向清溪關方向突圍。

  親自率軍堵在這裡的賈詡羽扇綸巾，談笑間，伏兵盡出，火箭齊發，引燃了早就放在後蜀軍必經之路上的稻草等易燃物。

  易燃物並不是很多，做不到將後蜀軍全部燒死，但是突然起來的大火、虞軍震耳欲聾的號角與喊殺聲，以及仿佛無窮無盡的虞軍，讓後蜀軍瞬間崩潰，四散而逃，踩踏而死者、落青衣水而死者，數以千計。

  這次戰敗，徹底擊垮了後蜀軍的士氣，也擊碎了李廷珪、高彥儔帶領大軍突圍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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