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可以作證

  繁華的街道，所有人都在歡聲笑語，只有我愁眉苦臉，顯得格格不入。

  腦子裡不停浮現出父親的那些話，讓我感到很是心痛，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不過比起父親對我的誣陷，更讓我絕望的是妞妞的撫養權。

  現在我被扣上婚內出軌的帽子，這種情形下再想去爭奪妞妞的撫養權，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妞妞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如果她也要離我而去，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心裡生出一股絕望，我已經想不到任何破局的辦法。

  難道就只有把腎給林子軒這一個辦法了嗎？

  一路上心情忐忑，不知不覺就已經來到了劉阿姨家的門口。

  為了不讓妞妞擔心，我深吸一口涼氣，在臉上擠出一抹笑容，努里藏住眼中的痛苦和絕望。

  正準備敲門，胃裡突然傳來劇烈疼痛，讓我剛做好的偽裝功虧一簣。

  我還沒來得及去醫院拿胃癌的藥，只能硬著頭皮強撐，攥著拳頭不停呼出熱氣。

  十幾分鐘後，痛疼感終於減少一些，我這才擦掉額頭上的冷汗，重新用笑容來偽裝自己，敲響劉阿姨家的大門。

  「妞妞，爸爸來接你了！」

  我在門外笑著大喊道，劉阿姨很快就把大門打開。

  妞妞跑到門口，她白皙稚嫩的小臉上掛著惆悵，看向我時並沒有往日的笑容，悶聲不響的走到我的身後。

  我不明白妞妞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於是蹲下身子問道：

  「妞妞，你怎麼不高興了啊？是怪爸爸讓你等太久了嗎？」

  妞妞沒有說話，她眼巴巴的看著我，眼神中全是委屈和悲傷。

  這可把我急壞了，就在我打算繼續追問的時候，劉阿姨突然開口說出實情。

  「她在電視上看見你爸爸的發言，然後就不高興了。」

  我恍然大悟，將妞妞抱在自己懷裡，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雖然妞妞不懂出軌是什麼意思，可讓她看見自己的爸爸被爺爺罵，這同樣會給她的心理帶來不小的傷害。

  畢竟爸爸可是孩子最親的人之一，誰又能看見自己親近的人被罵而不難受呢？

  「你父親在電視上的發言是真的嗎？」

  劉阿姨突然發問，一雙渾濁的眼睛注視著我。

  我毫不猶豫的搖頭，解釋道：「我沒有，他這麼做都是為了他的養子。」

  「養子？」

  劉阿姨露出一臉疑惑，她好奇的看著我，想讓我再仔細講講。

  可能是心裡委屈無處傾訴，也可能是劉阿姨在我心裡的形象一直很好，我把妞妞的耳朵捂上後，竟真的把劉子軒的事情告訴了她。

  聽見我的父親母親為了林子軒要我的腎，劉阿姨的臉立馬就黑了下來。

  脫口而出的罵道：「這樣的人也配當父母？」

  我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心裡對有這樣父母感到悲哀，卻又無可奈何。

  「你的妻子也被洗腦了？你就沒有想過把林子軒的真面目告訴她？」

  劉阿姨一臉不解的看著我，也許在她的眼裡，揭穿林子軒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曾經我也是這麼想的，可無論我怎麼揭穿林子軒，最後在徐曉婉和父母眼裡都會變成是我的錯。

  我無奈的笑了笑，嘆出一口氣：「現在她的心裡只有林子軒，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話。」

  劉阿姨微微皺眉，她抬起頭看了我許久，隨後一臉嚴肅說道：

  「之前那個天天送你妻子下班的人就是林子軒吧？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上法庭給你作證。」

