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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我要你愛我。

2024-09-17 07:02:11 作者: 雨又瀟瀟
  樓上的聲音愈發孟浪沒形。

  又愛來愛去,又海誓山盟天打雷劈。

  祁聿懷垂眸睨著一動不動裝死的若眠,大掌撫至她的心口。

  若眠一驚,聲若蚊蠅:「大爺?」

  祁聿懷嘴角漾開一抹好看的弧度,低聲逗她:「心跳得這麼快?你也覺得刺激?」

  趴牆根底下聽,何止刺激,簡直缺德。

  若眠又羞又惱,「不是,大爺別胡說。」

  驚心動魄地被追了三條街,心跳不快才有鬼,心跳出嗓子眼都是應該的。

  「我胡說?」祁聿懷的胳膊按在若眠頭頂處,湊近她耳畔低語道:「那你是好奇?還是羨慕?」

  「都不是!」若眠惱得沒控制住嗓音,惹得樓上兩人察覺。

  楚館姑娘:「什麼聲音?」

  賓客:「哪有聲?沒聲,美人心肝兒,你聽錯了。」

  「指定有聲音,合上窗吧,冷颼颼的。」

  她雖是開門迎客的,也要進了門才是客,躲在外面的算什麼東西。

  賓客在興頭上,萬事順著楚館姑娘,合上了窗。

  若眠忍了這半晌,揮開了祁聿懷不安分的手,抬腳就走。

  祁聿懷忍著邪火追上去,抓住若眠的手腕扯進懷裡,音色頗冷:「又耍什麼性子?」

  「我沒有。」

  若眠並沒有意識到她在祁聿懷面前有多愛下意識否認自己的情緒。

  一次又一次,祁聿懷多少有些許寒心。

  「你沒有?」

  加重了語氣,也加重了握著她的力道。

  「就是沒有。」

  她憑什麼敢跟祁聿懷耍性子,搞不清楚自己是幾斤幾兩的東西。

  真有情緒,自己默默咽了就是。

  讓她說她也很難說明白。

  祁聿懷失望冷笑,抓著若眠的腕子按在牆上,大掌捏著若眠的下頜強逼她抬眸。

  他的虎口和指腹都有不同程度的繭,粗糲感強烈地摩挲著若眠臉頰。

  「不願意說?那我替你說。」

  「陪我下山逛燈會本就是不情不願。靠太近嫌煩,牽手也煩,當眾抱了你更是讓你厭惡到了極致,是也不是?」

  祁聿懷的話毫不掩飾,直白凌冽,就連若眠身上最後一塊遮羞布都無情扯乾淨了。


  他那麼聰明的人,怎會看不出若眠的心意一直有所保留呢,無非不願意拆穿罷了。

  「你再說你沒有啊,說啊!」

  若眠此時已被龐然的懼意淹沒,眸中水霧瀰漫。

  而祁聿懷呢,那雙漆眸黑似不見底的深淵,磅礴的怒意就像盤在黑雲後的雷暴。

  若眠得想法子穩住他,否則她就完了。

  「我不是嫌煩,只是不想在外面這樣。

  「大爺還未娶妻,就公然和我逛燈會,舉止又親昵無間,對大爺的影響不好。」

  祁聿懷已快失去耐心聽她找補這些場面話,「我是不是該感動,你為我的婚事操的心可真長遠。」

  怎麼聽都只有諷刺,可若眠已然黔驢技窮:「我都是真心為大爺的。」

  「陶若眠,你聽清楚,我要的是你的真心,不是勞什子『真心為我』。」

  若眠傻眼,這是人話嗎?哪有分別?

