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同學

  「林子軒……」

  騎車回家的路上，我咬牙切齒的叫出這個名字。

  腦子裡全都是林子軒對我的威脅，眼神中的憤怒藏都藏不住。

  「徐曉婉，你真是蠢啊，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

  我氣憤的罵出聲，心裡就像被一座大山壓著，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

  對於這個變心的女人，我心裡已經徹底不在乎，但妞妞是我的命，我怎能讓她跟著一個這麼不靠譜的媽媽？

  可如果想要妞妞的撫養權，我就只能把腎給林子軒。

  沒有了腎，我還能活多久，還怎麼給妞妞幸福的生活？

  這就是一個死局，一個怎麼也解不開的死局……

  「嘶。」

  可能是太著急了，胃病又開始發作，疼得我倒吸冷氣。

  冷空氣進入胃裡，痛疼感又重了幾分，不過因為是老毛病，我並沒有太在乎，一心想著怎麼對付林子軒。

  也許可以拖著先不離婚，等林子軒腎衰發作，他也就沒法插手妞妞的撫養權了。

  不行……

  林子軒算計這麼深，怎麼會讓我拖下去？

  就算我不離婚，他也一定會慫恿徐曉婉離婚，到時候還是會變成現在這樣。

  難道真的就只有把腎給他這一條路嗎？

  我心裡萬分糾結，胃疼在這時候再次加劇，疼得我不得不停下車，趴在路邊抽搐。

  「怎麼會這麼疼？」

  我發出一聲輕呼，可惜沒有人能回答我的問題。

  胃裡就像有兩顆榴槤在打架，疼得我直哆嗦，意識都變得模糊。

  我感覺我快要疼死了，於是拿出兜里的手機，想要撥打120急救。

  可我的身體突然變得無比虛弱，手指也沒有力氣，手裡的手機划過手掌，重重摔在地上。

  我大口喘著氣，劇烈的疼痛讓我冷汗直流，眼前的景物逐漸變得模糊，即便我不停告訴自己要保持清醒，最後卻還是暈死過去……

  ——

  「你應該知道我的病了吧，你覺得我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呢？」

  「子軒哥哥說的對，妞妞應該跟著我。」

  林子軒和徐曉婉的聲音在我耳邊迴響，妞妞哭著從遠處向我走來，她口裡一直呼喚著我。

  「爸爸，爸爸。」

  我看著哭成淚人的妞妞，心臟狠狠一抽，猛地睜開眼睛，從夢中驚醒過來。

  明亮的房間，空氣中充斥著消毒水的氣味，不遠處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

  女醫生有一張瓜子臉，臉蛋非常乾淨，頭上扎著一個丸子頭，身材凹凸有致。

  柳玉潔！

  一個名字出現在嘴邊，腦海里浮現出上學時的畫面。

  高二下學期，徐曉婉被她後媽偷偷訂了婚，我強行出頭被那些人打進醫院後，學校里就傳出了我暗戀徐曉婉的謠言。

  老師為了防止我早戀，特意把徐曉婉從我身邊調開，讓學習 委員柳玉潔做我的同桌。

  對於這個拆散我和柳玉潔的同桌，一開始我並不喜歡她，不過接觸了一段時間後，我發現她人挺好的，於是漸漸接受了她，並且和她成為了朋友。

  為了完成救贖任務，我經常讓柳玉潔幫我給徐曉婉傳紙條，甚至還讓徐曉婉幫我寫過情書。

  不過在我和徐曉婉確認關係後，徐曉婉經常吃柳玉潔的醋，於是我刻意的疏遠她，畢業後就再也沒有聯繫……

  「你醒了！」

  柳玉潔轉過身看向我，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

  這麼久沒見，我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該說些什麼，臉色尷尬的點了點頭。

  開口問道：「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對了，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記得自己騎車的時候犯了胃病暈過去了，怎麼來的醫院是一點都不記得。

