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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她想當謝家主母

2024-09-19 00:22:20 作者: 空酒瓶
  阮凝玉過來之前,內心經過了鬥爭。

  擰謝坤胳膊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謝凌也不知道謝坤被趙姨娘養得有多飛揚跋扈,目無尊長,也沒有看見他沖她惡劣地吐口水,也不知謝坤從她那裡拿走了有多少東西卻不知道感恩。

  男人只知道他親眼看見了她去「掐」一個無辜幾歲小孩的胳膊,他只會覺得她一個小女娘卻如此惡毒,連個小孩都敢下毒手。

  阮凝玉不願與他起爭執,她也忘不了那次雨夜,他如何手執家鞭對她行家法的……

  男人現在興許在氣頭上。

  方才過來的時候兩個丫鬟也勸她,在長孫面前適當服軟一點,勸小姐不要再火上澆油了。

  阮凝玉看了眼手裡提著的雕漆食盒,躊躇了一會,這才咬唇決定在男人面前沒必要這麼的「鐵骨錚錚」。

  討好男人的伎倆沒人比她前世這個紅顏禍水更清楚不過了。

  為何,她卻唯獨對那個眉眼修長疏朗的男人放不下她的姿態呢?

  明明只要花言巧語些,她或許也能騙取男人的憐惜。

  阮凝玉整理了下情緒,這才去往那個男人所在的重檐亭。

  這才有方才她嬌軟地叫的那一聲「表哥」。

  她嘴裡仿佛含了塊甜糕,聲音在雨聲里也酥得人骨頭髮軟。

  此時見男人與她拉開了距離,擰著長眉,還說出了那樣的話,阮凝玉懵了。

  他在說什麼?

  海棠院送的桃花酥不是謝家人人都有份嗎?

  怎麼從他的神情來看,她像是單獨給他送的一樣??

  冰涼清透的雨水從飛檐上滴落下來,雨簾將亭外亭內分隔成兩個小天地,庭蘭居的景色模糊成了一片水墨暈染的綠意。

  夏日就算是下雨,天氣也是悶熱的,表姑娘一收傘走進來,這涼亭很快被女人身上的軟香給侵占了,也不知是她是不是有意在身上熏了香,謝凌再克己復禮的一個男人也覺喉嚨都在發甜,呼吸有些不暢。

  謝凌抿了下冷唇。

  他有些後悔將才為什麼要遣散掉蒼山負雪二人,獨留自己在這亭中。

  他本來就知道表姑娘對他目的不純,有意勾引,這樣不便讓她更有了勾引他的機會麼?

  書上聖人們所教授的字句,謝凌心態不穩,竟是連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

  正當阮凝玉還在納罕時,便見眼前的男人避嫌道:「以後別做這種事了。」

  阮凝玉:……

  雖然覺得奇怪,但畢竟因謝坤的事讓自己在男人面前處於下風,阮凝玉為了息事寧人,還是語氣嬌滴滴的。

  「表哥,你許是誤會了。」

  「這是表妹近日做的桃花酥,想著做多了自己也吃不完,便給府里各院都送去了一份,人人都有的,並不是只單獨送了表哥的庭蘭居……」

  阮凝玉深呼吸,一邊說著,一邊打開這雕漆食堂。

  只見碧色曲口盤上面各自放著三塊精緻的桃花酥,糕點上面還撒了粉色的粉末,撒出來的形狀特別像春日色澤濃艷的桃花。


  女人的柔荑指甲淡粉,根根纖細,如上好易碎的瓷器,很快這隻手親自將這盤子端在了他的面前。

  紅唇吐氣。

  「真的很好吃,表哥嘗嘗。」

  阮凝玉眨眼睛,她剛才故意咬重了「人人都有」這幾個字。

  她想告訴男人,你別太自戀了,可別誤會了。

  他這種態度,是覺得她是在討好他還是什麼?

  阮凝玉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

  很快,男人的話卻是給她來了清醒的一棒槌。

  謝凌冰冷的眼眸看著她。

  「你給全府送桃花酥,不就是為了這一天?」

  阮凝玉:???

  如果她都到這個時候還不懂謝凌在想什麼,那她跟個二傻子有什麼區別??

  她腦袋要炸了,險些氣笑。

  他竟然自戀到覺得她是為了給他獻殷勤製造這麼一個接近他的機會,所以才處心積慮地給滿府的主子做了桃花酥??

  謝玄機是有病嗎?!


