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徐意真發現榮王的秘密

  權衡利弊之後，衛臨風站起身來，恭敬拱手，向太后道:「能得太后牽紅線，乃無尚榮光，只是微臣當初娶意真之時，曾向岳父大人和意真發過誓，今生只有意真一個女人，絕不納妾！是與微臣只能辜負太后的一番好意，還請太后娘娘見諒。」

  若擱前世，聽到這番話，徐意真肯定會很感動，認為衛臨風十分專情，但自從了解他的本性之後，徐意真才能真正聽懂他這番話的含義。

  他之所以在太后面前這麼說，可不是因為他專情，而是因為他想拒絕太后，卻又怕太后記恨，所以才將責任都推給她們父女。

  如此一來，太后便會認為他本人是願意納妾的，只是礙於那個承諾，礙於徐家給他的壓力，所以才不敢行動。

  衛臨風最善言辭，簡單幾句話就輕易的將責任推給了旁人，將自個兒偽裝得十分無辜。

  可是太后讓他納妾，他為何不敢應承呢？他的拒絕究竟是在向誰表態？是向徐家，還是向三皇子表態？

  太后一聽這話，面色頓僵，她還沒開口，衛臨風居然給拒絕了？她反倒不好再張這個嘴，不甘落下風的太后轉頭望向惠妃，

  「自古以來女子的責任是什麼？自然是為夫家開枝散葉。不論身份高低，女子肩上的這份責任從來沒變過，意真若是能為她的丈夫誕下一子半女，那自然是好事，可她三年未孕，你們徐家還不讓人納妾，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難不成你們要斷了衛家的香火？」

  徐相爺不在這兒，太后便將矛盾對準了惠妃，惠妃也是徐家的人，又是意真的姑母，太后認為惠妃有說教意真的責任。

  惠妃心道太后可真是沒事兒找事兒，她不去管皇室李家的那些個破事兒，反倒去管別家的閒事，衛家有沒有子嗣，香火是否旺盛，又與太后何干？

  惠妃心下不悅，卻又不好當眾反駁太后，只得賠笑道：「太后娘娘一番好意，臣妾和意真心領了，只是他二人成親不久，還如膠似漆的，大抵還沒有考慮納妾之事，不如讓他們小夫妻自個兒商議吧！咱們就不好多管了。」

  雯悅靈眸一轉，佯裝吃醋的撒起了嬌，「皇祖母，衛大人他又不是皇親，與您既不沾親又不帶故，您就甭管他家的閒事了，您有這個工夫，不如多關心關心我這個親孫女，幫我物色一個好駙馬。」

