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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無恥。

2024-10-10 23:13:10 作者: 雨又瀟瀟
  万俟欒如願見到了祁聿懷。

  他本以為程則樓有意與他和談,誰知竟只是聯和万俟域騙了他。

  原來燕赤朝廷,包括老皇帝在內的大多燕赤皇族都是主和派,但万俟域在北原的慫恿和支持下,始終主戰。

  沒有衝突不惜創造衝突也要打仗。

  卻不知北原只是在等万俟域吃完各國,然後上演一出黃雀在後。

  「万俟域對西甘圖謀已久,潛藏的勢力很深。大元帥既然來了,務必要切斷一切能聯繫上他的勢力。否則你們一走,只怕還會有下一個程則樓。

  「我此行回朝,也會稟明父皇,万俟域不惜殘害手足,以挑起戰爭,我誓要他淪為庶民。」

  送走万俟欒後,便對開始了對西甘的整治。

  明著是康彥的活,「別的我不及你,這力氣和手段嘛,我有的是。」

  暗裡自然是祁聿懷負責。

  誰也比不上他的心眼子。

  ~

  若眠不知昏睡了幾日,醒來時床邊空無一人。

  因為傷在後肩,她都是趴著在睡,淌了一枕頭涎水。

  「桃桃?」嗓子也是喑啞的。

  見沒人應,她撐坐起身,穿了鞋準備倒杯水喝。

  剛站起身,房門忽然被人從外推開,進來的卻是邱稷寧。

  若眠立時坐了回去,裹著被子遮住了只纏有繃帶的上身。

  「少東家,請你出去。」

  嗓音又低又冷。

  邱稷寧愣了愣,背過了身。

  「你的藥該換了。」他說著,晃了晃手裡的白瓷瓶。

  「放地上,我自己能換。」

  邱稷寧依言放下了瓷瓶,輕笑,「和我不用分的這麼清。」

  「……請你先出去,我要穿衣裳。」

  邱稷寧眸中閃過一瞬落寞,步出了房門。

  若眠快步上前落了栓,拾起瓷瓶放在銅鏡前,打量著鏡中的自己。

  雖然該遮的都被繃帶遮住了,可她心裡還是隔應。

  翻出了中衣,慢條斯理地繫著腰繩。

  邱稷寧在門外等得有幾分焦躁,「祁聿懷身邊那位九姑娘,當真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姊妹?我瞧著,你們長得簡直一模一樣。」

  若眠手指一僵。


  她那晚也看見了韋家九姑娘。

  那又如何?

