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徐意真去榮王府見李序
2024-09-12 07:32:40
作者: 靈竹子
可李序偏偏提出這樣的要求,她若不去,這事兒便無法了結。
秋梨不免好奇,「夫人,為何榮王殿下要求您親自過去呢?」
這也正是徐意真所疑惑的一點,李序應該也明白兩人理當避諱的道理,可他卻要求她親自前去,究竟是為了什麼?
難不成是因為宮中湖畔一事,他還在懷疑她得知了他腿傷的秘密?還是說,因為玉佩其實是李序的,李序懷疑她看到了湖底的屍骨,想要殺人滅口?
那也不應該呀!若真要殺人滅口,那他就不該光明正大的讓她去榮王府,合該私下裡動手才對。
徐意真猜不出他的目的,但她知道,這一趟是非去不可的。
思來想去,徐意真靈光頓閃,終於想出應對之策!
一個人不方便過去,那就再約一個人唄!但她不想帶衛臨風一,衛臨風慣會陰陽怪氣,徐意真能避則避,實在不願與他過多相處,於是她便讓人去宮裡傳話,請雯悅相伴。
雯悅是李序的皇妹,徐意真隨她一起去榮王府,倒也算合情合理。
雯悅自是明白意真的顧慮,為替意真解圍,她很爽快的應下了。
次日一早,雯悅出了宮,去往衛家接表姐。
到得大門口,徐意真便見雲松依舊隨行,面容冷峻的他騎著高頭大馬,隨行在公主的馬車左右,雯悅每次出行都會帶著他,看來她對雲松真的很信任。
等到了榮王府,下馬車之際,雲松長褪一抬,輕鬆利落地躍下馬,行至馬車邊,伸出手腕來,雯悅廣袖一舒,順勢搭著他的手腕,踩著馬凳下了馬車,徐意真則在秋梨的攙扶下隨之而下。
四公主駕到,總管親自來迎,帶她們入內,領著她們到了水榭邊。
一看到這水榭,徐意真便渾身不自在,不自覺的想起在宮中落水一事。
不過她轉念一想,李序在水榭附近接待她們也是好事兒,至少此處視野開闊,周圍都有侍衛和太監,她們大大方方的坐在這兒,旁人也就沒了傳閒話的機會。
走近之後,徐意真便看到水榭邊立著一架鞦韆,一身墨袍的李旭正坐在鞦韆上,輕悠晃動著。薄薄的旭光灑在他身上,泛出柔和的輝光,他肩上那片用金線繡著的片片竹葉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偶爾一陣風吹來,吹起他的墨發,飄揚的髮絲在風間擺動著,他就這般一個人默默的靜坐在那兒,那側影看起來清冷孤寂,又夾雜著幾分落寞。
從前徐意真想著,李序這樣的天皇貴胄,從小就被人捧在手心裡,卻突然出了意外,巨大的落差一定很難讓人接受吧?
實則徐意真對他的遭遇也有幾分同情,可也僅僅只是同情而已,以往在宮中時,李序總是揶揄她,他說話又直又毒,好幾次她都被他給氣哭了。
兩人的關係一直不睦,誰瞧誰都不順眼,徐意真對他避而遠之,未曾生出男女之情,也就不可能因為同情而遵從皇命嫁給他。
當初她堅定的拒絕了皇上的賜婚,可世人卻都認為她是在嫌棄李序的殘疾,為此徐意真也曾自責過一段時間,但後來她認為自己問心無愧,也就沒再為此事糾葛。
誰曾想,過了這麼多年,江寶珊還在提那些舊怨,把怨氣撒在她身上,但李序是明事理之人,他應該不至於怨恨她吧?反正李序也不喜歡她,她不肯嫁,對李序而言,或許也是值得慶幸之事。
瞄見這一幕,雯悅不由好奇,「皇兄為何坐鞦韆啊!」
總管輕嘆道:「王爺這腿疾走不了路,這人吶!長時間一動不動是會被逼瘋的,哪怕有人為他推輪椅,他也覺得不自在,他不願總是依靠別人,所以王爺便時常坐在這鞦韆上晃動著,假裝自己還能動,以慰寂寥。」
一聽這話,雯悅越發心疼,「皇兄真是太可憐了,他這幾年一定過得很煎熬吧?」
自從宮宴過後,徐意真便在琢磨,李序的腿疾究竟是怎麼回事?是真的殘疾過,後來又治好了,只是沒有公開?還是說,他這腿疾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如若一開始就是假的,那他坐鞦韆便是在做戲,但若李序真的殘疾過一段時日,無法走路,那他獨坐鞦韆的畫面的確很揪心,也許在無人知曉的無數個日夜裡,他都是這般,表面堅強,內心孤寂,脆如殘花,一碰就落。
然而雯悅不曉得那件事,她只當李序仍舊殘疾,「皇兄不喜歡旁人用同情的眼神看著他,咱們如常般對待就好。」
收拾好情緒後,雯悅這才拉著意真一起近前。
「皇兄!」雯悅揚聲呼喚著,李序循聲望去,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抹粉紫和一抹青綠。
才剛看到的是他的側影,直至走近後,徐意真這才發現李序的懷中居然抱著一隻貓!異瞳白貓,可不就是那天夜裡害得她落水的臨清獅子貓嘛!
