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約而同（求追讀）

  大虞金烏四年八月初，大虞做好出征前的一切準備。

  董璜命北路行營都統高順，全權統籌興元府及秦、鳳、成、階四州軍事，所部主力移師鳳州——成州一線，匯合鳳州、成州駐守部隊，共四萬五千人，修整故道，做出北上準備。

  （大虞北線、後周鳳翔府地形圖及軍隊部署圖）

  命雄武節度使韓繼勛為招討使，集結雄武軍所部及成州人馬並其他援軍共一萬五千人，駐守弓川寨、大震關（隴山關）一帶。

  弓門寨是陝西關中西進天水翻越隴山沿隴山古道的第一道關隘要地，秦國時期曾派大將白起駐守此地，《甘肅通志》載：在縣北七十里。秦昭王所築，命白起鎮之。

  大震關則是隴西翻越隴山東出的第一道關隘。《元和志》：大震關，後周置，漢武至此南雷震，因名。

  同時，命性格沉穩的董力為副招討使，率領一萬程度援軍及興元府的七千駐軍，守衛興元府，既修棧道，又防禦好要地，杜絕後周軍奇襲的可能。

  大虞的舉動，讓後周鳳翔節度使王景高度緊張。

  七萬人馬進攻，哪怕其中只有一半精銳，也不是他一個鳳翔節度使能夠抵擋的。

  王景連忙派人向後周求援，同時焦急的等待趙玭的消息

  然而，此時的趙玭已經徹底暴露了。

  賈詡的計劃很成功，當連主簿、校尉一級的家眷都被要求送到成都後，就有人開始害怕了。

  很快便有軍人向雄武軍節度使韓繼勛舉報了有人命令軍隊放部分秦州百姓出關的事，並最終順藤摸瓜找到趙玭頭上。

  立下大功的韓繼勛喜氣洋洋的將趙玭等人囚禁，但成都的指示卻是讓他留著趙玭誘敵。

  於是，王景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趙玭的手下「艱難」的傳來的情報：大虞這次要動真格了，下邽等地糧草堆積如山，疑似是想要施展「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不過，從糧草囤積的位置來判斷，大虞主要的進攻方向應該是秦州，其他地方都是假象。

  王景頗為認可這個可能，因為故道也不是那麼好走的，其他幾條道更不用說。

  汴梁的後周文武，也同樣覺得大虞這次可能是要動真格的了，實打實的七萬人馬，加上民夫，都可以對外宣稱二十萬了，現在的後漢，舉國都沒有這些兵力。

  經過文武的商議，後周不得不部分暫停了整軍計劃。

  後周皇帝柴榮在同平章事王溥的建議下，任命宣徽南院使鎮安節度使向訓攜客省使昝居潤、彰信節度使韓通統兵三萬人支援王景。

  向訓所部抵達後，和王景所部的兵力加一起，將能夠達到四萬五千人。

  這樣的兵力，用來防守足夠了。

  但柴榮想要的不僅僅是防守。

  【膽大包天的虞國，等朕整頓完部隊，必定讓你好看！】

  柴榮暗暗發誓道。

  大虞不可能第一時間得到後周的動向，也不可能等後周兵馬到了關中之後再動手。

  大虞金烏四年八月下旬，董璜以典韋、段彥貞、韓保正、高彥儔、趙崇韜、王巒、爨興、寸孔懷等人為將，領兵八萬，揮師討伐南平。

  大虞整合後蜀中央軍後，成都的駐軍達到了十七萬人，其中有四萬人先後由高順、董力率領，出兵北伐；董璜又帶走了八萬，成都便只剩下了五萬人。

  這些人，由賈詡親自率領，輔以段子標、李廷珪、李進等將，震懾宵小，並作為總預備隊，必要時支援各地。

  事實上，這次出征，賈詡本來其實是想要親自領兵的，但是董璜一想自己要留下來處理那些瑣碎的政務，就果斷拒絕了。

  他董某人只喜歡酣暢淋漓的大戰，不管是金戈鐵馬的大戰還是被翻紅浪的大戰。

  至於那些瑣碎的政事，呵呵……

  其實，以董璜的能力，學那些也很快，但問題是，沒意思啊。

  既然需要留下賈詡，那就只能由他御駕親征了，其他人董璜可信不過，不是信不過能力，就是信不過忠誠度。

  賈詡也知道大虞如今的情況，只能夠千叮嚀、萬囑咐，又讓典韋和他的副將爨興，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好董璜的安全。