  系好了中衣,若眠拉開房門,繃著臉,「少東家想說什麼?」

  邱稷寧鳳眸微斂,「你生氣了?生氣他身邊有了別人?」

  若眠:「他身邊有了誰,和你和我好像都無關。」

  邱稷寧笑了笑,雲淡風輕道:「我們成親,如何?」

  若眠驀地愣住。

  邱稷寧貼近了一步,「我想我不僅只是欣賞你,我也不想於你只有知遇之恩。

  「我想娶你,但你可以慢慢考慮,我可以等那個答案一輩子。」

  若眠退了好幾步,腦子裡一團亂麻。

  除了今日的逾矩闖入,若眠此前從未感覺到邱稷寧對她有什麼男女之情。

  他為人清冷,行事公正,是個盡職盡責的少東家。

  「別娶我,也別等我。」

  什麼嫁人吶,她從未想過。

  就像雖然因為惠素華,她陰差陽錯地認識了祁聿懷,有了段值得回味的回憶,可她寧願從未招惹過祁聿懷。


  認識他太苦了。

  要壓制輕易就會愛上他的天性,要逼著自己認清和他之間的天差地別。

  她那麼自私自利的一個人,竟也曾想過要不就和祁聿懷互相折磨到死。

  愛到不死不休。

  他敢負她,她就殺了他。

  她不像別的女子,有娘家,有退路,可以助他,也可以和離,可以再嫁。

  她只有一文不值的心意。

  「等不等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邱稷寧的固執令若眠似曾相識。

  若眠怕又惹上一個「祁聿懷」,「我想帶桃桃回京城了。」

  「是因為我要娶你?」

  若眠沒有否認,「我雖然不排斥偶爾需要刀尖舔血的生活,可桃桃會害怕。這些年我們也攢了些銀子,回京城不用再為奴為婢,可以租鋪子做點小生意,安安穩穩過後半輩子。」

  「不是想回他身邊?」

  「不是。」

  「你不怕他再囚禁你?」


  「……他不會了。」

  「那我送你回去。」

  若眠搖頭,「不用,我和桃桃互相做伴,不會出事。」

  邱稷寧堅持道:「要麼我送你,要麼你和祁聿懷班師回朝的軍隊一起回去。你自己選。」

  若眠愣了愣,「不用你送。」

  「好,和軍隊一起回去更安全。」邱稷寧想了想,「後日,祁聿懷要在行轅設宴,邀請了所有西甘豪商,你願不願陪我一起去?」

  「我又不姓邱。」

  邱稷寧一噎,無奈地笑了笑,「你不想多見見念安嗎?」

  「我有的是機會見他。」

  ……

  祁聿懷處理完公務,傍晚去韋欣然那裡接念安。

  韋欣然租了方小巧的院落,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也很精緻。

  祁聿懷直接分了行轅一半的侍衛輪崗守衛韋欣然的宅院。

  見韋欣然因他帶來這些侍衛而羞紅了臉,祁聿懷沒忍住道:「是為了保護念安,你別多想。」

  韋欣然抿嘴笑笑,「念安晚上又不在,可世兄安排的,似乎是輪崗哦。」


  祁聿懷頭疼不已,他要是因為念安晚上不在就直接撤走守衛而不管韋欣然死活,未免太不是東西,「你若在這裡出了事,我和世伯沒法交代。」

  「是我自己要來的,而且我是什麼性子我爹最清楚不過,他老人家怎麼也怪不到你頭上去。」

  韋欣然悶聲說完,扭身就拐過了照壁。

  念安趴在祁聿懷肩頭,「爹爹怎麼總惹欣然姐姐生氣。」

  祁聿懷有時真想罵念安一頓。

  你把人家當姐姐,人家想當你後娘。

  又怕對念安幼小的心靈造成傷害,只能忍氣吞聲。

  到設宴這日,韋欣然也來了。

  念安寫的請帖筆跡稚嫩,顧六一眼認出,但已習慣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若眠就是嘴上硬,真到了這日,穿了身小廝衣裳跟著邱稷寧就進了祁聿懷的府邸。

  摸去了後院。

  因儀門緊閉,若眠只好飛檐走壁。

  剛翻上高牆,就被飛來的暗器扎掉了氈帽。

  「住手。」

  兩個侍衛聞聲,收刀退了下去。


  若眠剛剛為躲暗器,鷂子翻身扯了傷口,吃痛地按了按肩。

  「身上有傷?」

  祁聿懷襲了身白衣,身姿如雪嶺般清雋冷冽。

  若眠有些羞赧地點了點頭,早知會被抓個正著,她就遞封信說要見念安得了。

  還是要嘴硬:「我來試試你這行轅的守衛是不是虛設。」

  「可我看你像偷孩子。」

  若眠一窘,「我能接他走嗎?四五日就給你送回來。」

  祁聿懷沒應聲,沿著迴廊走進了一間地勢頗高的屋子。

  若眠跟進了屋內,「前院豪商都到齊了,元帥不用去應酬嗎?」

  「不著急。」祁聿懷在柜子前翻了翻,「什麼傷?」

  「……挨了一刀。」

  祁聿懷眸色暗了暗,玉白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拇指大小的青瓷瓶,「屋裡有銅鏡,自己上藥。」

  說著,將瓷瓶放在書案上,從若眠身邊經過的風都是寒的。

  「傷不重要,我就是想接念安走,你顧左右而言他,是不願意嗎?不願意直說就行。」

  祁聿懷頓住,冷冷睨著若眠,「你來,除了為念安,還能有別的意思嗎?我沒趕你走,除了答應,還能有別的意思嗎?」


  若眠垂著眸,咕噥:「答應就行。」

  這男人簡直吃了炮仗了。

  「把藥上了,別出去又說我欺負你。」

  若眠蹙了蹙眉,「我沒說過。」

  祁聿懷瞥了一眼她後肩洇出來的血跡,「你即便不說,這副樣子回去,他們會怎麼想?」

  若眠咬了咬唇,大步流星去到書案邊,解了外袍和內衫,直接背著祁聿懷敞懷露出了後肩的傷口,咬了瓷瓶的木塞,藥粉直接淋在傷口上。

  痛得她手臂都痙攣了。

  祁聿懷長眉微壓,默默合上了門,走過去握住她的腕子,稍稍使力。若眠手勁一松,瓷瓶滑進了祁聿懷掌心。

  「你想死我這?」

  若眠甩開他的手,「少咒我。」

  三兩下將拆了的血繃帶胡亂纏了回去,抬腳就要走。

  祁聿懷直接定了她的穴位。

  「無恥。」

  祁聿懷本還猶豫要不要剝她的衣裳,驀地挨了聲罵,剝得心安理得多了。

  若眠的外袍和內衫被褪至手臂間,繃帶也被祁聿懷扔了。

  「你快點。」她催得咬牙切齒。

  祁聿懷「哼」了聲,細細為她塗藥,「我呢,是個憐香惜玉的君子,做不到辣手催花。」

  若眠緊緊咬著唇,不敢想要是笑聲從齒縫裡漏出去,她會有多丟人。

  「……別吹。」

  祁聿懷偏吹得更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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