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都來質問

  「師兄，你，我真的沒有殺他。」

  「師兄，你幫我，你幫我和聖主求求情，我真的不想離開玉璣峰，不想離開師兄啊！」

  陸秋池聽到方牧並不相信自己，美眸中的眼淚止不住的流淌，淚痕濕透了衣襟，蒼白的面容，襯托出她的柔弱。

  她似乎並不記得，當初，同樣是在這裡，她對方牧說過同樣的話。

  「方牧，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凌傲雪面若寒霜，似乎對方牧的回答，極為不滿。

  他怎麼能懷疑自己的師妹呢？

  作為師兄，他不應該要盡力為師妹洗脫嫌疑嗎，至少也要溫柔地安慰她，讓她不要擔心，他會幫她解決一切嗎？

  陸秋池身後的馮清瑤和納蘭琳夢，也愣住了，看著那熟悉的後背，她們又有一種極為陌生的感覺。

  似乎，她們失去一些東西。

  「師尊，認證物證俱全，證據確鑿，聖地上下，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弟子不會因為出身玉璣峰，而故意偏袒殘殺同門的兇犯。」

  方牧神色平靜，視線一直落在腳下。

  「我沒有，我沒有，我說了，劉雲天不是我殺的。」聽到方牧的話，陸秋池宛若瘋魔，想要衝到他面前，卻被錢之一按了下來。

  方牧站在原地，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

  「好了，將陸秋池押入魔獄，待進行深入調查之後，再行處理。」

  李道真有些失望，原本凌傲雪讓方牧站出來，他甚至也生出了一些希望，希望方牧真的能夠找出一些證據，證明陸秋池不是兇手。

  這樣一來，才能夠最大限度維持天劍聖地的團結，可方牧的話，卻讓他和凌傲雪都失望了。

  「今日到此為止，都回去好好修行。」

  ……

  離開清霄殿，

  方牧一人獨自行走，

  卻突然被兩道身影攔住了去路。

  「方牧，你為什麼不救陸師姐？」

  李清瑤怒氣沖沖，瞪著方牧道。

  納蘭琳夢站在她身邊，同樣如此神色。

  「呵，」方牧輕蔑一笑，

  「你們都直呼我名，連大師兄都不喊了，憑什麼指望我去救陸秋池呢？」

  二女一時語塞，

  但很快又質問道：

  「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不管我們遇到了什麼挫折，你都會不求回報地幫助我們，呵護我們。」

  「為什麼，現在的你，看起來，竟然如此陌生，如此冷漠？」

  方牧聽到這種無恥的話語，

  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幽幽的目光，看著她們，儘是淡漠。

  「我養一條狗，每天給它吃好的住好的，到後來，它還要咬我，你們說，這種狗，我還能養嗎？」

  「而且，這隻狗將我咬得遍體鱗傷，卻還要我繼續為它提供更多吃的，你們說這可能嗎？」

  「一隻養不熟的狗，和一隻會極力討好我的狗，你們說，我會選哪一隻？」

  方牧的話，如同刀子一般，割在她們心頭，原本許多話，也一同被這股冷漠的寒意打散，無法說出口。

  「馮清瑤，從你和楚景天算計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再不是我師妹了。」

  「還有你，納蘭琳夢，你寧願相信一些子虛烏有的誣陷，也不願意相信和自己相處了數十年的師兄，試圖站在道德的高地，來指責我，評判我，請問你有這個資格嗎？」

  「陸秋池呢？她甚至沒有任何調查，便一口認定，我就是那個在魔獄中放跑魔女殷楓玥，還想侵犯馮清瑤的人，你們認為，在我心裡，就真的不會在意這些嗎？」

  「自大殿中的那一次之後，我終於明白過來，以前的我，活得甚至不如一隻狗。

  從今往後，我只會為自己而活，至於你們，抱歉，請自便吧！」

  說完，方牧便推開二人，

  頭也不回，徑直離開了這裡。

  馮清瑤和納蘭琳夢呆呆地看著方牧的背影，不知道是被方牧的話語擊中內心，還是為何，心裡一片空白。

  原本，馮清瑤因為楚景天莫名捲入此事，而且被通緝，更是心急如焚。

  來到外面攔截方牧，又何嘗不是想讓他想辦法，幫助楚景天擺脫聖地的通緝，能夠重新回到玉璣峰呢？

  可方牧的一番話，卻給她當頭一棒，

  馮清瑤的內心深處，開始質問自己，當初她對師兄做的那些事情，真的是對的嗎？

  腦海中，也不斷浮現出，以前和大師兄一起時的種種回憶。

  她甚至，

  忘了在他面前，提小師弟的事情。

  「師姐，大師兄說的，你和小師弟算計他的事情，是真的嗎？」納蘭琳夢目光依舊看著方牧消失的方向，喏喏道。

  面對小師妹的詢問，

  一股莫名刺痛，讓馮清瑤的心臟突然變得無比煎熬，但她不敢說出來，她害怕。

  害怕一旦說出來，

  師尊會怎麼看她？

  其她師姐師妹們又怎麼看她？

  小師弟又如何在她們面前立足？

  「不是真的！」

  納蘭琳夢耳邊傳來一道冰冷的答案，

  再回頭，師姐的身影，已然消失。

  可是，在她心裡，

  卻生逐漸出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

  另一邊，方牧回到自己的洞府，

  卻看到凌傲雪早已站在他的洞府外面。

  她站在那裡，裙褲隨風微搖，神色清冷，絕美的容顏卻有一股寒意，讓四周的草木凝結一層冰霜。

  方牧止住腳步，只是淡漠地看著她。

  二人之間，在這種沉默中，顯得格外的壓抑，而壓抑之後，卻是無法抑制的怒火。

  「逆徒，你可知罪？」凌傲雪對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可謂失望至極。

  一股強大的威壓籠罩著方牧。

  「呵呵，不知師尊說的是哪一樁罪？」

  他神色不變，似乎完全不受這股恐怖的威壓影響，傲然而立。

  「還給我裝傻充愣，剛才大殿之上，為何不幫你秋池師妹？」凌傲雪強忍著怒火，直勾勾地盯著方牧道。

  「師尊，聖地有聖地的規矩，陸秋池既然犯了過錯，弟子又有什麼理由幫她呢？

  更何況，此事證據確鑿，她也親口承認，一劍刺中了劉雲天的胸膛，難道非要弟子以死明志，才能證明她的清白嗎？」

  方牧的語氣很輕，也很慢，似乎生怕凌傲雪聽不清楚一般。

  可方牧的態度，越是如此，

  凌傲雪卻愈加煩躁和憤怒。

  這種情緒之中，

  有方牧面對師妹陷入險境時的淡漠，

  也有他過去面對自己時的那種尊敬和孺慕，此刻卻在他眼中，看不到一分一毫。

  更有那種如同叛逆期的反抗，昔日的乖巧消失，如今在他身上看到的，似乎完全換了一個人。

  「她是你師妹！」

  凌傲雪冷若冰霜。

  「她叫我方牧！」

  方牧平淡道。

  「你！」凌傲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胸前的起伏，證明著她的怒意正在不斷積累著，「你真以為，我這個師尊，管不了你了嗎？」

  「前幾天，所有人都認為弟子錯了，就連我最信任的人，也都這麼認為。好吧，那么弟子也只能承認了此事，同時也被剝奪了聖子的身份，這算是懲罰了吧？」

  「今日，弟子只不過就事論事，師尊又想要如何懲罰弟子呢？」

  「好，好，好！」

  凌傲雪神色鐵青，胸前起伏不定，指著方牧一連說了三個「好」後，當即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