  雯悅看似是在撒嬌，其實是在揶揄太后多管閒事，太后也意識到不妥，為免旁人懷疑，她這才往回找補，

  「五公主不懂事，才會多嘴提議，哀家也只是為意真著想，不想讓她背負罵名，才隨口提了一句，哀家才懶得管他們夫妻的閒事！」

  太后今日唱這一出，的確是狗拿耗子，但她畢竟身份尊貴，徐意真也不能輕易駁她的顏面，隨即站起身來，福身道謝，

  「多謝太后為臣婦考量，待回去之後，我會認真反思自己，與婆婆商議，張羅為臨風納妾一事。」

  徐意真撂下一句場面話，太后也不好再追究，便就此作罷。

  徐意真心情不好，加之今兒個有很多人向她敬酒，她便來者不拒，一一喝下。

  前世所遭遇的那些罪太過痛苦，重生之後她還不能說出來，還得勉強自己暫時待在衛臨風這個仇人身邊，這份悲憤和苦楚無人可訴，徐意真只能借酒澆愁，麻痹自己。

  這酒喝多了，難免有些不適，徐意真遂與眾人交代了一聲，說要去更衣。

  雯悅本打算跟意真一塊兒去，卻被人拉住飲酒，一直走不開。

  徐意真倒也不在意，不過是更衣而已，她自個兒去即可。

  她在秋梨的陪伴下離了延慶宮，徐意真先去登東，待她出來之時，秋梨捂著腹部，說是有些腹痛，徐意真囑咐道：

  「那你去吧！我在水榭那邊等著你。」

  「奴婢去去就來，還請娘娘稍候。」秋梨迅速福身，而後便匆匆離開了。

  月明星疏，涼風被夜色浸染出一絲寒意，撩起她鬢邊的碎發，徐意真沿著柳樹前行，獨自去往水榭附近。

  今兒個她不止喝了果酒，還喝了汾酒，喝了酒的她渾身發熱，才想到這水榭邊吹吹風，可這風一吹，她只覺得頭更痛了。

  看來她也撐不了多久，得早些回去歇息才是，徐意真正思量間，忽然發現竹林旁邊有什麼東西在閃爍，一閃一閃的，還泛著兩抹亮光，徐意真瞬時緊張起來。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怎的還會移動呢？徐意真心生好奇，卻又懼怕不敢上前一探究竟，她悄無聲息的往後退去，與此同時，那亮光似乎發現了她，驀地直衝她而來！

  徐意真嚇得驚呼出聲，就在亮光臨近之際，徐意真這才借著微弱的月光發現那所謂的亮光其實是貓眼，直奔她而來是一隻白貓！

  那隻貓直直跳起，往她身上竄去。徐意真最怕的便是貓，她倒吸一口涼氣，渾身緊繃，嚇得尖叫連連，直往後退去，一不小心踩到雜草，她腳下一滑，身子一傾，徑直栽入湖中！

  初夏的夜依舊寒涼，尤其是夜間的湖水冰冷刺骨，跌入湖中的徐意真渾身濕透，凍得直打顫。

  不遠處正坐著輪椅的榮王李序正好目睹了這一幕，見慣了人情冷暖的李序不願多管閒事，只因他記得，徐意真是會鳧水的，不需要人去救。

  可她落水之後沒多會子便沉了下去，水面也很快恢復了平靜，她並沒有自救的跡象，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李序忽然想起，徐意真今晚似乎喝了很多酒，難不成她醉了酒，渾身無力，連鳧水的技能都給忘了？

  她就這麼栽了下去，沒有任何掙扎，這不正常！

  溺水可大可小，一旦錯過最佳救援機會，那麼撈上來的可能就是一具屍體。

  李序懶得應酬，這才出來透透氣，他只帶了一個小太監，但這小太監並不會鳧水。

  情急之下，李序顧不得多想其他，直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跳入水中。

  小太監見狀，本想攔阻，可還沒等他喊出聲來，就見榮王已經跳了下去！

  小太監嚇得瞪大了雙眼，他難以置信，心道王爺怕不是瘋了吧！

  徐意真雖然喝醉了酒，但她還是有意識的，被這冰冷的水一激，她渾身一激靈，瞬時清醒了幾分。

  她本想浮上岸的，但她忽然發現湖底似乎有什麼東西。徐意真心下驚恐，卻又耐不住那份好奇，遂將心一橫，朝湖底遊了過去。

  靠近之後，她嚇得三魂沒了七魄，映入她眼帘的，居然是一具白骨！

  屍身腐爛的白骨，無法辨認身份，但徐意真隱約看到那白骨手中似乎抓著一個什麼東西，好像是一塊玉佩。

  若是平日裡看到這一幕，徐意真大約會嚇得直接暈過去，但經歷過死亡，再次重生的人比常人更大膽一些，她努力克服著心底的恐懼，伸手朝著白骨手中，顫巍巍的取下那塊玉佩。

  恍惚間，徐意真似乎感覺到水面上有動靜，她抬首望去，依稀看到有人朝她這邊游來。

  那人身姿靈活，直奔湖底而來，徐意真不敢過多逗留，亦向上浮去。

  湖底昏暗又渾濁，看不大清楚，她感覺那人的身影好似是榮王，可李序不是受了傷，雙腿無法行走，還得坐輪椅嗎？此時此刻，在湖中鳧水之人的雙腳很靈活，怎麼可能是李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