  再想起他最近異常的舉動,見到她的時候都會避嫌,不讓她有任何接近他的機會,而且她上回去庭蘭居交罰寫的字帖時,庭蘭居上上下下的僕人見她都跟防賊一樣。

  故此,她還有什麼不懂的?

  阮凝玉抽氣。

  謝玄機……居然認為她在勾引他?

  阮凝玉覺得好笑,即使是前世她打了好多個身在上位的男人的主意,可她從來沒有對謝凌有過一丁點的念頭。

  初入謝府時,她敬他畏他。等她翅膀硬了後,她又對這個公正不阿的謝大人厭惡遠之。

  叫她去勾引謝凌?還不如讓她去給又丑又噁心的老男人當小妾!

  想起春綠來之前對她苦口婆心說的一些話,阮凝玉扯了扯唇,露出了一個勉強的微笑。

  「表哥,我想你興許是誤會了,表妹從來就沒有旁的心思……」

  坐在石桌邊的男人卻不說話了,桌上的小爐還在溫著酒。謝凌的眉眼比山水還要的淡遠,他不開口回應,阮凝玉的心便緊緊地揪著。

  也不知道他信沒信。

  須臾,男人便岔開了話題。

  「你跟謝坤怎麼回事?」

  觸及他眸里的冷意,阮凝玉心裡的火便燒得越旺了。

  她已經想甩袖走人,她不想再看謝凌的臉色,至於他是不是覺得她像個毒婦那隨他的便了。


  反正前世都已經成宿敵了,那麼多的恩怨仇恨,這一世想必也是一樣的。

  阮凝玉道:「既然表哥是帶了答案讓我來見你的,那何必呢?」

  「沒什麼意思,隨表哥處罰吧,但現在表妹要回海棠院歇下了。」

  罰她站在前院門口遭盡所有人冷漠的打量還不夠麼?

  而且,她前世無論做什麼,在謝凌眼裡都是錯的,說她言行不檢點,說她不夠善良,不能得饒人處且饒人,別人只是招惹了她就想狠毒地置他人於死地……

  因而阮凝玉再也不喜歡在謝凌面前爭辯解釋什麼了,反正結局都是一個,他只會懲惡揚善地罰她平了他人的怨意。

  阮凝玉彎腰要拿油紙傘時,淅瀝的雨聲里,男人卻開口了。

  「在你眼裡,我是不分青紅皂白便隨便處置你的長兄麼?」

  ——難道不是麼?

  阮凝玉眯眼,差點脫口而出。

  但奈何男人的氣勢太過清寒威懾,阮凝玉斟酌了下,面色不愉道:「難道不是麼?」

  謝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似乎因為她這句話而不悅了,唇角弧度微涼。

  很快,他道:「不是。」

  「你跟謝坤的事,我派人去查了。」


  聞言,剛拿起傘的阮凝玉便詫異地回頭。

  他查了?

  方才用膳的時間,他便讓人查完了?

  「怎麼?」謝凌拿起一個酒盅,往裡頭添了些酒,放下酒壺時,他看了過來,「很驚訝?」

  「原來在表妹眼裡,我便是個不明事理的表哥。」

  阮凝玉:……

  她有點驚訝,又有些不信。

  謝玄機這廝當真會有這麼的好心?怎麼跟前世的他不太一樣?

  她沉默了半晌,便道:「……不是。」

  「你跟謝坤的事為兄便不追究了,謝坤頑劣,自有二叔管教,至於你跟他們之間的矛盾也有更妥帖的方式去處理。」

  謝凌平靜地道:「你這般行事作風,今後遲早會落人口舌。」

  阮凝玉更沉默了,她垂眼,未語。

  謝凌的反應讓她有些驚訝,她也沒有想過這次男人竟然會這麼簡單地就放過她。

  但到底是少了件麻煩事,阮凝玉心裡還是鬆了口氣。

  「多謝表哥寬容……」見桃花酥已經被她放在了石桌上,阮凝玉悄無聲息地握緊油紙傘的手柄,聲音不由得輕了下去,「桃花酥我放在桌上了,表哥若是感興趣可嘗一口,卻不喜歡的話,便拿去給下人們分了吃了吧,省得浪費。」

  這可是春綠和抱玉倆小丫鬟給她做的糕點,阮凝玉見不得浪費。

  說完,阮凝玉便打算撐開傘步入雨中。

  謝凌此時將目光落在女人留下的精緻的桃花酥上。

  他伸出長指,隨意地捏起了一塊。

  長孫的音色在雨里聽不出來情緒。

  「你招惹沈小侯爺跟子文,還有子文交好的李公子還不夠,現在還想打未來謝家主母的主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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