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小侯爺知道了
2024-09-16 07:02:09
作者: 空酒瓶
「謝家證明了我未與外男有過苟且,諸位還有什麼問題麼?」
本來等待著看笑話的所有人都一噎。
他們怎麼都想像不到,這麼一件羞面見人的事卻被個小女娘從口中輕描淡寫地說出來了。
他們一時目瞪口呆。
世道便是欺軟怕硬的。
如若她面對此事覺得屈辱無地自容,他們便會更起了欺凌她的心。
可如若她坦坦蕩蕩地承認,不覺羞愧,甚至用一雙明淨的眼直視他們時——
他們只會覺得索然無味……甚至不敢直視她這坦然的目光,於是這些人紛紛避開了眼。
人群里的千金小姐則個個都紅了臉,她們怎麼也不敢相信阮凝玉能當眾就把這種事給說出來。
她,她還是個女人麼?!
王徽風也怔住了。
他原本以為像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被他說了這樣的話,早就淚流滿面用帕子捂著臉哭哭啼啼地跑走了。
見氣氛不對,王徽風又冷笑:「連失身也不見你羞愧,果然是個恬不知恥的小女娘!」
然而,年芳十四的少女卻沒有被他給嚇到花容失色。
阮凝玉仰頭看他:「我不過是坦誠給大家說出真相,二來嬤嬤驗身證明我守身如玉,還請王郎君告訴我,我這恬不知恥是恬不知恥在了何處?」
「小女不解,還請王郎君給小女好好指教指教。」
王徽風被她一席話給噎住了,臉蛋什麼顏色都有,「我……」
「倒是王郎君,身為男子,卻張口閉口便說我失了處子身,未有君子之量聖人之心,將一個姑娘家的貞潔掛在嘴邊,對之冷嘲熱諷大吹大擂,還滿口污言穢語,這便是王少府監家的家風麼?!」
阮凝玉上前一步。
「依我看,這不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所為!」
王徽風嚇得後退了一步。
很快他露出懊惱之色,咬牙切齒,他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的氣勢給唬住了?
「還有,王郎君將我貼身婢女與青樓女子的容貌相比,又是何意?既然知燕春樓姑娘的姿色,想必王郎君是時常逛花樓了。」
阮凝玉年紀小,故意露出一雙不諳世事的眼。
「可是我記得,當今陛下最忌臣子及其家眷逛青樓妓院,一旦抓住便殺雞儆猴,嚴懲不貸,以正朝風。小女竟不知王郎君為何對燕春樓女子如此了解,莫非王郎君……平日裡是常去煙柳之地麼?方才我記得,王郎君說自己也是要參加科考的,一旦被發現王郎君去尋花問柳的話……」
「你給我閉嘴!!」
還不等她說完,王徽風便惱羞成怒地呵斥。
王徽風面色蒼白,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小姑娘會如此能言善道,咄咄逼人。
「你休信口雌黃!」見不少人投來探尋的眼光,王徽風咬牙,故作鎮定:「少妖言惑眾,血口噴人!我何時去過秦樓楚館了?你覺得大家是信我還是信你這個小丫頭?你得拿出證據來!」
然而他越這麼說,其他人的眼光也越怪異。
王徽風的額頭很快流出了很多冷汗。
「無憑無據的,一個小丫頭片子卻伶牙利嘴,與鬼話連篇的小姑娘爭辯,真是白費唇舌!也不是君子之為!」
說完,王徽風便冷嗤一聲甩了下衣袖,便裝腔作勢地離開了。
人群很快為他讓出一條路。
王徽風一走,所有人看著氣質出挑的少女,許是她眼神太高貴,竟都不敢直視她的鳳目。
於是便都側過眼,悻悻地離開。
人群就這樣散了。
謝易墨見阮凝玉就這麼容易地擺脫了困境,一時覺得有些無趣。