  「聽不懂?」祁聿懷鬆了若眠的臉頰,手臂攬著若眠的腰肢,猛地使她緊貼著他胸膛,「無妨,我一字一句教你。

  「我要你愛我獨占我,不擇手段得到我的身心,而不是不痛不癢地等著我娶妻厭了你,說些為我好的廢話。」

  那些往日在祁聿懷眸中隱匿很深的邪惡偏執,此刻明晃晃昭然若揭。

  若眠越了解他,越害怕地想要後退。


  「聽懂了嗎?」

  惡魔在咬她的唇,低沉的威脅里裹挾著危險的曖昧。

  「……疼!」

  先是唇珠被祁聿懷咬得冒出血珠,又是舌尖一而再被他碾在齒間玩弄。

  嘴裡充斥絲絲縈繞的血腥味。

  「回答我,聽懂了嗎?」

  祁聿懷在低喘,深眸幽寒,仿佛下一刻就要像野獸一樣猛烈撕咬若眠,將其拆骨入腹。

  若眠抵著他胸膛的手腕不停在抖,淚像斷了線似的,「懂了……大爺你別這樣,我害怕。」

  「害怕?你好好愛我,我就不會發瘋。」他說得十分坦然,邪肆如妖孽,「說你愛我。」

  若眠咽了咽唇齒間的血水,「我愛你。」

  「繼續。」他掌在若眠腰間的手猛地掐緊,顯然並不滿意這毫無感情的回答。

  「我愛你。」

  ……

  怎麼說他都不滿意,變著法折磨若眠的身體。

  若眠幾次想抱住他,卻被他掐著腕子按回了牆上。


  他的音色冷如冰魄:「繼續。」

  若眠心力憔悴,哭都哭不出來了,直直盯著他的眼睛,想從這個瘋子眼裡找到一條生路。

  「說。」

  一個字有如一泓冰水,澆遍若眠全身。

  「你離我近點,我在你耳邊說。」若眠繃著臉抿著唇,顯然已經被逼急了。

  祁聿懷淡漠地勾了勾唇,俯身湊近。

  若眠直接用手勾住他的脖子,迎上去放肆地咬他嘴唇。

  他的身子又冰又僵,顯然愣住了,若眠趁機掙脫快被掐出血的腕子,緊緊繞著祁聿懷。

  她在祁聿懷面前從來都是逆來順受,溫柔體貼的樣子,說白了就是情緒平淡,不痛不癢。

  這是第一次強烈到帶著直白的恨意在祁聿懷身上發泄。

  祁聿懷動了情迎合她,她就報復性極強地回咬他的舌尖,痛得男人蹙眉要推開她,若眠攥著他衣襟的手卻不肯松一分一毫。

  直至咬得兩敗俱傷。

  「陶若眠!」

  他橫在若眠腰間的手臂暗暗起了青筋,幾乎要將若眠的腰肢碾碎。

  若眠兩鬢青絲微微松落,煙眉水眸間染著淡淡的厭倦,唇紅如血。


  「大爺不就喜歡這樣的嗎?」嗓音軟媚如絲,極盡諷刺羞辱。

  那一刻祁聿懷恍惚不已。

  他為何偏偏對這樣的人動了真情。

  猛地推開她,反唇相譏:「陶若眠,我也不要你了。」

  若眠後背撞得生疼,望著祁聿懷離開的背影,心裡一陣陣泛起酸澀悔意和抽絲般的痛,還有對自己的失望。

  祁聿懷其實很好哄好騙,她到底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空蕩蕩黑黢黢的小巷,漸漸只有凜冽的江風嗚咽穿過。

  她無處可去,蹲下身抱著自己低泣。

  兩旬寒音寺生活,她和祁聿懷宛如一對尋常夫妻,每日如夢似幻。

  可若眠無時無刻不在警告自己那些都是虛假的泡影。

  如今泡影真的消失,她卻沒有自己預想的那麼寵辱不驚和堅強。

  哭夠了擦眼淚時,遠遠傳來沉重緩慢的腳步聲。

  她抽噎著抬眸望去。

  祁聿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隱隱有淚曳在眼尾,下頜輕抬,語氣生硬,「你還要不要我?」

  若眠飛奔過去撲進他懷裡,哭得心都要碎了。

  「我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

  「別不要我。」

  祁聿懷心裡何嘗是滋味,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把小姑娘逼得那麼緊,「抱歉,嚇著你了。」

  若眠不住搖頭,圈著祁聿懷脖頸的手臂愈發緊,「不是大爺的錯,是我顧慮太多不敢再相信大爺的心意,也是我一直在抗拒大爺的親近。」

  「你也知道。」祁聿懷氣得咬牙。

  「是我的錯。」若眠哭得祁聿懷肩頭都濕了一塊,「我其實很喜歡和大爺住在寒音寺的這些天,真的很喜歡。」

  「不喜歡我嗎?」

  「喜歡。」

  「愛我嗎?」

  「愛。我愛你。陶若眠愛祁聿懷,很愛很愛。」

  祁聿懷僵直的身體漸漸彎向若眠,緊緊回抱著她,語氣里攜著幾分無奈抱怨:「總是要逼你。」

  若眠哭濕的長睫緩緩掀開,眸光冷淡地睨著遠處如水月色。

  祁聿懷就是很好哄,也很好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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