徐意真嚇得倒吸一口涼氣,登時止住了腳步,不敢再向前,「湖邊的那隻貓是殿下養的?」
小海子心道:若非這貓是王爺所養,王爺又怎會出於自責而下水救她,還險些被人發現他的秘密,惹了大禍!
不過這些事他不敢說出口,只揣著手默默腹誹著。
雯悅知她害怕,遂擋在表姐身前,「表姐她怕貓,要不皇兄先將貓送走?」
李序抬眉掠她一眼,但看徐意真怯怯的躲在雯悅身後,側過臉去,眼睫輕眨的她神情惶惶,甚至都不敢看這隻貓。
她還是像從前那般膽小,他長眉微蹙,默了片刻,才將白貓交給小海子。
會意的小海子即刻將貓兒給抱走了。
白貓離開後,徐意真這才稍稍放心,跟著雯悅一起近前,福身向他行禮,「參見榮王殿下。」
李序沒應聲,只看了雯悅一眼,「你不好好在宮裡待著,怎的跑我這兒來了?」
「我惦記皇兄,就來看看唄!你的腿傷可好些了?」
雯悅話音剛落,李序的視線便落在了徐意真身上。
徐意真看得出來,李序應該是在懷疑她將那件事告訴了雯悅,可她只說了玉佩之事,關於李序能在水中自由遊動一事,她未曾與任何人提及。
她問心無愧,也就神色如常,並未有任何慌張。
李序猜不出雯悅是否知曉內情,只淡應道:「還是老樣子。」
看著那輪椅,雯悅不免惆悵,哀嘆道:「宮中都在謠傳,說皇兄你的腿傷是假的,我倒真希望這謠傳是真事兒,希望你還能像從前那般正常行走。」
道罷這些,雯悅又覺不妥,「其實我知道皇兄你不喜歡聽旁人提這些,罷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了,說點兒開心的吧!意真來給你送銀子了。」
李序不屑冷笑,「這算什麼開心之事?如若可以選擇,我寧願要那把摺扇,也不稀罕銀子。」
誰說不是呢?假如徐意真有的選擇,她也不想把自個兒的銀子交出去。前世她揮金如土,今生她對銀子愛惜之至,
「其實我去了清風鎮,只可惜滄海先生看不上我的字,不肯賜墨寶。」
雯悅頗為好奇,「你的字寫得挺好的呀!居然入不了那位先生的法眼?」
徐意真的字說不上多好,但也絕不會差,以往讀書的時候,先生還時常誇讚她的字,
「滄海先生是個怪人,他評判字的標準與常人不同,他說我的字心浮氣躁,所以他看不上。」
雯悅不屑撇嘴,「我看他是偷懶不願意寫,故意在那兒故弄玄虛吧!」
「原本我也是這麼以為的,但見過面之後我才知道,這個滄海先生確實是位高人,或許他懂玄學。」
雯悅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話,「玄學?不是吧?從前你可不信這個的。」
自從重生之後,徐意真也就沒什麼不信的了,「塵世之大,無奇不有,人的觀念是會改變的,不論是什麼原因,總之滄海先生不肯賜字,我實在沒這個機緣,只能給殿下賠銀子,殿下打算收多少?」
李序微抬眉,望向她的眼中沒什麼情緒,「你打算給多少?」
聽他這話音,似乎還有商量的餘地,雯悅從中說和,「皇兄,咱們都是自家人,要不就意思意思,隨便給點兒得了!」
李序眸光淡掃,「誰跟她是自家人?」
徐意真也覺得雯悅這用詞有些不妥,她自嘲一笑,「臣女不敢高攀榮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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