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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你在找我嗎?

2024-10-07 23:31:30 作者: 雨又瀟瀟
  祁聿懷被請進了雅間。

  蟬姿為祁聿懷斟了杯果酒,「來吧,大人,嘗嘗合不合胃口。」

  程則樓被請去了另一間雅間,祁聿懷點頭應允了兩人被分開。

  「酒就不嘗了,有幾句話問姑娘。」

  蟬姿撐著下頜,笑得萬種風情,「大人果然是京城來的官,禮貌得讓人真不習慣。」

  祁聿懷乾咳了兩聲,「那方窯,真能買官員的命?」

  蟬姿笑得愈發花枝亂顫,「大人怎麼如此天真,若是有幾個臭錢就能買一方官員的命,西甘早被棄成荒原了。

  「雖說這西甘有不少人吵著要脫離大雍,可大雍要真是不管了,有的他們哭呢。」

  祁聿懷點點頭,「既如此,前都護歷吳的死,你們可有線索?」

  蟬姿俏皮地盯著祁聿懷,「這些話,大人不該問我們吧?」

  「該問的人,我已經問過。」

  蟬姿會心一笑,「我說了,大人能信嗎?」

  「會考慮。」

  「哦?大人為何願意考慮我說的話?就不怕我只是胡謅的?」

  祁聿懷的墨發靛玉冠,襯得他膚白似玉,那雙眸恍似融了月的淡淡夜色。

  「是她讓你來的。」

  蟬姿一怔,露出了幾分慌亂,「誰?」

  祁聿懷怎知是閣主讓她來的,這人莫非真能通神不成。

  「陶若眠。」

  蟬姿又是一愣,「陶若眠?陶若眠是誰?」

  祁聿懷沒有再和她糾結這些,「歷吳的死,你所知告訴我即可。」

  蟬姿抿了抿嘴,「大人小心身邊的程大人。」

  「只是這些?」

  蟬姿感到了羞辱,「這些還不夠?」

  祁聿懷按了按眉心,「夠了,告辭。」

  蟬姿皺了皺鼻子,她收回祁聿懷很禮貌的話,其實禮貌里夾帶著淡淡的強勢和輕蔑。

  「對了,你們這其中的女子,可有被強迫的?」

  蟬姿妖嬈地搭著二郎腿,故意讓衣裙滑下一片,露出白皙修長的腿,「大人是指哪種強迫?」

  說著,不忘朝祁聿懷拋了個媚眼。

  男人俊美風流,氣質成熟穩重,骨子裡還透著令人嘆服的貴氣。

  惹人崇拜,自然也惹人喜歡。


  祁聿懷淡淡盯著她,眼神沒有迴避,卻也沒泛起任何裹挾情愫的漣漪。

  「就比如,有沒有被搶過來必須做你們這行的,那些強迫你們的人會給你們餵毒藥,或者捏著你們的把柄。」

  蟬姿笑得都沒脾氣了,「大人,您話本子看得也太多了。銀子夠了,什麼都好說,整那些有的沒的,誰理會?」

  「所有人,都只為銀子?」

  蟬姿愈發覺得眼前這人有夠莫名其妙的,「我哪知道別人,反正我是如此。」

  「多謝。」祁聿懷拉開房門步了出去。

  蟬姿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什麼人嘛,榆木疙瘩,不解風情。

  祁聿懷在二樓迴廊間行了幾步,忽然回頭望去。

  唯一沒有掛牌的那間房門,幾乎不可見的門縫瞬間被合上。

  若眠隔了半晌才又拉開房門,迴廊間已沒有祁聿懷的影子,她步出去,倚著欄杆小心地往下望。

  「你在找我嗎?」

  男人的聲音很輕,似乎生怕驚到她。

  可若眠心裡還是震了一震。

  她窘得很難堪,分明昨晚才放過那些絕情的狠話,轉眼就被抓包密切關注著他的一言一行。

  「元帥可真雷厲風行,這麼快就找到我的老巢來了。」


  祁聿懷冷冰冰的視線籠著她,一層層剝掉她的故作輕鬆。

  「呵,慢走不送。」

  若眠剛跨過門檻,忽然被祁聿懷一把扯了出來。

  「有些話,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沒必要麻煩別人。」

