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魑魅魍魎

  田晉中帶走滿臉焦急中年人入龍虎山，赫然李玄本家的人。

  此時，李玄驚醒，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玄本家聲淚懼色的來到老天師面前，哭訴道：

  「老天師，我李家......我李家遭逢了大難啊......」

  「李家長孫，前日被人殺死，不見屍首......唯有臟腑丟的滿院都是......」

  「此事......還請老天師為我李家做主啊......」

  李玄那個本家之人，滿臉哀色與恐慌。

  李玄也是心驚肉跳，李家長孫，那豈不是自己的族兄了？

  那個自幼一目十行，三歲識千字，五歲熟讀四書五經，七歲考取秀才，十七歲中舉的兄長？

  原本能夠加成李家家業的長孫，死了？！

  被害！

  雖然李老爺在山下也算是頗有勢力。

  可那下手之人，能讓李家的長孫如此慘死，連全屍都不留下，還丟出臟腑用來威懾，顯然不是李老爺掌管的漕幫能對付得了的。

  這也是族中有人拜入龍虎山的優勢了。

  但李玄既已拜入了龍虎山，成了老天師的關門弟子，自己弟子本家遭人如此酷烈的針對，老天師決計不能不管！

  剎那間，老天師眼眸生出一股銳光。

  還不等老天師開口，一旁的張之維跳出來怒道：

  「好個歹人！竟敢行如此兇惡之事！」

  「師傅，此事我下山一趟，定斬斷那些魑魅魍魎的手爪！」

  張之維幼年便入了龍虎山，家中也沒了別的人，早就把這些師兄弟們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雖然小師弟還在襁褓，但他本家之事在張之維看來，就是自己的事！

  老天師擺了擺手：「你退下。」

  「師傅……」

  張之維還想開口，但是看到老師虎目看來，頓時不敢再開口。

  「晉中，你和懷義一起下山，查明是誰盯上李家後，立即回山稟報！」

  在老天師的想法裡，張之維性格張狂，行事難免憑著情緒而來。

  若是查清了是誰對李家動手，恐怕會不管不顧的殺上門去，所以才會派田晉中和張懷義前往。

  得了老天師的命令後，張懷義和田晉中兩人，跟著李玄那個本家長輩一起下山了。

  ......

  對於家中出現的變故，襁褓中的李玄也是擔憂不已。

  「果然沒有哪個開局是平穩的......雖然父母沒出事，但這才多久就死了一個老哥啊......」

  李玄喃喃感嘆道。

  他倒也想自己下山去解決，可他現在連路都走不了......

  心裡就算再急，也只能在襁褓里扮演著嬰兒的角色。

  身為嬰兒，還有一個與成人不同的弱點，他一天清醒的時間，不到8個小時，超過八個小時便異常睏倦。

  其餘時間完全就是被迫睡眠的狀態，身體也只是自行的按照功法軌跡運轉。

  平日，那八個小時的清醒時間裡，李玄都在聽張天師講道。

  現在張懷義下山去解決他家中的危機後，老天師讓眾弟子各自修行耕種，李玄倒是空閒了下來，醒著的時候不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感悟著功法《列子·天瑞》的深意。

  龍虎山是傳承了一千多年的大派，千年的時間讓龍虎山裡的傳承已經包羅萬象。

  這其中，不僅有練炁之道，也有劍刃殺伐之術。

  甚至還有以酒氣壯大自身氣血的秘法，在李玄看來，就像是醉拳的高階版本。

  而且他這一代的弟子，似乎還有不少，諸如龍虎山七絕等等稱號也是有的。

  張之維、張懷義、田晉中這幾個，就在裡面占了三個位置。

  這些名號，都是他們每一次下山之後，憑著實打實的戰績搏出來的。

  李玄也有想過，等自己到了下山年紀時，會不會也闖出一個拉風的名號出來。

  對於別的技法，李玄是沒有想法去學習的，光是刻在他心神里的《列子·天瑞》，就已經占據了他全部感悟時間了。

  而且現在就算偷看了那些繁雜的術法，他也根本沒那個條件去演練。

  還不如索性匡實自身的筋骨真炁呢。

  在他想來，再強的術法也是需要炁去驅動的，只要自己真炁夠足，一招拳碎山河下去，任何花里胡哨來了都是白搭！

  因為不能說話，李玄平日只能用自己眼睛表達著訴求。

  一些吃喝拉撒的事情倒是好說，通過眼神變換，加上「咿呀~咿呀~」的擬聲詞，小道童大致都能聽懂。

  李玄還發現，自己雖然還是嬰兒的狀態，但功法那一欄的《列子·天瑞》也還是可以用的。

  按照功法里運行的軌跡，李玄以龐大的先天之炁為基，默默修煉著後天之炁。

  每逢老天師將法之時，李玄都會在道統面前拼命的掙扎。

  小手指指著老天師那邊，「咿呀~咿呀~」的喊著。

  看那樣子，分明就是讓道童帶著他一起去湊熱鬧。

  老天師遠遠的看著，臉上也笑了。

  「把玄兒帶過來吧，他雖在襁褓，但天生有伏虎之能，不能以常理度之。」

  就這樣，才兩個月大的李玄，就已經開始了在老天師座下聽法。

  老天師講到「炁」的運用之時，李玄正好還可以對照自身。

  一些運炁時沒用弄通的關鍵節點，也隨著老天師系統性的普法，弄懂了一些關竅。

  老天師講法，「術」只是其中的一半，另一半則是言「心」。

  按李玄的說法，純粹就是這個時代的精神文明建設。

  如今華夏大地連翻遭遇外敵，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清庭隨時可崩，但這片土地上的萬萬生靈，卻還是尋不到一個可行的出路。

  各處軍閥已有占地為王的先兆，眼看著亂世將起，誰也不知道出路在哪方。

  老天師只是對座下弟子說，真到了亂世之時，龍虎山的門徒都要下山，以「止戈禦敵」為旨。

  更宏偉的目標，受限於時代的枷鎖，老天師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大抵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之類的。

  李玄倒是有心想給大家劃出一條明確的大道來，可他只有兩個多月大，嬰兒的通用語，大家都聽不懂，也不會當成一回事......

  他也就每次來到老天師陳述大道理的環節，便默默打量著幾個師兄的神色。

  偷摸摸的看著，想看看自己這些師兄里會不會冒出不世天才。

  但他失望了，就是這種人人可雲的大道理，他那每一位師兄都是認真的聽著，臉上沒有半點的不耐之色。

  ……

  張懷義和田晉中一同下山來到李家後。

  在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李老爺的熱情招待。

  李家在龍虎山下這塊地方，是有名的望族，家宅也是占地極為廣泛。

  不僅負責著這一塊的私鹽販售，族中也有子弟在清庭為官。

  可隨著李老爺的長孫被人謀害，並丟下臟腑於庭院裡以示恐嚇後，整個家族宅邸外面儘是刀斧手巡邏。

  宅邸裡面也是白幡裝點，在一陣陣悲傷的氣氛里，也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恐懼感徘徊著。

  實在是族中人死得太過可怖，再加上下手之人是誰都沒差清楚，誰也不知道那背後的人什麼時候又會動手。

  哪怕李老爺已經調集了漕幫里的好手，將整個宅子足足圍了一層，可他心底還是沒有半點的安全感。

  因為他清楚，那些尋常的壯士，在練出炁的異人面前，和普通家禽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及至看到了龍虎山的高徒到來，李老爺那顆一直懸起來的心，才總算放鬆了下來。

  「兩位龍虎山的真人，還請入內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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