  大軍很快達到了渝州，在這裡，董璜接到了一個令他啼笑皆非的消息——南平和武平竟然搶先一步主動對大虞發動了進攻。

  很弔詭。

  但現實有時候就是這麼魔幻。

  南平寧江軍節度使高保勖本來就有偷襲大虞的想法，並得到了南平國君高保融的支持。

  高保融雖然迂腐，但也不是真的傻，自然知道拿下巴蜀的好處，而且他也認為，大虞剛剛平定巴蜀，巴蜀的軍頭、士人、百姓，怎麼可能歸心嘛？

  所以，高保融便把所有戰事都委託給了高保勖。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二人的想法雖然招致了南平元老掌管政事的荊南節度副使孫光憲和掌管親軍的荊南衙內馬步軍都指揮使梁延嗣的反對，但也得到了李景威、魏璘等軍中新銳的支持。

  最終，兄弟二人壓服了孫光憲和梁延嗣，開始了小兩個月的戰前準備。

  高保勖雖然野心勃勃，但也不是純粹的莽撞，他知道南平四戰之地的處境和南平與巴蜀之間體量上的差異，所以他展開了一系列的外交動作。

  他首先派人攜厚禮出使荊南剛剛算是安定下來的武平政權，拜會了武平節度使王逵，與王逵結盟，約定共同襲擊大虞。

  得位不正又沒有絕對權威與兵力的王逵，也需要南平的支持，更需要武力來壓制其他軍頭，並消耗其他軍頭的實力，便答應了高保勖的請求。

  按照約定，王逵將派兵攻打大虞所屬的武泰節度使部下轄的施州（今湖北恩施）、黔州（今重慶彭水）、涪州（今重慶涪陵區）等地。

  這條路其實並不好走。

  武平軍所在的荊南之地到武泰節度使部去，得翻山越水經過湘西。

  湘西這塊地，山脈縱橫，河網密布，著名的山脈有武陵山脈、雪峰山脈，著名的河水有沅水、澧水，在上古，是大名鼎鼎的蠻夷之地，隨著諸夏的擴張，諸夏的失敗者以及可能存在的土著蠻夷，在這裡定居融合，到了先秦時代，形成了黔中蠻，到了漢代，又被稱為武陵蠻。

  總而言之，湘西這個地方，在現代，是山清水秀人傑地靈，但是在古代，誰走誰說好。

  說不好的，要麼被趕屍了，要麼連被趕屍的機會都沒了。

  王逵想要派人走這條道，顯然是不安好心的。

  但沒辦法，誰讓他得位不正呢！

  武平政權的前身南楚政權被南唐滅掉後，劉言帶領時任靜江指揮使的王逵以及周行逢、蒲公益、宇文瓊、彭萬和、潘叔嗣、張文表等共十名指揮使，起兵反抗南唐，並成功驅逐南唐軍，並奪回了被南唐占領的地盤。

  之後，王逵和周行逢合謀，殺了三個歸屬劉言的指揮使，並最終襲殺劉言，這才坐上了武平節度使的寶座。

  但這也開了一個很壞的頭。

  他不得不防備著手下的其他悍將例如潘叔嗣、張文表等人會有樣學樣，同時也對威望甚高、心思難測周行逢很是戒備。

  所以，他需要提升威望、剷除異己。

  此外，他對於南平也未必沒有其他想法，一旦南平兵力空虛，他說不定也有可乘之機呢！

  五代，可不講仁義道德。

  盟約誰信誰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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