  若眠四下亂瞟,樓下大堂內人多眼雜,她掙不開祁聿懷的手,直接拽著他進了屋子,合上了房門。

  「比起麻煩我自己,我更喜歡麻煩別人。那些話,你不想聽,隨便你怎麼左耳進右耳出。但你教我做事,未免太逾矩了,大、元、帥。」

  若眠這話夠沖,她本以為能點燃祁聿懷的火氣,激他離開,卻沒想到他只是淡淡望著她,眼眨也不眨。

  莫名其妙的深情。

  多少年了,若眠幻想過無數次她重新站在祁聿懷面前的樣子,不說壓他一頭,至少該不痛不癢,怎麼也不能再為他牽動凡心。

  可居然,毫無長進。

  若眠的臉一瞬紅過一瞬,羞惱得扣祁聿懷鐵鉗似的手指。

  好不容易扣開,祁聿懷直接攬著她的腰摟進了懷裡。

  撞他胸膛那一下結結實實,痛得若眠揚手一掌劈在他肩上。

  「說話,你啞巴了!」

  「我想你。能不能回到我身邊。」


  「呸。」若眠扭著頭。

  他和蟬姿說的話若眠都聽見了。

  在他的臆想里,若眠要麼是吃了毒藥走不掉,要麼是有把柄在上頭人手裡。

  而他,可是以救世主的姿態降臨的。

  祁聿懷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緩緩靠著若眠的肩,「眠兒,我之前沒喜歡過衛家四姑娘,後來也沒有喜歡韋家九姑娘。

  「我只愛你。心裡有了你之後,再也裝不下任何人。

  「你走的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我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我都改。你回來,好不好?」

  若眠推不動他的肩,只好抬起他的下巴,盯著他,「從我們說開那張畫像的事情以後,你每一次都在強迫我,你自己感覺不到嗎?」

  祁聿懷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我排斥一次,你就生氣一次,然後變本加厲,不是嗎?」

  祁聿懷內心深處卑劣人格的遮羞布正被若眠一片片扯掉。

  是啊,他怎麼沒在賭呢。

  他賭若眠永遠逃不掉,他賭若眠惜命不敢死。

  如果能用隱藏在二人之間的權勢地位壓迫若眠臣服妥協,他又何必費盡心力苦心維持,溫柔以待。

  他能溫柔一時,卻很難做到溫柔一世。

  「我後來才知道你不是喜歡衛家四姑娘,你只是在接近她,利用她。

  「可那又如何,那七個月間你沒主動去看我一眼,你敢說你只是為了做戲給被輔國公府收買的二房看?難道沒有故意立我的規矩嗎?

  「你冤枉我和大雍皇帝我也不能生氣,我說了重話就要被你冷待七個月。

  「祁聿懷,我那個時候是懷著你的孩子吧?狠心的似乎從來都是你吧?」

  若眠孕反算不上輕,還常常因為一些小事就哭。

  她知道青晗在記冊子,白天就極力正常。可越是如此,晚上就越是崩潰。

  又是後悔說錯話,又是憎恨祁聿懷的絕情。分不清哪頭更重。

  看似所有人都覺得祁聿懷更愛她,可情緒卑微地隨著對方變換的人,一直都是她。

  「眠兒,我錯了。我不該那麼對你,日後我再也不會做那些混帳事,再信我最後一次,好不好?」

  一滴清淚自祁聿懷眼角滑落,他是真的心疼那時候的若眠,也是真的知道錯了。

  「你怎麼保證,你的官越做越大,權勢正盛,未或許會位極人臣?誰知道呢。

  「可我一旦離開西甘,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我們根本就隔著天塹。

  「倘若你真的有一絲悔過,再也別說帶我回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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