  我聽了劉阿姨的話，頓時感到眼前一亮。

  父親對我的誣陷沒有任何證據，比起劉阿姨的作證可差遠了。

  如果能揭露徐曉婉和林子軒的關係，那這場官司我未必會輸！

  「謝謝，劉阿姨，你簡直幫我大忙了！」

  我興奮的給劉阿姨鞠了一躬，心裡又重新燃起希望。

  劉阿姨罷了罷手，不在乎的說：「你如果想謝我，那以後就多幫我搬點東西。」

  搬東西找物業不就行了，這老太太明明就是想讓我帶著妞妞多陪陪她。

  我沒有拆穿她，笑著答應下來，又跟她說了會兒話後，這才帶著妞妞回家。

  ——

  回到家，天空已經披上晚霞，落日的餘暉將世界重新點綴，這是一場特殊的告別。

  我拾起桌上的圍裙，剛要準備前往廚房去做晚飯，一直沉默不語的妞妞卻緊緊抱住了我的腳後跟。

  她抬起頭眼巴巴的看著我，黑溜溜的眼睛藏著一抹悲傷。

  「爸爸，你和媽媽離婚後，我可以跟著你嗎？」

  突如其來的話讓我神色一驚，怎麼也想不通，妞妞為什麼會知道的這麼多？

  我蹲下身子看著妞妞，好奇的問：「妞妞怎麼知道離婚的？」

  「我今天去劉奶奶家看電視，電視裡小明的爸爸媽媽天天吵架，最後就離婚了。」

  「小明的爸爸媽媽離婚後，他就只能跟著媽媽生活，妞妞不想跟媽媽生活，妞妞想跟著爸爸。」

  說著說著，妞妞的情緒突然就變得激動起來，眼睛裡泛起了淚花。

  我不知道自己該欣慰，還是該心疼。

  妞妞還這么小，就要從爸爸媽媽當中做抉擇，雖然她最後選擇了我，可她在做選擇的時候，肯定很糾結、很痛苦吧……

  「妞妞乖，爸爸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我把妞妞抱在懷裡，眼神從未這般堅定。

  就算最後打官司輸了，我大不了把腎送給林子軒，無論怎樣，我絕不會讓妞妞受半點委屈！

  「咚咚咚」

  不合時宜的敲門聲傳來，將我們父女的感動瞬間打破。

  我走過去把大門打開，一堆菜出現在我的眼前，就在我納悶的時候，柳玉潔從一旁冒了出來。

  「噠噠，你沒想到會是我吧？」

  柳玉潔盈盈一笑，她的笑容總是能感染其他人，我看著她的笑，心裡苦悶這一刻全部消失不見。

  「你怎麼來了？」我露出一臉疑惑，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

  柳玉潔拿著菜自顧自的走進屋，一邊走一邊解釋：

  「我是來給你送藥的，這不是到飯點了嘛，想著來你家蹭個飯。」

  說完話，柳玉潔將手裡的菜已經放到了廚房，然後將一旁妞妞抱起來轉了一大圈，笑吟吟的問：

  「小妞妞，有沒有想柳阿姨啊？柳阿姨陪你玩遊戲好不好？」

  因為柳玉潔的出現，這個靜悄悄的家終於變得熱鬧起來，看著和妞妞玩到一起的柳玉潔，我的心裡一陣感慨。

  曾幾何時，這個家也是這般熱鬧，徐曉婉只要下班回家，無論有多累，都會陪妞妞玩遊戲。

  可自從林子軒的出現，這一切就都變了，徐曉婉每天都早出晚歸，妞妞要隔好多天才能看見她。

  有一次，妞妞因為太想媽媽了，她一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徐曉婉下班，哪怕困得眼皮都打架了，她也說什麼都不願意去睡覺。

  那一晚我一直陪著她等到凌晨，徐曉婉這才和林子軒有說有笑的回來。

  徐曉婉看見我和妞妞後，二話不說先把我臭罵一頓，說我居然帶著孩子熬夜，一點做父親的樣子都沒有。

  妞妞聽了後哭著幫我解釋，可徐曉婉卻以為妞妞是貪玩兒，不僅沒有陪妞妞玩兒，還開口把妞妞罵了一頓。

  妞妞等了一會晚上，沒有等來媽媽的懷抱，只有媽媽的謾罵，她大吼一聲「再也不喜歡媽媽了」後，就哭著跑回了房間。

  這一次過後，妞妞就沒有再等過徐曉婉下班，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提起徐曉婉，她都會露出一臉悲傷……

  「你愣著幹嘛呢？我和妞妞都餓了，趕緊去做飯啊！」

  柳玉潔開口把我的思緒打斷，她將妞妞抱在懷裡看向我，頤指氣揚的催促我去做飯。

  我發自內心的笑了笑，心裡前所未有的舒暢，笑著答應一聲後，系好圍裙就高高興興的走進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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