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公，這能行？

  「大哥，你看咱們什麼時候買馬？」

  「明天我們去青雲縣城，送完貨，就去買馬。」

  「好的大哥。」

  聽到柳小龍要替自己報仇雪恨，野雞心中早已經迫不及待，現在得到了明確答覆，心情、那是異常的激動。

  直到飯菜都已經盛到碗裡，柳小龍也沒看到金豆的身影。

  心中暗自嘆息一聲，明白田租這件事情上金豆承受的壓力太大，已經沒有心情來自己家吃飯了。

  正在這時，只見李拐子扛著一張八仙桌，大兒子李信、二兒子李哲各自拎著兩把椅子走了過來。

  「拐子叔，您這是……」

  「小龍啊，這張桌子放在叔家裡也沒什麼用，你嬸子說還是給你送來吧。」

  「爹，把桌子放在院子裡吧。」

  不等柳小龍開口，李冬梅急忙讓他爹將桌子放下，又招呼石虎等人上桌吃飯。

  柳小龍還想再說些什麼，就感到手臂被李十娘輕輕拉扯了一下，隨即便不再言語。

  「拐子叔，這是兩個兄弟吧！來一起吃飯。」

  聽到李十娘的邀請，李信和李哲轉臉看向他爹。

  「春桃，給兩個兄弟盛碗湯，再拿兩個餅子。」

  「好的姐。」

  「小龍家的，這個真不用，我們在家已經吃過飯了。還得回去一趟，有兩個凳子沒拿過來呢。」李拐子說完轉頭看向李信、李哲，「快去把凳子搬過來。」

  「好的爹。」

  李信和李哲一個十四，一個十三，正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紀，吃起飯來沒個夠。儘管看到魚肉湯和白麵餅十分想吃，但是也不敢違拗他爹的命令。

  只是走路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三分。

  「拐子叔，你租孫大富家的田地了沒有？」

  「唉！這個孫大富忒不是個東西，他這是要把鄰居老少爺們兒往死里逼。他的心，我看是黑透了。」

  頓了頓，李拐子繼續說道，

  「我們家還有四畝薄田，再加上我有手藝就沒有租他家的田地，可憐了那些租他家田地的鄰居爺們兒。」

  「拐子叔，聽說孫大富對他本家人還是不錯的。」

  「他本家人，還不錯？孫二妮你知道吧，他堂哥家的大兒子。租了他的田地，現在每天逼著他交租，聽說昨天懸樑了，好在上吊的繩子太不結實，斷啦。不然的話，一條人命活活的要被他逼死嘍。」

  「他奶奶的，這種人死有餘辜，大哥，你發句話，我去宰了他。」

  石虎第一個聽不下去了，放下飯碗，小眼睛瞪得溜圓。

  「就是、就是，大哥你發句話，我們去宰了他為民除害。」馬鐵柱也是義憤填膺、摩拳擦掌。

  「不急、不急，這種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柳小龍衝著他們擺了擺手，示意稍安勿躁。

  李拐子看到李信、李哲兄弟倆又搬來了四個凳子，這才打了聲招呼起身回家。

  這一次，李十娘沒再讓兄弟倆離開，李信和李哲也終於喝到了心之嚮往的魚肉湯、吃到了白麵餅子。

  飯後，野雞匆匆回老君寨報信，柳小龍則拎著一條魚向著金豆家走去。

  還沒來到門口，就聽到房間裡傳來低低的啜泣聲，心裡一驚，這是小夫妻吵架啦？唉，貧賤夫妻百事哀，自己還真得好好帶著金豆多賺些銀子，讓他一家過上好日子。

  想到此處，高聲喊道，

  「瘸子，開門。」

  「哎來啦。」金豆答應一聲，急忙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間打開院門，「小龍你咋來了。」

  「我咋來了，讓你帶著嫂子來家吃飯，你怎麼沒來？」

  柳小龍說著將魚塞進他的手裡。

  「唉，小龍啊！你沒租孫大富的田地算你聰明，也算你幸運。」

  「我還幸運？呵呵，瘸子不就是一年的田租嗎，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現在不是壓力不壓力的事情，這個孫大富我恨不得拿刀殺了他。」

  「哦……」

  金豆的話，讓柳小龍很是詫異，金豆雖然也經常幹些偷雞摸狗見不得光的事情，可從來沒有說過殺人的話，本性還是很善良的。

  今天竟然起了要殺人的念頭，看來這其中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生。

  「小龍，你來給我評評理。我從你家回來，孫大富剛從我家離開。

  他跟我媳婦說，交不起田租也沒關係，只需要她們兩人每人陪他三天，田租的事情就一筆勾銷。

  我艹他祖宗八輩的，你說他還是人嗎？」

  柳小龍終於明白了瘸子金豆為啥沒來家裡吃飯，遇到這樣的煩心事，他哪還有心情吃飯，又怎麼能吃得下去飯。

  「他的確不是人，該殺，的確該殺。」

  柳小龍淡淡的說道，仿佛在說一件不痛不癢的事情。

  突然之間，金豆臉色一紅，現出尷尬之色，訕訕地說道。

  「小龍能不能借我些銀兩，讓我把這次田租交了，等秋收賣了糧食，我就還你。」

  「沒問題，只是我覺得沒有必要。」

  柳小龍隨後壓低了聲音，在金豆耳邊詳細講述了自己的計劃。金豆聽完早已忘記了借錢的事情，興奮的說道。

  「小龍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騙你作甚，再者說了，這是能開玩笑的嗎？」

  「孫大富……老子不拿刀捅了你，老子就不是人。」

  「哎，說著說著，你怎麼還來勁了，快去做飯吃飯吧，我先回去了。」

  目送柳小龍離開家門，金豆一瘸一拐地走回房間，興奮地說道，

  「玉秀、香草做飯、做魚吃。」

  玉秀和香草正是金豆領回來的兩個婆娘，此刻已經擦乾了眼淚，眼巴巴地看著金豆手裡的魚。

  自從跟了金豆，兩人每天上山去挖野菜、採集乾癟的野果，一家三口倒也沒有餓著。可是天天不吃一粒糧食，兩人的臉色眼看著變得蠟黃，少見血色，身材也瘦削了不少。

  現在看到金豆手裡的魚，眼睛裡充滿了渴望。

  「你倆還愣著做什麼，開始做飯啊。」

  「相公，這條魚我們還是別吃了，你快拿到鎮上賣了，換些銅板還帳。」

  「玉秀姐說得對，相公我們還是想辦法先把田租還了，我們有野菜，魚咱就別吃了。」

  玉秀、香草儘管很想吃到魚肉、喝到魚湯，可還是建議自己的相公先還田租。畢竟孫大富天天上門來催帳，這誰受得了。

  「告訴你們一聲，剛才來的那人是我兄弟，他說我們的田租不用還了。」金豆一臉自信地說道。

  「唉，相公，他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說的話能信？孫大富說不用還才行。」

  玉秀看著金豆一臉興奮的模樣，忍不住給他潑了盆涼水。

  「我來跟你們講……」

  金豆將柳小龍的計劃小聲地講述了一遍，玉秀和香草聽後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相公，這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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