  「你在路邊暈倒了，120把你送來的醫院。」

  柳玉潔看向我的眼神突然變得凝重，繼續說道：

  「你的胃病有些嚴重，有發展成胃癌的風險，要在醫院觀察幾天。」

  「你的手機摔壞了，我聯繫不到你的家人，你先用我手機給你家人報個平安吧。」

  她把手機遞給我，我無意間看見她手腕上的紫色手鍊，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

  這不是我送給她的鏈子嗎？她怎麼還帶著？

  因為家庭原因，徐曉婉在高中時期的成績並不好，為了提升她的成績，高二暑假的時候我特意請柳玉潔來給我們補習。

  雖然當時我和柳玉潔已經是朋友，但請人幫忙總得帶點東西，可惜我沒什麼錢，所以就在路邊買了一條手鍊送給她。

  這條手鍊就是個地攤貨，她怎麼到現在都還帶著？

  「愣著幹什麼？給你的家人打電話啊！」

  柳玉潔開口將我的思路拉了回來，我打開她的手機，看見上面的時間後，臉色頓時大變！

  「我在醫院睡了一天？」

  我發出一聲驚呼，心裡滿是對妞妞的擔憂。

  自己一天沒有回去，如果徐曉婉也沒有回家，她在家裡豈不是連飯都吃不到！

  「你當時被送過來的時候非常痛苦，所以我給你打了鎮靜劑。」柳玉潔解釋道。

  我將手上的針頭拔掉，從床上坐了起來：「我孩子一個人在家，我必須馬上回家。」

  聽見我提起孩子，柳玉潔的眼神變得有些失落，不過一閃即過。

  她神色緊張的問：「你為什麼不先給徐曉婉打電話問問？難道你自己老婆的電話都記不住？」

  別人的電話我可能記不住，但徐曉婉的電話我可是倒背如流。

  有一次我的手機被摔壞了，足足走了十幾公里的路，走到半夜才回到家。

  徐曉婉在家裡沒有打通我的電話，還以為我出事了，急得都要報警了。

  她知道是我的手機壞了後，就強行讓我把她電話號碼背下來，以後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就可以借別人的手機給她打電話。

  那段日子，徐曉婉無論在做什麼都會接我的電話，可自從林子軒接近她後，她就經常不接我的電話，就像送文件的那天晚上……

  「不用了，我跟她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我搖了搖頭，不想再與這個女人有瓜葛。

  雖然這一切都是林子軒的算計，但如果她對我愛能做到堅定不移，林子軒的算計又怎麼會成功？

  「什麼意思？我聽同學說，你不是跟她結婚了嗎？我還讓人幫我隨禮了呢。」柳玉潔露出一臉疑惑。

  提起隨禮，我立馬就想起了那個巨額紅包。

  當初他和徐曉婉結完婚，查看禮物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大紅包，裡面居然足足有一萬元！

  紅包並沒有寫名字，只寫了對我和徐曉婉的祝福，一開始我還以為是那個客戶送的，後來問了後才知道並不是，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找到這個紅包的主人。

  「那個一萬元的紅包是你送的？」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柳玉潔，眼神中充滿懷疑。

  因為擔心徐曉婉吃醋，結婚時我並沒有請柳玉潔，禮冊上也沒有柳玉潔的名字。

  如果柳玉潔托人送禮了，那就只可能是這個大紅包！

  「嘿嘿，是不是被我感動到了？」

  「上學時候我答應過你，等你和徐曉婉結婚，我就給你包一個大紅包，這個紅包夠大了吧。」

  柳玉潔衝著我笑了笑，臉上的表情很是得意。

  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上學時期跟她開的玩笑，她竟然會一直記著。

  不過現在並不是追憶同學情的時候，妞妞還在家裡呢，我必須得馬上回去。

  「不好意思，我要先回家看孩子，以後再聊吧。」

  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後，一刻也沒有猶豫，急匆匆的跑出病房。

  「林子恆，記得……」

  柳玉潔在後面大喊著什麼，可惜我並沒有聽得太清，就張急忙慌的離開醫院。

  ——回到家。

  「妞妞，妞妞。」

  我一邊開門，一邊喊著妞妞的名字。

  把大門打開後，屋子裡一片寂靜，我急匆匆的衝進妞妞房間，裡面卻一個人都沒有。

  妞妞……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