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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定情信物。

2024-09-17 07:01:31 作者: 雨又瀟瀟
  屋外風雪聲呼嘯,撞得門窗嘭嘭響。

  祁聿懷眸中閃過一瞬嫌惡,語氣卻依然很溫柔,「是我疏忽了,給我些時日,我定用心備好一份信物。」

  若眠哪有時間給他,一炷香只怕已過去大半了。

  「不用大爺費心費力準備,」她垂眸睨著祁聿懷腰間的玉佩,「這玉,是獨一無二的嗎?」

  祁聿懷直接將玉佩解了下來,「不是,尋常和田白玉而已。」

  他這塊玉佩玉飾簡單,中心和田白玉,上下兩塊玉珩,綠松石珠串之。

  但因多年佩戴,白玉細膩潤澤,凝重敦厚,絕不尋常。

  若眠輕撫,玉的溫涼透入指尖,竟不是寒冰刺骨的。

  「那是老太太和老爺送給大爺的嗎?」

  祁聿懷蹙了蹙眉,「問這些做甚?」

  若眠固執道:「我只要大爺自己的,不要別人轉送給大爺的。」

  祁聿懷稍稍展顏,無奈道:「此玉是我五年前買的原石所開,我就是它第一任主子,你可安心收著。」

  說罷,直接將玉佩塞給若眠,心裡莫名的煩躁。

  若眠不肯要,「大爺,我想要新的。」

  祁聿懷佩戴了五年的東西,府里人輕易就會認出來。

  若眠不想讓惠夫人得逞。

  祁聿懷的指尖叩了叩高案,沒有高高在上地指正玉並非越新越好,而是忍著不耐煩扶起若眠,起身向博古架走去。

  滿架古玩琳琅滿目,中有一紫檀木盒,祁聿懷直接拿給若眠,「半月前剛買來,還未來得及讓秦媽製成玉佩。」

  若眠急不可耐地打開木盒,木棉黃錦間躺著一塊嶄新的碧玉,無暇透亮,色澤上呈。

  她取出玉塊,木盒子隨手擱在高案上,「多謝大爺,這個我喜歡。」

  若眠愛不釋手眼不離玉,財迷樣淋漓盡致,祁聿懷盯著她半晌,摟住她的腰,「我的呢?」

  若眠趔趄一步,險些失手摔了玉,忙不迭塞進懷裡收好,「什麼?」

  祁聿懷眸色泛冷,「我的信物。」

  這可讓若眠為難了,「我今日沒準備,改日給大爺送來好不好?」

  祁聿懷盯得若眠心裡發毛,半晌才道:「可以。我要你經年所攜之物,最好伴你長久,親近之人都知道於你而言意義非凡。」

  祁聿懷想告訴她,這才是信物的誠意和意義,而不是一味求新。

  她就差把「缺錢愛財」「祁聿懷你個冤大頭」刻在腦門上了。

  若眠聽得頭大,不期然又給自己挖了個天坑,她上哪去找符合條件的物什送給祁聿懷……

  「好。」應得倒是乾脆,「那我不打擾大爺讀書了。」

  祁聿懷偏不許她溜走,「先前為何哭?」

  若眠伏在祁聿懷懷裡,咕噥道:「不是說了麼,擔心大爺並不喜歡我。」


  「拿到『信物』就不擔心了?」

  若眠點頭不迭,「大爺,我是偷偷過來的,這會兒院裡忙,該發現我不見了。」

  祁聿懷無話,就是不肯鬆手。

  若眠推了推祁聿懷的胸膛,推不動分毫。

  她仰頭,望進祁聿懷幽深似寒潭的眸,無所畏懼地湊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大爺,放我走嘛,我夜裡還會來的。」

  「……嗯。」

  望著若眠開懷離開的背影,一縷似有若無的挫敗浮在祁聿懷胸腔間。

  於若眠而言,他似乎還不敵一塊玉。

  不過如此,倒也簡單了。

  ~

  若眠緊趕慢趕回到惠夫人院裡,掀簾進了正房。

  陳嬤嬤站在炕前,正同惠夫人說著什麼,因若眠的突然闖入,兩人紛紛望向若眠。

  「冒冒失失。」徐嬤嬤瞪了若眠一眼,兩步來到若眠身邊暗暗掐著她胳膊。

  「婉雲丫頭來得正好,你素日和覓春最是親近,同吃又同睡。」惠夫人擱了手中茶盞,笑眯眯道:「說來也巧,打今兒起來我就沒見到覓春,偏陳媽這會兒來要人。婉雲,覓春去哪兒了?你可知道?」

  與此同時,徐嬤嬤掐著若眠的手勁更重了幾分。


  若眠覷了惠夫人一眼,蚊聲道:「覓春身子不爽利,早上就沒起來。」

  惠夫人循循善誘,「適才陳媽去你們房裡找過,被窩早就涼透了,院裡也沒她影子。怪了,覓春就沒和你提她要往哪去?」

  若眠不敢看陳嬤嬤那令人揪心的眼神,違心道:「沒和我說。」

  惠夫人嘆道:「自打覓春和我說了她身子不舒服以後,我再沒差使過她。也是怪我,對手底下的丫鬟沒個約束,她們野起來我是半點也沒轍。」

  陳嬤嬤無聲苦笑。

  一個能從姨娘躍位成主母的人,說自己沒有手段,連小丫鬟都降不住,可能嗎?

  偏偏府里多的是被惠夫人那層偽善的皮迷惑的人,老太太更是對其深信不疑。

  「太太哪裡的話,你素來仁善,從不苛待下人,是我這臭丫頭,至今也沒改掉偷奸耍滑的毛病,」陳嬤嬤抹去眼角一滴辛酸淚,「我今兒就是翻遍侯府後院,也非把她揪出來給太太賠罪不可。」

  說罷,福身退下了。

  陳嬤嬤一走,惠夫人的臉色霎時鐵青,疑神疑鬼地盯向若眠。

  徐嬤嬤從窗里瞅著陳嬤嬤出了西角門,啐道:「壞事的糟婆子,她出去這一鬧,到處是幫著找覓春的眼睛,真耽誤事。」

  惠夫人按了按眉心,「春丫頭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多半是她這糟老娘在背後給她支招撐腰。」

  徐嬤嬤「呸」了聲:「挺老一張皮,半點臉不要。」

  惠夫人剔向若眠,厲聲道:「東西呢?」

  若眠掏出懷裡的碧玉,擱在炕桌上。

  惠夫人稍斂厲色,「怎麼要來的?」

  「撒嬌討寵,大爺總歸是心疼我的。」

  「下去吧,幫著找找覓春去哪兒了。」惠夫人撫著玉,嘴角漾起一抹歹毒的笑意。

  徐嬤嬤惡聲惡氣地叮囑道:「不該說的,仔細管好你的嘴,膽敢泄出去一個字,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是。」

  若眠忍住打聽覓春下落的衝動,三步並作兩步,逃也似的退出惠夫人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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