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趙霓裳

  南荒域，瑤池聖地。

  某個宛若仙境之地，無數氤氳之氣在萬花叢中升起，這片花海中央，還有一潭清池。

  清澈見底的清池表面，白霧升騰，一副仙肌玉骨，在白霧之中若隱若現。

  白皙的肌膚，宛若出水芙蓉，

  烏黑的秀髮，如同黑色瀑布，

  一位絕色佳人，沐浴在清池之中，一雙玉臂輕撥，沒過酥胸的池水，頓時泛起陣陣漣漪。

  清池邊上，亦有兩位容貌清秀的女子跪在左右，手裡還不斷地往池水中，撒著花瓣。

  「已經有十多年沒見他了吧？」

  清池中佳人聲音慵懶柔媚，

  似乎在自言自語，眉宇間的充滿了嫵媚，甚至還有一絲幽怨。

  「聽說，他的聖子之位被剝奪，淪為了普通內門弟子？」

  身後跪臥的其中一位侍女開口道：「聖女，奴婢打聽到，那方牧公子，因為放跑了魔女殷楓玥，而且還想對自己的師妹不軌，這才被天劍聖地剝奪了聖子之位。」

  清池中的絕美佳人，正是瑤池聖地的聖女，趙霓裳，明道三重修為。

  「對自己的師妹不軌？」趙霓裳搖了搖頭，「他可不是這種人！」

  在她心底，不禁浮現出十年前，

  她和方牧困於某個小型秘境時的場景……

  「不過也好，」

  「我聽說，他師尊、還有七位師妹，無一不是美貌動人的女子，若不是發生了嫌隙，我還真怕他落入那些賤貨的魔爪呢。」

  趙霓裳似乎對天劍聖地剝奪方牧的聖子之位，頗為高興，但隨之，一想到那幾個賤貨，她的神色頓時陰冷了幾分。

  清池表面，頃刻間，

  便結了一層薄薄的寒霜。

  在她身後，兩位侍女，也被這道寒意影響，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哼，不管你們為什麼要誣陷他，單憑你們在他身邊晃悠了這麼多年，我也要將你們從他眼前抹去。」

  「他的一切，只能屬於我！」

  望著清池水面，那張絕美的倒影，趙霓裳的嘴角突然彎出一抹弧度，美眸迷離，而又深沉。

  「很快，你就能見到我了，這一次，我不會放你走的，方牧！」

  ……

  天劍聖地，玉璣峰。

  凌傲雪結束修行，睜開雙眸，

  心頭隱隱有些煩躁，

  以及一絲不習慣。

  自己的徒弟方牧，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來尋她指點了。

  凌傲雪雖然對弟子們都極為嚴厲，可在心底，卻是將他們都當成自己的親人對待。

  方牧成為她的弟子，已有九十載，

  親眼看到他從一介凡人，一路刻苦勤奮，直到成為天劍聖地的聖子。

  這麼多年來，師徒之間的關係不似親人，勝似親人，那是玉璣峰最美好的時光。

  可不知什麼時候，

  她感覺自己厭倦了這一成不變的生活，也厭倦了每天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方牧。

  她開始不待見他，

  她開始罵他、譏笑他，說他小肚雞腸，嫉妒和故意打壓楚景天。

  她甚至將玉璣峰原本屬於他的洞府，獨斷專行，給予了楚景天。

  當初，她收到方牧差點在秘境中險象環生，才得到的天階寶器月華劍，不屑一顧。

  卻對楚景天拿出的一盒不值錢的胭脂，展露柔顏，大加誇讚。

  在她心裡，似乎總覺得，自己當初就不應該收這個弟子，越看越不舒服。

  直到前幾天，

  當她聽到清瑤的控訴之後，

  一股莫名的衝動，占據了她的心田……

  接著，便是方牧聖子之位被剝奪。

  凌傲雪一想到當時，

  方牧從開始的迷茫，再到平靜如水，

  甚至平靜得有些可怕的眼神，

  心中的煩躁便愈發激烈。

  讓她下意識的，覺得自己這個徒弟，是不是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可，犯的錯，是他親口承認的，

  有錯，凌傲雪便要罰，天經地義！

  她並不覺得自己的處理，有什麼錯！

  走出洞府，

  凌傲雪不知為何，下意識地往方牧原來的洞府看了一眼，但隨即回想起來，那裡已經是小徒弟楚景天的洞府了。

  這時，

  陸秋池的身影，出現在了她面前。

  「拜見師尊！」陸秋池行禮道。

  「怎麼了？」凌傲雪整理好心情，溫柔道。

  「師尊，能不能借我點靈石啊？」陸秋池有些俏皮的走過來挽住她的玉臂，眨著明亮的眼睛，撒嬌道。

  「你借靈石做什麼？」凌傲雪狐疑道。

  陸秋池身後的陸家，雖說不是什麼世家，但也絕非什么小家族，按理來說，供應她在聖地中的修行，應該是綽綽有餘了的。

  「那個……」陸秋池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吞吞吐吐道：「下個月不是小師弟生日了嘛，弟子看中了一樣禮物，想送給小師弟，可這個月的靈石已經花得差不多了，所以，才想找師尊借點，湊一湊。」

  「景天的生日啊！」

  凌傲雪腦海中浮現出這位弟子的身影，心情不知怎的，一下子似乎好了很多。

  「你不說，為師還差點忘了。」

  「行，靈石為師借你了！」

  見師尊爽快答應，陸秋池的嘴角都快咧到耳邊了，不住地討好著凌傲雪。

  「對了，方牧呢，他在哪裡？」

  凌傲雪想起好幾天都沒有見過方牧的身影，不由得問道。

  聖地的規矩，她還是知道的。

  失去聖子身份，聖子的洞府，也會被收回，方牧搬出聖子洞府，不應該是要回玉璣峰嗎？

  「哼，師尊，那個傢伙，您管他那麼多幹嘛？做出那些事情，簡直是在給我們玉璣峰抹黑。」陸秋池提到這個名字，仍一臉嫌棄。

  「他沒回玉璣峰？」凌傲雪蹙眉。

  「反正這幾天我沒見過他。」陸秋池撇了撇嘴，「再說了，您都把原來屬於他的洞府，劃給了小師弟，那人即便是回來，也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聽到方牧並未回玉璣峰，

  凌傲雪心裡產生了一絲憤怒的情緒，

  這是在和她賭氣嗎？

  做錯了事，只是稍稍懲處一番，便用這種行為，來向她表達不滿嗎？

  在過去，方牧一直都是她引以為傲的親傳弟子，

  行事規矩、正派，面對自己的時候，總是帶著乖巧和尊敬。

  即便是外出歷練，

  他也會盡心盡力，不讓師妹們受到傷害，找到什麼寶物，也是第一個想到自己的師尊。

  即便是最近幾年，

  她對方牧的批評，變多了，

  在他臉上，也看不到任何怨言。

  為什麼會這樣？

  他想要表達不滿，

  還是心裡真的對她這個師尊不滿？

  凌傲雪並不認為自己存在任何過錯，

  而且，她也不允許自己的弟子，

  以這種方式，來要挾自己。

  凌傲雪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兩鬢青絲隨風而動，站在山巔洞府之外，猶如一尊冷艷仙子。

  陸秋池似乎也感受到了師尊的怒意，

  脖子一縮，不敢說話了。

  「去找到方牧，讓他到我這裡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