誰曾想,不遠處本來一直背對著的少女忽然輕輕扭動腰肢,側過臉過來時,夏日的光影落在她的身上,與此同時,她朝她投過來了一個眼神。
謝易墨後背頓生了冷汗。
明明阮凝玉是沐浴在陽光下,可是那個眼神卻又冷又涼,像是冷血動物。
謝易墨感到了心驚。
這樣的眼神,她還只在家裡的嫡長孫謝凌身上見到過。
然而少女只是瞥了她一眼,便漫不經心地收回了目光,帶著她那受傷的小婢女離開了。
等阮凝玉走出了有段距離後,謝易墨這才後知後覺。
她這是什麼眼神?謝易墨惱羞成怒。
菱香也被表姑娘那個眼神看得心驚肉跳的,「小姐,表姑娘不會知道這件事……」
「知道又怎樣?」
謝易墨不屑,「又不是本小姐命令王徽風做的,是他知道要向我獻殷勤,想欺負阮凝玉來藉此博得我的青眼,與我何干?」
菱香低頭,不敢說話。
想來想去,阮凝玉就是個低賤的,應該也沒夠格來對付她們家小姐。
不過沒片刻的功夫,謝易墨便變了色:「阮凝玉呢?」
方才阮凝玉跟婢女離開時還在她們的眼皮底下,一會沒看住而已,人便不見了。
菱香去尋了會,回來便吞吞吐吐:「小姐,沒找到表姑娘……」
謝易墨:「那還不快去給我找?!你趕緊讓國公府的小廝婢女也幫忙找找,務必要找到她!」
要是被阮凝玉找到機會去見沈景鈺,說了定親的事,那便麻煩了。
她絕不允許這件事發生。
菱香點頭,便急急忙忙地跑走了。
望著這一幕,文菁菁此時也看向了身後的碧桃。
「你也幫忙去找。」
碧桃也離開了。
至於阮凝玉被驗身的事,很快十歲宴上的賓客都知道了,自然也傳到了全都是混不吝的魔王們的那一桌。
桌上還在玩著葉子戲,其他人都面色各異,連手裡的牌都無心玩下去了,他們這群人只有沈景鈺不知情,還在慵懶散漫地玩著。
於是他們全都背著小侯爺在擠眉弄眼。
裴羽眉心緊皺——你們怎麼看?
賀陽之假裝在研究手裡的牌——還能怎麼辦,涼拌!
裴羽扯了下唇,總不能一直這樣吧?若沈景鈺知道了怪罪……
——要不你們去給那位祖宗說一下?
——你去,我不去。
——我也不去。
似乎是想到什麼,賀陽之和裴羽一齊看向了姚明川。
姚明川:?!!
——憑什麼是我去,你們去!!
而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敲了敲檀木桌。
「在說什麼呢?也與我說來聽聽。」
沈景鈺掃視了下在瘋狂用眼神交流的幾人。
下一秒,裴羽假裝看天空,賀陽之吹了個口哨。
唯有姚明川和墨目意味不明的沈景鈺對視上了。
姚明川:……
尼瑪,怎麼又是他?!
沈景鈺注視著一臉苦相的姚明川,舌頭抵了抵上顎,唇紅齒白,「小明兒,你跟我說說。」
感受著其他兩人幸災樂禍的眼神,姚明川咬牙,硬著頭皮。說就說吧!
那廂,阮凝玉避開了表姐們的眼線,找國公府的人要了瓶藥膏,便給春綠塗了藥膏。
塗完後,尋個僻靜的地方,阮凝玉便在那單獨呆著。
這裡相對於舉辦宴會的園林來說較遠些,今日府上奴僕都在忙著準備十歲宴,故此這裡竟空曠無人。
這個園子開滿了大片的芍藥,阮凝玉看了一會,剛要彎下腰去聞花香。
誰曾想,不遠處便傳來了帶戾氣的腳步聲。
阮凝玉回頭,只看見道寶藍色身影,還未看清其面容,下一刻,她的身體便忽然騰空了。
嚇得她緊忙抱住了來人的脖頸。
男人輕點地面,便將她抱到了旁邊的紫薇樹上,衣袂翻飛,驚落一樹的花瓣,落到龐大的樹幹上後,震得旁邊的樹枝都在搖晃,花枝還輕盈地打落在了兩人的臉上。
見是沈景鈺,阮凝玉還沒有反應過來。
便見器宇軒昂的少年一臉煞氣,聲音也帶著焦急。
「阿凝,你那裡還疼不疼……」
說完,空著的另一隻手便要作勢撩開她的裙子。
嚇得她倒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