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李序送禮

  明檀不懂母親的痛處，他撓了撓小腦袋，不明所以，「娘親讓我喚您姨母，我不會記錯的，我很聰明的！」

  蘇心月耐著性子解釋道：「那是以前，如今我也是你表舅的女人，那你就得改口喚我舅母。」

  是嗎？明檀絞盡腦汁的思索著，「可是……可是我已經有舅母了呀！」

  那個罰他跪下的女人不就是他的舅母嗎？

  「不一樣，那位是你大舅母，我是你的小舅母。你表舅也不止有一個女人吶！他做了大官兒，既可以娶妻，還能納妾，所以你可以有兩個舅母。」

  今日衛臨風納妾，蘇芳林本就窩火，蘇心月偏在這兒一再申明，惹得蘇芳林大為不快，憤然打斷，

  「他一個小孩子，哪裡曉得大人之間的規矩，你跟他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做什麼？」

  蘇心月微勾唇，得意一笑，「小孩子也得懂規矩，可不能喚錯了，讓人笑話。」

  明檀聽不懂，轉頭仰著小腦袋問母親，「娘，她真的變成了我的舅母了嗎？我到底要怎麼喚她呀？」

  迎上妹妹那得意洋洋的神色，蘇芳林心下不忿，始終不願讓明檀改口，只因明檀才是衛臨風的親生兒子，他怎麼能喚心月為舅母呢？這輩分不是亂了嗎？

  不甘落下風的蘇芳林特地糾正道：「只有正妻才能喚舅母，而你只是表哥的妾室，那麼明檀只能喚你為姨娘。」

  按規矩來說的確如此，可她們是一家人，沒必要這麼計較規矩吧！姐姐說這話分明是在嘲諷她地位低下！

  蘇心月心下惱火，面上卻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她那微勾的紅唇難掩得意，

  「姐姐說的是，我只是表哥的妾，但至少我這身份光明正大，往後可以日日陪在表哥身邊，與他同宿同住，這可是天大的福分，是姐姐羨慕不來的！」

  蘇芳林眼角微抽，雙目燃火，藏於袖中的指節緊掐著自己的手指，可她又深知自己不該當眾與妹妹置氣，以免落人話柄，於是她強壓下心底的怒火，佯裝無謂地道：

  「我是有家室的人，又豈會嫉妒你？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個兒！」

  蘇心月點頭附和，「是呢！姐姐是陳家的兒媳，我是衛家的妻。論身份我自然是比不上你的，但若說誰羨慕誰，那可不一定哦！」

  這兩姐妹冷嘲熱諷，互不相讓，徐意真也不勸架，權當不知情，她一邊與人寒暄著，一邊聽著兩人的互噎，只覺今日這宴席十分熱鬧。

  冬葵負責記錄夫人這邊兒的禮單，可此刻她卻遇到了難題，隨即行至夫人身側，悄聲回稟，

  「夫人，有個婢女過來，給了一千兩的銀票，說是榮王府的。」

  她不知該如何處理，特來詢問夫人如何記這筆帳。

  李序與衛臨風並無來往，按理說，衛臨風納妾，李序是不需要上禮的，可他卻派人過來，還給了那麼多銀票。

  難不成他在兌現承諾，藉機將那一千兩還給她？

  遠處的衛臨風也瞧見了這一幕，他不免納罕，卻不是這個婢女代表的是誰家？如若是他認識某個官員，那至少要備兩份，一份給他，一份給意真。

  畢竟今日是他的喜事，可這婢女卻直奔意真那邊，單獨給她送禮，直接將他給無視了，這是什麼道理？

  再者說，但凡想給意真送禮的官員，都會讓家中女眷親自前來，至少能混個臉熟，寒暄客套幾句，讓意真記住她們，哪有派個婢女過來的？她的主子到底是誰？

  衛臨風疑竇叢生，隨即命人去打探。

  周南佯裝不經意的走過去，想瞄一眼禮單，偏偏那一頁的禮單已寫完，已經翻到了另一頁，周南什麼也瞧不見。

  眼瞧著那婢女轉身要走，周南立即跟上去搭話，問她是哪個府里的。

  那婢女冷冷的看他一眼，卻也不明言，只道是貴人府里的。

  周南這邊般問，實則是一種恭維。

  官員的家只能稱之為宅，哪怕一品大員，亦是如此，除非皇恩浩蕩，有爵位在身，才能稱之為府。

  周南恭維之時，這婢女並未否認，直接說自個兒是貴人府中的，看來這婢女的主子是應是有爵位的。

  只是不知高低，侯爵，公爵？還是王爵？這就不得而知了。

  周南立即將此事上報給三爺，衛臨風越發覺得怪異，有爵位的人卻不親自現身，派下人過來也只給徐意真送禮，這人究竟是誰？

  他很想一探究竟，怎奈這會子意真正在應酬其他的女眷賓客們，他也得應酬男賓，實在抽不開身，他只能等一等，等到晚間賓客散後再去打探。

  晌午和晚上皆有賓客，衛臨風忙著招待客人，蘇芳林這一整日都沒什麼笑臉，她甚至都不願意出席，想藉口生病，待在落霞閣不出來。

  可嬤嬤說，這畢竟是她妹妹的喜事，做姐姐的若是不出場，會被旁人詬病。

  可讓她眼睜睜的看著衛臨風納別的女人為妾，辦喜宴，接受旁人的恭賀，她心如刀割，實在是笑不出來。

  徐意真面上帶笑，冷眼旁觀。今日這局面，最難受的人不是徐意真，而是蘇芳林！

  倘若她沒猜錯的話，這會子的蘇芳林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徘徊了吧！

  也許在蘇芳林的心裡，她早已將自己當成了衛臨風的妻子。看到衛臨風納妾，徐意真只當是場戲，蘇芳林卻是真情實感的痛苦憤怒又嫉妒！

  這是她應得的！誰讓她那麼深愛著衛臨風，愛到掙脫道德的束縛，愛到連臉面都不要了！

  徐意真已然看清衛臨風的真面目，她早已抽離其間，才能冷靜的布下棋局，靜觀棋子落網。

  喧囂過後，到了夜間，賓客盡散，熱鬧的衛家又歸於平靜。

  秋梨讓人備了熱水，徐意真去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疲憊。

  待更衣過後，徐意真回到寢房，驟然看到衛臨風居然坐在裡頭，她不免詫異，「今兒個可是你的花燭夜，你怎的還在這兒？不去陪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